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窕君子，淑女好逑

　　翌日，皇上便下旨，皇后自和苑归来，身子虚弱，需要静养，宫中诸事皆由婳皇贵妃代为主理，婧和送去慈宁宫中，由太后亲自教导，太子搬由养心殿。
　　为了让皇后静心休养，皇上还特意下令，不准任何人探视，说是皇后身子病重，不宜被人打扰，这一切的安排，说是合理，却也不合理。
　　合理的是近来京都总有从前皇后残害皇嗣，谋害妃嫔的谣言，丞相对这一谣言是急的如炕上的蚂蚁一样，任凭他用了不少的法子来平息，可那些谣言像是扑不灭的火一样，刚刚才熄灭一点，就又重新点燃起来了。
　　不合理的是，皇后是一国之母，国母养病是需要嫔妃在一旁侍疾，然皇上却吩咐不许任何人探视，联合到那些谣言，便是容易让人想入非非了。
　　关于皇后的谣言，还是丞相实在是没有了法子，才在上朝的时候亲自上奏，称“民间谣言四起，是以对国母不敬，更是在污蔑皇室的清白，还请皇上圣裁。”
　　然皇上就真的听了丞相的话，将那些污蔑了皇后的人都由兼廉亲自带领着御林军抓去了京兆尹府受罚，至此，京都关于皇后的流言也渐渐的消散了。
　　婳懿在得知这一消息时，大骂皇上这不要脸的男人，明明是和纪风一起干的好事，逼着丞相就范，也顺便在朝中又立下了一个厚待发妻的好男人形象。
　　婳懿还特意去养心殿打趣皇上一番，却被皇上无视，还是纪风给了点她一些面子，说道：“谣言是从宫中的一个小太监那里传出去的，我不过是添油加醋了一番而已。”
　　“这么说，你二人还算不得是始作俑者了？”婳懿一手指着自己的下巴说道，要真是这样，他二人算是帮凶吧。
　　“行了，正好你来了，朕给你皇贵妃的位置，也不是白给的，后宫里，朕不想看到李族的人过分强大。”皇上是终于肯看婳懿一眼，却是命令般口吻同婳懿说道。
　　倒是不管皇上这样，等于是那日皇上同婳懿说的，她一句都没有听进去，都过去了快一个月了，她还是该怎样还怎样，丝毫没有要管理六宫的意思。
　　思来想去，皇上还是觉得直接一些要好一点，起码她能听得懂些。
　　皇上因着从前失去过心爱的女子，故而在得到婳懿后，对她是百般的依赖，生怕她也会离开自己，这一次经历了这些，他算是看明白了，婳懿这个女人是将就不得的，一将就就上房揭瓦。
　　让她料理六宫，一来是随了自己与睿亲王的心愿，她的出身和性子，管理六宫最是合适，二来也是皇上需要一个可以在他一统江山之余，身后能有一个称心如意的贤内助。
　　婳懿再几次反抗后，没有得到想要的回答，倒是纪风瞧不惯二人这你推我赶的场面，冷冷说道：“听说今日闻人柔怀得太后召见，这回子正好在宫中吧。”
　　“她来干什么？太后不是不喜欢她嘛。”婳懿撇嘴着不屑的说道，需知道当初闻人柔怀背叛皇上，可是连太后都跟着一块丢人，那个时候她是正好被景帝颇为宠幸的湘妃给嘲笑了好一阵子。
　　“是婧和同太后说，闻人柔怀终究是她表姨娘，回京多日也不曾进宫来拜见过太后，太后许是给婧和一个颜面，更有，她从前是得到父皇的赐婚嫁去的北辰。”皇上解释说道，看得出来他对于此事有诸多的不爽快，尤其是婧和为了闻人柔怀在太后跟前进言，这让皇上是最不喜欢的，他的孩子还是要和皇室的人多亲近些。
　　婳懿美眸一转，想起来那日在和苑，还有那个女人从前让皇上伤心的仇还没有报，无聊了多日也该为自己寻些事情来做了。
　　“兼沂哥哥，那我现在就去召集六宫嫔妃去莲池，正好说会儿子话。”婳懿想起来命妇和臣女进宫，都是要给太后请安，再向皇后请安，如今皇后被软禁于坤宁宫中，闻人柔怀进宫来，自然而然的是要来给婳懿这个副后请安的。
　　皇上岂会不知她的小心思，想着对他也没有什么坏处，与其让婳懿为了自己的往事烦心，还不如让她去出出气，顺顺心也好。
　　“随你，只一样，别出人命就好。”皇上才一叮嘱完，婳懿就高兴的像是得了块免罪金牌一样。
　　看着婳懿这一走一蹦的离开养心殿，皇上和纪风默契的一笑，忽而，纪风也是好奇，这才多嘴一问：“皇上如今是真的放下了？”
　　这话便是问到了皇上的心坎上，他不愿意欺骗自己的内心，就是与婳懿一起后，他也偶尔会想念闻人柔怀的温柔，只慢慢的，有些已经离开了自己的人，心里也就没有那么的喜欢。
　　“破损的玉器，朕会惋惜，却也不会留在身边，何况，朕如今的心中只有婳儿和江山了。”皇上说着话，手却不知不觉的摸着婳懿送给他的灵玉。
　　宫里原本闲来无事的宫人，只因婳懿的一句话就开始陆陆续续的忙碌起来。
　　莲池的亭落很大，伴随着莲花的清香，婳懿吩咐宫中嫔妃都来此相聚，美其名曰是说要请她们喝茶，可这背后许多人都在担心，会不会是一场鸿门宴。
　　原本婳懿也不想让徐贵嫔和玉贵嫔来的，她们毕竟一个是有着身子的人，另一个小产才刚刚好，让人家这大热天的来一趟，有些不大好吧。
　　可是这二人倒是来的比婳懿这个正主还要早，要不是婳懿脸皮厚，想着她们都是一宫主位，可以坐轿辇，路上来的时候宫人们必定是仔细伺候着，也出不了什么大事了。
　　“今儿我让御膳房备了好些点心，你们也尝尝，正好我有事要说。”原本婳懿许久没有在宫中以上位者的身份同嫔妃说话，还想着如南朝时那般，先客套两句，然后再说重要的事情。
　　谁知啊，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皇贵妃今日好有雅兴，怎么突然就要让六宫嫔妃来此，原来是有话要说啊。”李昭仪是开门见山的，以她对婳懿的了解，是不太会专程请她们来一趟，就是为了吃点心吧。
　　婳懿嘴里正咬着美味的糕点，也就没有回答。
　　倒是庆嫔不太喜欢李昭仪这说话的语气，“如今皇上都下旨，宫中一应事务由皇贵妃主理，娘娘让咱们来此，又有何不妥。”
　　徐贵嫔盈盈一笑，她也不认为婳懿此举有何不妥，谁让皇上最看重的人，就是她了呢。
　　“既然庆嫔也说了，今日我让你们来这里，一来是这莲花开得不错，近来发生的事情有些多了，闻闻这莲花，正好舒缓心情，二来是这宫中事务，皇后病重，皇上让我来管理这六宫，正好我想了个法子，宫中有着协理六宫的嫔妃居多，徐贵嫔有着身孕不便时常操劳，我将这六宫分为东六宫与西六宫。”
　　“徐贵嫔心思细腻，处理过的账目我都瞧过，没有一点儿错漏，刚好你和昭淑妃的宫殿都在东六宫，便由你们二人来主理这东六宫的事宜，自然，徐贵嫔有着身孕，昭淑妃就辛苦些吧，你主正她主副，至于西六宫就由李昭仪一人打理，中宫由我亲自照料。”
　　“你们三人各司其职，将这六宫管理妥当些，每个月都要亲自过目所有的账本，更有，底下的嫔妃依着宫殿寻着你们主事的小主都是谁，有什么不妥，或者宫里有谁犯了事的，依据宫规处置，不得延误。”
　　“此外，东六宫与西六宫虽平时互不干涉，总归是在一块土地上待着，总是有麻烦的时候，若是有人故意寻麻烦，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我这个人啊，最是不喜欢的，就是麻烦事。”
　　婳懿没有一丝耽搁的直入主题，也是这个时候六宫嫔妃才明白，原本婳懿并非是只知道游手好闲，也不怪皇上会将六宫事宜交由她来主理。
　　而徐贵嫔和玉贵嫔则是默契想着，不愧是在八岁时就将溃散的巫族统一的人，但看婳懿这处置事精明决断，木族的天之骄女，果然不是浪得虚名。
　　“娘娘，宫里从来没有如此管理过，这将后宫一分为二的打理，难免会有混乱的时候啊。”李昭仪是头一个提出来异议的人。
　　“偶尔会有吧，不过，应该都只会是些小事，你们三个可都是皇上亲自赏赐了协理六宫的嫔妃，该不会，连这样的小事也要我教？”婳懿没有一丝的客气，她也知道李昭仪在宫中越是稳固，对皇上的江山就越是不利，自私一些的话，就是对自己也不利的。
　　既然婳懿都这样说了，李昭仪也不好再说什么了，连太后都没有反对婳懿登上皇贵妃的位置，如今自己就是再不满也不能够在说什么。
　　“是，臣妾谨遵皇贵妃吩咐。”徐贵嫔和昭淑妃是最先向婳懿表态的嫔妃，自她二人后，也没有谁再对婳懿提出来的法子，有任何异议了。
　　“都坐下吧，今日我让人为你和夫人备了茶花饼，是依着你们东临国的口味来做的，你们尝尝可合心意。”这是婳懿难得关心一次宫里的嫔妃，她今日的一举一动连绿歌都对她刮目相看了，看着她这将宫中嫔妃照顾的如此无微不至，真是有当家主母的风范。
　　“臣妾多谢皇贵妃娘娘赏赐，这宫中的点心最是精致，来到京都时间长了，偶尔也会想起家中的味道。”徐贵嫔与徐夫人一同起身给婳懿谢恩，婳懿也只是微微一笑，算是回应吧。
　　“我从前在东临皇宫里吃过陈妃做的茶花饼，御膳房的手艺虽是不如陈妃那般，却也是勉强不错的。”婳懿说话的时候，打量了一下徐夫人和徐贵嫔，发现她们母女二人与陈妃是一样的，都让人看了就知道，定是极其温柔之人。
　　不过，徐贵嫔与她二人还是有不一样的地方，比她们多了一丝野心和倔强。
　　“臣妾偶尔进宫给陈妃娘娘请安的时候听起娘娘说起过您，她如今的身子能好起来，也是多亏了皇贵妃娘娘。”没有记错的话，好像徐夫人与陈妃从前便是闺中好友。
　　婳懿只随口的应了一声，她不想自己与别国牵扯太深，谁知道明日又是什么局面，“徐贵嫔月份大了起来，这请安行礼的事情，就暂且免了吧，玉贵嫔上次不慎小产，等你身子调养好了还是有机会的。”
　　婳懿许是无聊了，突然就关心起了子嗣的问题，这倒是让坐着的嫔妃有些不明白她的用意了。
　　果不其然的，她拿起面前的茶准备喝一口，说了这班会儿子话，也是有些口渴了，才刚刚拿起那茶就像是想起来什么，哦了一声，继续说道：“日后宫中嫔妃但凡有葵水迟迟不来者，主位都要寻太医来瞧瞧，有些时候，稍微细心些，就能避免诸多不幸的事情发生。”
　　婳懿才刚刚说完，李昭仪的心便是咯噔了一下，她如此便是在说玉贵嫔一事了。
　　“还是娘娘想的周到些，从前都是臣妾一事疏忽，这才害得玉贵嫔小产，不过好在皇上还时常去玉兰殿看望妹妹，这身子调养好些，日后也还能再有子嗣的。”李昭仪倒是一直是个大度之人，瞧着模样根本就没有将婳懿说的放在心上。
　　玉贵嫔小产一事本也是意外，就是有李昭仪的疏忽，也不能证明是她害了玉贵嫔，这一点玉贵嫔还是懂得的，“原也是臣妾与那孩子福薄，今后就借昭仪娘娘吉言了。”
　　“呵呵，就是啊，玉贵嫔最是好玩，日后可得小心些才是啊。”萧嫔掩面一笑，说着玉贵嫔的不是，又是在关心她。
　　不过玉贵嫔是一直就不大喜欢她的，也就没有理会她，更是没有将她说的话放在心上。
　　这个时候徐坚来禀报说是，闻人柔怀来了，换作从前他是知道自己的主子肯定是不会见她的，要不是近日得到婳懿的授意，便会直接以婳懿身子不适为由，拒绝她。
　　不一会儿，闻人柔怀迈着莲步缓缓走进来，她今日的打扮像是未出阁的姑娘，眉眼间虽是不如以往的那般有着少女的娇美，倒是多了些端庄的韵味在，“臣女闻人氏给皇贵妃请安，恭祝皇贵妃万福金安。”
　　婳懿没有立马让她起来，她今日本就是打着要收拾她的目的，才召集了六宫嫔妃在此，反正太后不喜欢她，就是自己没有给闻人氏面子，她也不会说什么。
　　至于皇上那里，他敢！
　　婳懿是已经打起了主意，要是皇上敢在今日之后心疼闻人柔怀，那就别怪自己不拿他当皇帝，当是自己的夫君了。
　　“臣女？一个嫁过人的女人，也能再称之为臣女？”婳懿疑惑的说道。
　　这里的嫔妃有知晓闻人柔怀与皇上关系的，也有不知道的，知道的是明白婳懿这就是在给闻人柔怀难看，谁叫她和皇上的关系不一般。
　　而不知道的，则是以为婳懿如此待她，是因为她是皇后母族之人。
　　“臣女已与北辰废皇子和离，如今孑然一身，并未婚配他人。”闻人柔怀倔强的解释道，她是不喜欢婳懿，总是提着自己与那个北辰大皇子的事情。
　　“那不如本宫赐你一桩婚事，自来京都后，也结识了些好友，正好有的还没有娶妻生子呢。”婳懿是真的想给她赐婚，要是哪日皇上与她旧情复燃起来，那自己的面子往哪里放？
　　还不如一了百了，直接将她赐婚，最好是远些的，老死不相往来的那种。
　　还不等着闻人柔怀开口拒绝，婳懿就自顾的说起来，“兼廉不行啊，他虽是个粗人，却好歹也是个亲王，又是皇上的弟弟，不行不行，换一个，宰尚书的长子倒是不错，与你年岁也相仿，正好他嫡妻走了多年，你去做续弦也正好。”
　　“臣女多谢皇贵妃关心，从前臣女最是喜欢紫竹，如今也是一直喜欢，若是娘娘愿意为臣女赐婚，那臣女便是感激不尽了。”闻人柔怀说话的声音都很是好听，婳懿和绿歌都知道，皇上喜欢紫竹，是因为他的母亲喜欢。
　　原以为婳懿会为此介意，听闻了她就是个爱吃醋又任性胡搅蛮缠的人，只是她倒是笑看了婳懿，“原来你喜欢皇室的男子啊，早说啊，本宫的姐姐走了多年了，她的夫君一直无人照顾，本宫都替姐姐为难，听皇上说你从前是京都第一才女，最是懂规矩了，不如本宫让皇上赐你做他的妾室可好？”
　　倒不是婳懿小气不让闻人柔怀做正室，就是她肯了，皇上下旨了，睿亲王打死也不会同意，估计还会进宫来找皇上理论一番。
　　而婳懿如此，是因为这闻人柔怀既然做了睿亲王的妾室，那她就是哪日被毒死了，天下人也不会议论什么。
　　一个侍妾在王府因犯事而被毒害，谁能说什么。
　　“睿亲王对睿亲王妃情深意重，臣女如何该去打扰。”
　　“你对京都的事情很是了解嘛，本宫姐姐是本宫回京后，才得以嫁给的睿亲王，你倒是都知道了。”婳懿是没有给她留一点面子，今日她说的话是这些天里，最多的一次了。
　　“臣女也是回京后，偶尔听到家中长辈说起来，才知晓此事。”闻人柔怀此刻依然是跪着的，她的双腿已经麻木，就知道婳懿今日本就是要来故意刁难，这些她都可以不在乎，只要能见到那人即可，那今日受的委屈就不算是白费了。
　　“大胆！一个臣子竟敢随意议论皇室的事情，本宫倒是要看看你们闻人一族，这是要上天啊，胆子这么大，是吃了多少熊心豹子胆啊。”婳懿是寻到了一丝蛛丝马迹，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便是厉声呵斥。
　　不知是巧合还是什么，婧和也来了这里，看来她是为了自己的这位表姨娘来的。
　　“儿臣给皇贵妃请安，皇贵妃，你方才说的闻人一族胆大包天，敢问他们是犯了什么事情？”婧和一来，就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婳懿冷笑一声，全然将面前这个居高临下看着她的小丫头当作发怒的小猫，“她方才说的事情，不就是吗？谁会在家里说一个已故王妃的事情，正逢近日丞相在朝堂与睿亲王多有不和，就算是本宫身居后宫，也听到了些风声，臣子做错了事，有律例和皇上处置，亲王也是如此。”
　　“哼，后宫不得干政，皇贵妃，你可不要越过了界线，更有，如今我母后还尚在，你们都不过是皇上的妾室而已，有什么资格能在这里谈论我母后的母族！”婧和走向了闻人柔怀，吩咐宫人将她给搀扶起来，可是谁知亭子里的宫人都只面面相惧，有些为难。
　　谁人都看得出来婳懿是在给闻人柔怀下马威，他们不敢上前来打扰，而婧和又是皇上唯一的嫡公主，更是太子的亲姐姐，这二人他们谁也是不敢得罪的。
　　见宫人们还没有动摇，婧和不满的又说了一声，“你们是胆子肥了，连本公主的话都敢不听，仔细本公主将你们都打发去慎刑司。”
　　“你们将她扶起来吧。”婳懿开口后，宫人们才连忙上前，将跪在地上的闻人柔怀给扶起来，婧和见这些宫人这么听她的话，脸色才稍稍的好了一些，却听婳懿又说：“将她赶出皇宫去，被欲望吞噬了的人，不配由本宫和皇上赐婚。”
　　说着，宫人们在犹犹豫豫之下将闻人柔怀拖到亭子处，她是一直都在挣扎着，眼看就要掉进莲池里，被一直跟着婳懿的隐末一把抓住，提着就朝着宫外走去。
　　看着隐末如此不懂得怜香惜玉，婳懿只为他担心，这孩子日后可怎么办？
　　“你瞪着我做什么？不如这样，今日的事情你去同皇上告状，就说我任性妄为，将你的表姨娘扔出宫去。”言归正传，婳懿是想着婧和这孩子是该要给些颜色看看了，老是仗着自己嫡公主的身份来寻自己麻烦，得要让她看看，面前的这个女人，不是她可以轻易得罪的。
　　“哼，皇贵妃，你可是方才那人可是从前奉旨去北辰和亲，又是本公主和太子的表姨娘。”婧和对婳懿今日做过的事情，颇有不满，她不明白怎么这个女人都这么不尊礼数了，皇上还要那么喜欢她。
　　“那又如何？”婳懿淡淡的询问。
　　婧和见着婳懿这样有恃无恐，想着无非就是仗着她得皇上喜欢，加上与宗室亲王关系不错的缘故。
　　只是这样的身份在自己面前，也没有她能摆架子的份，她是嫡出的公主，婳懿不过是个妾，妾就是妾，就是再得宠爱，也是要服侍好自己的妾室，“哼，皇贵妃别以为你如今风光无限，等着父皇哪日厌弃你了，看你还能有几分得意。”
　　“十分。”婳懿想也没有想的就说，“婧和身为嫡公主，算起来我是你的长辈，这就是你同长辈说话的样子？行了，今日啊，我的目的也达到了，你呢，要是有任何不满的，就去让你的父皇废了我啊。”
　　说完，婳懿便带着绿歌她们走了。
　　走到宫道上的时候，绿歌想起今日的事，不免有些后怕，她自然是最清楚皇上与闻人柔怀的关系，更是知道婧和的身份与婳懿多少还是有些区别，生怕她会吃亏，才忍不住的说道：“娘娘，今日的事情若是皇上知道了，那....”
　　婳懿停住了脚步，无所谓的看着绿歌道：“闻人柔怀进宫的消息，你以为我是从哪里得来的，至于婧和嘛，我才不管呢，那个丫头一直视我为眼中钉来着，我就是对她好，她也以为我下毒呢。”
　　索性，还不如直接不和她有什么关系的好，是有些自私了吧，婳懿这样想着，婧和还小，有些事情她能明白的，早晚会明白，有些事情她自己想不清楚，就是将真相摆在她的面前，她也不会相信。
　　更何况，婳懿想着自己确实是夺走了她母后最在乎的一切，她就是记恨自己，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人活久了，除了与自己有关的事情要紧些，旁人的事情，就是与自己有着名义上的母女关系，那也是个外人。
　　一个转眼间的，两年后的腊月初三，婳懿披着披风站在御月湖旁边，算算日子今年的雪已经迟来了一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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