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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除庄赫
玲福看了一眼白祈,没有回答安平枭的问题,只说了一句:“将军,此事还是亲自去问公子吧。”
安平枭顺着他的视线望去,那道白衣身影依旧静默如初,仿佛周遭一切纷扰都与他无关。
就在安平枭准备移开视线时,一抹熟悉的金光猝不及防地刺入他的眼底。
白祈垂在身侧的指间,正若隐若现地透出他的金香球。那枚金球被小心翼翼地拢在苍白的指节间,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所以他的金球一直被他带在身边?
他忽地感觉到金香球上那些细密的纹路,一直在被另一人的手心细细描摹。这个认知让他莫名有些在意。
他强迫自己移开盯着那抹金色的视线,却在抬眼时再度撞进白祈静谧的身影里。
他的眉眼在他母亲那生得太好,魅而不媚,纯而不柔,好似一弯明月,让人看见就觉得是世间唯一的。
但就是这样特别的眼睛,却让他觉得好似...在哪里见过?
心头升起的感觉连安平枭自己都觉得有些意外,但直觉骗不了人,他一定见过,可是会在哪?
不巧白祈熟睡着,一个问题都无法回答他。
茫然的感觉实在太折磨人了,安平枭只得移开了眼,逼自己暂时抛去这些困惑。
直到东方渐渐浮出几抹白,熬人的夜晚总算是度了过去,舱外舒籁和二景不知换了几次班,总之等安平枭记起来去看一眼的时候,已是景承在划桨,舒籁和景羽倚靠在一边安静睡着。
至于玲福,倒是在舱门外一步也没有动过,不进来,也不离开。
终于的终于,在船体往下流冲去而无可避免摇晃一下的时候,睡梦中的白祈睁开了眼睛。
船正在顺着水流而走,速度快了不少,白祈周身不稳,刚睁眼就伸手想抓住身边的什么。很快,类似绸缎的衣料物便被他握紧在了手心,稳住了在摇晃中的自己。
他抬起眼,看到了来扶他又被他揪住衣袖的安平枭。
安平枭扶稳他后,袖子依然被抓着,白祈的眼睛也一直盯着他,毫不掩饰的将他拉的紧紧的,手也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他微微愣了一下,看白祈这不撒手的样子,他只得象征性的开口道:
“昨夜我不知道你在药效,害你晕过去是我的错,对不住。”
但道歉的话说了,白祈的手还是没有松,反而拉的更紧了,另一只手伸到他的腰间不知在探些什么。
安平枭感到腰间传来的轻微的痒意,他皱了下眉,低眼看去才发现白祈是在勾扯他的银色剑穗。
他预感到了什么,立刻压了一下剑鞘,拒绝道:
“这个不能给你。”
但白祈完全没有放手的意思,他只语气无辜道:
“头好疼。”
“......”
最终,白大人再次喜得一个新东西。
心满意足的白大人终于松开了手,低眼去捣鼓手里刚拿的东西。
安平枭无奈叹了一口气,坐到一边,看他将自己的金球银穗系在了一起,放手里把玩着。
见他现在心情不错,安平枭才终于能开口问些事情,他将卷轴拿到他面前开口道:
“昨夜郭御在巫山的兵都撤了,一行人跑到西河去找什么人,但是扑了空。”
巫山是安平枭赶回边境最快路线的一条必经之路,这也是郭御会选在那埋伏他的原因。
“将军在说些什么,我不懂。”白祈向上抛了一下球球,又在下落时稳稳当当的接住。
“是我不懂。”安平枭淡了淡眉眼:“昨夜太子派去挟持郭鸢的人都死了,难道不是你做的么?”
“将军,我听宫里人说五公主颇为喜欢吃烟莲的莲饼,刚好这次来,不如我给公主带些回去?”白祈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倒转而又扯了些别的。
安平枭沉了下眼,跨步而去,占掉白祈大部分的视线落点,让他不得不看向他。
“白祈,”
“你再顾左右而言他,信不信我将你和这船上所有人全掳到边境去?”
白祈听着他的威胁,眼中没有害怕,反倒有些笑意,他还是第一次在安平枭的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
“你是在威胁我?”
他笑了一声,看着面前的人继续道:
“安平枭,我可不是你的下属,不是做了什么都要向你汇报。”
“想知道,态度就好一点。”
“...”安平枭少见的在话语争锋中碰了壁,都是在这人身上,他看着白祈的眼睛许久,最终再一次妥协:
“...此事事关越北和武朝安定,我需要知道事情全貌,所以可以请你告诉我吗?”
白祈听着他当真改了语气的话,才终于悠悠开了口:
“将军不是已知越兵于淮河整兵,那便可以猜到,太子正在里应外合。”
“我不久前查到,他减弱了军队在西河县的防守,同时有大量越兵混入了西河中,我便知他在与庄赫勾结。”
“不过,太子怕死,不敢完全依赖越兵,便有些后悔的招来郭御,想协同他联和越兵,在你回程之时,要了你的命。”白祈说着,神色冷了冷。
“至于郭鸢,”
“我不过是借她离间二人的关系罢了,并不是真的要至她于死地。”
“太子蠢笨,居然想事成之后与越北和亲来继续稳固两方的关系。”
“但强盗之国,绝不可能会讲道理。”
白祈一句句说着,看向安平枭,两人视线相交,一个念头同时闪过脑海:
除越北。
安平枭毫不犹豫的接话道:
“先攻庄赫,以他那疯狗的性子,必然会拉下太子陪葬。”
“卖国贼,人人得而诛之。”
白祈闻言笑了一声,他到现在终于懂了他那句话的意思了。
“郭御现在应该还在西河那一带找着,郭鸢...”
白祈提到郭鸢,话就被安平枭打断了:
“我的人带她往烟莲去了,脚程比我们快些,眼下应该已经到了。”
“在内越兵还需禁军清剿。”白祈点了点头,极其无情的继续说:
“郭御诺是不能为将军所用,便以谋逆罪杀了他吧。”
“我记得将军进城时还留了一队镇骑军在城外,郭御现在乱了阵脚,是最不设防的时候。”
安平枭看了他一眼,和那日在殿外听他说卖国贼的感觉一样,果真人白心黑。他诺有所思的接话道:
“郭御使兵能力不弱,这几日在越兵那动了不少手脚,并非同太子一般通敌叛国的贼。”
“他会是一个出色的将军,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动他。”
白祈像是早预料到他会这么说,没有任何坚持地点了点头:
“将军决定就好,只是一山不容二虎,从他会卖公主以换自己亲妹的举动来看,我实在难以相信他会无二心。”
“当然,也不排除这是他稳太子的说法。孰是孰非,还得探过才知。”
白祈将自己的想法说出后,便扶着案桌起身,准备动动睡了一夜有些僵硬的身体。一边的安平枭跟着他站起,看着他往船外走,又问了一句:
“你要怎么探?”
白祈走到舱外,接过玲福怀中抱着的云球,转过身反问他另一个问题:
“诺是五公主和郭将军之妹必须要和亲一个去到越北,将军会如何做?”
“打到越北和不了亲为止。”安平枭几乎脱口而出了这句话。
“这便对了。”白祈看着他弯了弯眼角:
“郭御诺是这么想,才是一个合格的将军。”
“不过,殿下。他日诺是丹岐来要亲呢?”白祈突然话锋一转,将另一个问题抛给了安平枭。
越北这种不三不四的小国,不过仗着大国直接相互牵制而苟延残喘,安平枭要动起来并不困难,但丹岐不同,却不可能简单出兵便可以解决。
因此,安平枭这次没有马上就给以答复,但白祈却是已经开口道:
“那就让丹岐和不了亲为止。”
“丹岐,并非武朝一人之敌,而是全中原。”
“丹岐不倒,中原百姓永无安宁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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