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筆 ABO

　　窗开了白露就趴在窗台上。

　　「......好热啊，早知道就不要夏天来泡温泉了。」
　　「妳自己说想泡温泉的。」

　　「现在......有点后悔了。」
　　白露才泡没多久，就热得脸发红了。

　　是发情期还是泡久了，白露还是能分辨的。
　　不过这两个月的发情期都挺稳定，她倒不担心突然来。
　　白露趴在窗台上看着冷绥光玩手机。

　　「妳不泡温泉?」

　　「我怕热，温泉这东西我真不行。」
　　冷绥光挪开手机，看着趴在窗台上，晃着脑袋玩的白露。

　　这样的白露看着可爱极了。

　　「可是我一个人泡着无聊......。」
　　言下之意，要冷绥光陪。

　　她能怎么办?只好脱了袜子往窗台边坐，正好泡脚。

　　「知道知道，陪妳就是了。」

　　她扔下手机，把脚往温泉池内放。
　　好吧，温泉不算太热，她还可以接受。

　　白露还把放在浴室的小鸭子拿出来放在温泉池里。
　　几只小黄鸭漂在水上面，有些离她近了，她就伸手推远。

　　冷绥光看着白露推远小黄鸭，觉得她的举动很可爱。

　　「为什么过来了就推远?」
　　有只小鸭飘到冷绥光腿边，她把小黄鸭往远处推。

　　「妳也是阿。」

　　「......我只是想让小鸭飘远点。」
　　「那我也是。」

　　冷绥光看着背对自己的白露，她该是开心的，怎么看起来这么寂寞。

　　冷绥光想不到什么事情能让白露看起来这么落寞。
　　这个白露多数时间都是开开心心的，不开心的时候......几乎没有。

　　「如果小鸭子有该去的地方，但是去不了呢?」
　　「可是温泉池就这么大，能有什么去不了的地方?」
　　冷绥光说着，又把漂到腿边的小鸭推远。

　　「例如......另一个温泉池?」
　　冷绥光望着白露。

　　「......我最近做了好多奇怪的梦。」
　　白露自言自语说起。

　　「梦好像就是真的一样......。」

　　「冷绥光，我们在梦里好像交往了很久很久。」
　　白露的梦就是她来自的世界。

　　「梦而已，这么在乎做什么?」
　　冷绥光伸手摸了摸白露的头。
　　这时候的白露看着真像恶梦后醒来找人讨安慰的小朋友。

　　「......梦里的我好像很难过。」
　　"前世"中这时候的白露......该是复出的时候。

　　这时候为了拉资源跟拍摄，白露几乎没有喘息的时间。
　　才回国、手边除了白祁乐意资源以外，其他几家几乎没人愿意再用白露。

　　都28岁了，外面有的是更年轻更好操控的模特。

　　「......那妳有安慰她吗?」

　　冷绥光转换话题，与其让白露跟"前世"的记忆有接触，不如让白露以"现世"的身分回顾梦境。

　　总比在推敲后知道现实更好。
　　只要白露不主动想起"前世"的记忆，于冷绥光来说就是最好的。

　　「......安慰?」

　　「嗯，请她吃颗糖，甜甜的......就不会难过了，不是吗?」

　　冷绥光从裤口袋找到水果糖，拆了一颗送到白露嘴边。

　　「吃糖。」
　　白露看了看送到嘴边的糖果，还是一口吃了。

　　荔枝味的糖果。

　　「荔枝味的?」
　　「嗯，我也只有这个口味的。」

　　糖球在嘴里化成糖水。

　　「好甜阿......。」
　　「也许梦里的我也喜欢吃。」
　　她当然会喜欢。

　　冷绥光手上的糖果也是因为她才带的。

　　「妳别泡太久了，不是还想说梦里的事情?」
　　冷绥光半哄半请下才把小祖宗请出温泉池。
　　虽然说着天气热她不该来，可还是来了、还是泡了温泉。

　　白露身上就套着放在汤屋里的浴袍。
　　人松了头发坐在冷绥光身边。
　　关于梦境的事情，白露说了许久。

　　冷绥光只是听着......一边回想着与白露陈述场景能对得上的时间点。

　　大多都能完整对上，可是细节......却出现了偏差。
　　她能理解成"前世"的所有事情经过梦境转述会出现差异。

　　「......妳怎么都不说话?」
　　白露叫了叫陷在思绪里的冷绥光。

　　「喔......想了点事情。」

　　「嗯?」
　　「梦境阿......说玄幻点就是平行世界正在发生的事情，当然，这只是一个说法。还有说法是预言......。」

　　「不过我更偏向梦境是幻想这个说词。」

　　「白露，妳真的只梦见这些?」
　　冷绥光把问题抛回到白露身上。

　　「......也不是常常梦到，偶尔吧......上次从哪回去的时候梦见过，就、就班机延误的那天。」

　　那天她与伊兹见过面，之后......就梦到了另一个自己。
　　彷佛身体被操控、只是她丢失了身体的控制权。

　　「妳梦到什么?」

　　「我梦见......我说了很多不属于我的过去。」
　　不属于这个白露的过去。

　　是"前世"又来了?
　　她得找时间亲自问问陈墨。

　　「说了什么?」
　　冷绥光的语气中没了三分温柔，虽然冷绥光的语气听着还有耐心、也还察觉不出情绪波动。

　　可显然，她迫切想知道白露那晚的"梦境"。

　　「好像说了......说了结婚的事情。」
　　「冷绥光......为什么我会说出"我跟伊兹结婚了"这句话?」

　　冷绥光尽管表面平静，可知道"前世"逐渐影响了现在的白露。

　　「......梦而已，白露，下次做这个梦能不能早点跟我说?」

　　「怎么了吗?」

　　「我有个朋友，她会解梦的，让她给妳解梦看看......怎么样?」
　　如果想让这个白露真的与"前世"没有关系，那早晚都得上椋辞那边一趟。

　　只有椋辞能切断平行世界间、或是两世之间的关联。

　　「喔......如果下次有梦见的话。」
　　以为两年之期已过，她能放心把白露送回原本的道路上。

　　......原来劫还在这等着呢。
　　"前世"的白露才是真的劫。
　　"前世"......才是她自己要防着的因素。

　　「......这个梦很不好吗?」

　　白露探头到冷绥光面前问，她看冷绥光似乎听完她说的话就没怎么反应。

　　「嗯......有点不好吧?」

　　「怎么个不好法?」
　　「就......我怕妳觉得是恶梦，怕妳睡一半就惊醒了。」
　　冷绥光找了个推辞躲避真正答案，白露看似买账，可到底还有怀疑。

　　刚过晚饭时间她们才回小木屋。
　　叫了点吃的，在白露哀求下还是点了梅酒。
　　起初冷绥光的态度还能强硬拒绝，可看了看往后几天又要辛苦工作的白露......。

　　想着休假本来就没多少天，让她好好放松一晚上......也未尝不可。

　　所以她还是让白露点了一支梅酒。
　　人正趴在床上回复邮件、顺便回了陈墨发来的消息，才叫的晚饭就来了。
　　白露跑得比就躺在沙发上的冷绥光快。
　　只见冷绥光才起身，白露就三步并作两步的跳下楼梯开门。

　　「......跑这么快做什么?」
　　白露手上提着篮子，她放在桌上。

　　「晚饭又不会长脚溜了。」
　　看着白露翻篮子里的餐盒，在边边才找到用白瓷瓶装的梅酒。

　　「我就等这个。」

　　把白瓷瓶拿出来，里面还有一个碗跟一个双层餐盒。
　　白露吃得不多，两个人点这个量正好。

　　「妳先吃点东西。」
　　把餐盒盖子当盘子，冷绥光给白露夹了点肉、打开保温碗的盖子。

　　「嗯，喝粥吃点菜。」

　　白露能怎么办，只能乖乖听冷绥光的话。

　　她就这么被冷绥光喂了个半饱，冷绥光才让她喝梅酒。
　　等到白露睡着了，冷绥光才摸出手机给椋辞发消息。

　　知道白露的"劫"就要结束，可这两年却没有发生任何能称之为"劫"的事件。
　　日子过得平淡宁静，要不是推进的日期提醒着她，不然她早沉浸在这样安稳的生活中。

　　......差点忘了椋辞预言过的那些未来。

　　椋辞人都要再开一局新游戏了，结果被冷绥光的消息打断。

　　"找我做什么?"

　　"椋辞，我想问......白露的劫真的就这么过去了?"
　　椋辞看了看消息，她怎么能继续给冷绥光指路，都快指到终点了。

　　她对其他人就没有这么好。

　　"我不知道。"
　　迅速回复消息，她就要投身游戏继续玩了，可冷绥光的消息不停，她真没办法好好玩游戏。

　　"真的不知道，妳当我什么，先知?"
　　椋辞只好把游戏关了。

　　她从下午就没换过姿势，中午过后接了两组客人、喝了下午茶、因为困了，所以就抱着旁边的布偶睡着了。
　　结果这一睡，就睡到了晚上八点多。

　　之后就接着玩游戏到现在。

　　今晚的手感很好，眼见二十胜都在眼前了，就这么被冷绥光打断。

　　"妳是阿。"
　　"可是我不能告诉妳。"

　　椋辞回了消息，并非她不愿说，只是说了，就会影响冷绥光接下来的行为。

　　她看过这么多人重蹈覆辙，没一个像她这样主动干涉。

　　"给个方向吧?"
　　随着冷绥光这句话发过去，接着她手机上就发来一条外卖短信。

　　算冷绥光有头脑，还知道用这种方式哄她。

　　"......算妳厉害。"
　　椋辞起身坐在水晶球前。

　　伸手触摸，水晶球自内散出微弱的光芒。

　　她望着水晶球里的画面，只是凝望着。
　　毕竟她也不能确信那就是将要发生的未来。
　　但是......白露的"劫"确实还没来。

　　冷绥光找她可能是真的察觉了这件事，不然，这两年冷绥光都没找过她。

　　「爱人爱到疯了......冷绥光居然是这么深情的人?」
　　「亏我还......。」

　　椋辞想起初遇冷绥光的时候。

　　当时......是白露才走不久，她拖着沉重的步伐找到她的店里，只给她看了张照片。

　　虽然椋辞不认识照片上的女人，不过她秉持着有生意就接的态度，最后还是答应了冷绥光的要求。
　　当时她都多久没有生意自己送上门了，都闲得发慌，还想着要不就换个世界待。

　　正好就当作度假旅游。

　　冷绥光最早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都待在她身边，时而替她打下手整理店面、也有冷绥光自己出去拍摄的时候。
　　只是冷绥光当时没有名气，所以多数时间都在她眼前晃悠。

　　冷绥光是真的好看。

　　眼神总是温温柔柔的，只是每到夜晚，温柔的眼神就变成了思念某人的一滩泉水。

　　她在想谁?
　　在想照片上的人?

　　椋辞起初问过冷绥光，可她总闭口不谈。

　　直到接触的时间长了、认识多了，冷绥光大概对她放下了防备。

　　才渐渐让她知道她来到这个世界的原因。
　　是因为放不下的爱人。
　　白露的那张照片后来就放在了椋辞这里，她反反复覆看了这张照片许久。

　　冷绥光原来喜欢这么好看的人。

　　椋辞最后把这张照片找了相框放着，立在她用于收藏照片的桌台上。

　　她经手过的客户、或是客户给的照片都放在这。
　　椋辞才从玩偶堆中起身，赤脚踩在白磁砖地上。
　　她立在照片前许久，最后伸手拿起照片。

　　「白露阿......是真的好看，难怪冷绥光喜欢。」

　　她抹去照片上的灰，又摆回原处。
　　她窝在抱枕堆里，看着手机。

　　"冷绥光，妳真的想知道?"
　　椋辞给冷绥光发去消息，冷绥光下一秒就回了。

　　"想。"
　　椋辞想了想，又继续打字。

　　"她的劫就是她自己。"

　　"真的?"
　　"我没骗过人。"

　　"也许......她的前世干预她了。"
　　椋辞打着字，也没顾楼下人给她送来泡好的热红茶。
　　见冷绥光迟迟没回消息，椋辞主动给冷绥光回话。

　　"怎么呢?"

　　"我也许有端倪了。"
　　这句话后，冷绥光就没有发来消息。

　　有端倪了，就丢下她。

　　椋辞放下手机端起茶杯，等着冷绥光用于感谢她的外卖送上来。

　　椋辞无意间释放着属于她自己的紫罗兰信息素，很快、屋内各处就弥漫着她的气味。

　　冷绥光只会用这种方式谢她，认识了这么几年，也不见冷绥光像那些找上她的人一样......最终选择别人。

　　也许这是一种长情吧。

　　是她干这行这么多年以来唯一见到的长情。
　　外卖被送上楼，椋辞还窝在原处一动不动的。

　　"外卖到了，妳自己拿。"
　　冷绥光的消息发来，她看了看，扔了手机在磁砖地上。
　　也不担心手机摔了。

　　冷绥光给她点的炸鸡，打开盒子只拿了根鸡腿吃，椋辞就没动了。

　　还让楼下的人过来拿走。
　　她给冷绥光发消息。

　　"下次不要点炸鸡，这家好难吃。"
　　原来不是不饿，只是嫌弃不好吃。

　　椋辞的这点让冷绥光觉得，女性不管到哪，始终都是需要人哄着的。

　　哪管人家是怎么样的人、哪管是哪个分化性别。
　　始终是女性，各自总有小脾气。
　　就像白露......总会在她面前耍点小脾气。

　　冷绥光抬头望向楼上微弱的灯光。
　　......这时候的白露该睡了。

　　她轻手轻脚摸上楼，看了看床上呼吸起伏有序的身体。
　　白露确实入睡了。

　　她才钻进被窝。

　　许是酒的缘故，白露今晚睡得很熟很熟。

　　直到半夜起夜才发现自己身边倘着冷绥光。
　　时间正好一点半，白露侧过身子看着冷绥光的脸。
　　她如果与自己同床，睡熟了就会往她这侧翻身。

　　......这是她起夜久了才发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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