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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
“喊啊。”尤遇杵了斯正年一拐,又快步跑到班级前方大喊:“你没错!”
宁远紧随其后,跟着尤遇大喊。
其他同学反应过来,杂七杂八的声音混在一起。
“对啊,邵铭阳这种人真不知道为什么还能在我们这读。”
“你不知道啊,花钱买的呗。”
“滚出一中!”
人群激动,可谓是义愤填膺。
尤遇见风向都带得差不多了就想撤,他转向的脚步一顿,突然鬼使神差地往上面看了一眼。
岑闲站在高台上正慢条斯理地将话筒搁置到台上,两人对视一眼。尤遇决定再给岑闲多点耐心。
“走快点儿啊,还要我等多久?”
岑闲手里的纸被他叠得整整齐齐,被尤遇催促着也不恼,只是小跑两步,无视身后暴跳如雷的邵铭阳:“走吧。”
邵铭阳那些用钱砸来的朋友都因为校内风向跟他撇清关系,又做出一副所有事情都是被逼无奈的样子。
其实他们都不用担心,现在所有的矛头全部指向邵铭阳,他们这样的人,没人会关心。
教室里远离尤遇他们的桌子又开始远离邵铭阳。
老师也只是说一句把位子移回去。
只是他的情况和岑闲不一样,他们有所谓的正当理由。
对啊,邵铭阳坏得人尽皆知,以前只是害怕自己被欺负才顺着,现在问题摆在明面上,风向都是正的,大家只是在惩罚邵铭阳而已。
这是好事啊,自己在做好事啊,没有人会来责怪的,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都会被理解的。
邵铭阳现在无论到哪都会被人说上几句,想发脾气却发现周围的目光已经不同于以前的漠视和怯懦,有的只是不屑,和像看有害垃圾的眼神。
他一连几天都没来上学,不过也没人关心,有也只是拍手叫好。
尤遇看着再一次空着的桌子问:“你觉得他能抗多久?”
岑闲捧着书看了一眼,懒得管:“不知道。”
人各有命,邵铭阳曾经对林木说过,也对岑闲说过。
岑闲觉得邵铭阳说的很对,确实是人各有命,无论什么事都需要付出代价,自己过得舒服了就能把其他人甩一边,没有这种好事。
他倒是希望邵铭阳能多撑几天,邵铭阳可以说不来就不来,之前被他霸凌的人却没有这种机会。
期中考后有个家长会,尤遇这桌连带着后面的斯正年都开始在心里默默叹气。
斯正年按往常又问了一嘴:“今年有人来吗?”
尤遇摇摇头,斯正年这下平衡了:“那就好。”
尤遇呵了一声:“你急什么,大不了让你弟来啊。”
“呵呵。”斯正年回敬他:“我要去给我弟开家长会。”
尤遇这下笑得真心实意,又去问岑闲:“你呢?”
岑闲思考了几秒也摇摇头:“不知道,概率一半一半吧。”
“今天放学去不去网吧?”
尤遇收拾着书包往后撇了一眼:“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去网吧?”
“打打游戏发泄一下呗。”斯正年追问:“到底去不去啊给个准话。”
“不是。”斯正年拖着嗓子,一脸无语:“问你去不去网吧,你看岑闲干什么?”
“哦,我知道了。”面对尤遇和善的目光他缓过神来:“你想岑闲也去?”
尤遇闭着眼睛气笑了,揽过岑闲的肩膀往外走去:“别带他了,他太蠢了。”
斯正年不以为意地轻哼一声,岑闲是好学生,肯定不会顺着尤遇的话说。
被尤遇拐着的岑闲面无表情:“嗯。”
嗯?斯正年懵了一下,岑闲是这样的吗?
斯正年大步向前跟上两人:“尤遇,岑闲都被你带坏了。”
“又开始了。”尤遇真的不懂:“他到底乖在哪?乖在不爱说话吗?”
斯正年冲开尤遇放在岑闲肩上的手,挤进两人中间:“他看着就靠谱。”
尤遇有些嫌弃地看了他一眼:“那你靠谱吗?不会被孙主任查吧?”
“那当然了。”
斯正年求省力,带着人去了学校附近的网吧。
尤遇扫了一圈再次发出疑问:“你确定不会被抓?”
刚问完就被岑闲带着手腕扯地猝不及防,尤遇被他摁下。
在周围嘈杂的声音里,岑闲冲他摇摇头,示意他往门外看去。
尤遇咬着牙看着还在吹嘘自己的斯正年:“你们就放心吧,我玩了这么久就没被抓到过。知道人送外号什么吗?草原喜羊羊!懂不懂含金量啊。”
斯正年被抓倒不怕,就怕孙主任顺藤摸瓜把自己和岑闲也扯出来。
尤遇用力把斯正年拽下,语气阴沉:“是吗?草原羊哥?”
他把斯正年的头往门口方向转:“那你看看那是谁?”
几人蹲在过道里有些尴尬,还是斯正年先看见的小门:“往那走。”
几人在网吧里待的时间竟没到十分钟,被孙主任这么一吓也没了打游戏的兴致。
斯正年感受到手机振动,他看完信息有些无奈:“我弟叫我去接,我先走了啊。”
尤遇看看手机,岑闲摸摸脖子,谁也没说走。
“去我家?”尤遇像是解释:“反正你家也没人。”
岑闲一时间没说,尤遇又说:“我们还能一起写作业,多好,互相学习,多好。”
岑闲像是被他胡扯的话逗笑,脱口而出:“好啊大学霸。”
岑闲很乐忠于给尤遇取一些小外号,倒也不是真心认同的样子,毕竟岑闲每次说的时候尤遇总觉得那是一种挑衅,现在也不意外。
天气反复无常,前几天冷得早上上学其骑车都要戴手套,今天太阳一出反倒要热得脱外套。
放学这会儿不急,尤遇的那套房子离得也近,两人大可以慢慢走。
“我听说你省赛不去了?”岑闲将尤遇轻轻推到内侧,也懒得再提醒他要看路。
“你听谁说的?”尤遇还觉得自己瞒得挺好的:“都知道了?”
“差不多吧。”
尤遇扶着额头叹气:“怪不得唐次看我更不爽了。”
“你为什么不去了?”
尤遇随意说着:“不想去呗,我的睡觉时间多宝贵。”
这段时间作业太多,尤遇常常要写到凌晨一点。
他刚咳嗽两声岑闲就要他穿上外套。
尤遇愣了一瞬,不屑地笑出声:“担心我?不如担心你自己吧,我身体素质好得很。”
“38.5。”岑闲看着体温计上的数字冷冷出声:“这就是你很好的身体素质?”
尤遇尴尬一笑,他算是发现了,他说什么就来什么,偏偏好的不灵坏的灵。
岑闲在客厅的暖黄灯光下翻找退烧药,尤遇靠在他身后的门框上哑着嗓子有些懒散,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别找了,没有。”
他撑直身摸摸自己脖子,后知后觉:“我说怎么睡一觉起来有点晕,原来是烧的。”
岑闲拖着拖鞋去给尤遇拿衣服:“去医院。”
尤遇没动,岑闲又是催促,声音有些沉:“快点。”
“好吧,那你把作业带上。”尤遇指挥着岑闲收拾背包:“你说我明天还能请假吗?”
岑闲将尤遇口中说出的物品一样样装好:“如果你今天不去医院,那我跟你保证你明天去不了学校。”
“哟。”尤遇装作听不出岑闲口中的压迫意味,反而有些高兴:“那太好了,我可以不上学了。”
岑闲将外套扔给尤遇,背上背包开门:“车到了,快点。”
尤遇觉得好玩,平时那种不急不慢,就算知道进不了省赛也不显急躁的人,今天却接连说了几个快点。
尤遇走了两步,看到站在门口穿着单薄外套的岑闲,啧了一声又去衣柜里拿了件厚外套。
“穿着吧,我不喜欢照顾病号。”
医院人不多,尤遇看诊的时候对答如流又嬉皮笑脸。
医生看到预诊单的时候还惊讶了一下:“温度很高啊,先去验个血,然后拿着验血单来找我。”
尤遇前面还有个小孩在抽血,被家长抱着大哭。
尤遇站在他身后,故意面无表情地垂眼看他,小孩被尤遇的表情吓到,哭声一顿随后更加撕心裂肺。
岑闲拉着尤遇的胳膊往后拽了一下,看了眼小孩家长,发现对方没注意才轻声说:“别吓唬小孩。”
尤遇扯扯口罩,笑弯了眼:“那我吓唬谁,吓唬你?”
“到时候被揍了我不会帮你的。”岑闲看着小孩被家长抱走,忍不住说:“你怎么这么坏?”
尤遇已经脱掉一只外套袖子露出胳膊准备抽血了。
他没有闭上眼睛或转移视线,而是一眨不眨地看着针孔刺进皮肤,又看着血液慢慢流入管中。
“行,那我下次不吓唬小孩了,我吓唬你。”
尤遇摁着棉花起身,身上的长外套在要掉不掉时被岑闲抓住。
说是说半小时拿报告,其实十分钟就可以了,而其中所有流程由岑闲代劳,除了那个棉花是尤遇自己扔的。
尤遇头昏脑涨的同时还是给岑闲摆出一副笑脸,直到复诊被通知要挂水时还能跟岑闲开玩笑:“你看,让你带作业没错吧。”
岑闲把尤遇要笔的手摁回去:“作业明天再写。”
尤遇的下半张脸闷在口罩里:“那你先回去吧,我挂完太晚了。”
岑闲用书包垫在自己腿上,手下画了两条辅助线,刚写完一个解字:“回哪?”
岑闲脸色冷淡下来,解后面的冒号被他点得极重。
你在这,我回哪?
尤遇差点直说当然是回他自己家,转念一想好像有点过河拆桥的意味,于是找补一句:“这不是怕太晚,你休息不好吗。”
岑闲笑了一声,终于有了点被摧残的学生样:“你以为我平时就睡得很早吗?”
尤遇瞟瞟那个因装了两人份作业而鼓起的书包,又看看岑闲专注解题的样子,了然点头:“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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