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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千年之前?那无常镇呢,无常镇现在怎么样了!”连天玑连忙问道。
那人莫名,“什么怎么样了,那是什么村庄?我可从未听过。”
连天玑差点一口气没有顺上来,“不,这里若是千年前,是真是假?”
宋光霁摇头,示意自己不知。
她知道自己应当去看无常镇的,可连天玑心里一阵悸动,赫然抬起头,“仙师,我想去看看连家。”
想去看看千年前的连家,那个家人还在的连家。
她们来到连家前,只是来的时机不大巧,此时的连家人几乎都不在家中,连天玑略有失落,却理解。
家里不会平白长出鬼来,自然都是去外面抓。
宋光霁却在思考另一件事,如果那些从无常镇出来的人,来到了千年前,他们对阵眼未有感应,没有办法将东西拿回,也就无法回到未来。
知情的人冷眼瞧着时间往前走,索性闭口不言,全然当此事未曾发生,任由谣言壮大,也好让那些好奇之人心死。
若是还有不长眼的往前凑,那死亡,便怪不得柳清凄了。
连天玑:“千年之前,也就是谷山还在的时候,说起来,你是否有听过,不老钟可以溯回时间?”
宋光霁微微摇头,“我倒是不知,这种方法简直是前所未闻……若是想要回去,恐怕得想办法找到不老钟,将时间拨回去。”
她问过了,这里是千年之前,也就是谷山还未覆灭之时,也是宋光霁离三百岁最近的那一年。
想到这,她有些头疼。
连天玑鲜少见她头疼,顿时如临大敌,“管辖不老钟的,难不成是谷山谷主不成?”
宋光霁捏了捏眉心,“不,这时候的不老钟不在谷主手中,反倒是刚交接给宋光霁不久。”
连天玑微微错愕,“宋光霁?也就是那位谷山大师姐,无情道的翘楚,天道的宠儿?”
她对外面的事情知之甚少,只是偶尔听过一嘴,据说是无情道千百年难遇的天才。
宋光霁听见这些形容,顿了片刻,扶额叹息,“走吧,去谷山。”
若是自己没记错,这也是离风云比试最近的一次,当时的自己临近三百岁,不论如何,都想要参与这一场比试。
风云比试给的便是年轻修士的一个机会,年龄基本上都是三百岁以下,自己卡在三百岁不上不下,素来又有天才之名,未免有以大欺小的嫌疑。
当时自己不论如何都要参加,平白让师尊苦恼了许久。
此时的谷山还不是世人流传的名字,它的正确的名字是万丈山,一是山谷位于百丈之上,二是修途如百丈,一丈皆是一坎儿。
至于为何流传到后面成了谷山,那还得从宋光霁一日去往人牙子市场说起。
若是正常的交易,宋光霁倒也不会干涉,只是那些被售卖的人,大多是战败后被俘虏,又被脱去衣裳鞭打,失去人性后才被售卖。
她若是将人抢过来,违背的便是人牙子们规矩,若是买了,那便是助长气焰。
彼时的宋光霁无情道并未大成,不明白何为遵守规矩,究竟是遵守人牙子的规矩,还是天地的规矩。
故此,她那时苦恼了许久,一直在打探消息。
起初是将那些人的下落告知战败国,只是他国自顾不暇,几方势力割据,自然分不出闲暇管被抓走的俘虏。
二师妹得知此事后,买下那些人,收入谷山又烧了人的卖身契,做了打杂弟子,又派修士去保护战败国。
“我知晓师姐讲究的是顺应规律,我动心派人保护弱者,不再被蚕食,可符合天道规律?”
她那时抱着一把琴,虽说做的许多生意都是亏本生意,但有一事,自她入门起,从未说错,“有我在,师姐无需为钱财担忧。”
陆家名誉天下,最不缺的,便是金银财宝,哪怕陆怀蝶眼光不好,次次投资错生意压错黑马,输的钱财不过九牛一毛。
不过她很有自知之明,虽本身是唯一继承人之选,意识到自己不是这块料后,立刻放手将权利给予了自小一块长大的表妹。
表妹是个知恩图报的,每年雷打不动送来三成利润,倒也是不缺钱花。
此处临近万丈山,只见一山巍峨,不断地往上,高耸入云端。还未曾走近,只听一人喊着:“救命啊,救命啊!”
听起来似乎是一道男声,声音凄厉极了,仿若下一刻便会丧命黄泉的急切感,
连天玑下意识想上前,宋光霁抬手,按捺住她急切的心情,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剥开落下的藤蔓,只见一名少年扮相人,此刻正被四周的藤蔓五花大绑,倒立在万丈山的面前,面色涨的通红,也不知在此处悬挂了多久。
此人衣袍素白,瞧不出是何宗门。
他跟前站着一个女人,背对着两人,手上拿着一把琴,一边说,一边用力往人头上砸去,瞧着这架势,连天玑与宋光霁同时一缩脖子。
“好啊,我说谁好端端的,触动我们万丈山的阵法,原来是你这小贼,姑奶奶今日值班本就气恼,还遇见你等宵小!”
少年挣扎了片刻,没挣扎开,委屈道:“冤枉啊姑娘,我不过是一介散修,仰慕万丈山,这才来一见!”
陆怀蝶不吃他这套,琴裂了道口子,冷笑的丢回自己背上,“当我是傻子不成?那么大的一条路你不走,偏偏准备走小路?”
顺着她的手指,连天玑看了眼一侧长长望不到尽头的天梯,诡异沉默了瞬。
早些年便听闻,万丈山乃是第一宗门,且不说排场、弟子修为、综合能力,连带着地势,也是最高的。
少年眼尖,见躲在藤蔓后的两人,“道友救命啊!我实在是无奈之举!”
陆怀蝶回头,两人自然是不好再躲,宋光霁上前一步,匪夷所思的瞧着少年的额心。
登仙者大多灵台清明,散发金光,也就是说,此位少年,是一位仙。
宋光霁微微抱拳,“实在是路过,听闻有人惊叫,这才前来一观。”
少年的眼睛一下子就瞪直了,“道友,道友,你不能见死不救啊!若是你不搭理我,我可当真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了!”
宋光霁没有回答,若是自己未曾记错,陆怀蝶虽是对闯入者厌恶,却也不至于害人性命。
按她的话来说,给个教训便是了,以免以后那些人以为,谁都可以随意来万丈山踩一脚。
心里正盘算着,面前背着琴的修士啧了一声,转身拍了拍手,护着宗门的藤蔓唰的一下收回,“记住这次的教训,再敢来,小心我打烂你的头!”
宋光霁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还好,陆怀蝶只用那把琴打过旁人,谷山的人倒是很少动手。
师妹也曾问过自己,这般是否会太过凶悍不近人情。
宋光霁倒不觉得作为一名修士一定要温和有礼,这般,旁人一想到后果,便不会轻易招惹。
少年哇的一下摔到地面上,起身后苦着一张脸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小声嘟囔,“倒霉。”
陆怀蝶回过头,双手环胸挑眉瞧着面前的两人,“你们二人来谷山作甚?”
连天玑卡壳,宋光霁倒是十分顺畅,“奉家师之命核对名单,万丈山大师姐宋光霁是否参加风云比试。”
这个时候,核对的人还未曾来,就算是来了,那也是直接同师尊对接,陆怀蝶不会知晓。
“哦,我家师姐说了,她不参加。”
宋光霁记得,师尊说了许久,用宗门内许多天材地宝,自己放弃对头彩的争夺。
她点头,说罢转身,“如此甚好。”
连天玑对这一套操作叹为观止,肃然起敬。
真的有人睁眼说瞎话说的这般顺畅,脸不红心不跳的,重点是竟然真的被颜往仙师说对了。
宋光霁一顿,见陆怀蝶踩着琴飞走,确认她不会听见后,回过头,看向龇牙咧嘴的少年,“道友瞧起来似乎对万丈山道路不大清楚?”
那边长的道路都未曾看见,想来是点子背,一下飞到谷山后,又被护宗门的藤蔓抓了个现行。
仙下界灵力受到束缚,难以施展全部实力,陆怀蝶感受到灵力波动,便下来一观。
少年:“……的确是不大熟悉。”
宋光霁:“道友是修何道的?”
少年顿时挺直了脊背,自豪回答,“苍生道!”
宋光霁沉默片刻,试探性开口:“道友可知愈春?”
少年:“你说的是愈春上仙?”
确认了,千年前的衔竹刚飞升,还未曾得到愈春这一名号,而这苍生道,十有八九,就是为她担保的三仙之一。
他大约是成仙的年纪很早,看起来分外年轻,不过十六七岁的模样,脸上的婴儿肥还未曾褪去,一双眼闪闪发亮。
当真是想不到,已经有千年的岁数。
少年顿住了,似乎是反应过来什么,一激灵,“你便是从虚无之境出来的无情道?”
连天玑疑惑,“虚无之境是何处?”
少年也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他们下来要保密,不能引起轰动,"一个秘境的名称罢了,分外偏僻,你不曾听过,实属正常。"
他说完,搓了搓手,又看向宋光霁,“我之前也是修过无情道的,并无世人眼中对无情道的偏见,不过不大适合我,我做不到顺应自然,也做不到以柔克刚,我一见到不平之事,便忍不住出手。”
“而你是无情道的魁首,自然道心稳固,殊途同归,所以我为你作保。”
他憋了一下,最终还是未曾忍住,好奇道:“你当初究竟是遇见了何事,受到了何等刺激,才修的无情道?”
听闻宋光霁早些年,是和愈春仙君一起修的众生道,若是未曾半道离开,想来早就是仙界的同僚了。
宋光霁看向远处,山峰明明灭灭在她眼中,小小人间尽收眼底。
“大约是,当时是恨不得抛弃所有感情,以为无情便是绝情,再不会被情绪操纵,你呢?”
少年被前面的话语忽的一愣一愣的,话语扯到自身,顿时乐道:“我?我自幼便是见不得不分黑白之事,若是被我遇上了,非断出个一二三来。”
连天玑闻言,顿时也乐了,她修的是问心道,而自己的三观同苍生道无二,两人交谈,倒也是融洽。
他们互相交换了信息,得知苍生道也是被不老钟卷入其中,不过时间更早一些,在此之前,还处理了几件路见不平之事。
“事情十分短暂,我也不确认,若我们轻举妄动,是否真的会改变未来,毕竟影响不大之事,不论事态走向何处,到了千年后,基本上都被磨灭了。”
苍生道姓游,名鸿远,说着,骤然回头看向宋光霁,“对了,你可还记得,柳清凄那位未婚夫?”
连天玑疑惑,“难不成,你想说,她是因为感情,这才放不下不老钟,将其据为己有?”
游鸿远摇头,“自然不是,爱情是人生中再小不过的部分,我不过是提供一种选择罢了,若我们想要回去,一可以试着解决她的执念,让她未来不拿走不老钟;二,恐怕得问问这位,知不知晓如今的不老钟在何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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