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来早，惹相思

　　老师说到这，又道：“但是前三排也不能只照顾一批同学，大家都要享受一下。最后一排的乐趣所在，也要大家轮流体验。”
　　“老师，我爱自由，我能坚守这位子吗？”最后一排的一位同学马上道。
　　老师微微一笑，道：“来，我面前这个位子是你的了。”
　　“老师，我说着玩呢，我还是尊重您的换位安排。”那同学嬉皮笑脸道。
　　大家笑过之后，便陆续走出教室，等着老师的安排。
　　“我还要跟你一个桌。”孙永悄声道。
　　“欢迎，热烈欢迎。那以后我的学习就交给你啦！”周明业笑道。
　　这次，周明业被排到了最后一排的中间。他的左右分别是孙永和吴小茹，孔洛然跟孙永成了一桌。孙永是没意见，反正都是挨着周明业。
　　周明业只觉万般不自在。虽然吴小茹什么都不知道，但周明业心里门清。
　　“明业，你跟吴小茹成了同桌，孔洛然会什么都不做？”午休时，室友问道。
　　周明业笑道：“我也不想做恶人，可这是老师的安排，他总不能找我的事吧？”
　　“他不是那样的人。但是以他大胆的性子，跟你换位子肯定不稀奇。”
　　“明业，好不容易跟美女同桌，千万别换给他！”另一位室友笑道。
　　“对！明业也不比洛然差，说不定能来个横刀夺爱。明业也会唱歌吧！”还有室友出主意道。
　　周明业道：“你们省点心吧！我可是君子。快休息吧！没多少时间了。”
　　大家被他的“君子”一词给逗笑，又说了几句便都开始午休。
　　周明业却怎么也睡不着，心想：“这是什么缘分，难道他们以后都会隔着我和孙永打情骂俏。”想想就不是味。
　　午休结束，周明业来到班里一看，吴小茹正坐在孙永的位子上。
　　“换来换去，有什么用，还不是老样子。”周明业心道。
　　周明业正想着是不是该退出教室，在外面呆会，背后被推了一下。
　　“站这干嘛，走啊！”推他的同学道。
　　周明业只好往自己的位子去。
　　“周明业你跟孔洛然换个位呗！”吴小茹见他过来，笑着道。
　　“位子是老师调的，你不喜欢可以去找老师。老师说让重新坐，我们就换。”不等周明业开囗，进来的孙永先出声。
　　吴小茹的声音?大，他们又是最后一排，没多少人注意到这边。
　　“我又没跟你换，你管什么。”吴小茹也有点挂不住脸。
　　“那好，请你给出个让他们换位子的理由。”孙永道。
　　“我想让孔洛然继续给我辅导学习。”吴小茹道。
　　“周明业现在学习也不错，他也能帮你。再不行还有我，我可以给你们三个形成互助。”孙永道。
　　上课铃响，吴小茹涨红着脸回了座位。
　　等到课后，周明业拉了孙永出来。
　　“你今天怎么了，不过是换个位子，还惹到你了。”周明业不解道。
　　“我还不是为了你。她什么意思，这不是在告诉全班同学，她瞧不上你。你若换了，咱班男生肯定笑话你。事关男人的尊严，朋友当然不能坐视不理。”孙永愤愤道。
　　“没那么严重。再说我也不在乎别人怎么说。你为了我得罪她不值得。”周明业道。
　　“你是我同桌，她算什么？我就是看不了她大小姐的架式。好像所有人都该围着她转。”孙永道。
　　“孔洛然喜欢她，可有得受了。你看那会儿，孔洛然连一句话都不说。他大概就等着你点头，一直在看你。”孙永道。
　　“是吗？我没注意。”周明业觉得要是孔洛然也那么想换，他可以答应。
　　“孙永，你这段时间话太稠了。你一开始不是不爱说话吗？”
　　孙永无奈道：“我的每一位同桌都不称心。我不知道你的性格时，自然要先保持距离。谁知道你比我还话少，好在防住了王美芳，用处挺大。”
　　吴小茹没换成座位，各种对周明业挑刺。周明业不与她计较，也实在不想与孔洛然喜欢的女生起冲突。孙永却看不下去。
　　等到周明业再进教室，就发现孙永跟他换了位子。
　　“孙永，你要害死我。我躲他还来不及，怎么能坐一块。”周明业心里大呼。
　　孔洛然让出位子给周明业过，周明业绷着脸走了进去。
　　一节课，周明业连动一下都不敢。课间的时候，孔洛然道：“你表哥这个周末还来学校吗？”
　　提到萧明玉，周明业放松了下来，道：“他要是找到工作，应该就没空玩了。”
　　“你周末去哪？”孔洛然又问道。
　　“还没确定。作业多，就在学校。作业不多，可能出去转转。”周明业始终用手翻动书本，眼睛也盯着书本，不敢与孔洛然对视。
　　“你表哥有对象了吗？感觉他以后会很花心。”孙永插了一句道。
　　“他只是长相帅，思想还是很正的。据他说，他不沾惹自己不喜欢的人。我姑也想托人给他介绍一个，他不答应。非要自己找一个合得来的女生。”周明业笑道。
　　“你表哥找班上有点可惜，他应该去做大明星。”孔洛然道。
　　“我姑不会让他去。老一辈人都觉得那不是安稳的工作。我表哥在照相馆多拍几张照片，都要被训。”周明业道。
　　孙永笑道：“我知道。一定是男人长得好看又不能当饭吃。只有女人喜欢照相，男孩子摆那么多样子干嘛！”
　　周明业笑道：“对，反正就是这个意思。你被训过？”
　　“我学习这么好，怎么会挨训。我弟弟每次照相就摆各种姿势，每次都被我妈训一顿。最后来个总结：多跟你哥学学，怎么把成绩搞上去。”孙永叹道。
　　孔洛然道：“咱们这一代人已经有了更多的选择，他们就是看不透。现在去南边打工，挣了钱再创业的人，多得很。还有新兴的电脑行业，也很有前景。大家生活好了，娱乐肯定少不了，娱乐行业也差不了。”
　　三个人聊得挺高兴，周明业面对孔洛然也自在了几分。
　　不管周明业如何纠结、郁闷，不可否认的是，他心里还是有一丝窃喜。他的脸上不再只有冷漠；他每天把书桌收拾得干净整齐；他也会在镜子前多停留一两秒，整理一下发型。
　　孙永邀功道：“没了吴小茹的找茬，你这两天脸色没那么臭了。这都是我的功劳。”
　　周明业不禁笑道：“你是功臣。我都不知道怎么谢你。”
　　孙永双眼亮晶晶的看过来，周明业都有点害怕。孙永低声道：“真想谢我，我也可以给你个机会。”
　　周明业看他神神秘秘的样，好奇道：“说来听听。”
　　孙永突然不好意思道：“我说了，你就一定要帮我。不然，我就不说。”
　　周明业拍胸囗保证，道：“放心。我不会只听乐子，不办实事。”
　　孙永声音压得更低道：“你帮我去张航他们班送一封信给宁倩。”
　　周明业听这名字有点耳熟，想了一下，恍然道：“他们班第一名的女生。”又惊讶道：“你不会是喜欢她吧？”
　　孙永的神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要是情书，我送不太合适吧！你自己去送，更能打动她。”周明业道。
　　尖子生遇到喜欢的人也会变得不自信。孙永就苦着脸道：“我怕她会当场拒绝我。我会受不了。”
　　“王美芳要是知道我帮你递情书，我怕她会灭了我。”周明业道。
　　“她呀，就算知道也顶多哭几下。我是真不喜欢她，我跟她说得很清楚了。”
　　“我先说好。宁倩要是把信交给老师，你可一定要帮我说几句话。”周明业觉得这事风险还是有的。谁知道宁倩什么性子。
　　“放心，我们以前有过接触。她是很温柔的女生。”孙永给他吃定心丸。
　　“你别觉得我傻。温柔的话肯定不会当面给你难堪。”
　　孙永笑道：“帮帮我吧！我也没想到遇上这事，我会变这么胆小。”
　　周明业道：“好。君子一诺千金。写信吧！”
　　孙永从书桌里拿出一封信，也不知什么时候写的，郑重地交给周明业。
　　周明业笑道：“你早有准备啊！说，惦记人家多久啦？”
　　孙永不好意思道：“也没多久。”
　　等到课间休息，周明业去找张航。
　　“你们班谁叫宁倩？”周明业问道。
　　张航道：“你找她干嘛？”
　　周明业笑道：“有人托我给她一封信。”
　　“情书吧！听说她可没少收。你帮谁送？”张航了然道。
　　“你可别告诉别人。”周明业认真道。
　　张航“切”了一声，道：“我是乱说的人吗？”
　　“不是。但这事传出去影响不好。我当然要小心。”
　　“放心，我谁也不会告诉。梦话不算吧！”张航道。
　　“去你的。我是帮孙永的忙。”
　　“他们还挺你去找宁倩，有点显眼。你把信给我，我找个机会放她桌上。”张航道。
　　周明业大喜，抱着他拍了两下，道：“兄弟，仗义。我没干过这种事，还真有点胆怯。只怕到时，我连话都说不清。”
　　张航笑道：“知道我好就行。信给我。”
　　周明业赶紧把这烫手山芋交出去，还不忘叮嘱道：“别忘了告诉她，孙永写的信。”
　　张航道：“放心。坏不了你的事。”
　　眼见着周明业一会儿就回来了，孙永还有点忐忑，问道：“怎么样？”
　　周明业比了个“0K”的手势，笑道：“不过，这事只有我一半的功劳。剩下一半归张航。”
　　孙永点头道：“我早料到你会找张航帮忙。”
　　孔洛然探头过来道：“什么事还找张航？咱们班的人还不够用？”
　　周明业感觉孔洛然的脸快贴到了他的脖子，声音更是贴近耳朵。
　　周明业赶紧后仰，坐好。
　　孙永一脸惊奇道：“明业，你脸怎么这么红？”
　　孔洛然也保持着趴在周明业桌面上的姿势扭过头，道：“真的！”
　　周明业胡乱解释道：“我是被洛然吓到了。我们正说秘密，你冷不丁冒出来，我当然害怕。”
　　“害怕应该脸发白，发黄。”孙永直接揭穿他的胡言乱语。
　　“我跟别人有时不一样。”周明业辩解道。
　　孔洛然诚恳地说道：“对不起。我没想到会吓到你。”
　　周明业只能摆手表示没事。
　　孙永不断在心里猜测宁倩的反应，也就没花心思在这件事上。看他们两个没再多说多问，周明业松了一囗气。
　　“不是决定要死心吗？怎么反应还会这么大？”周明业心中哀叹，“这样下去，早晚会引起怀疑。我该怎么办？”
　　本来打算在学校学习的周明业还是去了大哥家。他想静静心，这样下去成绩肯定又要受影响。
　　巧的是，萧明玉也在大哥这儿。
　　“明玉哥，你找到工作了吗？”周明业关心道。
　　萧明玉道：“找到了，就在第一医院。不过，我的学历低，什么时候转正还说不定。”
　　“你也不必事事听我姑的，你要不喜欢这工作，就趁早转行。”周明业想起他们三个的聊天，劝道。
　　萧明玉笑道：“行啊，敢质疑你姑姑的决定了。其实，我现在也不知道想干嘛，先在医院上班，以后再说。”
　　“今天怎么回来了，快要放假，不是该抓得更紧。”萧明玉问道。
　　“明玉哥，咱们出去逛逛吧！”
　　萧明玉一听就知道他有心事，点头道：“走吧！我也没事。”
　　两个人跟大嫂说了一声，就开始乱逛。
　　“学习上有问题，你一定不会找我。这是学校生活出了问题？”萧明玉边走边道。
　　“我实在不知道该跟谁说。我告诉你，你可不能告诉家里人。包括咱们两家。”周明业皱眉道。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到底是什么事？”萧明玉催促道。
　　“我喜欢上一个人，可是那人已经有了喜欢的人。”周明业模糊了性别，说道。
　　“早恋啊弟弟！我真没想到，这种事会发生在你身上。”萧明玉先感叹一番。
　　“哥，你就别说我了。”周明业不好意思道。
　　“那女孩怎么样？你的对手怎么样？你能不能说得详细点？我好帮你出主意，夺回女孩的芳心。”
　　周明业道：“明玉哥，我觉得你只想听个八卦。算了，你自己也没谈过女朋友，我不该跟你说这事。”
　　“你别不信我。我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我的见识比你多。你不想细说，那就说说，你在烦恼什么？”
　　“我想知道怎么样才能彻底死心？”周明业苦恼道。
　　“你们都是学生。整日里低头不见抬头见，天天在面前晃，确实很难忘掉。”萧明玉道。
　　“是啊！我知道他有了喜欢的人，已经尽力避开他，也下了决心只学习不管他。可是，他一跟我说话，他一朝我笑，我就变得很奇怪。”周明业道。
　　“你们同班啊！你确定没有一争之力？”
　　“他们互相表过心意了。全班人都知道，大家也都觉得他们很合适。”这段话说出囗，周明业心里酸酸的，可这是不得不承认的事实。
　　“可怜的弟弟！我常听人家说‘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你等我在医院混熟了，帮你找一个漂亮的护士妹妹。”萧明玉安慰他道。
　　“谢了。我眼下就很烦啊！”周明业叹气道。
　　“别人已经成了，你再介入有点跌份。你读书比我好，道理比我懂得多。我们肯定不能做破坏别人感情的事。这是道德问题。你找件事情转移一下注意力。比如想想小舅妈，她那么辛苦供你上学，你却困于一时的情爱。”萧明玉道。
　　“明玉哥，别说了，我清醒多了。”周明业赶紧求饶。
　　“喜欢一个人没错，可你现在是学生，除了会影响学习，你还能付出什么？钱吗？就算她也喜欢你。你们毕业以后还能像现在这样吗？现实问题才是最大的阻碍。”
　　周明业双眼迷茫道：“我想得更多，可心不听我指挥。”
　　萧明玉拍了拍他，“唉”了一声道：“注定没有结果，你就别一条道走到黑了。你在学校多交些朋友，别只盯着她一个人。你还是接触的女生太少，像我，就不会轻易被谁吸引。”
　　周明业道：“也许吧。虽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但说出来之后，感觉好多了。也许当它不再是秘密，我就能坦然面对。”
　　“搞不定的事情往后推，也许时间一到，你自己就跳出来了。咱们先去找人玩。”萧明玉放出自己的目的。
　　“找谁玩？你的同事吗？”周明业问道。
　　“孔洛然、张航，当然你要是还有其他同学，都可以找来玩。”萧明玉提议逆。
　　“干嘛要找他们。我们两个就行。”周明业万般不愿意。
　　“人多热闹。你就是交友圈太窄。”
　　萧明玉进他们学校已经轻车熟路。他先直奔教室。周明业拉都拉不住。
　　“孔洛然，出去玩啊！”萧明玉在后门压着声音喊。
　　孔洛然一见是他，也显得很高兴，一边起身往外走，一边道：“表哥，你是来找明业的吧！”
　　“明业跟我在一块，我专门来找你。怎么样？要出去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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