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吻替
《茶蘼花》在横店开拍的首日,便是男二号白水与蓝玉婉的吻戏。
白水曾经是家道显赫的少爷,如今却经历了家族的衰败。曾经,白家与蓝家都是声名远扬的大家族,男二白水与女主蓝玉婉自幼便有婚约。然而命运弄人,白家的败落使得这桩婚姻化为泡影。但蓝玉婉对白水的感情却并未随之消逝,在那个夜晚,她怀着对爱情的执着,悄悄溜出蓝府,只为与白水私奔。这剧情,典型得如同八点档的狗血剧集,却又有着独特的吸引力。
与木润洲搭戏的小花旦李嘉妍,有着一张令人过目难忘的脸。她的美是那种明艳动人、美艳妖娆的类型,双眸犹如深邃的幽潭,勾人心魄,嘴唇似娇艳欲滴的玫瑰花瓣,微微上扬的嘴角带着一抹似有若无的魅惑笑意。她拥有着成熟女性的魅力,却又丝毫看不出真实年龄。
李嘉妍性格格外自来熟,刚到剧组就主动凑到木润洲跟前,那模样就像一只灵动的蝴蝶围绕着花朵打转。她笑嘻嘻地和木润洲聊起天来,还俏皮地要对方猜猜自己的年龄。木润洲出于礼貌,往小了猜,“唔…二十三?或者二十四?”李嘉妍却用她那修长的手指轻轻捏了捏他的手腕,娇声说道:“不对,我比你大,大 2 岁哦。”说话间,她的身体又朝着木润洲靠了靠,眼中闪烁着魅惑的光芒。
木润洲不大喜欢与刚认识的人有过分亲昵的举动,见李嘉妍如此靠近,不自觉地身体往后退了些,脸上依旧保持着礼貌的笑容,但眼神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可李嘉妍并不罢休,她的肩膀几乎要贴上木润洲的手臂,笑得愈发甜蜜,脸颊上的两个酒窝仿佛藏着无尽的蜜意。
木润洲愈发烦闷,正想再次躲开,肩头忽地一热,一只强有力的手搭上他的肩膀,紧接着他整个人被带进了一个宽阔而温暖的胸膛。木润洲的脑袋贴在那胸膛上,瞬间,一种熟悉的安全感涌上心头,让他原本慌乱的心平静了许多。
“洲洲,台词看得如何了?”冉念庭醇美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嗯,差不多了。”木润洲回应道。“好,那么就等李小姐了。”冉念庭刻意生疏地不想称呼李嘉妍的名字,语气就像是有意要和她划清界限似的。
冉念庭饰演的富商风翼频,在今天这场戏原本没有和女主的对手戏情节,按常理他本可以不来剧组。可不知为何,这位冉影帝却亲临现场。这让导演们忍不住调侃:“难不成是今天的风太大,因此吹来了‘风翼频’?”在导演们的商议下,风翼频的角色提前安排出场,并且他们精心设计了一场没有台词,“不见其人,只闻其声与影”的戏份,以此来渲染风翼频的神秘色彩。
“嘉妍,你台词可以了吗?”导演们向李嘉妍问道。“导演,我 ok 啦。”李嘉妍朝着导演们抛去一个娇媚的笑容,那笑容犹如一道绚烂的光,几位导演的脸上纷纷漾开酽醉的红色,眼神中都闪过一丝沉醉。
木润洲看着李嘉妍的笑容,心中暗自思忖:嗬,这笑容,的确迷人,可为什么我对她的笑容完全不感冒呢?他下意识地侧脸看向冉念庭的表情,只见冉念庭始终没有正眼瞧李嘉妍,表情淡漠得如同冬日里的寒冰,拒人于千里之外。
但奇怪的是,当木润洲朝着冉念庭走去时,那寒冰般的表情竟迅速融化,冉念庭看向他的眼神变得温柔如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他的睫毛像展开的折扇,在眼皮上铺开,形成两道好看的影子,在阳光下显得更加迷人。
第一场戏开拍。夜阑人静,月光如水般洒在大地上,蓝玉婉身着一袭淡雅的紫色旗袍,匆匆披了件白色狐裘保暖,就一个人逃出了蓝府,与白水在约定的地点私会。
月光下,两人四目相对,眼中满是爱意与不舍,彼时情动,这对相爱的恋人紧紧相拥。蓝玉婉眼波流转,眼角闪着晶莹的泪花,那泪花在月光的映照下宛如璀璨的珍珠。她踮起脚尖,双臂环绕住白水的脖子,微微颤抖着贴近他的嘴唇,与他深情拥吻。
木润洲闭上眼,努力让自己融入戏里的情境。然而,当李嘉妍的嘴唇触碰到他的瞬间,他的心猛地一颤。他知道这是在演戏,可那种陌生的触感还是让他有些不知所措。随着李嘉妍的吻逐渐热烈,甚至舌头滑入他的口腔,急切地勾他的舌尖时,木润洲的脑海中一片混乱。他的内心有个声音在说:“这是表演,要投入。”但尽管如此,他本能地不受控制地抗拒着。他开始纠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被动内敛?为什么这么保守封闭?
但很快,这种纠结被恐惧所取代,他下意识地重重地搡开了李嘉妍。
“啊!”李嘉妍惊叫一声,由于推搡的力道很大,她向后踉跄了好几步才勉强站稳。
“咔!”主导演薛导及时喊停,急忙跑过去询问李嘉妍有没有受伤。这里所谓的受伤主要是担心她是否崴伤。
“小洲!你推嘉妍做什么?”薛导看到李嘉妍那凄楚的神态,宛如病弱西子般惹人怜爱,当即怒火中烧,大声责骂木润洲出手伤人。
木润洲此时自己还处于懵圈状态,他心乱如麻。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突然推开李嘉妍。只是当李嘉妍撬开他嘴唇的那一刻,他瞬间从戏中的情境脱离出来,之前那种“人戏合一”的状态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心里暗叫不好,这位姐姐的举动实在是太“开放”了,自己完全接受不了。
一方面,他为自己的冲动而懊恼,觉得自己破坏了拍摄;另一方面,他对刚才的吻戏仍然心有余悸。他看着李嘉妍,心中有些愧疚,可一想到那种失控的亲密,他又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在心里问自己:我是不是不适合和不熟悉的人拍吻戏?可这是演员的工作啊,我该怎么克服?
在一阵沉思后,木润洲陷入自责,觉得自己这样的反应很过分。
李嘉妍看起来性格还挺大度,并没有和自己置气,木润洲在心里数落了自己一百遍:我必须得好好反省一下。
木润洲正忏悔着自己的错误,却见李嘉妍正对着他笑。不解风情的他没有回应那甜美的目光,反而把目光投向坐在一旁的冉念庭。他发现冉念庭的脸色有些阴沉。
木润洲从未见过戏外温文尔雅的冉念庭露出这样的表情,心里猛地“咯噔”一声。
难道冉哥生我气了?气我不该推嘉妍姐推得那么没轻没重?他不禁开始胡思乱想,愈发自责,心想:第二遍,我一定要努力入戏,不能再出戏耽误大家的时间了。
第二遍拍摄开始。李嘉妍愈挫愈勇,她就像一位勇往直前的战士,秉承着“一股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故克之”的精神,再次勇敢地攀住木润洲的脖子,与他唇齿相依。
木润洲再次感受到那种强烈的不适感,鸡皮疙瘩耸立,头皮发麻。他的耳边轰鸣作响,仿佛听到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尖利狂风声,还有寺庙里老和尚敲木鱼念经的声音。他的眼前出现了一座宏伟的寺庙,寺庙里的小和尚们和老和尚一起大声诵读经文,口中念叨的净是“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虔诚佛语。他陷入了深深的自我矛盾中,他知道作为演员应该敬业,可身体和内心的抗拒却如此强烈。他觉得自己仿佛在道德和职责的边缘徘徊,他提醒自己这只是拍戏,自己是不是太过保守警惕敏感了?这些想法在他脑海中不断碰撞,让他更加难受。
他觉得很痛苦,实在忍受不了,猛地睁开眼望着仍在与他唇齿厮磨的李嘉妍,这一举动很不合时宜地破坏了气氛。
“咔!”赵导用力敲了敲桌面,满脸怒色地吼道:“小洲你什么情况?有人接吻瞪着一双眼睛的么?你到底在干什么呢?”
“小洲!你睁开眼做什么?不要以为眼睛大就在那里干瞪眼!我要拍的是吻戏!不是拍你瞪眼的戏!”以严厉著称的主导演薛导怒火中烧,大声责骂木润洲。
旁边的陆导则皱着眉头,语气稍微缓和一些:“小洲啊,如果你有什么想说的可以和我们说,但是不能这样影响拍摄啊。”
还有徐导,在一旁没说话,只是脸色不悦地看着木润洲,眼神里充满不满和疑惑。
木润洲满脸愧疚地低头向导演们道歉:“对不起导演,我真的有点不习惯…”
“亲个嘴你就不习惯了?之前看你和冉影帝演的电影里的吻戏那么自然,怎么换了个女演员你就掉链子了?敢情你拍吻戏还非冉影帝不可了?真是笑话!”薛导依旧不依不饶,语气越发严厉。
陆导则摆了摆手:“先别急着发火,看看能不能解决问题。小洲,你说说为什么会这样?”
木润洲像个无助的小孩,把头埋得很低,沉默无言,心中满是委屈和无奈。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种内心的挣扎和矛盾,他自己都还没理清楚。
“薛导,洲洲性格内敛慢热,当时和我搭戏也适应了很长时间。既然如此,不如找个吻替,反正吻戏取的是远景,也无须拍脸,您说是不是?”冉念庭向主导演薛导提出建议,他的眼神坚定而不容置疑。
“吻替?开什么玩…”主导演薛导话音未落,冉念庭就朝他投来一记极阴极寒的眼刀,那眼神中的威慑力让薛导不禁打了个寒颤。冉念庭的脸色暗沉阴冷,犹如一匹护犊的苍狼,他走到薛导身边,压低声音说道:“我想您很清楚,《茶蘼花》是部大制作、大成本的电视剧。遗憾的是,投资方是我,如果薛导您不配合,那我只好撤资了…”
“冉影帝说得很有道理!吻替还不容易!没问题!”薛导一听,态度立刻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与冉念庭“一拍即合”,行动效率飞快,当即找来个吻替,还满脸堆笑地询问冉念庭的意见:“您觉得这个吻替如何?”
冉念庭只是随意地打量了一眼,微微颔首,表示“薛导您觉得不错就行。”导演们虽然心里都有些不痛快,但在这“金钱至上”的时代,面对投资方的压力,也只能明面上姿态放得很低。
李嘉妍看到吻替颜值大打折扣,心中十分不悦,但碍于导演的意思,也只好硬着头皮接受。
吻戏在使用吻替后顺利拍完,接下来男二女主的正常对手戏中,木润洲没再 NG。他展现出了扎实的台词功底,情绪的收放也恰到好处,导演们和制片人虽然指出他与女主对望时眼神有些呆板,看不出含情脉脉的倾慕之意,但总体来说对他的表现还算满意。
冉念庭在这幕戏的提前出场无疑是个额外惊喜,他用醇厚的、磁性的嗓音和颀长的背影为这部剧镀上了一层颇为美感的色彩,就像冬日里的暖阳,给人一种暖而不燥的温度。
李嘉妍是拉着脸离开剧组的,今天对她来说简直糟糕透顶。原本想撩一撩帅气的木润洲,结果却未能如愿,还在拍戏过程中遭遇了这么多不顺。她为了这部戏可谓是付出颇多,甚至不惜讨好主导演,差点让自己的玉女形象崩塌,还好及时花钱压住了那些“黑热搜”,不然营销号不知道要怎么带节奏了。不过她可不会轻易放弃,没有她李嘉妍征服不了的小美男!这位“小奶狗弟控”的娇娆小花旦暗暗发誓:来日方长,拿下小洲是迟早的事…
冉念庭和木润洲住在横店附近的五星级酒店,说来也巧,他们居然住在同一层。不知这不是巧合,但这一切未免太过凑巧,就像命运无形的丝线在牵引着他们。
“冉哥,我们住一层?”木润洲和他一同乘电梯,此时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人。冉念庭的脸色却微微一沉,似乎有什么心事,看起来不大高兴。
“冉哥?”木润洲再次轻声叫道。
突然,冉念庭猛地捏住木润洲的下巴,俯身便吻了下去。这个吻充满了侵略性,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占有欲。木润洲猝不及防,一时间竟忘了推开,任由冉念庭那炽热的吻在他口中游弋、浮沉,他们的舌尖相触,就像两尾在水中团聚的游鱼,相互缠绕、相依。
良久,冉念庭才松开对洲洲的桎梏,他灼热的呼吸洒在木润洲的颈侧,声音低沉中竟还透露着些危险的警告:“不准和别人做这些…记住了吗?”
鬼使神差地,木润洲乖巧听话地点了点头,眼中水汽未消,清澈得如同山间新雨后水晶般的清潭,那楚楚动人的模样,恰似春日里第一朵盛开的娇花,绽露芳华,令周围一切都黯然失色。
冉念庭心底最柔软的角落仿佛被一根轻柔的羽毛轻轻拂过,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再次俯身,低头,温柔地捧起木润洲的脸庞,又与他接了一个湿润缠绵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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