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筆 ABO

　　「伊兹又有约了?」
　　首先看到伊兹背影的女同事开口说，她手上拿着手机，正要看今天的热搜。

　　随着她开口，引来了身边两人的注意。
　　她们住一个小区，下班经常顺路走。

　　「也许是女朋友吧?」

　　「谁知道。」

　　「不过人家有女朋友是好事阿，多温柔的人，对女朋友一定很好。」
　　「她说过她单身，上次吃饭问的，都忘了?」
　　拿着手机的女同事开口。

　　上次部门聚餐，桌上人都喝多了，就玩起游戏。
　　当时伊兹喝得不轻，只要输了，就被他们问问题。
　　当问到她感情状态时......女同事记得很清楚，伊兹晃了晃手上的酒杯才开口。

　　她说，她没对象。
　　其实这个画面没必要记这么久，可每每想起当时的画面。

　　女同事就会看出伊兹眼底的落寞。

　　可能"前任"对她来说真的很重要吧。

　　「啊......忘了忘了，妳怎么还记得?」

　　「我是谁?人称部门八卦小公主啊，我能不记得?」
　　女同事说着，她还刷着热搜。

　　想着今天该没什么好玩的，却在刷新下一秒看到窜上热搜第一的词条。

　　"Frostfall新品系列预告。"

　　这种词条见惯不怪，只是......这么快窜上热搜第一，是为什么?

　　她看了看词条后把手机收回口袋，那是人家的事情，与枯木林又没有关系。

　　于他们没有。

　　但对走远的伊兹有。

　　伊兹上了张允知的车，坐上副驾的那刻还被告知说......千万不要动椅背跟顶上的镜子。
　　她也是alpha，知道张允知的意思。

　　「干嘛?有omega了?」
　　「人家是beta。」

　　张允知选择正面回覆，公司内大多人都知道了，只是她没有公开过。

　　所以对外，她还是选择低调。

　　「alpha跟beta......想象不到。」

　　「其实就跟omega在一起一样，只是beta们更有自己的想法。」

　　「......怎么会一样?」

　　可当她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她反悔了。
　　omega跟omega之间，还是会不一样的吧。

　　她学生时期不是没见过柔弱的omega，等到成年后、也开始工作了，就遇到白露这样的omega。
　　是啊，同为omega都不一样了。

　　白露那么要强......还碰上自己这样的人。
　　应该挺憋屈的吧?

　　白露都能因为她的一句话丝毫不考虑跟天艺长期签约了，她却不能坦承接受白露所有的坦白。
　　她算是哪门子的alpha。

　　可能许多事情要等到分开了、每每看到相似处。
　　才能发觉当时的自己多无能。

　　好吧，她承认，当时的自己不该离开。
　　是该留在小木屋......听她说完所有的话。
　　至少，两人就不会走到现在这般地步。
　　车停在地下室，两人乘电梯上楼。

　　松山屋总店位于双星顶层，张允知想，既然要请、当然要去总店。

　　「总店，张总下血本了?」
　　伊兹看着门口的招牌。

　　这间店她不是第一次来，以往有品牌方请吃饭，也是来这种地方。

　　「不算不算，我家的beta宝贝喜欢这间店，所以充了点钱，平常方便她跟她朋友来吃。」

　　「这么豪爽?」
　　「江家三小姐江尤漫，妳说我敢让她吃路边摊?」
　　张允知勾搭上江家了?

　　江家有名，但只在广市有名，因为在那边起家、壮大，所以萧市海市这带的产业不算多。
　　况且江家三小姐也不算大，不过是大四要毕业的学生......。

　　这跟张允知差的也太多了。

　　「......老牛吃嫩草。」

　　「闭嘴。」
　　「至少比单身更好。」
　　伊兹点头，是是是，总比当单身狗更好。

　　两人入座，伊兹没有忌口，所以让张允知决定套餐。

　　「她吃生食，我不吃生海胆、蟹膏这一类的生食也不要。」

　　听张允知详细告知自己的忌口，她就望着夜景。
　　张允知点完了，才发现自己眼前人正望着底下。

　　「看什么?」

　　「夜景啊。」
　　「......妳也太消沉了，这几个月出片有问题?」
　　有问题吗?

　　伊兹不认为有问题，反正对方的回复都说她拍得好，也没有遇上重拍的问题。
　　工作上，她是顺利的。

　　「没有啊，怎么这样问我?」
　　伊兹把目光放回张允知身上。

　　「四月之后......妳就没有出过让人眼睛一亮的片子了，我还想妳是不是出问题了。」
　　张允知端起手边刚上桌的热茶。

　　「没有人说一定要时时刻刻，或每次出的片子都要很惊艳吧?」

　　「是没有啊......我就问问。」

　　从四月那趟回来之后......伊兹对拍摄彷佛陷入一个循环。

　　某几个题材或风格能相当完美的调配其中元素，可只要出了一套好片，之后就会出两套不怎么好的片子。
　　可以说碰上瓶颈期，但......伊兹的瓶颈期不是这样的。
　　以前伊兹碰上瓶颈期，就会不停换风格、并且比以往更活跃于摄影棚间。

　　「妳不会......还在想白露吧?」
　　张允知随口的一句话，还是牵动了伊兹的情绪。

　　「......没有啊。」

　　「骗人。」
　　「好吧......有。」

　　「而且，很想。」
　　知道自己压根骗不过张允知，伊兹索性承认了她想白露的这件事。

　　「怎么想的?」

　　「就......上次出差德国，不小心接了她的拍摄。」
　　「而且走在街头......也遇过别的摄影师拍她。」

　　「吃醋了?」
　　伊兹想了想，是的，她吃醋了。

　　「吃这醋也没什么用，不是吗?」
　　如果有用，她也不会这样难过。

　　如果吃醋能会来白露的在意，她不介意当个矫情的人。

　　「那么，醋跟生鱼片，妳吃哪个?」
　　张允知问，工作跟爱情，她选哪个。

　　「......生鱼片吧，至少不会闲下来。」

　　「这不就有解了。」
　　张允知夹起生鱼片往嘴送，伊兹只是看了看自己盘子里摆成花一样的生鱼片。

　　看了看，她还是动筷子了。

　　「怎么样?好吃吗?」

　　「......一个人就要一千多的生鱼片怎么会不好吃?」
　　套餐是张允知选的，她只有吃跟不吃能自己决定。

　　不吃，就饿到回家煮泡面，吃，就难得享受大餐。

　　过后张允知把人送回了住处，用气味喷雾对着车内一顿喷，就为了消除她载过其他人的痕迹。

　　她的宝贝beta对旁人信息素敏感，之前就有过她载了苏眠易回公司，结果被她爱人发现的事，她哄了好久才把人哄好，之后，她车上就多了罐消除气味的喷雾。
　　喷之后把车通风了几分钟才停回地下室车库。

　　八月第一周就是Frostfall的秀场。

　　白露在秀场前一周就提前回国准备了。
　　一方面......也是因为发情期邻近，她不想在机上还得看着时间喝抑制剂。

　　看了看之后没什么行程，她才主动说要提前回去。
　　陈墨跟Y&Y那边都没反对，白露才得以回来。
　　落地的第一件事就是往紫虞的生日会去。

　　知道紫虞生日那天她正好回来，白露连时差都不愿调了，把发发丢给陈墨，人就跳上了陆昼暖的车。
　　陆昼暖今天心情看着似乎不错，原本后座上的儿童座椅也拆了。

　　「暖姊姊，妳家那两个呢?」

　　「露露妳不知道吗?」

　　「嗯?」
　　白露上车后，陆昼暖调高了车内温度。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白露好长一段时间没跟她们聚，许多在聚餐上说的事情都没听到。

　　「啊......我婚离成了，两个孩子对方说都要，所以就......也是最后判决决定的吧。」

　　「离成功了?」

　　「嗯，可惜......女儿没留在身边。」
　　陆昼暖往后照镜上望去，后座上还放了个小熊玩偶。

　　「怎么会都给对方?」

　　「露露，我隐退之后就没有收入了，虽然有投资、有基金、也有房租收。到底，也没有份正常的工作。」

　　「对方用我没有正常工作的弱点提起，我也不想跟他们家抢......好险然然跟小风都还小，未来有新妈妈......也不太影响。」

　　陆昼暖开车平稳，车内只剩下空调运转声。

　　「不过对方允许我探视孩子，一个月......能在我这待一周吧，直到孩子有继母。」

　　「妳不难过?」

　　「难过啊，找紫虞姊姊出来喝了好几天......。」

　　「后来想通了，就好了。」

　　陆昼暖说着她打官司期间的事情，白露只是静静听着。
　　自机场出来之后还要上高速、下了高速还得往市中心方向的高架换。

　　等到了紫虞说的地点，都是接近晚上的事了。
　　不过紫虞约在晚上，她们不算晚到。

　　陆昼暖停好车跟白露往餐厅走的路上就碰到打车来正好下车的寿星本人。

　　寿星本人手上捧了一束盛大的红玫瑰。
　　看着才从上一场过来。

　　「露露!阿暖!妳们好早到阿。」
　　紫虞下车一眼就看到两人面着她走来。

　　正好会合了，还能一起进去。

　　「手上还有红玫瑰?是谁送的呀?」
　　陆昼暖快走两步到紫虞面前，她伸手把额间浏海往后拨，露出她右耳上的耳环。

　　「当然是季总送的，她阿，年年都送，也不嫌腻。」

　　「季恩夕还有这个习惯?露露，妳知道吗?」
　　白露知道，因为她生日时也收过。
　　只是她不是收红玫瑰。

　　她收过一大束勿忘我，可也只收过一年而已。
　　之后，季恩夕就没有在她生日时送过花。

　　「知道，我收过。」

　　「嗯，露露，妳拿着吧。我手上东西太多了。」
　　紫虞把花交到白露手上。

　　白露虽然只穿寻常不过的一条小碎花裙子，可裙子合身、衬得白露天真聪颖。

　　再捧上红玫瑰就像初收花的小姑娘。

　　「嗯......露露拿着花就好看，嗯，别动，我拍张照。」
　　紫虞找出手机，给自动站在墙边的白露拍了张照片。
　　她看了看，觉得满意就收了手机。

　　三人走进餐厅、跟着工作人员领路上了三楼的包间。
　　紫虞生日的事情已经跟餐厅打过招呼，随着到的人越来越齐、桌上的鲜花礼物也越来越多。

　　白露虽然才回来，可还是给紫虞准备了礼物。
　　饭后看着紫虞吹了蜡烛、拆礼物，她才找出手机看消息。

　　冷绥光说，她先把发发送回她家里了，正在陪孤单的小猫咪玩。

　　之后，还发来了张照片。
　　照片上的发发看似玩得很开心，一点也不向孤单的小猫咪。

　　"这是孤单的小猫咪?"

　　"发发在玩之前不停叫，我想，她是想妳了。所以就分散注意力。"
　　冷绥光正好洗完了发发的碗，而小猫咪现在就在她旁边玩水槽边溅出的水滩。

　　冷绥光擦干了手，拿起手机打字。

　　"嗯，妳看。"
　　冷绥光对着发发拍照。

　　而发发正舔着自己的毛。

　　"发发有玩的就不记得我了。"
　　白露发去消息，抬头看桌上众人还闹哄哄的要紫虞多喝几杯。

　　"不说了，我等等这边结束就回去，妳也早点回家吧。"
　　白露收起手机。

　　陪着桌上的紫虞喝。

　　紫虞虽然在姊姊妹妹中算是能喝的，可也扛不住每个人都灌她。

　　最后，人还是认输了。
　　正趴在桌上呢。

　　她旁边的白露虽然陪着喝，可她喝的只是果汁。
　　还是蔓越莓果汁。

　　「......别拉着紫虞姊姊喝了，姊姊们还喝不够?」
　　白露到最后才出来劝。

　　知道白露发情期近了，所以才免于今晚喝酒。

　　「露露，她欠我们可太多了，上个月说没空、上上个月说忙，她欠了我们两个月阿。」

　　夏一一开口，跟着的葛果也在闹。

　　至于为什么葛果人还在场，大概是因为席清木要加班，没办法陪她吧?

　　「今天寿星最大，别让人真的回不了家了。」
　　白露说着，给紫虞点了盏汤品。

　　「姊姊以前胃就不好，哪经得了妳们这样折磨?」
　　白露挪走紫虞手边的酒杯，换上了刚倒好热茶的茶杯。

　　「紫虞姊姊?......紫虞姊姊?」
　　看着紫虞迷迷糊糊抬头，白露把人扶起。

　　「喝点热的?缓缓吧?」

　　见白露都介入阻止了，还想闹的夏一一跟葛果只好放弃。

　　虽然白露在她们姊妹里年纪最小，却是最懂分寸的。
　　至少白露不像她们，以前经常给经纪人添麻烦、也不会迟到早退。

　　「好吧好吧，既然露露都说了......我们能怎么办呢?」
　　夏一一只好给自己高脚杯添上香槟。

　　餐叙终于结束，紫虞喝了半盏汤才稍稍缓过来。
　　她跟白露搭陆昼暖的车回去。

　　路上正好经过紫虞家，看着人进楼里、确保人上了电梯，陆昼暖才开动车。

　　因为陆昼暖亲自开车来，才免于桌上喝酒。
　　她多庆幸把司机保母佣人都还给前任是对的决定，至少能证明......她离了婚姻还能作为个人好好生活。

　　她不再是只会走在舞台上的漂亮花瓶。

　　「露露，妳还住之前那个房子?」

　　「嗯，怎么了?」

　　「这样我就不会把妳送错地方呀，妳看，紫虞姊姊几乎一年就得换个地方住，要不是我刚刚想起来了，我还把她送去黄莺公寓......。」

　　「对了!我想起一件事。」
　　白露撇过头望向陆昼暖。

　　「嗯?」

　　「之前，跟妳很好很好的那个摄影师，好像搬去黄莺公寓了。」
　　「......黄莺公寓?」

　　「夏一一不是才搬进去，接着她就搬进去了。」

　　「好像住的是葛果之前买的那套。」
　　葛果隐退前就多买房产，具体做什么用、或租、或投资都没人清楚。

　　「也许......她是以枯木林的名义住进去的吧?」

　　白露漫不经心回答，她知道伊兹签到枯木林的事情。
　　葛果提过，所以她记得。

　　「阿......我还想呢，她哪来的钱租黄莺公寓。」

　　「......是阿。」
　　白露望着窗外。

　　她突然发现，以前她是认识伊兹的。
　　怎么现在......就跟不认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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