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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什么的金鱼草(含加更)
事实证明,夜鹭的保证只能勉强信一半——这孩子的好奇心永远比承诺跑得更快,就像踏鞴砂清晨的风,总爱钻些意想不到的空子。
次日清晨,当初升的朝阳刚刚将第一缕金光洒在屋檐上时,夜鹭已经兴奋地跟在时雨和丹羽久秀身后,蹦蹦跳跳地朝着冶炼工坊走去。沿途的工人们看到这对形影不离的兄弟,都友善地点头致意。
男孩紧跟在时雨身后,亦步亦趋地踏入冶炼室。
甫一进门,一股裹挟着炭火灼热气息的热浪便扑面而来,带着金属熔化后特有的腥甜与铁屑味,呛得夜鹭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却又忍不住睁大眼睛四处张望。高炉中跳跃的焰浪吞吐着橘红与赤红的光舌,将青黑色的铸铁炉壁烤得发烫,整个空间被映照得忽明忽暗,跳动的火光在夜鹭红色的眼瞳中折射出异样的神采,仿佛两颗被火焰点燃的红宝石,闪烁着好奇与兴奋的光芒。
冶炼室内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几名赤膊的刀匠正弓着身子在各自的锻造台前忙碌,古铜色的肌肤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顺着肌肉的沟壑蜿蜒滑落,滴在灼热的青石板地面上,瞬间蒸腾起一缕缕白色的雾气,转瞬即逝。
铁锤重重敲击在烧红的钢材上,发出“叮当——叮当——”的声响,节奏铿锵有力,在空旷的室内回荡不休。
“这里是锻造台。”
丹羽久秀已换上一身藏青色的轻便短打,袖口用深蓝色的布带紧紧束起,露出结实的小臂,肩上随意搭着一条浸了薄汗的米白色汗巾,说话时带着几分沙哑。
他伸手指向锻造台旁一个沉甸甸的黑木木箱,指尖轻轻敲了敲箱壁,“这些是锻刀所需的材料,除了生铁,最重要的就是——晶化骨髓。”
丹羽久秀熟练地拿起一把长柄铁钳,铁钳的尖端泛着常年使用的冷光,轻轻一夹便从箱中勾起一块拳头大小的材料。那东西泛着幽冷的银灰色光泽,表面光滑圆润,却隐隐透着一股不祥的死寂,仿佛凝固的寒雾。
“踏鞴砂武器锻造的奥秘,就藏在这晶化骨髓之中……”丹羽久秀的语气沉了沉,“不过它蕴含的崇神之力对人体有害,锻造时务必避免直接接触,哪怕只是皮肤擦过,都可能被侵蚀。”
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三方干净的棉布,自己先将布巾蒙在口鼻处,只露出一双温和却严肃的眼睛,同时示意时雨和夜鹭也照做。
时雨迟疑地接过布巾:“它对我也会有影响吗?”
丹羽温和却坚定地说:“防患于未然总是好的……小夜?”
他正与少年交谈,眼角的余光却瞥见原本跟在时雨身后的小小身影不见了踪迹。
男人心中一紧,急忙转身寻找,只见那灰蓝色头发的男孩不知何时已蹲在晶化骨髓的木箱旁,小小的身子几乎要趴在箱沿上,白皙的手指正朝着一块灰光流转的晶化骨髓伸去,指尖已经触到了那冰凉的表面。
“快放下!”丹羽久秀抛下铁钳,一个箭步上前想要拉开男孩,“崇神会灼伤你——!”
话音未落,夜鹭已经天真地举起了手中的晶化骨髓。那原本泛着不祥灰光的材料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生命力,瞬间失去了色彩,变得如同枯骨般惨白,表面的光泽也消散殆尽,只剩下粗糙的沙土质感。
随着男孩右手轻轻一握,那已变得如同石膏般脆弱的材料顿时“咔嚓”一声碎裂,化作细密的齑粉,簌簌从他指缝间洒落,落在青石板上,扬起一层薄薄的白灰。
丹羽久秀:“——!”
他瞠目结舌地站在原地,嘴巴张了又合,一时间竟忘了说话,只觉得喉咙发紧。
与此同时,夜鹭耳边响起系统的提示音:“20晦晶已到账。”
夜鹭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丹羽久秀震惊地看着夜鹭空空如也的手掌,又猛地转头看向时雨。
少年面露歉意,微微欠身,紫色的发丝微微晃动:“小夜似乎给您添麻烦了。”
丹羽:“……”
男人张了张嘴,最终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环顾四周,幸好其他刀匠都沉浸在锻打的节奏中,汗水模糊了视线,没人注意到这边的异常。
他弯腰捡起地上的铁钳,快步走到木箱旁,将箱盖紧紧合上,才转身对两人道:“跟我来。”
他带着时雨和夜鹭穿过喧闹的冶炼室,走进造兵司正办公的和室。
纸拉门轻轻合上,将外面的喧嚣隔绝在外,室内铺着干净的榻榻米,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与木质气息,墙角的青瓷瓶里插着几支干枯的芦苇,平添了几分雅致。
“小夜,这是把崇神吸收了吗?”
丹羽久秀向来温和的脸上浮现出真切的担忧,他蹲下身与男孩平视,“会不会对他的身体造成影响?崇神会给人带来不可逆的损伤,不仅是病痛,甚至可能折损寿命……”
“不会。”夜鹭摇摇头,语气轻松,“我只是把它转化了。”
为了证明这一点,他在武器池里投了一发单抽。
丹羽久秀眼睁睁看着夜鹭手掌一翻,空荡荡的手心里突然多出一个陶制花盆,而花盆里种着的……这是金鱼吗?
【金鱼草promax版:观赏(划掉)食用作物,作为地狱三大特产之一,金鱼草是一种动植物混合生物,肉质鲜美且治疗效果极佳。备注:收到惊吓会发出极具穿透力的独特叫声,好群居,易忧郁,喜音乐,建议密集饲养在黑暗能量丰富的地下。】
男人缓缓开口,难以置信道:“这是……什么?”
夜鹭一脸严肃地捧着花盆:“是鱼。”
丹羽:“?”
他眨了眨眼,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崇神影响了听觉。
即便再缺乏常识的人都知道,鱼应该生活在水里,靠着鱼鳍游动,而不是像这样肚子上插着根翠绿色的草茎,立在干燥的泥土里,还象征性地长了两片带着细绒毛的嫩叶。
这东西怎么看都是植物啊?
夜鹭坚持道:“是鱼。”
为了证明这确实是鱼,他补充道:“能吃。”
原本在盆中轻轻摇曳、鱼鳃一鼓一鼓像是在“游泳”的金鱼草听到这话,顿时僵住了。
它惊恐地睁大了圆溜溜的眼睛,鱼嘴猛地张开,发出一阵凄厉到极致的尖叫:“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那声音尖锐又魔性,极具穿透力,像是无数把生锈的剪刀在同时摩擦,瞬间盖过了锻造工坊里所有的铁锤声与火焰噼啪声,震得和室的纸拉门都微微颤动。夜鹭被这突如其来的叫声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将花盆举得远远的,红瞳里满是惊讶。
丹羽久秀捂住耳朵,朝夜鹭喊道:“快把它收起来!”
夜鹭也捂着耳朵大喊:“什么?!我听不见!”
只有时雨依旧保持着冷静,他微微蹙眉,目光扫过地面,随手捡起一块边角料钢材——那是块被遗弃的铁屑,约莫指甲盖大小,冰凉坚硬。
他看都不看,指尖一弹,便精准地将钢材塞进了金鱼草大张的嘴里。
“咕咚”一声,尖叫声戛然而止。
世界终于恢复了清净。
“呼……”蹲在地上的两人不约而同地长舒一口气,互相看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惊魂未定。
还没等他们缓过神来,房门就被急促地敲响了。
“丹羽大人!发生什么事了?!您还好吗?”
宫崎兼雄焦急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伴随着用力的拍门声,隐约还能听到佩刀碰撞的金属声,似乎随时准备破门而入。
“咳。”
丹羽久秀迅速收敛神色,朝时雨使了个眼色。
时雨会意,立刻端起那盆还在微微扭动、鱼眼中含着泪水的金鱼草,快步走到房间角落,将它藏在层层叠叠的木箱后面,又顺手拉过一块布帘遮住。
丹羽久秀整理了一下衣襟,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确保脸上看不出丝毫异样,这才起身拉开了房门。
门口除了手握佩刀、神色紧张的宫崎兼雄,还站着一位皮肤黝黑的男子。他身材高大,穿着一身便于行动的短打,手臂上肌肉线条分明,脸上带着爽朗的笑意,是赤木家的族长,赤木零一。
“零一?”丹羽久秀愣了一下,随即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让你见笑了。”
“丹羽大人,我们听到一阵凄厉的惨叫,还以为您遭遇不测。”
宫崎兼雄担忧地将上司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确认他衣着整齐、没有受伤,这才松了口气,“赤木零一大人正好来锻造司交流冶炼技艺,听到声音就与在下一同赶来了。”
赤木零一爽朗地笑起来,露出一口白牙,声音洪亮:“现在看来,似乎是场误会?”
丹羽久秀无奈地摇头,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尴尬:“是家里的孩子太调皮,刚才摆弄工具时不小心弄出了声响,我管教不严,惊扰各位了。”
“您没事就好。”
宫崎兼雄叹了口气,目光越过丹羽久秀,朝房间内瞥了一眼,当看到站在一旁的夜鹭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只是……您把夜鹭也带来了?”
“总不能天天把他关在家里。”丹羽久秀一边说着,一边侧身让出视线,让门外的两人看到室内的时雨和夜鹭,“有我和时雨看着,不会出事的。”
时雨朝他们露出礼貌的微笑,双手牢牢按在男孩肩上,不让他乱动。
夜鹭则识趣地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垂下来,遮住了眼底的好奇,一副知错就改的样子,只是偶尔会偷偷抬眼,飞快地瞥一眼门外的两人,又迅速低下头。
那架势,任谁看了都明白,接下来怕是要好好管教孩子了。
——别人家管教孩子,外人确实不便围观。
门外的两人会意,对视一眼后,便识趣地告退。
宫崎兼雄还不忘叮嘱道:“丹羽大人若是有需要,随时可以唤我。”
“多谢。”丹羽久秀颔首示意,待两人走远后,才轻轻关上了房门。
送走被金鱼草叫声引来的访客,丹羽久秀关上房门,转身时脸上带着哭笑不得的表情。
“说吧,这又是怎么回事?”
丹羽久秀感到一阵无力,总觉得夜鹭这孩子总是不经意间给他带来“惊喜”。
男人头痛地揉了揉额角,他在长桌后坐下,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笃笃”的声响。
时雨轻轻拍了拍男孩的头顶,声音温柔得让夜鹭后背发凉:“小夜?”
夜鹭立正了。
他眨了眨红瞳,试图狡辩:“是鱼,是好吃的。”
丹羽久秀忍不住笑出声,俯身从木箱后取出那盆还在微微扭动的金鱼草。只见那金鱼草的鱼身覆盖着细密的银鳞,在室内微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腹下的草茎纤细却坚韧,顶端的两片嫩叶带着嫩绿色的绒毛,此刻正委屈地耷拉着,鱼眼中似乎还含着泪水,模样既怪异又有些可怜。
“你告诉我这东西能吃?”
夜鹭梗着脖子,坚持道:“嗯。”
“还能治病。”
他将金鱼草的介绍简要总结:“需要黑暗环境,要群养,喜欢音乐,很好养。”
或许是紧张的缘故,平时说话还算流利的夜鹭此刻变得结结巴巴。
丹羽久秀听得半懂不懂,求助地看向夜鹭的专属翻译官——时雨。
少年犹豫了一下,谨慎地措辞:“小夜的意思是,这种生物生活在黑暗环境中,需要群居,而且喜欢听音乐?”
“嗯嗯。”夜鹭点头如捣蒜,灰蓝色的发丝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丹羽久秀:“那‘治疗’又是什么意思?”
夜鹭:“吃了它能治……崇神病。”“崇神”这个词对他而言有些拗口,他含糊了一会儿才说清楚。
丹羽久秀的表情顿时严肃起来,他仔细端详着手中的金鱼草,那东西正在他手中微微颤抖,鱼眼中似乎还含着泪水。
踏鞴砂人民常年受崇神困扰,多少人因此病痛缠身,甚至失去性命,若是这东西真能治疗崇神病,那简直是踏鞴砂的福音。
“我需要了解具体细节。”他看向时雨,语气变得郑重。
少年隐去了夜鹭异世界转生的来历,简要解释了他的特殊能力。
男人听完后,久久沉默,手指无意识地在金鱼草的花盆上轻轻敲击,发出细碎的声响。室内一片寂静,只有金鱼草偶尔发出的细微呜咽声。
“所以……这金鱼草是小夜转化出来的?”丹羽久秀转头看向已经开始掉眼泪、显得蔫头耷脑的植……或者说动物。
“它能吸收崇神,还能治疗崇神引发的疾病?”
时雨点了点头:“根据小夜的描述,确实如此。它的肉质中蕴含着能够中和崇神之力的能量,食用后对崇神病患者有显著疗效。”
丹羽久秀沉吟片刻:“这需要实验验证……小夜。”
他看向低着头的小男孩,夜鹭抬起头,红瞳里满是苦恼,似乎不明白为什么大人们会这么纠结。
“这种东西,你还有吗?”
夜鹭只抽了一次卡,所以没有多余的金鱼草。
不过好消息是,这种金鱼草能够无性繁殖,只要放在崇神浓度高的地方养一段时间,就能长成一大片。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里,所有造访造兵司□□邸的客人都会惊讶地发现,在丹羽家典雅秀美的庭院中央,突兀地开辟出一块土地,上面种满了模样怪异的金鱼草——与普通的金鱼草不同,这些植物更像是动物与植物的结合体,突兀地生长在草茎上的金鱼与活鱼别无二致,拥有开合的鱼鳃和鱼嘴,还有灵动的眼睛。
它们在没有风的情况下自行摇曳,为这幅如画的美景平添了几分诡异。
更让人忍俊不禁的是,偶尔会有一个灰蓝色长发的男孩,一脸不情愿地站在金鱼草丛旁,小嘴叼着一个棕红色的哨子般的东西,鼓着腮帮子用力吹奏。
“卟~~~~~~”
那声音像是被捏住喉咙的公鸡在哀嚎,又带着几分漏气风箱的嘶哑,时而尖锐时而沉闷,绕着庭院的廊柱打旋,听得人头皮发麻。
来访的客人忍不住抽搐嘴角,强忍笑意。
这算是哨子吗?音调似破未破,九转回肠,实在难以称之为音乐。
而那些轻轻摇摆的金鱼草们却像是听到了冲锋的号角,顿时活跃起来,它们纷纷张开嘴,发出与那乐器相似的破锣般的音调:“噢噢噢噢~~~~”
几十株金鱼草一同“合唱”,那场面堪称魔性,连庭院里的麻雀都被吓得扑棱棱飞走了。
“噗。”客人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连忙抬手捂住嘴,脸上带着歉意,“失礼了,丹羽阁下。”
丹羽久秀气定神闲地放下手中的茶杯,他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无奈,摇了摇头道:“让您见笑了。这是我们家孩子在练习乐器,不过……您也看到了。”
男人遗憾地叹了口气:“收效甚微。”
现下的贵族文人流行吟诗作对、琴棋书画,丹羽家作为名门望族,自然也注重子弟的全面培养。时雨在音律方面便颇有天赋,吹得一手好笛,可这夜鹭……显然在音律方面天赋有限,实在可惜。
原来那位漂亮的小公子不擅长乐器啊。
客人安慰道:“我看小公子年纪尚幼,骨骼清奇,或许过几年就会开窍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丹羽久秀点了点头,一本正经地说,“所以现在让他多练习,熟能生巧嘛。”
草丛旁的夜鹭愤愤地吹着卡祖笛,腮帮子鼓得像个风史莱姆:“卟~~~”
——他站在这里的原因,说起来实在简单。
作为惊吓到宫崎兼雄等人的惩罚,丹羽久秀将培育金鱼草的任务全权交给了他,还附加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小夜要是想吃鱼,就得自己养,养好才能吃。”
连一向护着他的时雨都没有为他求情,反而还主动承担了“监督”的职责,每天准时提醒他去给金鱼草“奏乐”。
在得知金鱼草需要音乐后,少年原本打算教夜鹭吹笛子。丹羽家族作为一方大家,对子弟的培养是全方位的。作为丹羽久秀收养的“养子”,时雨自然也接受了相当完备的教育。
但夜鹭不一样,他向来自由散漫,逃课已成习惯,对人类的这些艺术毫无兴趣。
以至于当时雨教他吹笛时,他一口气吹破了三张笛膜。
孩子什么都不懂,孩子就是力气大。
时雨:“……”
他沉默地看着手中只剩下笛身的竹笛,无奈地摇了摇头,利落地将笛子收起,然后转身从抽屉里取出一个小巧的乐器——卡祖笛。
这还是夜鹭之前从卡池里抽出来的玩意儿,因为除了能发出怪异的声音用来嘲讽外,毫无实际用处,而且吹起来特别难听,时雨一直将它束之高阁,没想到今天倒是派上了用场。
“用这个。”时雨将卡祖笛放在夜鹭手中,这乐器通体棕红,材质粗糙,看起来毫不起眼,“这个吹不坏。”
他说得没错,卡祖笛构造简单,确实吹不坏。
可问题在于,卡祖笛的音色与吹奏者的演唱水平密切相关,而夜鹭的歌声……只能说不太像人类的声音,更像是青蛙的聒噪、乌鸦的嘶鸣,或是发情期的猫在半夜发出的哀嚎,堪称魔音贯耳。
这下不仅时雨无语,连系统都哀求夜鹭别再唱了。
“你就站在那里,拿着笛子吹气就行了!”系统哀嚎,“放过音乐吧!放过我吧!”
总之,这场不知到底在惩罚谁的惩罚,终于在第一批金鱼草成熟后宣告结束。
或许是夜鹭的卡祖笛太过魔性,吵得丹羽家上下不得安宁;也可能是金鱼草的合唱太过扰民,连隔壁的邻居都悄悄来打听是不是在虐待孩子。
在验证了金鱼草的治愈特性后,丹羽久秀立刻派人专门开辟了一处偏远土地,大规模种植金鱼草。
并将这种植物推广到踏鞴砂各个村医所,让这种肉质鲜美的药材成为踏鞴砂人必不可少的食物。
由于其针对崇神病的特殊疗效,以及简单易养的特性,踏鞴砂的居民很快接受了这种动植物的存在,几乎每家每户都会养上一两株。
在朴实的劳动人民眼中,这东西能吸收崇神,能治病,还好吃,连受惊时发出的叫声都能用来看家护院,简直就是完美的存在!没有任何缺点!
后来,这种变异金鱼草成为了踏鞴砂最著名的特产。每当人们提及踏鞴砂,除了源源不断生产武器的炉芯,最让人称道的便是这种肉质鲜美的金鱼草,甚至还有外地商人专门赶来收购,将其销往稻妻各地。
许多年后,异乡的旅人跟随两位归乡的武士踏上这片土地。
踏鞴砂的风依旧带着淡淡的铁屑味,远处的高炉冒着袅袅青烟,与天边的流云交织在一起。
“说起来,万叶和友仁既然是武士,对踏鞴砂一定很了解吧?”漂浮在空中的白发小精灵派蒙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好奇地问道,小短腿在空中晃来晃去。
高大的白发武士友仁笑着挠了挠肩上趴伏的白猫,那猫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摇了摇尾巴。
友仁摇了摇头道:“我并非踏鞴砂人,关于这里的故事,没有人比万叶更了解了。”
“欸?”金发少年好奇地看向身旁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少年。
白发扎起、额前一抹红色的少年露出一抹浅笑,眼底带着淡淡的怀念,声音温和如流水:“踏鞴砂从古至今都是稻妻的兵器铸造基地,这里的刀匠技艺精湛,打造的武器闻名遐迩。不过除了武器之外……这里还有一样美味的特产,派蒙有口福了。”
“好吃?!”派蒙激动地问,“是什么呢?”
“是金鱼草。”友仁笑着接话道,“味道特别鲜美,肉质细嫩,而且还有一定的药用价值。说起来,它的来历与枫原家关系很大呢。”
空露出了好奇的神色,催促道:“万叶,快给我们讲讲吧。”
枫原万叶无奈地摇了摇头,只得解释道:“在几百年前,枫原家还姓丹羽的时候,家族中出了一位名叫夜的小公子……”
“他天性顽皮,活泼好动,有一天出门游玩时,不小心掉进了一处神秘的秘境中。”
“不过他运气很好,很快就被兄长和家主救出,而且从秘境中带出了那种变异的金鱼草……”
他一边说着,一边带着空和派蒙向踏鞴砂的居民区走去,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茶摊上,坐着两位气质不凡的少年。
其中一位头戴宽大的圆帽,金色的帽檐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线条优美的下颌,一身水蓝与浅白交织的僧侣打扮,袖口绣着简单的纹样,手中捧着一杯温热的清茶。
他放下手中的茶杯,杯盖与杯身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用调侃的语气对身旁人似笑非笑道:“哦……天性顽皮?”
另一人有着一头灰蓝色的长发,高高束起的马尾中夹杂着几条白色的麻花辫,发梢垂在肩头,正是长大成人的夜鹭。
他听到这话,立刻鼓起腮帮,红瞳里满是不服气,小声反驳道:“都是谣传!绝对是谣传!我那时候可乖了!”
茶摊老板看着这两位气质出众的少年,笑着为他们续上热茶,语气热情:“两位客人也是为金鱼草而来的吗?最近好多外地人都特地来尝鲜呢。”
戴着斗笠的少年微微抬了抬帽檐,露出一双漂亮的紫色眼眸,他微微一笑道:“正是。听说踏鞴砂的金鱼草有着独特的来历,我们特地来听听这个故事。”
“那你们可问对人了!”
茶摊老板一拍大腿,脸上满是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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