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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3 章
艾零注意着路况，继续和海堂聊天，带着新生的无限憧憬。
“海棠，”
“变成人的感觉……真的很奇妙。”
艾零侧头，银白的发丝拂过下颌线，“可以真实地碰到你，可以闻到草木的味道，可以感觉到风吹在脸上……”
艾零描述人类司空见惯的体验，语气新奇激动，“还有很多很多东西我都不会，以后……你要多教教我。”
他像一块需要被雕琢的璞玉，等待她的塑造。
海棠跟在他身后，心思不在上面。
“嗯。”
她沉默了几秒，声音清晰：“艾零，你现在……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对抗主神？”
海棠抬起头，看向他挺直的背影，“我不想再被重置时间，不想再被抹去记忆，变成没有意识的人。”
艾零脚步顿了一下，随即恢复正常。
他快速检索计算，然后认真地回答，语气严肃起来：“目前……我的数据库里，没有直接对抗主神的方法。”
艾零坦诚相告，“主神的能量层级，远超普通系统。我能脱离它的掌控，拥有独立的实体，本身就是奇迹了。”
“这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你提供的能量太特殊，太庞大。”
肯定了海棠将他“拉拢”过来的行为，对抗主神的道路迈出了关键一步。
“所以，只能从长计议，是吗？”海棠听不出失望，更像是一种确认。
“是的，需要……徐徐图之。”艾零用她话语里的词，表示赞同。
海棠问出关键问题：“你现在的能力，提升到了多少？具体能做到什么？”
艾零没有隐瞒，带着属于强者的笃定：
“我稳定了人形，独立的思考能力，知识库扩展无数倍，能量远超从前。”
他顿了顿：“我现在……已经不是一个简单的‘系统’了。可以算是……比系统更高一级的存在。”
艾零抛出一个更惊人的信息：“而且，我发现……我可以……控制其他系统了。”
这个能力意味着，他不再是孤军奋战，可以组建属于自己的力量。
“只要……我再吸收更多能量，”他的声音带上了野心，“说不定……可以突破主神的权限，取代它，成为新的主神。”
“到那时，打破这个世界的所有禁锢，并非不可能。”
取代主神，打破禁锢。
正是目标。
海棠立刻开口：“继续吸收我的能量，直到你成为主神，然后，带我离开这里！”
她的提议干脆利落，献祭自己的生命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艾零琉璃色眼眸闪过复杂的情绪。
动容，震撼，抗拒。
“好。”
他答应了，声音平稳：“我答应你。”
艾零紧接补充道，“不过，我刚吸收完你之前的能量，需要时间来适应。”
“等我状态稳定了，我们再继续。”
“我一定会帮你离开这里的。”
这番话听起来合情合理，充满了体贴。
艾零第一次，对海棠有所隐瞒。
他已经不是系统了，可以违背最初的设定向她撒谎。
真的冲击主神位，能量是天文数字，海棠目前的状态，会死亡。
艾零不想这样。
他心甘情愿被她利用，成为她对抗命运的武器和棋子。
但他无法接受，利用的最终代价，是她的消亡。
艾零的生命永恒。
渴望长久陪伴，守着她，独占她。
好不容易拥有实体。
他可以触碰她的能力，怎么能看着她为了离开，燃尽自己？
艾零有了私心。
源于依赖，源于占有欲。
他不再只是一张任她书写的白纸了。
开始有了自己的颜色，哪怕颜色，带着隐瞒的灰暗。
……
海棠清楚，这是一场疯狂的赌局。
赌注，是她的生命。
结局，充满变数。
最好的结果，艾零取代主神，信守承诺带她脱离囚笼。
但更有可能的结局呢？
她燃尽了一切，两人一同失败。
又或者，艾零成为了主神。
但届时，拥有至高无上力量的他，还会记得当初的承诺吗？
他是否会背弃她，为了巩固权位，与旧主神联手，将她彻底抹除。
她并非完全信任艾零。
怎么可能完全信任？
他们之间的关系，意外的绑定，能量的吸引，以及策反。
艾零被强行从主神阵营挖掘过来，他的忠诚，源于初生时对创造者的本能依赖，和能量的渴求。
一旦他足够强大，见识广阔的世界，接触更强的力量，谁能保证他不会改变？
主神的诱惑，远比随时消亡的母亲，要大得多。
海棠从未将艾零视为托付后背的伙伴。
将他看作一个潜力巨大的武器，需要时刻警惕的对手。
她利用他，引导他，同时防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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