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晖荷池

作者:kuuuuuuuuu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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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粱梦中春时景


      他们在静谧之中接吻,春夜也噤了声。
      他们一个坐着,一个站着。抬着头,低下头,接了吻。
      “之前听长公主唤你‘阿景’,”廷晖看着池何的眼睛,试着唤了一声。
      一丝红羞攀上池何的耳,他犹豫了一会儿,才回:“是小名,家里人唤的。”
      廷晖温声问:“我可以唤吗?”
      池何猛地醒过来。
      他可以纵容自己跟廷晖谈情说爱,但也只能“谈”,只能“说”,他和廷晖永远都不可能。廷晖不可能成为自己的家人,不可能跟他站在同一侧。他塑造着黄梁梦里的一切,廷晖能和他一起,他可以和廷晖有一个……太阳穴突然痛起来,把他的梦都搅碎、捣烂、焚烧。
      廷晖见池何不出声,心中有些酸苦,但还是说:“没事,我……”
      “可以。”
      春夜温温凉凉,却包含了一片炽热的风光。
      池何将眼睛对上廷晖的目光。
      既然迟早要醒,就让梦更真些,让梦中的另外一个人,更愉快一些,让这个故事更完满一些。
      他低下头,去索取廷晖的吻。他主动得令人难以置信,吻成了薪火,愈烧愈烈,将这场黄粱梦都烧得体无完肤,都烧得面目全非。
      次日一早,廷晖穿戴整齐地从池何的寝屋里面出来的时候,被留松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
      妖妃!简直是妖妃!登堂入室还不只,把王爷迷得五迷三道的,今天起身都起迟了一刻钟!
      留松在心里咆哮。他愤愤地去膳房吩咐,把今天的早膳加上十全大补汤,又匆匆回来,提醒池何今日要上朝。
      过了好一会儿,池何才慢悠悠地出来了
      “看你睡得那么好,不忍心叫你。”廷晖笑着说。
      “差点误了时辰。”
      池何在侍女给他净手时随口吩咐到:“你们两个,现在去把廷大人的东西都搬来远山院,手脚麻利点。”
      两个近待低头应下,带着几个小厮去了。
      留松立侍在旁,要尖叫了,还真的登堂入室了。不过除了他,没有人知道他的腹诽。
      池何知道廷晖在看着他,他展颜一笑:“这样方便些。廷大人不介意吧?”这句“廷大人”同以往的每一句都不同,以往的是疏离,是屏隔,如今却带亲昵调笑之意,廷晖听得心猿意马,回:“求之不得。
      池何喝了一口汤,就立刻觉得不对劲。他问留松,“这是什么?”
      留松回了一个大补汤的名字,却看见池何的脸色变了变,然后他就被罚了:“整天净猜些有的没的,罚一个月月俸,自己去跟账房说。”
      廷晖先前为了讨廷老爷子欢心,也学了些药理,一听留松说的名字就知道它的功效。他笑起来,促狭地看向池何。
      池何感受到廷晖的视线,尴尬又添了几分,对留松说:“再罚一个月。”
      留松更加坚定了廷晖是妖妃的想法。
      廷晖去官府前,又缠着池何要了几个吻。池何推开他,说他上瘾了还。不过还是让他亲了。
      他心满意足地出门了,在快到韶阳官府前,他看到一队士兵护拥着一辆马车往岭南王府的方向去了。
      他没放在心上。

      池何下朝后匆匆换了件衣服便赶到前堂。一进门就看见华北行脸上堆满了慈祥的笑,和颜悦色地向池奂说话。
      他一撩衣袍,走进去。
      “池何给先生请安。”池何行礼,”先生贵临,有失远迎,还请先生海涵。”
      华北行上下打量了一番池何,逐道:“倒跟十几岁时没什么变化,老夫还记得当初瑶娘就是跟你一起去的漠北,回来时一边同老夫愤慨你强行送她回来,一边又对你大为夸赞。”
      “少不更事,我也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池何说,“这孩子是长公主的女儿。”
      池奂点头,说是她,颇有些自豪的样子。她忽的站起来,“哎呀,我要去上课了,可不能让夫子等。”她向华北行和池何行礼,一板一眼地说:“奂奂告退。”
      “这么勤奋,倒一点不似你读书的时候。”华北行笑。
      “儿时顽劣,被玩乐迷住了眼。”池何说,“有言‘玉不琢不成器’,阿姊将她托付给我,我思来想去,只有您是最好的工匠。先生若是愿意替我教导她一二,我感激不尽。”
      “太后娘娘在信中也跟老夫说了这件事。”
      ……
      池何亲自将华北行送到厢房,回到远山院时才松了一口气。他有意拉拢华北行,但他的态度飘忽不定,如今肯来岭南,也算是表明立场了。
      今日池奂去和华北行用膳了,远山院只剩下两个人
      令池何没想到的是,廷晖看到池奂没来,居然问了她。
      “她今天不来这儿,这几天应该都不来。”池何说。
      廷晖却笑他:“你这个做父王的,怎么说‘应该’这样的话?”
      “你还说教起我来了。”池何同样笑道。
      “孩子要多关心一些才好。”廷晖说,“多陪陪没什么坏处。”
      池何没有料到廷晖会这么说,他有些征愣:“你都要比我这个父王都上心了。”
      廷晖挑眉:“某种意义上也算得上。”
      池何没反应过来,只当廷晖本着“王妃”的头衔说话,他补了句:“这可使不得。”
      这真使不得。
      廷晖没太在意这句话,也很快将这个话题撇下。

      月光暖味,二人不知何时开始接吻,廷晖的吻技进步神速,可谓无师自通。吻越来越缠绵,难舍难分。也不知怎的就开始变了味,廷晖变得急躁起来,似是要将池何的唇都磨吮殆尽,他掠夺池何唇齿间的每一寸气息,不愿给池何一丝喘息的机会。
      池何实在是将要窒息了,他咬破廷晖的嘴唇,甜腥的血液味道在二人交缠的唇齿间蔓延。
      与此同时,池何感觉到自己的腿顶到了什么,他嗔骂:“登徒子。”
      廷晖却舔去唇上的血珠,又亲了亲池何的脸,低声说:“今天的汤太补了。”他翻身跨在池何的身上,如瀑的长发则落在一侧,遮住了蔓妙的床帷。池何的视线被困住,几缕发丝依依俏皮地从另一侧滑荡,轻抚池何的脸。
      “那你滚回厢房自己睡。”池何抬脚踹他,本想把他踢下榻,却被廷晖抓住小腿顺势放在他的腰侧。廷晖左手撑在池何枕边,又低头去亲他,蜻蜓点水般啄他,一触又离。他一边亲他,一边问:“可以吗?”
      见池何不应答,他又吻他的眼睛,亲他的脸颊,“可以吗?”
      廷晖的语气太醉人,说的话也逐渐不着边标:“远卿、阿景,疼疼我。”
      情欲灼人,池何的脸烫极了。他推开廷晖,另一只手伸向床屉。廷晖却连一瞬的逃离都不允,抓住池何的手,手指如丝线般从池何手臂滑到他的手心,食指和中指探进温暖的手心,打着圈、磨着欲望。
      ……
      池何是被热醒的,廷晖紧紧地将他抱在怀中。
      “廷、君、复。”池何有些咬牙切齿,“我今日要上朝……”
      廷晖这时倒是变乖了,他埋在池何颈侧,蹭了蹭。
      “那就不去。”廷晖说,
      “滚。”池何言简意赅,又挣扎着起身。他真是色心上脑,竟同意廷晖这般胡来。腰上酸得紧,腿也软,走了几步发现大腿有些刺痛,他这才想起廷晖还在他大腿上咬了两口。
      他吩咐外头的人把衣服拿进来打算自己穿,他一向清心寡欲,若以如今的模样示人怕是脸都要丢尽了。
      廷晖也慢悠悠地起身了,身上只穿了条亵裤,坦露着精壮的上半身。他拿起池何的衣服说:“我来,”
      池何正愁累得慌,也坦然地让廷晖给他穿衣服
      “御史大人还挺会服侍人。”池何说。
      廷晖亲了亲池何的脸颊:“只服侍你一个人。”
      “今天早些回府,我给你做晚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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