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筆 ABO

　　「哎，妳等等，我接个电话。」

　　洛河的手机跳了几条消息，只见洛河匆匆离席。
　　大概，又是工作找上门吧?

　　白露一个人在位置上待了许久，汤品都上来了，洛河就是还没回来。

　　她望着窗外已经下了一天的雨。

　　初春就是这样的天气，虽然已经不冷，可是雨不停......气温就上不去。
　　洛河在走廊边靠着墙拨通电话。

　　「怎么了?这时候找我?」
　　电话对面传来薄宁忆的声音，喘着气，像是跑了段路。

　　「刚刚赶车呢，没赶上......。就想说......今天没办法准时回家了，您又说要记得跟您报备。」

　　洛河想，她不是让助理跟着薄宁忆，怎么会有要赶车的时候?

　　「妳在哪?助理没有跟着妳吗?」

　　「在录音室外面的公交站躲雨，林助理说她那边塞车，赶不过来，就问我能不能自己乘车回去。」
　　洛河这个助理虽然跟自己的时间不长，可好歹也有将近两年。

　　怎么会做处这样的处置?

　　「妳在原地等，我让孙茜去接妳，知道吗?」

　　「......知道了。那您现在在......?」

　　「喔，我在外面吃饭，孙茜现在去接妳不会耽误，所以妳不要乱走，就等着，好吗?」

　　「......好的，那......洛总晚安。」
　　「嗯，宁忆晚安。」
　　洛河把电话挂断，把手机收回口袋。

　　她转身回到座位上。
　　汤品已经上桌了，眼看白露都快喝完。

　　好吧，今天白露的胃口确实不错。

　　「怎么样，还是小时候的味道吗?」
　　特意从市中心开车到市郊的餐馆，这顿晚饭能不合胃口吗?

　　白露从小就喜欢一道奶油蘑菇汤，说是喜欢，却挑剔异常。

　　一下说洋葱味道不好、又说汤太奶了、有时还会说这个蘑菇她不喜欢。

　　吃过很多间餐厅、去过很多地方。
　　结果居然是这间最合白露小时候的喜好。

　　「没变过，还跟以前一样。」
　　洛河喝不惯浓汤，点的是一道洋葱汤。

　　洛河手机上的消息依然不停弹出新消息，只是她把手机放在口袋，隐约能听到手机的震动声。

　　声音是小，可白露听得到。

　　「工作还没完?」

　　「小事，不用看。」
　　「还说我忙呢，结果自己更忙。」

　　「这不是公事，一些小事情而已，我让秘书去处理点事情，有了下文就得随时跟我说阿，是不是?」
　　对对对，洛河说得都对。

　　可白露就是觉得有那么一丝不对。
　　也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就是觉得，洛河有事情瞒着她。

　　「......妳是不是背着我又资助学生了?」

　　洛河资助学生不是第一回了，从她出道、从她不住家里，洛河就多多少少资助过贫困生。

　　「......妳怎么知道?」

　　她也不是刻意对白露隐瞒，就是以前她资助过，最后人家学生跑去了对家任职。

　　最后被白露说她给自己养了对手。

　　「直觉。」

　　「妳这直觉也太恐怖了。」
　　洛河喝着汤。

　　反正白露知道了，她就干脆把手机放到桌面上。
　　看着上面屏幕不停跳出提示，首先忍不住的不是手机的主人，而是白露。

　　「......妳还是回消息吧，跳得太吵了。」
　　白露拿起洛河的手机往洛河手上塞。

　　洛河只好解锁手机回复。

　　多是孙茜的消息，至于薄宁忆......只发了一条消息，说她已经上孙茜开来的车了。

　　"到家说一声。"

　　洛河给薄宁忆单独发去消息，手机才真的安静了下来。
　　她一晚上能有多少消息，不过是临时需要她回的邮件跟薄宁忆偶尔发来的消息而已。

　　「据说下周是Frostfall的新品秀......邀请函呢?」
　　「什么邀请函?」

　　白露是给洛河留好位置了，毕竟洛河不单单只是她亲妈，也是她品牌的顶头上司。

　　「我没有吗?」

　　「不是没有，给顶头上司发......似乎没有必要。」
　　白露把汤碗往旁边挪，方便让服务员收走。

　　对白露来说，邀请函是最不必给洛河发的东西，都已经列在行程里了，怎么还需要她特地送一份呢?

　　「我好奇妳今年春夏秀场的邀请函。」
　　「......那妳看看简南絮的动态。」

　　她有给鹿琼羽妻妻发邀请函，但鹿琼羽平时不更新，都靠简南絮撑起鹿琼羽的日常营业。

　　「简影后?跟她有什么关系?」

　　「因为她最早发开箱，还上过热搜了。」
　　白露拿起自己手机找。

　　Frostfall春夏秀场的邀请函是一个正好能捧在双手间的花篮、里面有一枚小信封。
　　花篮里的花都是用绸缎制成，远远看去，就像真花一样。

　　洛河拿着白露的手机看了许久。

　　「......这么好看?谁设计的?」

　　「我。」
　　白露没思考就脱口而出，顺手抽回自己的手机。
　　收回手机，正好她的主菜就上来了。

　　裹粉炸的鳕鱼排。

　　「妳?」

　　「去年的夏季新品的藏宝盒也是我做的，怎么了?」

　　「没什么，就觉得挺好看，嗯......我可以让设计部借鉴一下。」

　　白露切了鱼排往嘴送，她对洛河的决定没有持反对意见，她想得到、肯定别人也想得到。

　　不过是后者与前者的相似度高不高而已。

　　说不定因为她这个前车之鉴，后面能有更好看的作品呢?

　　两人从雨还小时一直待到倾盆大雨。
　　......白露今天还穿高跟鞋。

　　她看了看天空。
　　不久，车就开到了餐厅门口。

　　洛河护着她上车。

　　「雨下这么大......不知道半夜会不会停。」
　　洛河看了看天空，她明早又要出差，如果雨没能停......那明天的行程又要推迟。

　　「可能不会停吧?」

　　白露看着手机上的预报。
　　她明天轻轻松松进公司，没有拍摄、也没有专访，就是寻常不过的上班日。

　　以往于她来说没有拍摄就是是休息日，可现在有了Frostfall，休息日自然就少许多了。

　　「妳要出差?」
　　白露放下手机转头问洛河。

　　「嗯，要出差，所以赶在出差前跟妳吃个饭。」

　　「我想呢......原来要出差，才会挑在这时候吃饭。」
　　明明发布会后有更多空闲的时候，白露还想，怎么洛河挑在最忙的这几天。

　　「大概发布会前回来，但是妳知道的，有变数。」

　　「......我知道。」
　　白露又拿起手机看着热搜。

　　国内热搜最近都在说某某家顶流演员的贪污案。

　　已经在热搜上放好几天了，随着放出来的消息越多、事情就烧得越严重。
　　都严重到攻击人家的家庭了。

　　她看着、思考着，等着这条热搜会有什么进展。
　　毕竟她现在要忙就忙得分不清日期，难得晚上没什么事，正好看看这些消息。

　　省得她老被姊姊们说跟不上时代。

　　到家不算太晚，洗了澡、换了衣服就抱着发发在床上逗。
　　小猫咪今天才洗过澡，毛摸起来又滑又顺。

　　「发发?发发看这!」
　　白露逗着在床上抱着玩偶自娱自乐的小猫咪。

　　她想着给发发拍点照片放在动态上，可小猫咪一点也不听话，就顾着玩。

　　白露蹲在床边，人趴在床边想给发发拍正面照，只是小猫咪不受控。

　　她突然觉得那些能拍小动物的摄影真厉害，居然能把这么好动的小动物们拍得又乖又安静。
　　她看了看自己刚拍的几张。

　　好的，没一张对焦在发发身上，多是对焦在发发怀里的玩偶、或是床上的毯子上。
　　最后她把没拍成的几张都删了。

　　「发发......姊姊明天又要忙了，也不给姊姊拍张照片。」

　　「来!让姊姊看看漂亮的小猫咪。」
　　白露坐回床上，一把捞起发发抱在怀里。

　　揉着小猫咪的脑袋，白露干脆整张脸都埋在发发身上。
　　吸猫真的能舒缓压力。

　　尤其发发还是任她玩的小猫咪。

　　就是当玩具跟白露放在她面前，可能发发还是会选择玩具而已。
　　白露抱着发发又玩了一会才休息。

　　白露的生活渐渐迈向幕后，尤其这个月，在发布会之后......她就几乎没有拍摄了。
　　她多往返公司跟住处，不然就是去机场接临时跑来找她的姊姊们。

　　随着白露转往幕后，首先发现的不是冷绥光，而是伊兹。

　　为什么就她发现了?

　　因为这人最近接了好几个欧牌的案子，不是不拍枯木林的案子。
　　而是上头给了她选择的权利。

　　所以自上一轮的新品拍摄结束之后，她就先接了两个在西班牙的案子。

　　而她自认，她能兼顾好两边，所以她的上头才放她去了。

　　伊兹到的第一天还不必工作，在市中心逛了一圈、看了看先前找过的几个景点。

　　自没了感情生活、不用被工作过度束缚。
　　不得不说，她都觉得现在这样好得不行。
　　就算......白露不回来了，也没有关系。

　　西班牙的四月还凉，虽然伊兹对冷没有什么感觉，可明明都多加了薄外套。

　　......她还是觉得冷。

　　她吸了快流下的鼻水、揉了揉鼻子，手机上显示餐厅就在不远处。
　　可她怎么找......就是没找到。

　　并非她不愿意问路人，而是问过，但是发现语言不通。
　　都这个年代了，居然还有科技解决不了的问题。

　　她能怎么办?
　　还是多问问手机吧。

　　伊兹走过好几条巷子，无意间，经过巷口时突然转过头......。
　　巷子深处有间小店，小店外有一个用了各种语言写成的招牌。

　　「......占卜?」
　　她看了看，还是放弃了她还没找到的餐厅。

　　她推开深紫色的木门，咿呀声牵动了门把上挂的铜铃铛。

　　她往屋内看去......。

　　到处都是小摆件跟奇奇怪怪的小东西。

　　木头搭制的柜台上摆满小物件，木制的货架上有水晶球、吊坠、还有许多她没看懂的东西。

　　上次看到这些奇怪的对象还是在椋辞的店里。
　　她走进屋内，就有个小姑娘从柜台边探出头。
　　小姑娘看来会说中文。

　　「......妳是?」
　　小姑娘似乎怕生，遇到陌生人，就只探出头问。

　　「我看到外面有占卜......所以就。」
　　「来占卜的?」
　　听闻伊兹来意，小姑娘才从柜台后走出。

　　小姑娘穿了套米色棉制的裙子，看着不过七八岁。

　　「那进来吧!」
　　小姑娘走进伊兹身边，拉住了她的衣角。

　　伊兹被拉着上楼，经过了一扇雕花精美的门，最终被小姑娘要求坐在水晶球面前。

　　「奶奶还在楼上，妳等等。」
　　说完，小姑娘就蹦跳着离开了。

　　她想，明明她就是一客人，怎么让一个小女孩这么兴奋。

　　因为店里生意不好?
　　所以格外珍惜客人?
　　她只能往这个方向想。

　　闹市的巷子里多是咖啡厅或酒馆、不然就是售卖精美小物件的店面，很难想象还有这种地方。

　　她仔细观察了房间内的摆设，墙上挂了几幅她没看懂的画、而且就在她正前面的位置上的正后方......挂了个鹿头。

　　这么大的鹿头，还是公鹿......。

　　旁边立钟正好准点了，敲响了钟声。

　　她就这么待了大概五分钟，才等来小姑娘说的"奶奶"。
　　老人在伊兹面前坐下。

　　要她把手伸给自己。

　　老人只是看了看她的手，问了几个问题。
　　就从自己上衣背心口袋里找出一个小袋子，让伊兹握在手心。

　　老人口中喃喃自语，声音很小......所以伊兹完全听不到。

　　与椋辞那不同，多是老人给伊兹指令，让伊兹照做，却又不说结果。

　　这么一头雾水的坐了许久，直到她被小姑娘拉着下楼。
　　她才知道......原来老人看到的景象并不好。

　　「奶奶说，这个东西妳拿着，如果有一天有了什么事情......说不定能够帮上。」
　　小姑娘把黑色小布袋交给伊兹。

　　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不能偷偷开。
　　伊兹看了看小布袋，收在了外套口袋里。

　　「奶奶说，妳的未来有两个形式，通常......一个人只能走一条路，但是妳......。」

　　「妳彷佛是两个人，有两套完整的人生......只是现在，走到一条了。」

　　「我......。」
　　伊兹一楞，她大概知道小姑娘说什么了。

　　意思是，冷绥光......迟早都会影响她的未来。
　　而冷绥光口中，白露的"劫"就是转折点。

　　是因为白露吗?

　　实在太玄幻了，明明是冷绥光不要她接近白露。
　　是冷绥光不要她干涉白露的生活。

　　所以，冷绥光想替代她?

　　希望自己能替代另一个自己，冷绥光确实有可能做出这个选择。

　　那现在的她又是谁?
　　被抛弃的替代品?

　　伊兹走出小店，正午过的太阳过于炎热。

　　明明今天还稍微冷些，可出了太阳，至少温暖了些。
　　占卜一事并没有浇灭伊兹观光的心情。

　　她走了许多地方、拍了许多照片，在回酒店后整理完就全放上动态了。

　　底下更多是羡慕她的评论。

　　她都过上了同行羡慕的人生，明明在她的领域里，她是近乎完美的人。

　　为什么偏偏要栽在白露手上?
　　现在她只想好好准备往后几天的拍摄。

　　她后几天的拍摄都顺利结束，既没有模特迟到、也没遇上路上罢工，这几天顺遂到她以为这几天都是一场梦。
　　毕竟她出差总会有点意外。

　　她回国隔天进的公司，只见一群人围着说话，不知道在讨论什么。
　　伊兹看他们说得热闹，就跟去旁边听了。

　　「上周Frostfall的秀，你们知道了?」

　　「......妳说水晶灯掉下来那件事?」

　　「对对对，就那件事，看到后续了吗?我在等呢。」
　　Frostfall......水晶灯掉下来?

　　伊兹捕捉到两个关键词，摸到手机就打开热搜看。
　　热搜上已经没有跟这两个有关的词条，她想找，也无从找起。

　　「Frostfall，怎么了吗?」
　　伊兹开口问，只见一群人回头看向她。

　　「可回来了，我们都还想，怎么伊兹妳没看消息?」

　　「......没看。」
　　伊兹这几天忙，也没时间看。
　　同事把自己朋友发来的视频放到伊兹面前。

　　「妳看，上周Frostfall的新品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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