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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
那张苍白瘦削的脸映入眼帘,眼中满是乞求,方才得烫伤还在,不自然的白和红交界分明,细看,何止脸上,他的头上身上竟没一处好的,显然是日日遭受皮肉之苦才有的痕迹。
“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徐寻”。
……没印象。
但怎么看怎么眼熟,就是想不起来哪见过。
约摸看出了宇文无期的疑惑,那人跪着挪了挪,又磕头,小心翼翼道,“小人该死,不该……不该绑走掌史……”
宏岳镇,那个土匪?!
那时的轻狂模样他还历历在目,转眼间就成了这副模样。
是报复,得罪过念锦瑜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宇文无期有些惊讶,这人不比长居京城中的那些人,他远在乡野小镇,又是悍马彪匪,寻起来并不容易,醉仙楼潇潇的死勉强可以说是自己跳楼,徐寻却是实打实被抓来的!
“好啦,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也有些乏了,都退下吧”。
念锦瑜终于开口了,伸手揉了揉额头,摆摆手,示意下人都退下。
那些下人自然不敢违背,恭敬的应是,纷纷离去,唯独徐寻依然跪在地上行动迟缓,半晌方才站起来,竟是瘸的。
“慢着”!
那人一哆嗦,又回过头下跪。
“别怕,既然将军都替你求情了,这事便算是过去了”。
他看一眼宇文无期,宇文无期也正看他。
“来,这是赏你的”。
他拿一块苏糕,模样颇为真诚,倒真像是安慰人,
– –若是那块苏糕没掉在地上的话。
苏糕从徐寻的双手前掉落在地,又被狠狠踩了一脚,碾成粉末!
没有一秒的迟疑,徐寻趴着舔了上去,狼吞虎咽!
“哈哈哈,这么好吃吗,慢点,我这还有”。
“念锦瑜”!
宇文无期的声音骤然拔高,夹杂着一丝怒火,一把拉开了念锦瑜!
念锦瑜却是不以为意的挑了挑眉,看着徐寻狼吞虎咽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不过是给了苏糕,你看他吃的多开心,将军怎么生这么大的气呢”?
他生气,怎能不气,这样恶劣的行径更像一把双刃剑,伤了别人,也伤了他自己。
“你出去吧,这没你的事”。
徐寻闻言如获大赦,连忙磕头谢恩,逃似的退了出去。
宽敞的殿中只剩宇文无期和念锦瑜两个人,宇文无期的心情仍然很复杂,这一幕太令他震惊,震惊过后,却又感觉莫名的心酸。
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能让一个人短短时间性情大变成这样,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无一不是惊世骇俗的,他的心肠之狠毒、心机之深,已远超自己想象。
“为什么做那些”?
他看着念锦瑜,声音低沉,却是带着几分压抑。
念锦瑜却仿佛完全没听到一般,把头扭过去不知在看什么。
"我再问你最后一次,念锦瑜"!
“问什么?我做什么了?”。
“你当真要一直这样说话”?
“我对将军句句有应,不然怎么说话,不理你?”
“为什么杀人”!
“啊”!念锦瑜故作惊慌,“杀人?”,他又双手合十诚心实意,“我佛慈悲,杀人的事可做不得”。
“薛怀仁一家八十六口怎就做得”!
宇文无期终于忍不住暴走!
他的心脏跳得异常剧烈,呼吸粗重,一股怒火直往脑门涌。
“将军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将军无凭无据莫不是想闯别人家里头栽赃陷害不成,我与将军是何仇怨,竟要将军如此针对”?
巧舌如簧,倒打一耙!
这事是念锦瑜做得,几乎可以肯定,他不是想追究什么,本来他也无意再关注这事,只是自从知道那新贵就是念锦瑜,他便操心起来。
这事做得张扬,不少人都知道,若是一个不小心被有心人拿捏,后果不堪设想。
“你就这么容不下那些人”?
都是些下人,就算是曾经做过伤害念锦瑜的事,那也是听吩咐办事,念锦瑜却下狠手赶尽杀绝,一个不留!
"将军这话可严重了,在下虽是阉人,却不是嗜杀之徒,读圣贤书长大,怎就容不下别人了"?
阉人……
宇文无期有些心梗,念锦瑜最是看不上这些阉人,如今竟要以阉人自居,说不上的怪异。
"……再说,人做错了事,付出点代价亦是应该"。
"这就是你杀人的理由?究竟是从哪学来的?!”
“恩人所教,以牙还牙,以暴制暴”。
恩人?哪里又冒出来个恩人?对,念锦瑜能逃出来是有人出手的。
“恩人是谁”?
“此人并未露过面,我也不知道是谁,不过他既然救了我,作为报答,我替他做点什么,也是应该的"。
这背后竟还有人,而且绝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薛怀仁,也是他杀得”?!
他连那些下人都要杀绝了才肯罢手,又怎会容的下薛怀仁?先前只知有人动手,却不知是谁,毕竟薛怀仁树大招风,谁动手都是有可能的实在难以下定论,如今看来,这位念锦瑜口中的‘恩人’实在太过扎眼。
“那我就不知了……”,他突兀的靠近,唇贴着宇文无期的耳尖,悄声道,“不如你去问问你那个好殿下,他向来心思缜密,也许知道些什么"。
“这话什么意思”?
宇文无期不禁攥紧了拳头,眉头也锁的更深了。
念锦瑜见他神色变化,不由轻嗤了一声,
"提个建议罢了,我又没说什么,将军不必紧张”。他用袖子轻轻擦拭宇文无期的额头,“瞧瞧,提一下,都能让将军紧张到出汗呢,将军对那位殿下当真在意极了……呃……”。
“砰”的一声念锦瑜被拉扯着撞向身前一副胸膛,宇文无期将他拉扯的更紧了。
“别打他的主意,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他的语气冰冷到了极点,冷到让人害怕。
念锦瑜不说了,他抿着唇看他,倔强的和他对视,似是要把他看透,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宇文无期,一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凌厉刺骨,危险又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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