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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昊从成都抵达北京的过程,就和杭谨庭所说的一样顺利。两个半小时的路程转眼即逝,少年被汪四海押着下飞机的那一刻,看见了向他走来的杭谨庭,脸上一副倦意。
汪四海抓着彭昊的手过分用力,在看见了杭谨庭的投来的目光,他下意识地松了松手,心中竟升起一股惧怕。
“杭老师!”彭昊下意识地向着杭谨庭跑去,却被身后的庞同一把拉住。庞同没有说话,却是用眼神在示意着彭昊。少年看见杭谨庭的手腕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只手环,环上有着奇怪的纹路,正一下又一下地接连闪烁着,泛着金光。
这手环应该是对杭谨庭有一定影响的,特赦办的人虽没有限制男人的行动,然而在杭谨庭的身后,却始终跟着两个穿着黑衣服的男人。
他们看着像是保镖,但彭昊知道,这不是。
杭谨庭上前揉了揉彭昊的头发,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解开了少年腕上的手铐。一旁的汪四海正欲发作,忽然站在杭谨庭背后的男人走上前来,他们牢牢按住了汪四海的肩膀,在对方的腕上同样套上了一枚手环。
手环有限制灵力的作用,汪四海想反抗却无果,只得听着杭谨庭在他的耳边低语:“黄辛在成都的势力是该拔走一些了。你也不是一个聪明人,得了便宜还卖乖,在成都为所欲为的这些年,他替你收拾了多少烂摊子?”
“黄组长呢?”汪四海问。
“罪证我已经交给特赦办上层了。”杭谨庭又说,“你觉得他还会在这时候来看你,引火上身?”顿了顿,杭谨庭又说:“自打三天前,他找你在我身边查姓彭的人起,你就已经是他的弃子了。我不知道他是用什么方法问出来的,但黄辛在他身上施加的那些手段,这些我全部都会讨回来。他想要动彭昊,就必须要损失一部分成都的势力,他选择了放弃你,你就应该猜到了你的结局。”
汪四海面色铁青地站在原地,杭谨庭说的在理,男人无法反驳,被特赦办带走的时候他依旧沉默寡言,似乎很久都没有将这番话消化下去。
“没事吧?”杭谨庭拍着彭昊的肩膀问道。
“我没事。”彭昊回答,他看着另外两位站在杭谨庭腕上的手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不用管它。”杭谨庭道,“我在特赦办惹了一点事情,总不可能完全没有惩罚,算是拿来监视我的吧。你先跟着我回去,等到了特赦办你什么也不要说,站在我后面就行。”
杭谨庭说话的时候始终皱着眉头,他看上去很是心烦。彭昊环视四周,没有看见周翊,本来消散的不安在心中再一次猛然升起,少年觉得这一次他们遇到的麻烦,一定不小。
带他们去特赦办有一辆专车,彭昊掏出手机一看,明明是在市中心,信号却是全无。杭谨庭撇头看到了少年的小动作,解释起来:“在你上飞机的那刻特赦办已经检测了你的通讯设备,别说是现在了,就在你进入河北的那一刻起,有关的讯号就会被全部屏蔽掉。”
“这特赦办究竟是个什么组织?”彭昊只在他人口中听起过,除了杭谨庭,并未接触过任何一个组织中的人,他有些好奇,不禁问道,“是和妖魔鬼怪打交道的吗?”
“可以这么理解吧。”杭谨庭回答,“一些超乎科学常理的事件,通常警察解决不了,就会转接给特赦办。”
彭昊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小声咕哝着:“都是铁饭碗,还是当老师好一点。”
轻飘飘的一句落入杭谨庭的耳中,男人一愣,不禁轻笑了一声。“你以为老师就轻松了?”杭谨庭反问,“碰上不求上进的学生,我们也只能自求多福。学生家长给的压力、校长给的压力、自己给的压力,太累了。”
顿了顿,杭谨庭的目光投向了窗外。此刻北京的天已经有些蒙蒙亮,零星一两个人绕着五环跑着步,马路上的车多数向着一个方向前进,杭谨庭看了眼手机——四点半,大多数都是去天安门看升旗的游客。
“比起这种在刀尖舔血的日子,我还是更喜欢学校里的氛围。”忽然,杭谨庭开了口,“学校里没有这么复杂的关系,课业压力虽然大,每年寒暑假其实挺爽的。但我一到寒暑假就要回特赦办述职,两边来回奔波,我想等到时候事情告一段落,是时候辞职了。”
彭昊一愣,听闻杭谨庭要辞职,心中有些空落落的。对于未来的事情,少年心中其实做过打算,已经无亲无故的他,早已将杭谨庭与周翊当作了自己做亲的人。
他不想离开他们,也不喜欢分别。
若是杭谨庭从学校辞了职,他和周翊还会选择继续留在成都吗?
彭昊的心中顿生失落感,他微微侧过头来,用余光打量着杭谨庭,心想,要不报考一个北京的学校吧?
凌晨的北京开车很快,还未赶上早高峰,车子忽然驶入了一条胡同,紧接着周围的场景忽然变换,彭昊看见他们身处于一座巨大的广场建筑之中,待到车缓缓驶入地下停车场,杭谨庭腰间的对讲机突然传出了人声。
“地下三层。”对讲机中的人道,“杭谨庭,还有多久?”
“快了。”杭谨庭顿了顿,说,“我再强调一遍我的底线,配合你们调查,可以。如果有人准备动手,不管是谁,我不介意立马和特赦办翻脸。”
杭谨庭着重了“有人”二字,在场的人不少,自然能听出来他的意欲何为。津门在天师界中的地位举足轻重,虽然整个道派中,只有他一人,但一旦与特赦办翻脸,难免不会有人跟在他的身后一同闹事。
一声轻笑从对讲机之中传来,说话人的声音杭谨庭再熟悉不过,那人轻飘飘地说着:“杭组长太谨慎了。”
“着了你一次道,不能不谨慎了。”杭谨庭说,“黄辛,我在说什么,你自己心里有数。”
黄辛抢过对讲机,又说:“不好意思,我还真不知道。”
“我不知道你盯上彭昊的理由,也不知道你从哪里道听途说唤荧珠的下落。”杭谨庭严肃道,“他是我的学生,也是津门的下一代传人,如果他在特赦办出了些事情……我的身份不会是守纪派的组长,而是津门的现任掌门。”
彭昊是杭谨庭的学生并不奇怪,但当一众人听见这个男孩也会是津门的下一代传人时,无一不变了脸色。杭谨庭独守津门已经十多年,这些年来,没少人劝说他招收弟子,可男人每每都会用各种说辞拒绝。
如今忽然冒出这么一个十七岁的孩子,毫无征兆地被杭谨庭收作了徒弟,一时之间,窃窃私语似乎都变得大声起来。对讲机另一边传来了不小的骚动,最终,它被另一人拿起,开口之前先传来了一声叹气。
“杭谨庭。”那人说,“你们先过来,我们所有人,十几个人都在等你们几个。”
“荣主任。”杭谨庭恭敬道,“不是说只有你们六位元老吗?”
“情况有变。”荣坤说,“你先带这个孩子进来,只要确定了唤荧珠不在他的身上,我们立马就会把周翊放出来。”
说到底,还是信黄辛,不信他。
杭谨庭读懂了上层的言外之意,他没再回答,直接拔了对讲机的电池。
上层决定的地方并不在会议室,而是在特赦办花园的后山,杭谨庭带着彭昊一路走去,兜兜转转好一会,足足花费了半个小时的时间。
在一处隐密的转角里,杭谨庭忽然停下脚步,他紧紧盯着彭昊没有说话,一旁的庞同替两人站在路口把手。幽暗的角落里似乎没有人能注意到,彭昊屏住了呼吸,他格外紧张。
“听着。”杭谨庭的语速很快,他一字一句道,“我被封住了灵力,不能帮助你完成这道卦法。特殊情况,特殊对待,我要传授你一道卦,但只能依靠你自己领悟。”
彭昊下意识地点头,问道:“是什么?”
“造卦之法,每个人与生俱来都有卦象,这是不可改变的,但是津门道法却能造出一卦去赋予别人,让人短暂适应另一种卦,你可以理解为脱胎换骨。”杭谨庭说,“我曾在狴犴那一次给周翊施展过一次,那时候你就在旁边,还记得吗?”
“记得。”彭昊点点头,“你给周老板换了天卦,说他像是与生俱来便拥有这道卦一样。”
杭谨庭点头,又说:“接下来我要说的事有可能会超乎你的理解,彭昊,你没有选择,只能适应。”
“什,什么事?”
“唤荧珠,汪四海口中说的失窃物的确在你身上。”杭谨庭言简意赅道,“八十多年前,你的前世曾经救过别人一命,代价是魂飞魄散。但那人为了让你能够继续活下去,偷了特赦办的宝物来给你续魂,而这个宝物就是唤荧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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