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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帚华尔兹的终极镇压
第18章:扫帚华尔兹的终极镇压
诸葛晚在奶茶店与张姨经历了一番惊心动魄后,借着混乱局面,找到了通风道的入口,她抱紧怀里的小女孩,迅速钻了进去。通风道铁皮墙缝渗出的冷风刮得脸生疼。
她一脚踹开尽头的检修盖,外面正是一片混乱的广场。
大妈们举着扫帚围成圈,扫帚头用铜丝缠成网,网上浮着淡金色的光纹,随着大妈们的动作,光纹似有生命般流动闪烁。雨从半空落下,每一滴都泛着记忆的残影,清晰地映照出每个人心中的遗憾与过往——有人看见自己错过末班车,焦急又无奈的模样;有人听见母亲临终那句没回的‘吃饭了’,满脸懊悔。几个舞者脚下一软,差点跪倒,显然是受到了记忆的冲击。
张姨站在中央主控台前,头发散了一半,手里攥着根发绳来回搓动,像是在拧钢丝。
“来得正好!”她抬头吼,“把那破卡插进去!再晚三秒,这扫帚网就得变煎锅!”
诸葛晚抱着孩子狂奔,每踏一步,雨滴就砸在肩头,六次坠落电梯的惊险画面在脑内不断闪回,每一次坠落时那些混乱、无助又各异的细节都清晰得如同发生在眼前,那如旧磁带卡带般反复重播的疼痛,让她咬牙坚持。
她咬牙,把发卡贴在心口。小女孩的体温透过金属传来,记忆暴雨的侵入感顿时弱了几分。
“原来你还能当屏蔽器?”她喘了口气,“省了我买降噪耳机的钱。”
她开始闪避。不是躲雨,而是踩着某种节奏,在雨滴落下的前一刻侧身、跨步、旋转。三秒一回溯,三秒一挪位,动作越来越顺,竟像在跳一支歪歪扭扭的华尔兹。
“我这舞姿,跳进老年大学能被当场开除。”她嘴上不饶人,脚下一刻不停。
终于冲到主控台前,她伸手要插卡,手腕却猛地一僵。
体内那股熟悉的“倒带感”消失了。
“延迟三秒”失效了。
她愣住,低头看手——刚才还隐隐发烫的能力节点,如今冷得像块冰。
“被吸走了?”她抬头看向天空翻涌的云层,“李姐,你连这三秒都不给我留?”
张姨一把扯下最后一根发绳,甩手一抛。长发如钢筋般绷直,横跨半米距离,末端勾住主控台边缘。
“没能力就靠腿!”她吼,“跳上来!”
诸葛晚咬牙,踩着扫帚网借力一蹬,脚底打滑差点摔脸着地。第二次尝试,她把小女孩交给旁边舞队成员,腾出双手,顺着张姨的发链往上爬。
主控台屏幕倒计时:00:02。
时间不够。
电闸男从侧方冲出,袖口红指甲油在雨中亮得刺眼。他单膝跪地,双手拍地,电流自掌心炸开,顺着地下电缆逆流而上。一道银链凭空升起,缠住主控台周围空气,仿佛连时间都被冻住。
“三秒。”他声音低哑,“别浪费。”
诸葛晚腾空跃起,在雷光凝滞的瞬间,将拼合完整的蝴蝶发卡狠狠刺入接口。
“咔。”
一声轻响,像老式录音机按下播放键。
主控台亮了。
全息投影从地面升起,是她父亲的脸。他穿着实验服,眼神疲惫,却带着笑。
“晚晚,这次换爸爸为你延迟。”
投影只存在一秒,随即化作数据流涌入广场地面。扫帚网光芒暴涨,铜丝编织的纹路与地砖接缝精准咬合,形成巨大蝴蝶振翅图腾。
张姨大喝一声:“转!”
大妈们立刻变换队形,扫帚举过头顶,脚步踩着《小苹果》的鼓点,一圈接一圈旋转起来。光网随舞步收缩,像收口的捕蝶袋,将情绪云层层包裹。
小女孩忽然挣脱搀扶,踉跄着跑到诸葛晚身边,仰头问:“妈妈的蝴蝶……能飞回来吗?”
诸葛晚蹲下,抹了把脸上的雨水,顺手把耳钉摘下来,按在发卡背面。
“你说呢?”
话音未落,天幕裂开一道缝隙。
雨变了。
不再是记忆碎片,而是粉红色的细雨,带着淡淡的草莓香。一滴落在手背,暖得像小时候父亲递来的糖果。
大妈们的舞步渐渐吃力。有人膝盖发抖,有人扫帚脱手。光网出现裂痕,云层深处传来一声尖啸,似笑似哭。
诸葛晚站起身,把手按在主控台边缘。
她体内虽无能力,但指尖仍残留一丝回溯的余温。
“最后一次。”她低声说,“不为自己。”
她将残存的感知注入地面,顺着舞步节奏,轻轻推送。
张姨一个旋转,长发扫过她的肩头。
“跟上!”老太太吼得中气十足,“扫帚华尔兹,最后一组!”
诸葛晚闭眼,凭着肌肉记忆踩出三步。她的动作笨拙,却恰好卡在鼓点上。光网猛地收紧,云层轰然塌陷,化作一团缓缓飘落的雾。
雾中浮出一只半透明的蝴蝶,墨绿底色,纹路与李姐旗袍一模一样。它摇晃着,落在发卡上,翅膀微微开合,像在呼吸。
小女孩伸手想去碰,却被诸葛晚轻轻拦住。
“别急。”她望着那只蝶,“它还没说完话。”
张姨拄着扫帚喘气,额前全是汗。她抬头看天,雨还在下,但已温柔得像一场迟到的春夜。
“行了。”她抹了把脸,“收工,回家煮姜汤。”
有人应声要收扫帚,却被张姨一巴掌拍开。
“等等!”她盯着那只蝶,“它在动。”
蝴蝶缓缓振翅,飞向小女孩,绕她三圈,最后停在她发间。
小女孩忽然咧嘴笑了,露出缺了颗门牙的可爱笑容。
“它说……”她小声说,“妈妈记得我。”
诸葛晚松了口气,腿一软,差点坐地上。
电闸男走过来,默默递上一根缠着绝缘胶布的金属棒。顶端还冒着点蓝火花。
“拿着。”他说,“下次,别靠身体扛。”
她接过,发现棒身刻着一行小字:“修一次,就多一个人平安回家。”
“你这玩意儿能当拐杖不?”她掂了掂,“我腿现在有点不听使唤。”
电闸男没答,只看了眼天空。
那只蝴蝶忽然飞起,绕着广场盘旋一周,最后停在主控台屏幕上。它翅膀开合三次,屏幕竟闪出一行字:
【信号源:B-07协议·母体】
诸葛晚刚要细看,字迹瞬间消散。
她皱眉,把金属棒往地上一杵,撑着站起来。
张姨走过来,一手搭她肩,一手摸了摸小女孩的头。
“行了。”她说,“该问的,以后再问。”
诸葛晚点点头,正要说话,忽然发现小女孩手里攥着半张烧焦的纸片。
上面的图案让她心头一紧,那熟悉的六个小圈围着一个蝴蝶,和之前她在梦里见到过的重生标记极为相似。
小女孩抬头,眼睛亮晶晶的。
“姐姐,”她举起纸片,“这是你掉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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