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喧嚣中的暗流与无声的弦音
与其赞颂你的独特,不如说你无可替代
废弃仓库区弥漫着铁锈和尘土的陈旧气味,与几条街外音乐节隐约传来的喧闹鼓点形成诡异的重叠。
洛念初伏在冰冷的水泥柱后,望远镜牢牢锁定着百米开外那个约定交易的破旧仓库门口。
寒风刮过空旷的场地,卷起零星碎屑,更添几分肃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秒都像被拉长。手臂的伤口在低温下开始发出钝痛,但她全部心神都集中在目标点上,呼吸压得极轻。
李景琛的声音通过微型耳麦传来,低沉而稳定:“各小组注意,目标车辆出现,黑色面包车,车牌符合,准备行动。”
一辆脏兮兮的黑色面包车颠簸着驶入视线,停在仓库门口。
车上下来两个男人,穿着普通工装,眼神却警惕地四下扫视,其中一人手里提着一个沉重的工具箱。
“工具箱是幌子,东西应该在里面。”洛念初低声对着麦克风说,心脏微微提起。
交易的另一方迟迟未出现。气氛愈发紧绷。耳麦里只有队员们压抑的呼吸声。
就在这时,洛念初的视线边缘忽然捕捉到一丝不寻常的反光——来自侧后方一栋更高废弃厂房的二楼窗口。
她猛地调整望远镜焦距,一个模糊的人影和类似望远镜镜筒的反光一闪而过!
“队长!两点钟方向,废弃红砖厂房二楼,有观察点!”她立刻汇报,声音急促,“我们可能被反盯梢了!”
李景琛咒骂一声:“行动暂缓!B组,立刻派人绕后包抄红砖厂房,小心!A组继续监视交易点,C组策应!”
计划的突然打乱让所有人心头一紧。
洛念初屏住呼吸,目光在交易点和红砖厂房之间快速切换。那个观察点的人,是买家的谨慎,还是另一股意想不到的势力?
几分钟后,耳麦里传来B组急促的声音:“红砖厂房发现目标!一人,携带望远镜和通讯设备,正在撤离!请求拦截!”
“准许拦截!尽量活口!”李景琛下令。
几乎同时,下方交易点的两人似乎接到了什么警告,突然显得焦躁不安,迅速扔下工具箱,跳上面包车企图逃离!
“A组行动!拦住他们!”李景琛的声音如同炸雷。
瞬间,埋伏在四周的队员如同猎豹般扑出!引擎轰鸣,警笛尖锐地撕裂空气,数辆警车从隐蔽处冲出,堵死了面包车的去路。
场面瞬间混乱起来。面包车疯狂倒车企图撞击警车,两名嫌疑人弃车试图分头逃窜
洛念初没有丝毫犹豫,如同离弦之箭,朝着其中一名向仓库深处逃窜的嫌疑人追去!她的身影在巨大的废弃仓库和堆积如山的集装箱间快速穿梭,脚步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
前方的嫌疑人显然对地形极为熟悉,七拐八绕。洛念初紧咬不放,受伤的手臂每一次摆动都带来撕裂般的痛楚,但她全然不顾。
在一个堆满废弃机械的转角,嫌疑人猛地转身,手中寒光一闪,竟掏出了一把匕首,面目狰狞地朝着扑来的洛念初刺来!
洛念初早有防备,侧身险险避开锋芒,左手精准扣住对方持刀的手腕,脚下猛地一绊!两人同时失去平衡,重重摔倒在地,翻滚扭打在一起。
匕首在挣扎中脱手飞出,撞在铁架上发出刺耳的响声。洛念初凭借更胜一筹的近身格斗技巧,最终将对方死死压制在地,用手铐铐住。
她喘着粗气,用没受伤的手臂抹去额角的汗和灰尘,对着麦克风:“报告,一名嫌疑人已制服。”
……
音乐节后台,张以沫已经完成了妆发,正进行最后的彩排走位。震耳欲聋的音乐几乎要掀翻整个场馆,台下提前入场的粉丝发出狂热的欢呼。
然而,在这极致的喧嚣中心,他却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
彩排间隙,他再次拿出手机,那条发出的信息依然没有回复。一种难以言喻的不安感攫住了他。他并非不知道她工作的性质,但每一次的联系不上,都像是在挑战他紧绷的神经。
他走到后台相对安静的角落,尝试拨打她的电话。听筒里传来的,依旧是无人接听的忙音。
他的脸色微微发白,指尖冰凉。助理走过来提醒他准备上场,他恍若未闻。
“沫哥?怎么了?”助理察觉到他神色不对。
“…没事。”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将手机紧紧攥在手心,仿佛那是唯一的联结,“帮我盯着点手机,有任何消息,任何,立刻告诉我。”他的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紧绷。
助理虽不明所以,但还是郑重地点了点头。
张以沫走向通往舞台的通道,震耳欲聋的声浪扑面而来。
他闭上眼,再睁开时,努力将那份不安压到心底最深处,试图重新戴上那个光芒万丈、掌控全场的巨星面具。
而此刻,废弃仓库区的收网行动已接近尾声。
两名主要交易嫌疑人落网,那个在红砖厂房望风的同伙也被成功抓获。沉重的工具箱被打开,那枚璀璨的古董胸针安然无恙地躺在特制的软垫里。
洛念初协助队友将铐住的嫌疑人押向警车。她看起来有些狼狈,警服沾满了灰尘,额发被汗水濡湿贴在脸颊,手臂的绷带也渗出了一点点新的血迹,但她的眼神亮得惊人,带着完成任务后的锐利和疲惫的满足。
直到坐进车里,她才终于有空拿出一直沉默的手机。
屏幕上,数个来自张以沫的未接来电提示,像重重的鼓点,敲在她的心上。
她立刻回拨过去。电话几乎只响了一声就被迅速接起。
“念初?!”他的声音从那边传来,背景是巨大无比的音乐轰鸣和人群欢呼,但他的声音却清晰无比,带着难以掩饰的急切和担忧,“你怎么样了?怎么不接电话?”
洛念初甚至能想象出他此刻一定是躲在后台某个嘈杂的角落,捂着手机焦急地打电话。
“我没事,”她的声音因为刚才的追逐和打斗还有些微喘,却带着安抚的笑意,“刚在执行任务,不方便接电话。很顺利,已经结束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足足两三秒,只有背景音震耳欲聋的欢呼在继续。然后,他长长地、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般松了口气。
“结束了就好…”他的声音低了下去,掺杂着音乐节的喧嚣,却透出一种深刻的疲惫和后怕,“…你吓死我了。”
洛念初的心像是被最柔软的羽毛轻轻拂过,又酸又胀。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她轻声说,“你的演出…开始了?”
“嗯。”他应了一声,背景音里传来主持人激昂的介绍声和更加沸腾的欢呼,“…马上该我上场了。”
“那你快去!”洛念初赶紧说,“加油!我会…我会听着你的歌。”
电话被挂断。巨大的音乐声浪彻底吞噬了线路。
洛念初握着手机,听着里面传来的忙音,仿佛还能感受到他方才那份透过电波传来的、几乎要溢出的焦虑和牵挂。
车窗外,警灯闪烁,同事们正在做最后的清场。
而远处,音乐节的高潮似乎才刚刚开始,巨大的声浪隐约传来,仿佛另一种形式的战鼓擂响。
她低下头,看着手机屏幕上他最后一个未接来电的提示,指尖轻轻拂过那个名字。
喧嚣与寂静,狂欢与危险,舞台与战场。他们在不同的世界奔走,却被同一根细细的、名为牵挂的线紧紧缠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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