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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1 章
艾零扶着男人的同时，观察海棠状态，语气关心：“妈……妈妈……你一个人走感觉怎么样？”
文景虽然虚弱，但警觉性未丧失。
他听到银发少年脱口而出的称呼。
“妈妈？”
文景以为失血出现了幻听，难以置信地看向艾零，又看向海棠，声音带着荒谬感：“你……刚才叫他什么？妈妈？”
“……”
艾零心中猛地一凛！
糟糕！说漏嘴了！
艾零反应极快，连忙摆手，结结巴巴地解释：“不……不是！你听错了！”
他指向海棠，努力让自己发音清晰，“我叫的是……海棠！对，海棠！”
艾零急切地否认，心底警铃大作。
这个称呼是个致命的破绽。
他不能再叫“妈妈”了。
如果他想要以一个“真实人类”的身份长久地留在海棠身边。
他就必须融入人类的社会，从名字，合理的身份开始。
从此刻起，他只能是“艾零”，一个偶然救了她的少年。
而海棠，只能是“海棠”。
文景看着艾零夸张的慌乱样子，疑虑不但没有消除，反而更深了。
他不再理会艾零，目光转向海棠，从她那里得到确认。
“海棠，我们……”
他刚开口，艾零立刻插话：“海棠！你脸色还是不好，要不要再休息一下？”
“啧。”
文景皱了皱眉，继续对海棠说：“我觉得我们最好……”
“那边好像有路可以下山！”艾零高声打断，指着相反的方向。
几次被打断交流，文景心情更加恶劣。
他看着挡在自己和海棠之间的艾零，一股火气涌了上来。
“让开！”
文景声音低沉，右手猛推艾零一把，“我不需要你扶！”
并未用尽全力，毕竟对方救了自己。
“哎呦！”
艾零身体向后趔趄，摔坐在地上。
他抬起妖艳的脸，琉璃色的眼眸蓄满委屈的水光，瘪着嘴，看向海棠，声音哭腔，活脱脱一个被欺负了的无辜少年：
“海棠……”艾零不再叫妈妈，改口得无比自然，“我只是……想帮忙……他……他好像很不喜欢我……还推我……”
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演绎得淋漓尽致。
海棠叹了口气。
她先走上前，伸手将艾零扶了起来，轻声说：“没事吧？”
“嗯……”艾零顺势拉住她的衣袖，乖巧地点点头，眼神瞟向文景，带着得意。
“文景。”海棠转向文景，语气平和：“他热心过度，没有恶意。你伤还没好，别太激动。”
文景看着海棠偏向艾零的态度，心中又气又闷，无法发作，语气硬邦邦地说：“我不需要他扶。”
“那我扶你吧。”海棠说着上前。
艾零一看，这还得了？
怎么能让妈妈去碰碍眼的家伙！
他立刻松开海棠衣袖，抢上前，脸上挂着委屈的笑容：“还是我来吧！海棠你身体也没恢复好！”
艾零再次架住文景的手臂。
这一次，他的动作看似轻柔，五指扣住文景胳膊的瞬间，强大的力量骤然传来，死死箍住了他。
文景心中大惊！
他运力挣脱，力量在单薄的少年面前，如同蚍蜉撼树，无法动弹分毫。
文景猛地抬头，对上艾零琉璃色眼眸。
那里面哪里还有半分委屈和懵懂？
只有在看蝼蚁般的漠然。
这个艾零……绝对有问题！
文景的心沉了下去。
他试图开口警告海棠，艾零架着他的手臂用力，一股巧劲传来，喉咙一紧，只能发出压抑的闷哼。
艾零人畜无害的表情，声音温和带着无形的压力：“叔叔。”
“小心点，我扶你走。”
“呵。”文景扫过艾零异于常人的外貌，语气带着审视：“你的眼睛……颜色很特别，不像一般人。”
“谢谢叔叔关心。”艾零结巴消失得无影无踪，语气平稳自然：“我小时候生过一场怪病，病好后眼睛颜色就变浅了。”
“医生也说不出原因。”他带着点恰到好处的无奈。
“是么？”文景眯起眼，继续追问：“你的头发呢？天生的银白色？”
“是啊，”艾零答得从善如流，银白的发丝在光线下泛着微光，“家族遗传，家里长辈也有这样的发色。”
他编造背景毫无压力，庞大的数据库能轻易构造出合理的细节。
“这么巧，刚好在我们遇险的时候出现在这深山老林里？”文景语气质疑。
“是挺巧的。”艾零的笑容不变，眼神清澈坦然：“我住在山那边的村子，经常进山采药。”
“今天刚好走到这边，就碰上了。”
他指了指远处模糊的山峦，位置说得模棱两可，让人难以立刻求证。
“那你为什么对一个陌生女人这么热心？不仅救了她，还非要搀扶我？”文景的问题越来越直接。
艾零看向海棠，流露出少年人的仰慕，声音放轻：“海棠……她看起来需要帮助。而且……”
他有些不好意思，“她长得很好看，我想帮她。”
这个理由，显得合情合理，带着点青春萌动的浪漫色彩。
两人一问一答，语速平缓，表面波澜不惊，实则暗流涌动。
艾零的每一次回答迅速合理。
他初生时的结巴和懵懂消失殆尽，一切尽在掌握的得心应手。
过于完美的应对，文景的怀疑如同雪球越滚越大。
太正常了，正常得反透一股诡异。
这个艾零，就像一台精密的机器，反应恰到好处，找不到破绽。
从他这里，恐怕是套不出信息了。
文景必须直接和海棠沟通。
他深吸一口气，转向海棠：“海棠，我觉得我们……”
“小心脚下！”艾零声音响起，让他踉跄了一下，无法顺利说完。
文景怒火中烧，强行稳住身形，再次开口：“海棠，我……”
“你看那边，好像有路可以出去了！”艾零高声打断，指着方向。
他完美的演技无懈可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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