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筆 ABO

　　「......饿了阿。」
　　白露才给发发开了罐头、配了点猫粮。

　　「小猫咪不会说话果然是硬伤。」

　　白露看着发发埋头吃饭，时不时还要把她的小脑袋提起来，避免发发吃太快，之后还吐了。

　　发发虽然是健康的小猫咪，从小到大几乎没有生病过。
　　可就是吃饭太快的习惯一直改不掉。

　　「慢点吃。」

　　白露说着，把发发的碗取走了，直到发发望着她的手，她才又放下碗。

　　来来回回好几次，发发的晚饭才算吃完。
　　白露整要把碗拿去洗，却被陈墨接走。

　　「嗯，这个妳看看。」
　　「嗯?」
　　白露接过陈墨拿来的平板。

　　「这什么?」
　　「枯木林的邀约。」

　　「......怎么找我?」

　　白露想，葛果怎么会找上她。
　　还是以这么正式的形式。

　　明明可以私底下找她，实在没必要特意给陈墨发邮件。

　　「六月新品秀，就在Frostfall的秀场后，问妳走不走。」
　　时间上，白露确实能走。

　　可是......她想到了伊兹。
　　伊兹说过她躲不了自己。
　　如果现在答应了......那不是让伊兹更难受?

　　就算自己已经放下她了、就算觉得分开了还是能当朋友。

　　可伊兹显然是不接受的。
　　她只能接受自己跟白露的关系是恋人。

　　「不走吧。」

　　「真的?妳难得有档期回国一趟，不去?」
　　陈墨听白露最近说着想回国说好久了，前段时间还挂在嘴边的。

　　怎么现在就说不回去了。

　　「那边有伊兹，她......不想看到我吧?」
　　把平板放在流理台上。

　　发发的碗早洗好了，就放在架子上。

　　「工作而已，碰上面又说不了话。」

　　「主要是妳最近没什么露面的工作，如果太久不出面......难免外面有流言。」

　　虽然白露没拍摄就在处理Frostfall的公事，不过也就跟上班族差不多。

　　外面人长久不见白露出面，总会认为白露会不会无预警的隐退了。
　　很多omega模特隐退前都是这样行程，长时间不露面，如果出面，大多是出门逛街被人拍到。

　　只是白露现在因为Frostfall忙得焦头烂额，才没有机会出现在公共场合。

　　「流言?」
　　白露想，她自己能有什么流言?

　　与她有诽闻的冷绥光也忙到没什么空往她这跑了，就更不可能有狗仔拍到冷绥光进出她家的身影了。

　　「就像演员太长时间没出作品一样，妳啊，是该想想接点不一样的拍摄了。」

　　不一样的拍摄?

　　难道今天这场不能算?

　　今天这场拍摄还是她亲眼看过了说愿意接的。
　　怎么就说她没正常营业了?
　　不过是两周没更新动态而已，怎么就传起流言了。

　　「毕竟人没隐退、妳也还在合约期内，不定时正常营业的话......就是Y&Y公关也不好出面。」

　　「哪有什么比妳本人发的动态更有用?」

　　陈墨这么一说，白露才想起来Frostfall四月新品秀后她还去了威尼斯待几天到处看看，当时冷绥光就有给她拍过照片，只是她一直没放。

　　白露登上自己的账号，选着照片，选好了，就直接发出去了。

　　「......好了，妳看看。」
　　弄完，她就把账号登出。

　　陈墨手机上下一秒就跳了白露更新动态的通知。

　　「一个字都不打，真的敷衍。」
　　她并非敷衍，只是不认为需要配文。

　　「日常营业而已，这样就够了。」

　　白露晃了晃自己的手机，发发跟在她脚边，似是催她陪玩。

　　「好了，我得陪陪我的小宝贝了，发发等着我呢。」
　　白露弯腰抱起发发进卧室。

　　伊兹工作结束没直接回酒店，她在附近逛了一圈，最后找了间非常安静的酒吧坐下。
　　出来时碰上晚高峰。

　　打不到车、人对这里也不熟。
　　看不懂德文、也听不懂。

　　她除了英文能用得上以外，她在这里就跟文盲差不多。
　　指手画脚的跟店员要了杯特调，最后送到手上的是一杯玛格丽特。

　　难道她刚刚表达的，就是她要一杯玛格丽特?

　　好吧，都送上来了，跟店员沟通换酒似乎并不实际。
　　她端起鸡尾酒杯，看着杯缘的盐圈，最后嘴唇还是抿上了盐圈。

　　她还是喝不惯这种鸡尾酒。

　　酒精刺激得她眉角震了一下。

　　早知道，就指着酒单上的图片点了。
　　她至少分得清玛格丽特是哪杯酒，如此，就能很好的避免现在这样的情况。
　　就着送来的干酪跟玛格丽特，她在店里待了快一个小时。

　　直到外面街上人群渐少，她才出来。

　　回了酒店，她就打开相机看下午的拍摄成果。
　　白露虽然很多类型都拍过、也接过。
　　可这样透视的服装却是第一次。

　　她花了很长时间才看完所有照片。
　　以前拍白露......她都不会这样的。

　　因为自信自己能把白露拍好，所以她从来不怀疑自己的镜头。

　　可现在......她不认为白露的这套片子，她有拍好。

　　虽然现场没有人觉得她拍不好，也没有人说白露的状态不好。

　　可她就是觉得......她没有把白露的美展现给世界。
　　想完之后......她才想起自己曾经过白露说过的话。
　　她自己说......。

　　"妳能不能放过我。"

　　她想，白露是放过她了。
　　不然这几个月白露怎么几乎没有行程。

　　因为放过，所以才会选择退后......吧?
　　她把相机收回包里，往床上躺。

　　......现在缠着白露的人，明明是自己。

　　见到白露的那刻，明明可以逃走、也可以让自己同事拍摄。

　　她可以避免见面的，为什么就是不避免?
　　伊兹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没能作梦、也没有想梦见白露。
　　她睡得很熟，甚至醒来时......她都不记得自己睡过一觉。

　　滞留这边最多两天，而她的班机订在明天。
　　等于她今天还有工作得去。

　　清晨天未亮就要出发，赶在早高峰前拍摄街道。
　　她今天拍摄时装，来的模特看着还是才出道两、三年，资源还没提上去的小模特。

　　她看着两模特在她镜头里嬉戏打闹，看了看，她忍不住按下快门。

　　两个女孩子往她的方向望去，笑了。

　　她也笑了。

　　多自然阿......年轻的灵魂就是好。
　　那白露呢?

　　她在自己的镜头下这样笑过吗?
　　伊兹真的不记得了。

　　就连她上一次亲近白露都是两年前了。

　　又怎么会记得呢?

　　两位模特的衣服跟妆容做完最后调整就可以开始了。
　　伊兹不想拍得死板沉闷，所以还打了两颗气球挂了绳子给模特拿着拍照。

　　清晨的街道、肆意嘻笑的女性，像是刚脱出深夜的静谧。

　　投向未知的阳光。
　　无疑是美好的。

　　前晚下过雨，所以地上磁砖缝隙还有积水。
　　她对着积水拍，积水上倒映了两模特的身影。
　　拍着拍着，太阳就渐渐升起了。

　　她手上也拍得差不多，也达到了对方给的要求。

　　「就拍到这吧，可以收工了。」
　　她收起相机，可两模特还追着玩着。

　　她都不知道这两人是怎么踩着快十公分的高跟鞋在这满是水坑的道路上追逐。

　　看着她们回到自己眼前，把汽球交给助理。
　　清晨虽然雨已经停了，可还飘着细雨。

　　细雨沾湿她们的长发，伊兹望着，她又拿起相机。
　　对着背对自己的两人按了张照片。

　　按完了，她只顾着自己看。

　　最后伊兹没把这张照片交上去。

　　哪张都交了，唯独这张收工后偷偷按的没上交。
　　在清晨拍照能想清很多事情，尤其入睡前还耿耿于怀的那个人。

　　似乎，又稍微放下了一点点。

　　伊兹今天的拍摄只有这一场而已，之后她要去哪走走、或直接回酒店休息都由她做主。
　　她一反常态，反而往酒店附近的商场去。
　　去不是为了买东西，而是想到白露的广告应该放上去了。

　　白露曾亲自拍摄Frostfall的新品，虽然掌镜的摄影不是她......可她想看看，别人镜头里的白露。

　　伊兹站在广告牌前许久，虽然Frostfall的柜位在商场不算起眼，至少她一上楼就看到了。

　　是阿，四月的系列跟花有关。
　　所以广告背景是一片花海。
　　白露像是躺在花海里一样。

　　似乎白露很久以前也拍过类似的东西，在她认识白露之前。

　　在白露......还不算有名的时候。

　　她看过一个前辈镜头下的白露，当时看，觉得怎么有这么好看的人，只可惜当时自己没有能力独挑一场拍摄，所以只能羡慕拍下这张照片的人。

　　可她现在有能力了，依然拍不到这样的照片。

　　她镜头下的白露有很多模样，唯独没有这张广告的静谧感。

　　这是她唯一可惜的。

　　伊兹在市中心逛了整一天才回酒店收拾。
　　回去之后就收到她的下个工作。

　　Frostfall的八月秀场会回海市举办，这是张允知私下给她的活。

　　想着她手边也没有人适合跑一趟，这时候请求外援是最好的。

　　尽管伊兹回去后拒绝了不下五次，就是打不消张允知要她去的热情。
　　反正路费有人报销、也不是什么都赚不到的慈善，她不妨去一去。

　　就算碰上了白露。

　　她至少能理直气壮的当作没看见人。

　　为了求伊兹去，张允知还特意等在她公司楼下。
　　她都问伊兹那么多次了，就是没等来某人的正面回答，眼看就要回复Frostfall那边了，但伊兹不为所动。
　　看来只有亲自找上门最快了。
　　她在楼下顺利拦截了才踏出公司，要往公交站走的伊兹。

　　「伊兹!」
　　伊兹回头，看到是张允知，她又转回去继续往前走，并且加快脚步。

　　伊兹只想，她怎么知道她今天待在公司。

　　张允知也不着急，就跟在伊兹旁边不停说Frostfall的秀场怎么怎么好。

　　而且也是好出片的场。
　　Frostfall好出片是谁都知道的事情。
　　如果没出好片，大概率就是摄影的问题。

　　「去吧去吧，很难得的，白露居然把发布会开到海市，而且不远啊，就隔壁而已。」
　　当然不远，只是她还是没想好。

　　「我去?」

　　「这多尴尬阿......上一次我被那谁坑了，就接了白露的拍摄，天知道我有多尴尬......。」

　　「被坑跟正经工作能比吗?」

　　「面对白露还能那么冷静，这代表妳工作上公私分明阿，这样我也放心。」
　　合着张允知手下没人能担这工作了?

　　怎么想到她。

　　「......谁不愿去?告诉我，是不是又有人不接，但是妳想要这个案子?」

　　伊兹的聪明是张允知预料过的。
　　反正她没打算骗伊兹。
　　索性说了，也没有关系。

　　「妳这么聪明?」

　　「那我说吧。」
　　「妳替苏眠易去。」

　　「......怎么是她?」
　　苏眠易在她辞职后就不断资源，顺利升了职、也能单挑部分工作。

　　难道因为苏眠易不喜欢这种拍摄?
　　还是她撞期了?

　　「谈恋爱了，最近腻歪得很。」

　　「人家谈恋爱跟工作有关?」
　　「她女朋友是Frostfall这次秀场的模特，让她去，那还拍别人吗?」
　　伊兹想了想，好像也是。

　　跟白露在一起的时候......她在工作上确实会多拍白露几张。

　　没有原因阿，因为那是自己的女朋友。
　　所以会偏心。

　　「她就是恋爱脑，妳辞职了才不清楚，谈恋爱之后就没几天乖乖加班，有时候拍摄结束了，就往女朋友家跑......给其他人添了不少麻烦。」

　　「所以，我才需要一个不恋爱脑的人帮帮我。」
　　「所以找上我了?」
　　伊兹指着自己。

　　「对!在我缜密的思考下，妳，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伊兹想，就算自己那天刚好是空的，自己也不想放弃些休假阿。

　　本来休的就不算多，日常也有加班的时候。
　　更有临时被叫出去拍摄的日子。
　　每个月能休上八天就不错了。

　　「那......总要有点诚意吧?」
　　可找她的人是张允知，她又怎么好真的推掉。

　　从她这拿点好处也不算亏，而且还能出片、收钱......如果运气好点，还能送自己上热搜。
　　一举三得的好机会，去了不算亏。

　　不过是一天休假而已，之后请个特休补偿自己也就成了。

　　「......诚意?」

　　「嗯，请我吃饭或是......还是请我吃饭吧。」
　　伊兹原想提更过分的要求，想了想。
　　似乎不必要这样对张允知。

　　「好阿好阿，妳想吃什么?」
　　张允知拉上伊兹的胳膊，两人正好靠在一起。

　　「吃松山屋的无菜单，不过份吧?」

　　「今天去也不过份!」
　　解决了自己公司上半年最后一个大案子的下文，就是今天把这顿请了，她也要赶紧Frostfall那边回复。

　　「那就今天吧，反正我没有加班，回家也就是吃泡面。」

　　「哎呀，这有什么问题，走吧走吧。」
　　伊兹被张允知拉着走，后下楼的同事几人看着伊兹的背影。

　　他们想，这人怎么一下就有走这么近的女朋友了?
　　伊兹在部门对所有人都很好，有事情也都第一个出面。
　　自然也有走得近的朋友。

　　走得多近?

　　大概就跟他们眼前的画面差不多吧。
　　两人挽着手，说笑着。

　　不过那是人家的生活，他们也没有介入的必要性。
　　吃瓜总比知道内情更精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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