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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3 章
“用早就死掉的人来威胁孤，你们鸦面的手段，未免也太臭了。”
“一而再，再而三的用这样的计量，是人也会烦的。”
女帝身体孱弱，被生生做成了活傀儡，而她这位太后...也好不到哪里去。
景瑟笑了一声，却微微皱了眉，他们要做什么，她已经猜到了。
估计，那个孩子，也能猜到。
“那要看，谁动作更快了。”
鸦面的目光，挪到舟渡身上，阴恻恻的笑着，转手将插入那木偶的刀剑拔出。
“人皮偶，熟悉吗？”
“官鸢，当年林图南死后便被制成了这偶，只可惜…”
“失败了。”
鸦面笑着将那刀头调转，指向景瑟，微微偏头，虎视眈眈的看着那张龙椅。
“这个位置，让你坐太久了啊。”
“如今，该换换了。”
鸦面大笑着，一字一句缓缓吐出。
“宰相舟渡，大逆不道，犯谋反之罪。”
“当朝鸦面，奉天命，清、君、侧。”
鸦面侧身，官鸢朝他身后看去，只见乌泱泱的一片，遮天蔽日。
一眼竟然望不到头。
“最后一扇门还在，鸦面…便不会亡。”
“是吗？”舟渡缓缓站起身来。
他等这一刻，实在等了太久。
“鸦面怕是活得腻了，闯乾清宫，谋害帝王，这么算下来，污蔑朝臣，倒是你犯下的最小的罪过。”
“可惜啊，你还是…漏算了一步。”
*
“鸦面会如何反噬，你想到了吗？”舟渡轻声开口，看向官鸢。
“你说的方法并不完备。”
“数罪并列，民意煽动，都不足让他们屈服。”
“反而，会成为他们的突破口。”
“你是说，他们反而会借助此次机会，彻底反扑。”
舟渡点点头。
“我们查出真相，共进乾清宫，对他们来说，不过瓮中捉鳖。”
“将最高位者拉下，再将我们一网打尽。”
“并非文斗，而用刀枪。”
“武力，是他们最擅长的方式。”
官鸢微微皱眉。
“他们没有兵权，但有死士。”
“此时大量的兵力驻扎边境，京中空虚，他们等待这个机会，很多年了，并非偶然。”
“这样，对他们来说，没有好处。”
舟渡手轻轻一抖，开口说到。
“好处，怎么没有呢？”
“门。”
“他们找到了更好的替代品。”
“门？”
舟渡提起笔，在纸上随意画了两下，一扇门的形状被大体勾勒。
“你在淮南，应该见过它。”
“我说的对吗？”
官鸢并没回应，舟渡看了一眼，便接着说了下去。
“我原不想告诉你，但既然决定这样做，这个你必须知道。”
“门一共有四扇，四扇门对应四位起门人，作为媒介。”
“你原本就是其中一员。”
“雁回城育婴堂就是你的门。”
“你原本是他们指定的起门人。”
“只是那扇门还没成，就被你拔掉了，你受到的追杀也大多来自鸦面。”
“因为只有极度的苦难才能淬炼出一位合格的起门人。”
“他们为何要淬炼门？为什么要…淬炼起门人。”
“因为…力量，门来源秘法，而门后的力量足以更新尘世。”
“我所作的一切，便是毁门。”
“你所作的一切？”官鸢勾了勾唇。
“你引我入局，将我一点一点推入你所为的计划，将我作为你的工具，为你去拔除所有的门？”
“说的轻巧。”
“你应当知道，告诉我这一切后，你的下场。”
“我既然做出这个决定，便无畏于结局。”
“说的话倒是好听，显得自己多么的高尚。”
官鸢对舟渡的坦诚，信的并不多，她猜测道舟渡针对鸦面的计划，而她是关键的一环，解决信息差，能避免很多的问题。
“我知道了。”官鸢想了想先将疑问咽下，他从舟渡嘴里听来的，不一定是真的，只会徒添烦恼。
比起这些，姜氏一案的解决，以及后来可能遇到的情况，才是更加重要的。
舟渡不会在关于鸦面目的上骗人，那么姜家一案就是一个引子，一个引出他们后续计谋的引子。
那所谓的门一共有四扇，官鸢联想起她之前的经历的种种，一扇一扇的推出门大概的位置。
第一扇门—雁回城育婴堂。
第二扇门—万花楼千女坟。
第三扇门—万福镇求子井。
第四扇门…大抵在京城之中。
对应的守门人分别是，官鸢自己，林图南，庄栖筠…
以及…景瑟。
那位神秘的太后。
“他们这次的目标，是第四扇门的起门人，对吗？”
“一路走来，门几近拔除，起门人肩负的大抵是桥梁和钥匙的作用，对吗？”
官鸢得到的信息，推断出这些并不难，舟渡点点头，肯定她的方向。
“所以他们很急切，想要打开第四扇门，取得门后的力量，但是景瑟现在估计达不到他们的要求，所以他们要寻找淬炼新的起门人。”
“他们的目标…是我。”
舟渡抬头看了官鸢一眼，轻声说到。
“所以，我们这里最危险的是你。”
“但你入京以来，我也随着暴露在他们的眼皮下，所以，一箭三雕。”
“毁了景瑟，拔除我的威胁，淬炼你为新的起门人。”
官鸢同舟渡对视一眼，开口说到。
“所以，要同时达到这三个目的，姜家一案朝供之时便是最好的时机，万无一失的方法，便是趁着乾清宫防守薄弱之时，带大量死侍入宫。”
“除掉景瑟，嫁祸于你，最后淬炼我。”
“同时，景向阳还在他们的手上，那时皇室最后的血脉。”
“他们可以同时推出景向阳这张牌，虽然景向阳为男子无法继承大统，但…他可以有孩子。”
“只要他们手上还有皇室血脉，他们就能掌握胜算。”
舟渡抬头看了一眼，轻声说到。
“长公主，也在他们手上。”
官鸢猛的抬起头，不可置信的说到。
“当年长公主失踪对外说的是突然恶疾，不久后便传出长公主撒手人寰的消息。”
“颠倒黑白，无中生有，是鸦面最擅长的事。”
舟渡轻声说到，为官鸢补上她尚缺少的信息。
她的成长，让他惊讶。
舟渡，相信自己的判断。
*
“所以，我们最重要的，是如何冲破鸦面死侍的包围。”
舟渡点点头，轻轻转动手中的笔，嘴角微微上扬。
“解决完这一切，剩下的有我。”
“不用担心。”
“那么如何突破重围？我们没用任何可以抗衡的力量，并且鸦面肯定会挑选乾清宫护卫最薄弱的时候进入，他们既然做了完全的打算，这方面的隐患他们肯定会解决。”
“而且，我们不能从这方面入手，以免打草惊蛇。”
“我们需要人手。”官鸢轻轻叹了一口气，接着说到。
“他们不仅要武功高超，能与鸦面死侍抗衡，还需要足够的侦察能力，足够的机敏，能在不引起鸦面注意的情况下，跟着他们进入乾清宫。”
舟渡想了想，开口说到。
“这样，倒是有合适的人选，但…我不适合出面。”
“可能，要拜托你，官鸢？”
“我？”官鸢转头看向景向阳。
“长明阁，鸢还记得吗？”
官鸢想起姜忆苦被捕，舟渡被下毒的那一日。
长明阁…
“有印象。”
官鸢如实说到。
“你的意思是，我们可以找姜忆苦帮忙。”
舟渡用赞许的眼光看向官鸢。
“这个口，只能你来开。”
“他…不信我们舟家…任何人。”
“我知道了。”
“我会同他去谈，但我想这还不保险。”
舟渡点点头，开口说到。
“他们来了，也的确不够。”
官鸢摇头说到。
“他们大部分人手在这里，他们此时多在筹备此事，没用精力去转移景向阳，我想着趁着这个机会，将景向阳救出来。”
“我想，他会成为我们手上的一张底牌。”
“人手不够。”
“我可以为你提供地图，但你要先从乾清宫杀出重围，再闯到天牢，单枪匹马，将他救出来。”
舟渡蹙眉，开口说到。
“风险太大了。”
“他们要我活着，就算失败，也不会要我的命。”
“他们还留我有用，至于乾清宫那边，少我一人，他们反而会分出些心思来。”
“为你们减少压力。”
舟渡手中的笔一顿，转头看向她。
“你可决定好了？”
官鸢点点头，开口说到。
“你们为我备好地图，我引开一部分兵力，将他救出来，就这样决定。”
“他们不会下死手，这样能拉高我们整体的生存的概率。”
“换而言之，在兵力如此匮乏的情况下，你还有别的办法吗？”
官鸢今日的头发松散了些，她索性拔下簪子，长发随之散落，一不小心有几缕发丝触到了火焰。
官鸢将指尖的发簪微旋，抬手一割，染火的发丝随着风坠落。
“就这样决定了，这不也是你们希望的吗？”
官鸢勾唇笑笑，单手托腮，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看向舟渡。
她知道，这是个圈套，但她不得不这样做。
于情于义，她都要救他。
“对了，乾清宫武器会被收走。”
“我们这一关在没有事发前肯定过不了，蝴蝶鬼刃我不会带。”
“记得为我备好一柄长枪。”
长枪乃百兵之首，官家以其闻名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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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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