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抉择4
谭纤捏着苏知时的两只前爪,把他提起来,盯着两只圆溜溜的眼珠子,像是逼问般说:“你是谁派来的?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小白狗的两只眼睛滴溜圆,在烛火的照耀下,分外清透。
浅浅的琥珀色,让谭纤莫名地想起苏知时的眼睛。
也是如此清澈,透亮。
小白狗像是知道她在问自己似的,被举起的两只爪子开始不停地扑腾。
谭纤连忙将他放下来,苏知时瞪了她一眼,从她的膝上跳下去。
谭纤蹲下来,诱哄道:“哎呀我搓了,小狗狗快来姐姐怀里~”
她伸开双臂,朝小白狗笑得一脸慈祥。
苏知时看着她的笑容,浑身不自觉地抖了一下,像是被电击了一般。
她笑得也太奇怪了!!!
苏知时莫名地觉得不能过去,他看了谭纤一眼,转身朝窗户边窜了过去。
谭纤起身追过去,不舍道:“别走呀,再陪我玩会儿!”
苏知时跃上窗框,回头看着谭纤,嗷呜一声,跳入了夜色之中,不见踪影。
那叫声尖锐又急促,但并不大,因此并未惊扰门口的锦衣卫。
谭纤靠在窗户边上,有些失落地望着黑夜,怎么这么无情地就走了,她还没有好好把这只小白狗rua一遍呢。
至于小白狗临走前的叫声,谭纤全当孩子还在变声期。
完全没有怀疑他不是狗。
......
与靖安王辞别之后,已经是深夜了。
谢清越浑身酒气,但眼神仍旧清明,脚步稳健地往自己的屋子走。
为了查案,他并未回自己的住所,在沉锦园随意挑了一间临近苏知时的屋子。
在他看来,苏知时的嫌疑最大。
因为苏知时太冷静了,连一丝慌张都没有。
所以他要住在嫌疑最重的人旁边。
他犹豫了一下,往苏知时的屋子那边走过去。
谢清越停在门口,问守在门口的两名锦衣卫,“里面的人可有异常?”
“回大人,未有异常。”两人齐声回答。
谢清越点点头,盯着门缝,屋内一片漆黑,他突然高声唤道:“苏姑娘可睡了?”
他的声音极大,就算是睡着的人估计也会被他喊醒。
屋内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随即传来有些困倦的声音。
“谢大人,深夜来访有何事?”听声音,苏知时似乎是已经睡了。
但他并未有要起来给谢清越开门的意思。
谢清越听见屋内的人回答,心中的怀疑逐渐消失,咳了两声,道:“无事,只是突然经过,闲来无事所以唤了一声。”
屋内如此寂静,他还以为苏知时从屋内翻出去了。
方才经过时他看见了这屋子侧边的窗子,容纳一个人出入绰绰有余。
但他每隔一段距离便安排了锦衣卫守着,若是苏知时翻出来,那么大一个人,定会被发现的。
谢清越悠悠地离开了,他并未进屋,所以并不知道,回答他话的,是一只白狐狸。
苏知时方才回来时看见谢清越往这边走,赶紧先一步赶回来,从窗户跳进来。
听见逐渐远去的脚步声,他松了口气。
还好谢清越没说要进来看看。
苏知时幻化成人形,身上不着寸缕。
妖怪化形就是这样,无法幻化出衣物为自己遮蔽身体。
他赤着脚,走向椅子,伸手拎起椅子上的衣物,一件一件地往自己身上套。
人类的衣服真是麻烦啊。
繁琐又复杂。
这一晚,所有人都没能睡个安心觉。
翌日。
一大早谢清越便拉着徐长生分析案情。
谢清越不停地在屋内踱步,絮絮叨叨地说:“我觉得是苏知时,这三人怎么看都是他有嫌疑。”
“□□郡主没必要这么做,她与宋谨言之间无冤无仇,为何要杀她?”
“昨日审问的那些小姐们都说谭纤为人开朗,从不与人结仇,她也没有理由杀宋谨言。”
“苏知时近日才来京都,按理来说,也不该与人结仇,更不可能认识宋谨言,她有什么理由杀宋谨言呢?”
这三人都没有杀害宋谨言的理由,昨日审问的小姐们也说,没见过她们与宋谨言起争执。
唯一有些奇怪的便是宋谨言为何要跟诸葛泠提出要一起去看望谭纤。
但对此,谭纤也不知道。
那些小姐们也能证明,谭纤与宋谨言并不相熟。
徐长生稳如泰山般坐在太师椅上,看着谢清越焦头烂额地在屋内走来走去。
徐长生:“清越,苏姑娘不是凶手。”
谢清越扭头望着他,目光带着期待:“你怎么知道?有何证明?”
徐长生其实有点脸盲,若不是相处过很久或经常见面的人,他一般都不会有印象。
但昨日他在一旁见谢清越审问苏知时的时候,苏知时的声音让他有些熟悉。
似乎在哪里听过。
昨日回去后他左思右想,终于在记忆里找到了这个人。
苏知时去过三法观。
徐长生想起来了。
就是前些日子,也许是一个多月前,也许是半月前,徐长生记不清了。
苏知时来了三法观,徐长生的师父亲自接待的。
两人不知谈了什么,师父没让他在一旁听。
只知道苏姑娘离去的时候脸色很臭,还骂了师父一句死道士。
徐长生记忆深刻。
这是他第一次见有人敢当着师父的面骂师父,师父竟也笑眯眯的,并不训斥对方。
待苏知时走后,徐长生问师父,那姑娘是何人,为何敢在三法观如此放肆。
三法观,乃是圣上钦点的道观。
闻名天下,上门求道的人络绎不绝,还从未有人敢如此嚣张地骂观主。
只见观主,也就是元正真人,摸着胡子望天,半天才道:“一段往事罢了,徒儿,莫要招惹他。”
“他身负天命,受命出世。你只需知道,他绝不会行恶事。”
“若是日后碰到,不说助他一臂之力,千万不要阻拦他。”
徐长生不知道为何苏知时会身负天命,但他知道,师父说得绝不会有错。
谢清越目瞪口呆地听着徐长生说完这段,有些不可置信地问,“就凭你师傅说的话,你便断定他不是凶手?不会行恶事?”
徐长生坚定地点点头,“师父绝不会说假话,清越,苏姑娘是天命之人,赶紧放了她吧!”
谢清越:?
谢清越与徐长生打小便相识,虽说他知道徐长生的性子执拗,且十分听元正真人的话,却也没想到已经到了奉若圣旨的地步。
他赶紧拒绝徐长生,“不行不行,命案尚未找出真凶,不能放!”
“若不是苏知时,你觉得谁是凶手?”谢清越叹了口气,问。“我总觉得此事与京都连环杀人案脱不开关系,可若这三人其中真有一人是凶手,难不成京都那些案子都是那人干的?”
徐长生摇摇头,平日面无表情的脸上竟然勾起一丝笑容,他说:“清越,她们三人都不是凶手。”
“昨夜,我去了出事的那间屋子。”
“嗯?然后呢?”
“宋谨言的魂魄消失了。”
谢清越追问,“会不会是去转世了?”
“前几日在琳琅胭脂铺中,我也没有找到死者的魂魄。按理来说,死者头七要还魂,此后才会去转世投胎。”徐长生一字一句地说,“可头七那一日,她没回来。”
“昨日我用了招魂术,宋谨言的魂魄也没有来。”
谢清越立刻反应过来,“你是说,有人带走了宋谨言的魂魄?”
徐长生颔首,眼中浮现赞许之意。
他继续道:“普通人是无法带走死者魂魄的,且昨晚,我闻到了沉麝香。”
“沉麝香?”
“有妖名曰沉麝妖,身附异香,其香可使人陷入昏迷,且醒来身体无任何不适。”
“那香气极淡,应当是有人用了沉麝香,使她们陷入昏迷,随后杀死宋谨言,将此事栽赃在她们的身上。”
谢清越摸着下巴,“果真如此的话,那这人为何要栽赃她们?”
“再说,这也只是你的一种猜测,咱们得有证据,抓到凶犯,才能洗清她们的嫌疑。”
徐长生:“有能力弄到沉麝香的人,迷晕了她们,为何不干脆将她们一起杀了,还要费劲地陷害?”
谢清越站累了,转身坐在徐长生的对面的椅子上,思考道:“是啊,为何不干脆一起杀了......”
他的声音慢低下去,随即立马眼睛一亮。
“因为有人在忌惮些什么!”
“越想除掉谁,便会将此事栽赃谁。”徐长生淡淡地说。
“有人想除掉诸葛泠和苏知时?”谢清越立即反应过来了,“如此说来,谭纤是被顺带捎上的?”
徐长生喃喃自语:“一位是当朝郡主,一位是身负天命之人,暗地里的那人,到底想除掉谁呢?”
谢清越也想不出来,“不知道,但是依我看来,与其守着靖安王府,不如我们设个局,引蛇出洞?”
徐长生正有此意。
两人一拍即合,随即遣人将几位小姐都请了过来,谢清越说了好些话才将此事讲清楚。
当然,谢清越并未说苏知时是天命之人。
此事徐长生再三勒令,要保密,因此谢清越的嘴巴闭的牢牢的。
诸葛泠听完,眯起双眼,似笑非笑道:“哦?听你们的话,是想让我与苏姑娘当诱饵,引出幕后之人?”
谢清越点头,说:“如果郡主与苏姑娘同意,我稍后便贴告示。”
诸葛泠琢磨了一下,觉得此事可行。
与其追究自己到底得罪了什么人,不如主动现身,将那人引出来,然后...就地格杀!
诸葛泠的眸中闪过一丝杀意,“好,我愿意配合你们。”
谢清越转而看向苏知时,“苏姑娘意下如何?”
能将那只陷害自己的妖引出来,苏知时自然是愿意的。
他颔首,表示自己同意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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