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窕君子，淑女好逑

　　“不如这样，我换个别的给你，好不好。”诸葛硫玥思来想去，他还是舍不得腰间的这匕首。
　　婳懿好笑的看着他这般在意自己腰间的匕首，总是也不好夺人所好，一时间她思来想去，还真是想不出来要同他换什么。
　　诸葛硫玥见婳懿没有说话，以为她是不乐意换，况且他那日也算是知道，皇上对她的宠幸很是特殊，连要个皇贵妃的位份，皇上都能轻易的给，也不在乎会不会有人议论纷纷，要知道，皇上一直都很爱惜自己的羽毛，尤其是在乎有流言会对他的名声不利。
　　看来，这皇上真是很有从前惠帝的那样性情。
　　就在婳懿思虑、诸葛硫玥一脸心虚的时候，皇上出言解围道：“婳儿，西京国的柚子最是好吃，正好你先前不是还一直惦记嘛。”
　　西京国地处温暖潮湿，那儿的文旦柚是这片大陆上最好吃的柚子，就连皇室都是到了季节的时候，才能吃上一次。
　　“对啊，对啊，贵妃娘娘，咱们西京的文旦柚可是十分的美味，等十月进贡的时候，我让人格外多送些来。”诸葛硫玥此刻是对皇上深深的佩服，不愧是他们西京敬重多年的皇上，这给些文旦柚和匕首比起来，自然是匕首重要些啊。
　　“是吗，是不是去年的时候裕厘最爱吃的那个啊。”婳懿是想起来了那个不孝子挺喜欢吃这个的，尤其是喜欢吃杜若用柚子做的糖果。
　　皇上想起来了裕厘来，脸上不自觉露出一抹慈父的微笑，“是啊，就是那个。”
　　“那好吧，不过，我要你以后每年都给我多多弄些来。”婳懿这是狮子大开口，不过比起要诸葛硫玥的匕首来，也算不上是，毕竟那文旦柚是每年都会从树上结果，西京国盛产水果，对他而言也不是什么难事。
　　在心底暗自算了算账后，诸葛硫玥果断的答应了婳懿的要求，这样做来，他的损失也不是那么大嘛，何况这还可以在婳懿心中留个印象，“好好好，只要娘娘不要我的匕首就好。”
　　“哼，真是个说话不算数的男人，说话了要拿匕首来的，怎么今日倒是不如以往那么大方。”婳懿是得到了好处，还不忘说一句。
　　诸葛硫玥只能将嘴角一扯，方才是谁在用激将法来让自己将匕首拿来做赌注的。
　　现在她还好意思来嫌弃自己。
　　果然是朵带刺的玫瑰。
　　对于婳懿和诸葛硫玥的闹剧，聪明的人都只当作没有看见，好像是小孩子在胡闹罢了，大人跟着瞎掺和什么。
　　在猎场的一角，无人注意到的地方，墨虚伴随着的一阵白烟出现，他是终于成功的施展了一次秘术，对于一个半巫师来说，这实在是不容易。
　　一路顺通无阻的来到皇上这里，猎场的宫人大多都在围着皇上那里伺候，这才使得墨虚是一路无阻。
　　来到皇上这里的时候，是徐坚最先发现，他也好奇怎么墨虚会突然来这里，“墨虚太师来了啊，皇上和西京太子还有北辰太子在呢。”
　　“那有劳徐总管带路了。”墨虚对于徐坚的事情，知道的也还算是毕竟多的，也知道皇上在背地里教他习武的事情。
　　看着墨虚突然来到这里，婳懿扬起的笑意立马僵住。
　　皇上倒是没有她这样，对于这个师尊他也是无奈了，这回在京都待的时间也太多了些吧，“太师来了，来人赐坐。”
　　墨虚在大多数人的心中，都是个世外高人，今日来猎场倒是与他平时的所作所为有些不相同。
　　“多谢皇上。”
　　婳懿大大的翻了一个白眼，这师徒二人真是会装啊。
　　“难得能见到太师一面。”李昭仪因为太后的因素，对墨虚也是格外的敬重，何况，他还送了一个雕刻了石榴玉佩给自己，这样的好东西，连婳懿都没有，自己怎么能不喜欢。
　　“是啊，太师来了京都后，太子的身子也比从前好了不少，朕瞧着他这几日都能学着骑马了，也没有什么不适的地方。”皇上是无奈这个师尊了，突然来了京都，想要让他给婳懿诊治一下，偏偏他还说什么木族的医术在他之上，就是不给诊治。
　　皇上又不敢跟婳懿提及此事，他是知道婳懿一直没能有孩子，也不怪她，都是皇后的错，她是下手太狠了些。
　　“太子身子还未好全，以老朽之间，还是要静养好些。”墨虚给裕琏把过脉后，便知道了他的身子根本就不能再骑马。
　　“那便是依太师所言，朕也会让太医悉心照料。”皇上对此事也是无奈的，皇后执意要让裕琏学习骑马，其实他到底会不会也没有什么的。
　　“老头子，你来这里做什么？”婳懿没有那么好的耐心，自从上回经历了子虚乌有的事情后，瞧着墨虚就更加的讨厌。
　　墨虚也是年纪大了，到了徒弟媳妇这里偏就不受待见，真是不知当初兼沂看上她哪里了，这么个臭脾气。
　　好在墨虚太师大人有大量，不和婳懿这个小丫头多多计较，全然不将婳懿的无礼放在眼里说道：“老朽决定明儿就要回去墨门，特来向皇上辞行。”
　　这个消息于婳懿而言是莫大的好消息，她脸上扬起了一个大大的微笑，几乎是要向在场的所有人宣告，她是有多么的希望听见这样一个好消息。
　　“婳儿，师尊要走了，你好歹面上也装一下。”婳懿的喜悦是连皇上都有些瞧不下去，小声的提醒她，他是有些意外师尊这么快就要离去，这下子心里是有些复杂的情绪了，觉得高兴却也是有些不舍得。
　　细细算来，这回墨虚来京都，二人也没有怎么相聚，皇上要忙着处理朝政上的事情，更要好生款待不远万里前来的藩王们，也是没有太大的时间来陪着墨虚。
　　婳懿在收到皇上的提醒后，将脸上的笑容稍微的收了一些，不过那充斥着喜悦的双眸，还是被墨虚尽收眼底，心中想着这个没心没肺的丫头，真是得让自己这个徒弟远离她一些。
　　“太师好不容易来一次京都，不如多待些时候吧。”李昭仪原是也不想让墨虚如此快的离开，她是有私心，知道太后最是礼重他，想让墨虚在待些时候，也好为一早备好的香囊指点一下。
　　“承蒙娘娘厚爱，此番老朽前来也是受师弟所托，来为天朝太子把脉，调养身子，如今太子身子也好了些，老朽也该要回去，呵呵，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老朽本是出家人，不应理会俗世，也是因为太子命不该此，这才前来。”墨虚谦卑的说道，他这次来的目的，确实是受了自己的人之托，不过不是旁人，而是皇上。
　　皇上怎么说也是裕琏的父亲，不忍看着他小小年纪就受病痛折磨，皇后一直提防着婳懿，他不能将裕琏的身子交由婳懿照顾，不然只会适得其反。
　　“你也算是出家人？”婳懿是发出了疑问，这个问题是她很久以前就想问墨虚的，这个老头估计是除了没有女人外，什么事情都做过，算个哪门子的出家人。
　　“婳儿，不得无礼！”听到有人这样说自己的师尊，就算是自己的女人，皇上也会出言训斥，“太师莫要见怪，朕的爱妃也是不舍你那么早走，才出言得罪，你自幼看着她长大，最是知道贵妃最是刀子嘴豆腐心了。”
　　“这丫头是自从那日得以晋封皇贵妃后，便是对老朽冷眼相待，细细算来，都是老朽离三皇子太近，这才使得丫头遭受流言蜚语之扰。”墨虚这样简单的就将自己这些天受到的委屈说出来，不过也是不怪她，宫里的人为了自己的目的，向来都是不择手段，好在是说的那人是奕兼公子，不然，凭着皇上的多疑，也不会那么轻易就相信婳懿。
　　“知道就好，你走的时候我会让裕厘去送你，就看在你指导过他武功的份上。”要不是听了墨虚这样说来，婳懿也不会突然那么大方，不过自己是不该对他太小气了些，要知道，自己的夫君可是拿墨虚当父亲来对待来着。
　　闻言的墨虚，是两眼冒金光，一下子就打起了精神，就是让裕厘送送也好，总归是年纪大了，就是喜欢有孙子在身旁的时候。
　　皇上看出墨虚如此高兴，顺势说出：“裕厘能有太师亲自指导，想必日后必定是能越过帝师去。”
　　这些时候墨虚亲自教导裕厘习武的事情，本也不是什么秘密了，加上裕厘习武的天分是有目共睹，小小年纪都能纵身一跃到树上，甚至是屋顶上。
　　“皇上，臣妾想既然三皇子与墨虚太师有缘，不如就让三皇子拜太师为师傅如何？”李昭仪这是在巴结着皇上吧，她自然是知道皇上如今最疼爱的，无非就是这个不会说话的三皇子。
　　偶尔的时候，连裕琏都不如裕厘得皇上的欢心。
　　然而李昭仪没有想到，皇上已经是墨门的人，更是墨虚的关门弟子，若是墨虚真的收了裕厘为弟子，怕是皇上会第一个劈了墨虚。
　　“哈哈，老朽不过是看在三皇子骨骼清奇，这才多嘴教了那么几句，况且，娘娘该是知道，老朽已经有了一位关门弟子。”墨虚的关门弟子正是皇上，其余的弟子都是机缘巧合下收的，乃是鲜少有人知道，因为大多都是自幼就在墨门长大，从未下过山。
　　“李昭仪真是好心了，我不过是与奕兼公子相识一场，不对，还算不上什么相识，不过就是见过几面而已，都要被人如此怀疑，若是裕厘当真成了墨虚老头的弟子，那还不得有人说裕厘是墨门谁的孩子了。”婳懿是深刻的记得那日李昭仪虽没有帮着皇后来诬陷自己，可她那巴不得自己被皇上责罚的样子，想想都烦的很，正好自己做了皇贵妃顺便气一气她好了，一石二鸟。
　　一肚子坏水又有了发泄的地方，婳懿带有目的的问了墨虚，“对了，老头，话说你那位徒弟我不是一直听闻他从来都不会将真容显露于人前，怎么我那日听北辰的大皇子妃说，见过呢。”
　　墨虚面上是慈祥的摸着自己的胡子，内里是只觉得婳懿虚伪，这奕兼公子是个什么样貌，什么品性的人，她还能不清楚。
　　就知道这丫头开口没有什么好事发生，好在墨虚是最懂得弄虚作假的人，顺着婳懿的疑问回答道：“正是如此，应该是她看错了吧。”
　　墨虚的回答，很快的就让皇上明白，原来那日她还借着奕兼公子的名头，诬陷过婳懿啊。
　　“呵呵，既如此，那就都是误会了，人都是会变的，朕的二公主自幼就在十里方圆长大，每年回来看朕一次，朕都只觉得她是出落的越发好看。”说到靖媛的时候，皇上的脸上总是会一脸的宠爱，他膝下女儿少，素日里对待女儿也会比对儿子的时候，更加温和些。
　　正午的阳光照射在猎场上，这里宽广的草原上飞奔着几匹马儿，是诸葛硫玥他们几个无聊了，这才在这里骑马比试一番。
　　四日之后，皇上与皇后在送别了各国藩王之后，同坐马车回到了皇宫中去，在马车上，皇上是一脸的疲惫，一手扶着自己的额头，紧闭双目。
　　“皇上，这些时候您也累了，不如趁着休息几日吧。”皇后体贴的将马车上备好的茶水递给皇上，见皇上没有理会自己，她也只是贤惠一笑，没有计较什么。
　　今日的皇后是风光了，毕竟如今是她坐在马车上与皇上一起，不是旁人。
　　“皇后今日原是不必出来，不过皇后，和苑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朕都没有责怪于你，你也该知足了。”皇上突然语气冷淡的对皇后说，他从昨日得到些消息后，对皇后的不满是又多上了几分。
　　细细算来，和苑不过才待了一个月而已，就发生了黑熊伤人，面具男子，还有玉贵嫔小产一事，更不该的是，皇后竟然还打算要将闻人柔怀一直带在身边，这是皇上最最不能忍受的。
　　“皇上，臣妾不知您在说什么？”皇后是真不知，她虽知道让闻人柔怀入宫是在戳着皇上内心的痛，可是她也只是想有一个女人可以为自己所用，好分走婳懿在皇上那里的宠爱。
　　“那黑熊，是你让人找来猎场的吧，皇后，你该知足了。”这一次，皇上没有了太多的耐心，他本来以为这些事情他可以忍到回了皇宫再说，也以为自己可以一直不说，只是将皇后关在坤宁宫中养伤就好。
　　可是，他还是低估了自己的忍耐力，就如婳懿说的那样，对付毒蛇是要一击命中，打蛇打七寸，不然只会徒然。
　　这一次，皇后是沉默了，她就知道这些该是瞒不住皇上，这个男人原来是比自己想的要更厉害些，从前都怪自己不能一早看清。
　　“皇上，黑熊是睿亲王身边的人说，若是谁能在猎场上将黑熊击败，定是能获得皇上的垂爱，臣妾如此还不是因为你那么的疼惜三皇子，常常忽视了裕琏。”皇后知道自己瞒不住，便将心中所想都告诉皇上，那猎场上的铁钉是她让人准备，本来是要助裕琏对付黑熊的，可是谁能想到，那黑熊突然发了疯的朝着皇上扑去。
　　“朕对裕琏如何？朕还要如何？罢了，皇后，快到皇宫了，朕也不与你争辩，以后太子就来养心殿吧，你只需养好自己的身子就是。”皇上决心将储君之位给了裕琏，就不会轻易的废除了他，他终归也是无辜的。
　　听到皇上这样说后，皇后算是放心了些，她深知自己已然是罪孽深重，只要皇上心中还有裕琏就好，那闻人一族的荣耀就还能延续。
　　之后，二人一路无话说，回到皇宫后，皇上也只是回去养心殿，连婳懿都没有看上一眼就转身离去。
　　皇后看着皇上离去的背影，叹息了一口气后，就在吴方的搀扶下回到了坤宁宫。
　　婳懿就在不远处看着二人背道而驰的身影，居然有一些高兴，自己的目的好像是达成了，可是转念一想又没有那么的高兴。
　　夜晚，皇上还是来了翊坤宫。
　　来的时候不巧，正好婳懿也有话要对皇上说。
　　“兼沂哥哥，你来了啊。”婳懿一手托着下巴，毫无形象的坐在罗汉床上看着皇上，像是等了许久了。
　　皇上看了眼桌子上摆放着的一堆东西，看样子不像是她宫中所有。
　　“这画册不是你画的吧，不仔细看，还真有些瞧不出来。”皇上拿起桌上的一本册子翻看起来，里面画的全是奕兼公子。
　　婳懿画笔的笔锋有些用力，不像是女子平时画画时，表现的那么柔和，皇上记得自己初看到婳懿画的画时，还以为是一雉画的。
　　其实这倒是也怪不得皇上误会，婳懿的画画都是从前爰助教的，加上婳懿本就过目不忘，这画的画自然和爰助是一样的法子了。
　　“哼，我算是明白了，自从遇见你之后，我就没有一天安生过。”婳懿对于自己在京都这些年遇到的事情，实在是有些无奈了，要说自己怎么那么倒霉呢，先前在南朝后宫的时候，是因为自己没有任何根基，无权无势的，被人陷害也属正常。
　　可怎么连到了京都，在白墨和大长老的安排下，自己可是出身高贵的后族嫡女，怎么也时常遇到这样的事情，婳懿现在想想，还好那日皇后是让人诬陷自己与奕兼公子有染，要是说自己与诸葛硫玥，或者是多罗，那自己就是说清楚了，也要哄着皇上些。
　　“你在想什么呢？朕的婳儿宠冠六宫，丞相从前的言官想要提醒自己莫要宠妾灭妻，都被睿王叔给说了回去，如今你又贵为皇贵妃，身份高贵，日子自然是要羡慕不少人的。”皇上将画册放好，说起来皇后那日看来是精心安排了的，想想徐坚还在那人的屋子里搜到了婳懿的亵衣，其实要不是那男子是戴着自己的面具出现，怕是自己该要误会了婳懿。
　　“呸，你以为我多想要这皇贵妃的位份啊，还不是想着月列银子多些，还可以气一气皇后，她不是老是觉得我看上她的中宫之位了嘛，那我就让她看看，老娘想要的，她就是防着也没有用。”婳懿是越想越气，尤其是先前婧和说的那些话，说什么自己不过是皇上的妾室而已，还妄想着的中宫之位，还说自己不知好歹。
　　要不是看在她是皇上女儿的份上，婳懿怕是会直接就将她一掌给拍过去。
　　“好好好，朕的婳儿最是不喜欢这些，这些都是在你宫里搜到的？”皇上问婳懿，如今看来是皇后太过于自作聪明了些，不然就凭着他搜到的那些，足以让人相信婳懿与人私通。
　　“哼，我回宫后，让徐坚将宫中的人都查了个遍，那些吃里扒外的我全部都赶去了浣衣局，兼沂哥哥，我这才进宫几年啊，身边的宫人就被安插了一次又一次的眼线，哼，连你送来的也都有一位是皇后的细作，这些不都是她放在我寝殿的嘛。”婳懿是命大，也是有了许多经验，毕竟和苑只是行宫，她想着若是皇后已经都安排好了，那自己的翊坤宫断不会什么都没有，谁叫闻人淮树早在从前就看见了自己与皇上在马车里相拥的场面。
　　皇上搂着婳懿，宽慰的在她光洁的额头上留下一吻，宫里的人心思多，这些他自然是清楚，当初自己的母妃还不是受人诬陷才会被打入冷宫的。
　　“日后你宫中所有的宫人，朕都要让徐坚去查一下祖上三代，好了，婳儿，这件事情，朕会给你一个交待，也会让皇后付出应有的代价，只是，朕为了裕琏是绝对不能废了皇后，婳儿，朕的太子需要一个清白的母族。”皇上这算是给婳懿承诺，这样的话虽然他也说过多次，婳懿都是明白的。
　　废后从来都不是她想要的，她要的无非是架空皇后而已，况且帝王废后是大忌，婳懿也不愿自己的男人受到天下人的诟病。
　　“我知道，你都说了好些遍了，不过，兼沂哥哥，你能答应我，不要对裕琏太过严厉了好不好。”婳懿回宫后就听到说皇上让人将裕琏的东西从漱芳斋搬到了养心殿，真是一刻都等不了的。
　　“他是储君，本来他的身子孱弱，就已经不能习武，若是连帝王之术都还不能精通，如何能治理好朕的天朝。”皇上有他自己的考量，他是对裕琏比对旁的皇子都要严厉些，加上他又是自己唯一的嫡出皇子，自然是要寄予厚望的。
　　“那你也不能太过了吧，我可是听兼彦说了，说你让裕琏寅时就要起来读书，他身子本就孱弱，休息的时候不够，可是很容易就染病的。”婳懿是打心底里心疼裕琏这个孩子，他自幼就很懂事，又聪明懂礼，比起那骄傲的婧和来，不知是要讨人喜欢多少，更要紧的是，靖媛最是喜欢他这个兄长了。
　　“朕从前便是如此，他是朕的太子，自然是该如朕这般。”皇上说完，婳懿的脸色顿时不那么好 ，见状连忙换了语气，继续说道：“朕知道你心疼他，要不，朕让他和裕枢一样，就辰时起来去夫子院读书，可好？”
　　“本来就该如此，你们京都这里上学，不都是这个时辰嘛，你还偏要人家每日都起来这样的早。”婳懿是个好玩的，更是明白孩子这样小的时候就该玩，等大些了再读书也不迟啊。
　　“原也是先前皇后提起，说裕琏是储君，不能什么都比旁人慢些，朕想她说的有几分道理，便就这样吩咐了。”皇上想起来那时候还是自己想的不够周到，加上自己从前不都是这样过来的。
　　“我真是觉得裕琏有你和皇后这样父母，才是可怜了。”婳懿没有多想的就说出来自己的心里话，她是清楚的知道历来皇家多重用嫡子，皇上平时就是再不和裕琏多亲近，也是将所有好的都给了他。
　　“爱妃慎言，这样的话朕不想再听你说了。”皇上略微的告诫了一下婳懿，他倒是不那么的认同婳懿此刻的心思，裕琏既然是储君，就该要像一个储君一样，为了旁的皇子做出一番表率来。
　　婳懿看出皇上是有些介意自己说他不是的，难得懂事一回，没有再继续说了，“人家只是担心他的身子嘛，当初裕琏是我救的，他的身子要是出了什么状况，岂不是砸了我木族的招牌。”
　　“如今他的身子由秦太医按着师尊给的法子调养，用不了你什么事，倒是你，也该要做好一些你的分内之事。”
　　“什么分内之事？”婳懿不解了，有什么事情是需要她做的。
　　“管理好朕的六宫，朕不喜欢后宫一人独大。”皇上握着婳懿的手，如今前朝他担心的不会有太多，除了一个睿亲王还有太后的势力外，不过不要紧的，一步步的来嘛。
　　听着皇上说完，婳懿以为是皇上在提醒自己，不能在宫中横行霸道，说起婳懿也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宫中的许多规矩，她都是当作没有的，是有些独断专行吧。
　　“我本来就对你后宫的事情没有什么兴趣，才不会如此呢。”婳懿虽说明白了皇上的意思，却也骄傲的没有当作一回事。
　　“你这小脑袋都在想什么？朕的意思是，让你管理好六宫，不管是徐贵嫔也好，还是李昭仪也罢，不管是谁，朕都不想让别的女人在宫里一人独大。”皇上目光坚定的看着婳懿，后宫与前朝息息相关，若是后宫里的嫔妃过于强大，那必定会涉及到前朝。
　　婳懿想她如今有了个睿亲王姐夫做后盾，他在前朝独断专行惯了，就是从前那般得势的丞相也没有能在睿亲王的手下得过什么好果子吃，皇上又最是忌恨臣子过于强大，唉，真是进退两难。
　　“那我呢，睿亲王是我姐夫，他如今接连上朝，在朝中的威武与你不相上下，兼沂哥哥，是不是人家你要算在内啊。”婳懿有些不安，她好像是有些后悔来到京都，来这里与皇上相遇了。
　　皇上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对婳懿他是打心眼里的信任，就像是信任纪风是一样的，“婳儿，你是朕的妻子，自古以来，男主内，女主外，咱们要一起，携子之手，与子偕老。”
　　“好。”婳懿还在迷茫之际，她见过了太多的帝王，也十分懂得，要让帝王不疑心自己，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然而皇上今日对自己的这样百般信任，她是有些不习惯？
　　“兼沂哥哥，我问你，如果那日皇后安排的人，指认与我私通的人，不是奕兼公子，而是旁人，你还会不会那么的相信我啊。”婳懿心里还是有些隐隐的不安，她不知道自己在担心什么，而问出去的这些话都还只是自己想多了。
　　其实这件事情皇上也想过，却也只是想，毕竟也没有发生，不对，从前就发生过，皇上目光坚定的看着婳懿的眼睛，“婳儿没有如果，既然你问了，那朕可以回答你，就像从前昭淑妃诬陷你与兼廉一样，朕心里虽有些吃醋，却还是会相信你，因为朕的婳儿，是朕好不容易才哄过来的。”
　　“知道就好。”婳懿眼眶里有些流不出来的泪水，水汪汪的看着皇上。
　　就在泪水快要流下来之际，皇上眼疾手快的将它抹去，“婳儿，朕想要你亲手画的，朕喜欢画朕。”
　　“好。”这个时候的婳懿心情有些悸动，因为皇上嘴里说的话，她心中的不安竟然全部都没有了，也不管皇上提出的要求是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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