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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火
邓管事双手叉腰:“懒得理你!”
不理会像狗一样要扑过来的敖春牧,以及拦她的一帮弟子。
“邓大虫,就你人又懒、修为又低,凭什么和我争薛萧!”
“你说什么?你看看你胸无二两肉,人又呆,平时凶得还和母老虎似的,薛萧才不会看上你呢!”
薛萧是外门一个教习,教授弟子体能课的,人高马大,满身腱子肉,的确很符合邓管事的品味,没想到敖管事也喜欢这个类型的。
“你无礼蛮横!”
“你凶横毒辣!”
局势愈演愈烈。
两人纷纷抄家伙打人。
眼见一场争斗要发生在外门两大管事中。
血流成河倒谈不上,有一些损失和流血再所难免。而且两个管事之间打架斗殴,事情的严重性早已经升级,不是弟子间有摩擦那么简单。
“就是你,烧了我们仓库!”苏寒眼睛一亮,从人群中把对方给揪了出来。
剑拔弩张之中,邓蛊恍惚看见她的一个弟子把对面的一个弟子揪着耳朵拎出来了,她没看错吧?
连打架都停下:“这怎么回事?”
苏寒哼了一声,禀告道:“报告管事,就是这个人放火烧的仓库。”她认得他,他也参加过大赛,是万物齐生长队的。
“松、松手。”蔡飞蓬叫道。
“就不松,你个放火贼。”苏寒义正辞严。
“你凭什么说是我放火烧了仓库?”蔡飞蓬梗着脖子叫道。
苏寒说道:“我自有我的证据。”似乎很有把握,“我不仅知道是你放了仓库,还有是你们几人一起密谋,要破坏我们初级灵田的生产。”
蔡飞蓬见她这样,也不禁慌了。但嘴上还是找借口道:“什么证据、什么证据?该不会是你瞎编出来的。”
敖春牧也跟着有些不安。
这几个小子该不会真的做事手脚不干净,让人给揪住了吧。
“我们也知道,是哪几人合谋。”郑一瑞、许小玉、姜莹莹同时站了出来。
邓蛊眼见事实真相就要被揭开,也没了打架的兴致,指着苏寒还有郑一瑞、许小玉还有姜莹莹:“你、你还有你们,赶快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事情是这样的,管事。”莹莹说道。
“一瑞晚上回庐舍的时候,遇到一个小贼伏击,害得一瑞跌下田埂,几天下不来床。这个小贼不仅出手伤人,还十分地嚣张,不仅扬言要击垮她,还要处处整蛊于她让她在整个仰月宗都呆不下去然后自己离开宗。一瑞为了自身的安全,隐忍不发,回去之后想要自己调查出是谁在捣鬼然后报告给杂役司。谁知第二天紧接就发生了仓库失火的事。于是一瑞来找我们商议。”
“我们就商量出了一个对策,主动出击,钓出背后搞事情的人。”
“我们假扮小贼的同伙,在一瑞生活、做事的地方捣乱,凡是她出现过的地方都发生了怪异的事,而且没有缘由,就像有人故意针对她一样。这件事果然引来那个小贼的好奇,他飞刀传书给我们说要约我们私下见面。”
“我们当然不会那么笨自己揭穿,而是让一个人假扮我们去和他们会面,这让我们发现了他们的老巢。原来是蔡飞蓬、于量、孔不同、九方几人,因为在技能大赛上输给我们,心有不甘,想要暗中整蛊一瑞,当然背后还有虞沧阳、闻英杰等人的指使,还让我们发现了他们灵田放火的路线图!”姜莹莹描述起事情来抑扬顿挫、绘声绘色,极其富有戏剧性,在她说到蔡飞蓬等人放火的企图时,就“唰”地一下亮出路线图,十分有效果。
“来,快给我看看!”邓蛊抖着手要求道。
果然是路线图,地图上面详细描绘了初级灵田杂役院的各所房子的所在,还标明了逃跑的路线。
合上羊皮卷,邓蛊一字一句道:“好啊,敖春牧,果然是你让弟子放的火。”
敖春牧:“或者是你的弟子做假也说不定。”
“你怎么不说,是你没有看管好手下?”
“两位管事,”姜莹莹毕恭毕敬道,“我知道,仅仅凭借着一名外门弟子的口述和一张地图,的确略显证据不足,可是今天,竟然让苏寒当场捉到了仓库放火的人!”
现在道理都在她这边,邓蛊不禁比对面更硬气:“苏寒你说说。”
“是的,管事。”苏寒说道。
眼中一亮,蔡飞蓬心中暗道不好。
她该不会真的认出他吧?那天他一身蒙面服,就是同庐一起吃喝的兄弟都要好几息才能认出他,她一个不同灵田的弟子仅凭一个侧面的转身就能认得出,瞎吧?
“那天仓库起火时,我就在现场,并且看到放火人的一个衣角,是蓝色的。”
“只有高级灵田弟子的服饰才是蓝色的,这当然不足以认出他。在他转身之际,我往他身上丢了这个。”苏寒拿出一枝草。
众人纷纷诧异,“这是什么?”“对啊,这是什么灵草,怎么没见过?”
“这是我在山中无意发现的野草,我给它取名叫七星草。”
自从得了《陆州简易灵草图解》之后,苏寒就有在山里闲逛的习惯,有一次晚饭后,她无意间发现一种可以在夜间发光的野草,她觉得很好玩,就挖了一棵回去种在她的小药园里,没想到,关键时刻竟然还派上了用场。
“这种草有一种特别之处,就是它的身上带有荧光粉,所以才能在夜间发光。这种荧光粉一旦沾上,没有个把月自行消除不了,并且亮度会随着时间逐渐变淡。刚才我就是看到蔡飞蓬鞋子上七星草的荧光粉才确认是他。”
“你怎么能就认定是你丢的?万一是我在外面行走的时候沾上的?”
“的确不排除有这种可能。”苏寒说,“可是,这种程度的荧光粉也就只有五日左右的七星草才可能有,难道蔡道友刚好在五日之前去过有七星草的地方,并且是按照被人从背后丢的样子原模原样蹭上的,世界上真有这么巧的事吗?概率低到万分之一不到的巧合。还有就是我不知道蔡道友这么不讲卫生,五日了还没有换过弟子服。”
“你、你。”蔡飞蓬窘得涨红了脸。
周遭的人登时哄堂大笑。
“现在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话说?”邓蛊问。
“蔡飞蓬、于量、孔不同、九方,这些事的确是你们干的吗?”敖春牧说。
“是我们干的,又如何?”蔡飞蓬大言不惭道,“你们初级灵田难道不该受一点教训?”
于量说:“没错,初级灵田的人凭什么骑在我们头上?”
姜莹莹:“我们怎么了?不就是在技能大赛上赢了你们吗?有本事就真刀真枪地来比试。”
“不-可-以,”于量一字一句道,“初级灵田的就该被我们永远踩在脚下。”
姜莹莹:“你——”
“敖春牧,你平时就是这么教导弟子的?”邓蛊咬牙道。
“好像,还不够吧?”
“什么不够?邓蛊,你不要过分了,真以为我们高级灵田是吃素的?”敖春牧的面目一下变得冷峻。
“背后的谋划者呢?”
“什么谋划者?我压根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蔡飞蓬几个被揪出来就算了,虞沧阳和闻英杰可是她手下极有天赋的弟子,很有可能晋升筑基。现在仅有直接证据指向蔡飞蓬等人,只要她抵死不认,邓蛊也不能说她什么。她可不能让这点小事影响到他们进升的大道从而影响他们高级灵田未来的资源。
“是我们主动策划所有事。”虞沧阳说。
“对,我们做了,就敢认。”闻英杰也站了出来。
事到如今,与其等着蔡飞蓬等人把他们供出来到时十分难看,还不如主动承认更体面一点。
不就是放火烧了他们的种苗吗?他们初级灵田在整个仰月宗地位最低,没有人会在乎的。
郑一瑞等在技能大赛上胜了他们,队长可以咽下这口气,他们却咽不下。初级灵田就应该老老实实呆在宗门圈层最底层,不要想着翻转命运、发光发热。要是蝼蚁都能翻身做主人,还要他们干什么?
好大的口气,好像放火伤人是小事一样,真不知道他们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是我们暗中鼓动蔡飞蓬等人放火烧苗,为的是让初级灵田整季没有收成。”
“好啊,敖春牧,看看你们的人,一个个如此狂妄,压根不把宗门律例放在眼里。”
“你们——”两个人自己认下,她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替他们遮掩。
敖春牧:“你也别说什么狂妄、不把宗门律例之类故意夸大的话了,再怎么说他们都已经站出来承认了,你也别太过分。”
邓蛊:“这是站出来承认就能了结的吗?这可是新季的种苗啊!新季到来却没有种苗可以种会带来多严重的后果你不知道吗?你却让人故意放火烧了我全部的种苗,你这么做,其心可诛啊!”
之前是担心因管理不善被责罚所以对这件事秘而不宣,现在她完全可以开脱,当然完全可以公开地说出来。
“说,你到底打算怎么做?”
敖春牧:“你放心,我会让他们给你道歉,带回去后我会按照门规对他们进行处罚,损失我会按照你们给出的价格进行赔偿。”
邓蛊嘴角偷偷上扬:“这还差不多。”
这下,还不从敖春牧那里揩出点油水。
敖春牧:“邓蛊,这一次算我技输一筹。以后,我们高级灵田与你们初级灵田势不两立。”
邓蛊:“以为我会怕你,我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然后,虞沧阳等人在敖春牧的要求下假模假样地向邓蛊道了歉。
“高级灵田这帮龟孙子。”郑一瑞骂了一句。
“是啊,所有人给部门道歉,赔偿部门,一瑞受了这么严重的伤,还被威胁,却没有人给一瑞道歉,赔偿给一瑞,连管事也忘记了。”姜莹莹说。
“也许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底层的人永远被忽略。”苏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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