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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春探后心
皇后继续道:“你清河王府虽不似宫中,妃嫔众多,但也有十一位侧妃,本宫便不信,你会为清河王的子嗣着想,毫无芥蒂的容他跟各个侧妃夜夜欢爱,直至生下子嗣!”
更多的泪从眼中绵绵滑落,我自知方才的话,我并没有资格对皇后说。
“听说,清河王府月前暴亡了一名侧妃。这样的事,在宫中倒是屡见不鲜。但发生在你清河王府,本宫就较为诧异了。你可愿为本宫解释一二?”皇后徐徐而语,语含讥讽。
我抬起了右手,铿锵道:“此事臣妹不好分说,但臣妹敢对天发誓——此事,臣妹对得起天地良心,绝没有坑害任何人!”
“发誓?”皇后越发笑的讥讽了。
“娘娘若还不信,尽可报官立案,派人详查。到时,自然可证臣妹清白!”我坦然望着皇后的眼睛道。这样对视了片刻,皇后似有动容,垂下了睫毛,心思默默。
我亦垂下了头,恻然道,“娘娘方才一番话,提醒了臣妹——臣妹并没有资格劝娘娘什么话。臣妹的心胸,其实并没有娘娘宽厚。”
“罢了。”皇后喟然的叹息,“你说这番话,还不是为了你皇兄么?可见你对你皇兄是一片真心。你又肯尽力周全别人,本宫也很是感动。其实,即便你不来求本宫,本宫现在一心疼爱予泽,哪还心思去想其他?”
我心头一喜,忙拭去眼泪道:“这么说,娘娘肯放过她们的孩子了?”
皇后微微颔首:“想想从前,本宫因一己私恨,也造了不少杀孽。如今,为了你皇兄,也为了予泽,本宫愿意尝试,做一代贤后。”
“娘娘仁厚贤德!臣妹替皇兄和他未来的子嗣,多谢娘娘了!”我感激的伏首在地了。
皇后无所谓的一笑:“本宫用不着你谢。但有一件事,本宫需提前跟你说个明白!”
“娘娘请讲!”
“后宫的事,是本宫的家事。本宫不希望外人插手。本宫希望,这是你最后一次在本宫面前指手画脚。”
我愣了愣,旋即缓缓点了下头:“娘娘既然这么说了,臣妹怎敢不听?只要娘娘肯为皇兄多保几位皇嗣,臣妹绝不会再对宫中任何事多嘴。”
皇后会心一笑:“你该是个聪明的。本宫愿意从此与清河王府,井水不犯河水。将来你清河王府,暴毙了多少侧妃,本宫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前提是,你对本后宫中的事,也要三缄其口才行。”
“是,臣妹多谢娘娘!一切必定遵照娘娘吩咐!……”我伏首。心中暗想,我才不爱管你宫中乱七八糟的事。我自己还一副摊子,要好好打理呢。
……
出了宫,回了清河王府,第一件事,是找人将陵容的事办了。一张一千两纹银的票据和十来件各式的钗环首饰包在一个包裹里。银子的数量已是当年甄家赠与陵容的数倍,那些钗环首饰,也是当年甄嬛送给陵容的,如今原样奉还,送到了甘露寺甄嬛手中。
下人回来时,向我不屑的禀报——莫愁‘娘娘’端的好大架子,见来人给送东西,就一直给个脊梁背。一心对着桌子上菱花镜子坐着照,旁边个女仆累的跟黄脸婆似的,还给娘娘耐心的篦头发呢。都出了家了,还舍不得那把头发,舍不得便罢了,自己梳啊,偏事事都赖着仆人。——把东西给放下了,转身出来,连个谢字没有,还骂——世态炎凉,不懂礼数的小辈。小的虽是仆人,但对着她一个出家人的脊梁背,还要三拜九叩么?
我听了下人好一番抱怨,不禁嗤嗤的好笑,好语安慰了两句,打发了他下去不提。
一晃,又过了三个月,已是炎炎六月。一切如常运转,只是偶尔找来流朱在房里叙话。与她是旧识,未免拘礼,便屏退左右,与她相对坐着闲聊。问她与阿晋过的如何,在府中一切可还习惯。流朱也不跟我见外,有什么说什么。且还求了我一件事,让我许她每月去甘露寺探望她的小姐一回。我无奈摇头,又由衷感佩,面对如此忠心念旧的义仆,我有什么理由拒绝她呢。
于是流朱每月都会出府去甘露寺一趟,我也不去过问。第三个月时,又与她在房中聊叙,她言语中始终透着惋惜——可怜小姐,从小娇生惯养,难道从此就在甘露寺孤寂一生了么?我不知她在我面前说这样的话,是什么意思,也懒得去揣测,于是并不理她。流朱又试探道:“若是小姐肯为从前之事,给你道歉,你是否会原谅她?”
“切!……”我不屑切了一声,“流朱,就算我能忍你时时在我面前提念她,你也不能太过了不是……”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还不行么?”流朱立刻转移了话题,凑近我笑道:“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我纳闷道。
“我,我有了……”流朱说着,面上微起红晕。
“你有了?”我只怔怔的,“你有什么了?”
“你怎么这么笨?!”流朱气的直翻白眼。我这才注意到——她说话时,手抚在小腹上。
“啊?!!”我吃惊非小,“你是说,你有孕了?”
“对啊,”流朱笑着,脸上的表情幸福而甜蜜——“三个月了呢!……”
“这么快?”我实在瞠目结舌,摸摸自己平坦的肚皮,真有些汗颜无地。
“这是正常事啊!我倒是纳闷你,和王爷成婚到现在都一年多了吧,你怎么还没动静?”流朱关切道。
“你提醒的是,提醒的是!……”我连连点头。
/
次日,我命人去太医院找了温实初来。温实初为我诊了一回脉,竟也不解。依他所言,我现在的身体状况是不错的。但至于为何无孕,实难解释。唯一解释就是机缘未到。也可能是从前的生活过于担惊受怕了,如今需要放松身心,好好休养个一两年。待机缘到了,自然便会有孕。
其时,玄清也在旁,听了这话,便放下心来。彼此都还年轻,所以子嗣之事,并不太着急。
温实初为我诊完了脉,却没有急着辞去。我看他喝着茶,神色似有顾虑,便主动问道:“实初哥,你有什么事么?只管说来!”
温实初尴尬一笑:“有件事,我的确不知对错,所以前来求教于你。”
“什么事?”我好奇不已。
“我,我……”温实初吞吐着令人好不着急,我直要发作,但想如今自己已是王妃,行事做派不能像从前一般怒则吼,喜则跳了。于是悠闲的玩起腕上的碧玉手串,摆出一副你爱说不说的样子。温实初这才放松了身心道:
“我想着她如今在甘露寺孤苦伶仃,有些放心不下,想去看看她。”
“哦?”我知温实初在说甄嬛,不禁有些发愣。
“你不要误会,”温实初连忙解释道,“我去看她,纯粹出于朋友情谊。毕竟,从小相交一场。我与甄衍也是至交。却因父辈一事,误了他妻儿性命。心中好生过意不去。”
我摇了摇头:“你当我会介意么?你去看谁,那是你的事。但有一个人,她若知道了,定然要伤心的。”
“你是说眉庄小主么?”温实初摇了摇头,“我要去看她,是告诉过眉庄小主的。她并不反对。”
眉庄小主?我愣了愣,忽然间发现温实初对眉庄的称呼与从前似有不同。他一个太医,要称主子娘娘一声惠容华才是,而如今,却叫眉庄小主。但对甄嬛,只是一个‘她’字。“眉姐姐她当真不介意么?”我担心道。
“眉庄小主说,我从前毕竟说过要照顾她一生的话。如今,不管还有没有那层心思,都该去看看她的。”
原来如此。我恻然的点头,心里却不知眉庄在说这些话时,心中是否半含酸楚。“实初哥哥,你如今也不小了,有些事,你自己该清楚。人活一世,能遇见个真心对待自己的人不易。若是轻易辜负,不仅对不起别人,也对不起自己。”
“你的话,我自是明白的。告辞了!……”温实初低眉站起身来,转身辞去。他的背影,透着几分落寞凄凉,无奈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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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玄清又带我去桐叶观看望舒太妃。春种时节,我曾和玄清帮舒太妃和积云在观外播下各种瓜果菜蔬的种子。现在正是一些青绿瓜果下来的时候。
一连两日,歇在桐叶观,小观清凉避世,又有新鲜瓜果菜蔬,日子过得十分惬意。这天傍晚,与玄清,太妃,积云,一起坐在院中葡萄架下边纳凉,边吃瓜果。这时,突然听到有人敲门。众人一愣,心想小观地处僻静,怎么会有陌生人来?只听门外有人高声道:“请问观中有人么?贫尼是过路的,只想讨口水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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