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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少主?!
张瑾离开后,四人聚在宋星延房间里,开始分析起了这个诡异的王府。
宋星延设下防御结界后说出了自己的推测。
许凌很是惊讶:“魇?想不到你也懂这个。”
宋星延微笑:“之前遇到过。”
钟琬尧捂住了许凌八卦的嘴,把话题扯回来淡淡道:“你说的不错,但这还是我第一次遇见如此温良毫无攻击性的鬼。”
“……”
温良?
宋星延和褚时夜默契地交换了个眼神,她想到了暴躁却从没真的和她动过手的隐玉。
钟琬尧瞥了眼宋星延别扭的脸色,继续分析说:“执念深到造出了这样一个逼真的魇,却连一个不相干的人都没留下,他又怎么会如此轻易地就让我们闯了进来?”
许凌听了故作叹息:“你说这王家郎君怎么就这么阴魂不散,王夫人并不信任我们,难不成一个个的天辰英才竟要齐齐做梁上仙君吗,偷窥人家多不好。”
“哦?是吗,我看你还挺兴奋的。”钟琬尧冷冷呛声。
许凌皮笑肉不笑:“你今天话有点多。”
眼看着两人又准备大打一场,宋星延头疼地将她们分开:“现在我们知道的东西太少了,蹲房梁目前是可行的,为免夜长梦多,今夜便去吧。”
许凌没想到宋星延还真打算这么干:“我们不知道王夫人的住所,魇里的空间和现实存在偏差,极易迷失,明天张瑾来的时候把他扣下来问话吗?”
宋星延自信道:“我来的时候留了东西在王夫人身上。”
许凌特别高兴:“你真是靠谱。”
钟琬尧看着窗外渐暗的天色:“事不宜迟,我们先摸过去。”
出发前,钟琬尧为在场的人施了隐匿行踪的巫咒,动手前,她解释道:“不用担心,这个只能用来防止魇主发现我们,一天之后会自动消散的。”
宋星延颇为好奇地看着自己体内被藏匿得更深的灵力,循着先前留下的印记走去,其他人紧跟其上。
由于魇的存在,这里的夜比寻常更寥落几分,空气中泛着令生人感到不适的白雾。
宋星延发现离魇的中心越近,周遭便越真实可感,等她们能看到天上悬挂着的那弯纤月时,她们已然站在了主院里。
月光如水,枝影横斜,四人悄无声息地飞上房梁,在靠近王夫人的位置排排坐下。
更漏滴答滴答地响着,屋里静悄悄的,仿佛空无一人。
四人颇有耐性地等着,直到宋星延打了个手势,她们才齐齐俯身,用灵力探测屋内的动静。
所有人都屏气凝神地关注着屋内的一切动向,唯独褚时夜在放出灵力后脸上闪过一丝异样的表情。
这是……
还没等他提醒宋星延,钟琬尧悍然出手,一道金色的咒光劈开屋顶,直直冲床前一如生前般优雅得体的韩郎君冲去。
只闻嘭的一声,咒光大盛,“韩郎君”身上的皮肉一件件褪去,化作满地朽绿的死水,最后当脸上那张含笑的温润面具也斑驳消褪后,原地就只留下一段枯槁的树枝静静躺在那里。
宋星延立刻意识到不对劲,姓韩的不是魇主,她锐利的目光猛然钉住床上至今无动于衷的王夫人。
那人在床帘的阴影下,不见悲喜。
“你们太冲动。”王夫人家主做久了,说话时身上威势甚重。
她如同一只优雅但蓄势待发的豹子般下了床,扯过一件暗金色外袍披上,缓缓走到四人面前。
刚烈的眉目只是瞥了眼地上的腌臜之物便不屑的挪开。
“既然知道,为何在卷宗里瞒而不报?”钟琬尧气势不弱,质问道。
王夫人板着脸,语气不爽:“有些话,在魇里说不得,难道这要我告诉你们吗?”
许凌满脑子怒火直顶天灵盖:“怎么说话,我们是来帮你的,又不是打娘胎里就欠你的。”
但这回是双唇抿得死紧的钟琬尧拉住了许凌。
“别激动。”她用眼神安抚道。
宋星延出来打圆场,向王夫人抱拳恭敬道:“晚辈多有得罪,还请夫人见谅。”
王夫人冷哼一声,不再计较。
“赶紧走吧,你们打草惊蛇了,金丹以下修士别来送死。”
宋星延听出了言外之意,试探道:“夫人为何不与我们一同离开?”
王夫人深深看了眼宋星延,神情晦暗:“他看得紧,我不走,你们尚有活路。”
魇主打造的这个精美却又死气沉沉的笼子恐怕想要困住的是王夫人,只要她乖乖待在这里,魇就会漫长的运转下去。
在魇的中心,要打败恶鬼不是容易的事,更何况她们现在连魇主是谁都不知道。
宋星延认为先撤退再徐徐图之是比较保险的做法。
她的目光与钟琬尧在空中交汇,看来对方和自己想的一样。
四人趁着魇主耐心未尽,很快离开了王夫人的院落,回到了张瑾带她们住下的地方。
“那个张瑾不对劲。”钟琬尧抱着剑颇为肯定地说。
宋星延也直觉是他,但又有些说不过去:“张瑾只是个凡人,那个活灵活现的韩郎君不像是他能造出来的。”
“这里有九幽宫的人。”一直沉默的褚时夜骤然插声。
宋星延有些惊讶地看过去:“你怎么知道?”
钟琬尧捏剑的力道紧了些,和许凌十分好奇地盯着这个一路上连话都没说过几句,开口就碰瓷天下第一邪教九幽宫的闷葫芦。
褚时夜的目光得体地转了一圈落到宋星延身上后才缓声道:“韩郎君并非魇主造出的幻象,这种移花接木仿造生人血肉的手段,乃九幽宫不外传的秘术。”
“既是秘术,你如何得知?”许凌用手抵着下巴,神色玩味。
褚时夜矜持答道:“家中长辈提过两句罢了。”
哦?在九幽宫的长辈吗?
许凌扭头意味深长地瞧着宋星延。
宋星延尽管不懂许凌挤眉弄眼的到底是怀疑她,还是想暗示她什么,但几乎在褚时夜提到九幽宫时,她立刻就想到了师尊之前某次从外头回来后,骂骂咧咧了好久,其中提到最多的字眼就是“九幽老贼”、“捏造亡人血肉”、“我与你不共戴天势不两立”之类的话。
如果这里真的扯上了九幽宫,那事情可就棘手了。以魇主的霸道性子居然没有赶走此人,想必两人实力不相上下……现在不跑难不成等着一个个让魇主或者九幽邪修逮住宰了吗?!
宋星延打起了退堂鼓,这个积分也不是非要不可,隐玉那样的鬼毕竟还是少数。
正当她准备和大家商量出去的法子时,变故陡生。
窗外阴风咆哮,只闻咔嚓一声,空间的变幻瞬息内将结界碾碎,宋星延结的动作被身后神出鬼没的一掌打断。
她挥剑抵挡侥幸躲了过去,随后一时不备,便被魇主拖入了另一个空间。
等到周遭事物再次稳定下来,眼前骤然浮现了一张阴冷怨毒的女人面孔,她长的平平无奇,却因为眉间的疯狂而有种说不出的风韵。
宋星延的目光随着女人逐渐从黑雾里显露出的身体寸寸往下挪,发现抵在女人脖子上的是一把灵光流溢的银色长剑。
而持剑者正是褚时夜。
此刻的他像一块褪去温润外壳的锋利宝石,所有的柔弱化作致命的刀刃,割开了一切轻视者的喉咙。
如果身为一个剑修的宋星延没感觉错的话,褚时夜手中的长剑正为女人脖子上渗出的血珠而发出不能自已的愉悦轻吟。
这是一把嗜血的魔剑,银色的纯洁光辉只不过是用来诱惑人的幻象。
宋星延仿佛重新认识了面前的人一般。
不过跪坐在地上的女人显然没有心思陪两个人上演什么情呀爱呀的罗曼蒂克故事,她自喉咙里发出冷冷的低笑。
“你这剑怎么在抖呀,少主。”
少主?谁是少主?褚时夜吗?
两个字给宋星延炸懵了,她不可置信地盯着神色平静的褚时夜。
你是少主?!
邱家什么时候跟九幽宫攀扯上了!!!
见褚时夜神色异常平静,一点不打算辩驳的样子,宋星延有点死了。
她保护的人是九幽宫少主……师尊会砍死她吗?
“不会吧,你在害怕自己杀人的模样?”女人明明血液都僵住了,但褚时夜恐惧的神色实在好品,那张冰冷艳丽的脸几乎成了助长她疯狂的兴奋剂。
她贪恋的目光一刻也舍不得离开:“怎么不杀了我,就像杀了他们一样。鲜血会从我的脖子炸开,落到你的衣襟,我说过,也教过,这样很美。”
“要放过我吗?我可不会放过你哦,”女人疯狂的絮语在黑暗中再次响起,被折断的手掌露出森白的指骨,她用食指的关节虚虚指向宋星延,一字一顿道,“还,有——”
噗嗤一声,女人瞪大了双眼,一个还没说全乎的她字只剩下饱满的口型。
褚时夜冷冷地将长剑送入女人胸膛,溅飞的鲜血星星点点落在褚时夜衣袖上,连缀成妖异的血梅。
宋星延眼前只有一片青色的衣袖,但浮动的光影依旧告诉了她发生在她面前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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