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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火
第一章墨痕
雨丝细密，敲打在青瓦上发出碎玉般的声音。
黑衣青年站在倾颓的廊下，指尖抚过柱础上几乎磨平的刻痕。那是一只飞鸟的轮廓，喙部指向院内枯井。
“你来了。”井中传出低沉嗓音，带着空洞回响。
青年拱手：“奉家师遗命，取‘天工笔’。”
井口缓缓升起一个白发老妪，她手中没有兵刃，只有一支尺长的铁笔。笔身布满细密孔洞，似有微风穿过。
“天工笔...”老妪轻笑，“三十年来，你是第七个来取笔的人。”
她突然挥笔点向檐角铁马——叮咚声里，七枚银针从笔端射出，深深钉入柏木梁柱，排列成北斗形状。
青年衣袖翻飞，三枚骨镖已钉在老妪方才站立处。
“好身手。”老妪立于井沿，“但你可知道，天工笔为何物？”
“开启‘璇玑阁’的钥匙。”青年自怀中取出一卷帛书，“阁中藏有机关术始祖墨翟的手札。”
帛书展开，上面却无一字。唯有用特殊药水涂抹过的边缘显出淡青轮廓——与柱础飞鸟刻痕如出一辙。
第二章棋局
子夜时分，两人站在废弃的私塾前。
院中石棋盘上，黑白子构成奇异的星图。老妪铁笔轻点天元位，棋盘突然下沉，露出向下的石阶。
“这是第七层。”老妪声音在阶梯间回荡，“也是最后一层。”
青年却突然停步：“你不是守阁人。”
老妪身形微僵：“何以见得？”
“守阁人左臂应有青龙刺青。”青年突然出手如电，扯开老妪左袖——
臂上肌肤光洁，唯有旧伤如蚯蚓蜿蜒。
“三十年前那场大火...”青年目光如炬，“烧毁了璇玑阁，也烧死了真正的守阁人。”
私塾梁上忽然飘落一个蓝衫书生。他手中羽扇轻摇，扇骨竟是精钢所铸。
“精彩。”书生抚掌，“但你说错了一点——那场大火，烧死的是叛徒。”
他掀开衣领——颈间刺着一行小字：“墨守于心”。
“现在明白了？”书生羽扇突展，九点寒星射向青年面门！
青年不退反进，骨镖后发先至，与暗器在空中相撞，迸出金色火花。
第三章星图
地下书阁深不见底。
四壁书架直抵穹顶，上万卷典籍在幽暗中泛着岁月光泽。
老妪铁笔突然裂成两段，内里掉出半枚玉璜。
青年也从袖中取出另半枚——断口处严丝合缝！
“你...”老妪踉跄后退，“难道你是...”
“墨翟的玄孙，墨青。”他解开发髻，露出耳后淡色胎记——正是星图中天枢位的形状。
“而您...”他看向面无人色的老妪，“也并非什么守阁人，而是我的姑姑，墨莺。”
地下突然震动起来。
书架缓缓移动，组成了巨大的星象图。
“这才是真正的璇玑阁。”墨青环视四周，“一座活的机关城。”
书生突然大笑：“终于等到这一天！”
他扯下衣衫——胸膛竟是用机簧拼成的星图！
“三十年前，我被人改造成这副模样...”书生声音苦涩，“只为守护阁中的秘密。”
震动加剧。
穹顶开始洒落细沙——整座书阁正在缓慢下沉。
“必须在书阁彻底沉入地底前...”墨青飞身跃上中央机括，“取出老祖宗的手札！”
第四章心锁
晨曦初现时，三人站在仅存的屋顶上。
墨莺终于取出一卷竹简——正是墨翟亲笔所书的《天工手札》。
“但你们可知道，”墨青忽然将玉璜按入地面凹陷——
整座书阁突然停止了下沉。
“因为这座书阁本身...”她轻声说，“就是老祖宗留下的最后一件机关——‘不沉阁’。”
书生忽然跪下：“少主恕罪。”
墨青扶起他：“何罪之有？”
“当年是我打开了机关...”书生泪如雨下，“才让大火烧毁了...”
“不。”墨青摇头，“那场火，本就是老祖宗设计的最后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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