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绘卷的路人

作者:一茶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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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巫蛊之境(二)


      吃到后来,演出开始了,台上有人抚琴,有人舞蹈,曼妙的舞姿引来下面一阵欢呼,舞娘们穿着各色的丝质衣服转圈,跳跃。

      看着他们,宋浅夏想到了冯香尹,想起她在沧安阁表演的样子,不免有些泪目。

      旁边林岸一杯接着一杯喝酒,他的酒量好,千杯不倒,也不知道他是在单纯喝酒还是在用酒精麻痹自己。

      四个人中只有永乐之最兴奋,就差站在椅子上了,扭啊扭的,气氛达到高潮的时候,她会跟着人群一起欢呼,会去接台上扔下来的糖果,还会跟隔壁桌的客人互换喜欢的口味,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一起来的呢。

      陆景修对这些表演不感兴趣,只是默默地看着,无聊间他听人在聊肃和亲王的事。

      这肃和亲王可是个名声相当好的亲王,由于当年不喜参与朝政,便跑到这舫州安享晚年来了。

      巧合的是,他们住的雅苑客栈的旁边就是肃和亲王的府邸齐王府,所以他对他们所聊之事还是挺感兴趣的。

      “这亲王清廉一辈子,让这么个儿子坏了名声,你说说。”

      “也就是你外出一年多啥也不知道,咱们舫州城里可是传遍了,那世子爷算是啥也不在乎了,你明天可以去试试,只管去就有赏钱拿,甭管有没有真本事。”

      “我可不去,时家的人我可不敢惹。”

      陆景修有些好奇,便上前去打听他们聊的是何事。

      “外乡人呀,我给你讲,咱们肃和亲王的世子爷看上了时家的小姐时清瑶,这时清瑶吧大概半年前陷入昏迷沉睡不醒,可把这世子爷给急坏了,广寻名医,只要你去了,就给赏钱,就是呀也不知道是啥病,半年了,就这么睡着,不吃不喝,也叫不醒,有人说估计是惹了什么东西上身。”

      “惹了什么上身呀?谁呀?”宋浅夏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上来,跟着凑热闹。

      陆景修带着宋浅夏回到桌子边坐好,把自己刚才听到的给他们讲了一遍。

      “要不咱们也去看看?”林岸提议,反正在这里等着过节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挣点外快。

      “好呀好呀!我想去!”永乐之一直处在一种特别兴奋的状态中,听了这事更兴奋了,举双手表示赞同。

      “什么病呀?昏睡半年不吃不喝?”小森摸着下巴在那里认真思考起来,行医这么多年,他还从未听说过这种病。

      “我们去看一看吧,说不定还能成全一对眷侣。”宋浅夏撑着下巴看着在那里翻书的小森,刚才喝了酒她现在有些犯迷糊。

      舞娘们陆陆续续从舞台上下来,走到各桌边上帮顾客们倒酒以赚取小费。

      一个身材曼妙的舞娘来到他们这桌边上,一只手抚上林岸的肩膀,一只手伸到前面去拿他面前的酒杯,要给他喂酒。

      没想到却被林岸一下子抓住了手腕,推到一边,林岸手劲大的惊人,舞娘也被吓了一跳,而杯子中的酒全被泼到了右手边永乐之的身上。

      “啊!”永乐之和舞娘同时惊呼出声。

      “不好意思啊,他有点喝多了。”宋浅夏连忙站起来给舞娘赔礼道歉,并拿了点碎银子当小费。

      永乐之抖了抖肩膀甩掉身上的酒,幸亏酒杯不大,酒也不多。

      “怎么回事啊?”看到舞娘走远了,永乐之站起身走到宋浅夏身边悄悄耳语:“他是不是不太高兴啊,因为冯香尹吗?”

      宋浅夏给他们讲之前冯香尹的故事的时候,刻意避开了林岸的事,她希望林岸可以忘掉这段感情,希望这段情可以随着冯香尹的离去慢慢消散。

      “你为什么会这么问啊?”

      “他今天好像不太开心,一直喝酒,挺吓人的,看到台上姑娘们表演嘛,我想就到了你之前讲那个冯香尹在红香楼当头牌的事了,我都会想到那就更别提你们了。”

      永乐之小心翼翼的说,她还是对林岸有点怕怕的,尤其是他现在看起来好像很不开心。

      台上的舞娘确实让林岸想到冯香尹了,本来他觉得自己已经放下了。

      早在她认识高天瑞后没有来跟他们见面的那段时间里,他就已经把她忘得差不多了。

      但是今天看到台上的表演,他仿佛想到了冯香尹在红香楼表演的样子,她也是这么围在客人身边扭动腰身给他们喂酒的吗。

      想到这他不免有些气愤,却又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为了几年前的事发火,因此将气撒在了无辜的舞女身上。

      “林岸,振作点,这一切都会过去的哦。”宋浅夏拿开林岸面前的酒杯,拍了他一下。

      闹成这样他们也没心情再待下去了,起身往客栈走。

      “乐乐,你前两年的中秋节是怎么过的呀?”看到永乐之一边走一边踩地上的影子,宋浅夏有点好奇,她经历了这么多,怎么却还能这么快乐。

      “我呀,我第一年都没有过中秋节,我还没过呢,中秋节就过去了。”

      “一开始一门心思的去见皇上,你们知道的嘛,我不认识路所以见到了坏人,被拐到小黑屋里,把他赶走以后我就住在那,用没被烧坏的珠宝首饰换了一些你们这里的银两置购了一些床啊,桌子啊什么的,忙完就冬天了。”

      “去年中秋节我就照常开店呀,店里客人不多,他们都是回京城过节的,我特别羡慕他们,来这里以后最难受的就是过节了。”

      说着说着,永乐之也不踩影子了,她想起原来在梵古她和朋友们一起过节做灯笼的时候了,那么开心,现在中秋节又要来了,可是他们之间的距离变得好远。

      “问到你的伤心事了是吗?”宋浅夏去看永乐之的表情,她有些抱歉,早知道就不问了。

      “还好吧,确实是伤心,不过都是过去的事了,还好我熬过来了,回想当时的自己还挺可怜的。”

      “我懂你的心情,逢年过节是最想家的时候了。”

      陆景修也开口了,他其实很少主动表露自己的情绪,但是听到永乐之这么坦然的讲这些,难免有些触动。

      宋浅夏点点头,这将是他们几个在一起过的第一个节日,不知道后面还会不会一起过更多的节日,但是这一刻,她真的很想沧狐岭,想念那里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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