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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决战前夕
第18章：大决战前夕
扳手插在工装后袋，随着步伐轻轻磕着大腿。阿铁踩过一段塌陷的排水管，脚下金属发出闷响，像有人在远处敲铁皮饭盒。他没停，右手摸了摸耳后，那颗螺丝钉正微微发烫，像是刚从电机里拆下来的。
南港方向的风裹着焦味吹来，火娃一脚踹开变电站外的铁皮箱，火花噼啪炸了一地。他啐了口唾沫，低头往里看，线路全被蓝光浸透，像泡在化学药水里的老照片。
“信号断了。”小灵蹲在终端前，手指划过屏幕，“阿铁那边没动静。”
“三分钟。”火娃盯着手腕上用记号笔画的粗线，“还剩两分四十秒。”
小灵没接话，把离线数据调出来，投影在锈蚀的控制面板上。一组频率曲线跳出来，和她之前记录的某段波形几乎重合。她眯了下眼，指尖放大细节——峰值出现在共情区间，和人类极度恐惧或极度平静时的脑波一致。
“他在共振。”她说，“不是控制地脉，是被地脉带着走。”
“啥意思？”火娃拧开一瓶冷却液，直接往脖子里倒了一半，激得肩膀一抖，“他现在是人还是发电机？”
“是诱饵。”小灵敲了敲屏幕，“教派首领靠地脉供能，阿铁的频率和MH-0协议匹配，等于在给对方送心跳。但反过来说——”她顿了顿，“切断供能，也能让他虚弱。”
火娃抹了把脸，抬头看向变电站深处：“那咱们的任务是炸它？”
“不是炸。”小灵调出城市供能网，“是卡点。三处节点同步断电，地脉循环中断七秒，足够我们打出窗口。”
“七秒？”火娃咧嘴，“你当我是按秒表的公务员？”
“你不是。”小灵合上终端，“你是那个能把火焰压成焊枪的疯子。”
火娃哼了声，抄起等离子喷嘴，一脚踹开主控室的门。线路板上蓝光蠕动，像有东西在里面爬。他抬手就是一喷，橙红火舌舔过电路，蓝光抽搐两下，熄了。
通讯频道“滴”地响了一声。
“信号通了。”小灵立刻接入加密频段，三维投影在空中展开，阿铁的身影出现在岔路口，背景是低频回荡的齿轮声。
“我到了。”他的声音有点闷，像是从井底传来，“中继控制室，入口安全。”
“你耳后的钉子什么状态？”小灵问。
“降温了。”阿铁用冷却液抹了圈，“刚才试了父亲的节拍，通道开了。”
火娃凑近投影：“你那边有没有棺材？别又是空的，老子不想听你讲家庭伦理剧。”
“没有。”阿铁摇头，“但控制台写着‘继承者接入，祭品序列已就位’。”
火娃脸一黑：“谁写的？系统？还是你爸提前刻的遗言？”
“系统。”阿铁盯着屏幕，“但语气熟得很。”
小灵忽然抬手，切断主频。投影扭曲了一下，机械之心的声音从频道里钻出来：“仪式不可逆。你回来，只会加速终结。”
火娃一拳砸在通讯模块上，火焰顺着接口烧进去，白噪瞬间炸满频道。
阿铁同时抬手，扳手敲击管道壁——三短，停顿，再三短。
频率稳住，投影重新清晰。
“干得漂亮。”火娃喘了口气，“下次它再开口，我烧了它祖宗十八代。”
“它没祖宗。”小灵盯着信号残流，“它是被实验创造的意识体，原身是某个科学家的大脑扫描。”
“现在呢？”阿铁问。
“现在是傀儡。”她放大波形图，“但它在挣扎。每次说话，信号都有0.3秒延迟，像是在对抗什么。”
“所以它不想帮那家伙？”火娃挠头，“它想让我们救它？”
“不。”小灵摇头，“它想阻止仪式，但控制权不在它手里。”
阿铁沉默几秒，抬手摸了摸耳后钉子：“那我们就抢。”
“计划照旧。”小灵调出作战节点，“火娃负责南港主变电站，七秒内完成三相断电；我同步切断东区和北区供能链；你——”她看向投影里的阿铁，“在地底中继室维持频率稳定，确保我们切断供能时，地脉不会反噬城市结构。”
“明白。”阿铁点头，“我会用节拍锁住共振环。”
“你要是变成第二个机械之心呢？”火娃突然问。
“那你就把我耳朵后面的钉子拔了。”阿铁笑了笑，“塞你排气管里当消音器。”
火娃翻白眼：“我骑的是电动车。”
“那就塞你充电口。”
小灵轻咳一声：“能严肃点吗？我们正在部署最终作战。”
“我们一直很严肃。”火娃指了指自己，“你看我这脸，像是能笑出来的吗？”
小灵没理他，继续说：“一旦供能切断，首领的意识会短暂脱节，那是唯一能击溃他的机会。但——”她停顿一秒，“如果阿铁的频率被反向吞噬，整个计划会倒转，城市供能网可能直接崩溃。”
“那就别让他被吞。”火娃把喷嘴往腰带上一挂，“我这边七秒，一秒不多一秒不少。你要是超时，我就炸了变电站，连你带那破系统一起埋了。”
“成交。”阿铁抬手，比了个手势。
投影闪烁两下，进入待命模式。
小灵手指悬在启动键上方，火娃站在主控台前，手搭在断路器上。阿铁站在中继室中央，扳手抵着地面，准备敲出下一组节拍。
频道里安静了几秒。
“等等。”小灵突然出声，“信号又有波动。”
投影一闪，机械之心的影像再次浮现，但这次没有声音，只有嘴唇在动。小灵迅速录下画面，放慢十倍。
它在说：“别信L.Y.。”
火娃皱眉：“L.Y.？谁？”
阿铁的手顿住了。
小灵盯着他：“你认识这个名字？”
阿铁没回答。他低头看了看扳手，又摸了摸耳后钉子，金属表面正微微发蓝，像是被什么从内部点亮。
“继续。”他低声说，“按计划来。”
小灵看了他一眼，手指重新悬在启动键上。
火娃深吸一口气，握紧喷嘴。
倒计时三秒。
二。
一。
火娃的手刚要按下断路器，阿铁的频道突然传出一声尖锐的金属摩擦声，像是无数齿轮在同一瞬间咬死。
中继室的灯全灭了。
投影闪烁，最后定格在阿铁抬手的动作上——他的手指正伸向耳后，准备拔下那颗螺丝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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