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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小树围巾
回到宿舍已经十点多了,江一树心情烦闷,在床上躺了好一会,等快要熄灯时才起身去洗澡。
零点一到,江一树的手机跳出了很多信息。
江一朵发来的信息:[弟弟,十七岁生日快乐,天天开心。]
还附上了一个超级大红包。
江一朵在国外算着时差也坚持零点给江一树发生日祝福。
[Jonew:谢谢姐。]
两人聊了一会,[Jonew:今年过年会回来吧。]
[Jonew:好久没见到你了。]
那边沉默了一会,[会回的。]
看到这条消息,江一树才算放下心来。江一朵去国外上学后还没有回来过,和宁青禾的矛盾也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有所缓解。
连榕和其他舍友也在零点给江一树说了生日快乐,江一树都一一感谢了。
但其他舍友关系一般,有人想给他准备生日礼物来着,都被他拒绝了。
连榕提前好几天就把生日礼物给了江一树。两人认识多年,对彼此过于熟悉,生日礼物要不就提前问对方喜好,要不就随意点准备,凭借这么多年的了解也不会出错。
连榕凑到江一树旁边,八卦道,“听说今年黎歌给你准备了超级大的生日惊喜,她是不是要和你表白了?”
江一树没有抬头看连榕,而是在划拉着手机,对连榕的口无遮拦有些无语,“你别乱说,我们只是朋友。”
连榕嘀咕道:“我这是实话实说好吗?”
“你和谁聊天呢,不会是黎歌吧?”
“不是。”
“那是谁,李昔鱼?”
听到这个名字,江一树把手机收起,看向连榕,“为什么提他?”
“李昔鱼没有给你发祝福吗?他前段时间还问我你生日什么时候来着。”
江一树脸色微微一变,问:“什么时候?”
“就我请假回家来学校那天晚上。”连榕不知道他和李昔鱼之间的弯弯绕绕,开起了玩笑。“你是不是惹人家生气了,我看他好几天都没和你说话。”
“按时间算的话,说不定生日礼物都给你准备好了。”
连榕看江一树的表情不对,直觉自己才猜对了,啧啧了几声,肯定道,“你肯定是惹他生气了,你以为人人都像我这么好脾气,受得了你啊。”
江一树受不了他在一旁很是欠揍的样子,本来刚刚和李昔鱼在操场就不欢而散,心里乱成一团,现在也还没能理清楚。
于是也说话不留情面,“今年你生日,应该也没有收到我姐的生日祝福吧?”
杀人诛心啊,连榕哪里受得了这样得重击,“你......她只是忙忘了。”
“是吗?那怎么我姐还掐点给我发呢?”说完,江一树把手机界面和江一朵的聊天记录递给他看。
连榕在江一树把手机收回之前,快速地浏览了聊天界面,得亏他眼神好,一下子就抓住了关键信息,[会回的。]
连榕顿时跳了起来,全然忘记什么生日祝福了,高兴地仿佛今天过生日的是他自己,“真的假的?她今年过年会回来?”
“太好了。”
连榕激动地晃了好几下江一树的肩膀,“我的好兄弟,爱你。”
江一树无奈地叹了口气,转头就把连榕的行为告诉了江一朵。
[Jonew:这人听说你要回来开心地飞上天了。]
江一朵似乎对这种情况已经习以为常,[他还是和以前一样啊,不过的确很久没见到他了。]
江一树盯着这条信息看了一会,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回些什么,便摁灭了手机。
连榕还沉浸在喜悦中无法自拔,江一树懒得理他,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东西。
“收拾东西干嘛?”
“明早回家。”
宁青禾前几天就已经和老师打好招呼了,给江一树请了几天假,并表示明天一早就会派司机来接他回家。江一树就算像逃开这样的生日聚会,也无处可逃。
“对哦,那我礼物给了,明晚的生日宴我就不去了,你姐又不在。”
“你爸能答应?”
“我和他说了。”
“行吧。”
连榕露出一副很为江一树担忧的神情,拍了拍他肩膀:“你好好保重。”
“滚。”
这种场合已经可以预知会发生什么令人不快的事情,他本人都不想参加,更何况连榕。
江一树躺在床上,刷新了好几条,都没有收到李昔鱼的信息。
说不上失落,只是总觉得心里堵得慌。
第二天一早,一进教室梦,李昔鱼下意识往最后面的座位上瞄,没看到江一树的身影。
昨晚回去后,他一直在想江一树说的话。
李昔鱼不知道怎么和他解释,万一他知道了,真的讨厌自己了怎么办?
他只是想自己冷静一段时间,却没料到会被江一树解读为别的意思。
李昔鱼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拿出习题册,希望通过做题来麻痹自己,这样才不会想那么多有的没的。
事实证明是有效的,李昔鱼一节课四十五分钟都强迫自己没有回头看。
怕和人对上视线,课间伸懒腰时也是很小心地偷瞥了一眼,结果还是没有看到江一树。
这会已经第一节课下课了。
奇怪,不会睡过头了吧?
但是连榕都来上课了啊。
还是说生病请假了?
面对李昔鱼的疑惑,连榕显然更加疑惑:“他没和你说吗?他今早就回家了,回去过生日了。”
连榕惊讶道:“你真忘记他生日了啊?”
李昔鱼人傻了。
他能说自己真的完全忘记了吗?
明确自己的心意后,挣扎了一会,逃避了一段时间,可现在,李昔鱼还是出现在了江一树家门前。
他问连榕要了地址,下午上完课就过来了,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今天是小雪节气,G市的冬天不会下雪,但天气很湿冷,在门口站了一会,李昔鱼冷得身子都有点发抖。
他左手提着一个袋子,里面装着给江一树的礼物,右手则从口袋掏出手机来看,屏幕再次一点点暗了下去,江一树还没有给自己回信息。
李昔鱼头脑一热就来了,他真怕江一树真的生自己的气了。
可这会站在别墅门口,才发觉自己的行为有多么不妥。
别墅的窗户透着亮光,茂盛的松柏上点缀着金黄色的星光灯,即便离得不算近,依稀还可以听见里头传来得一些声响。
如此隆重的生日宴会,而李昔鱼不应该出现在这种地方。
礼物可以推迟给,生日祝福可以在手机上发,到底是为什么一定要亲自了一趟呢?
这样想着,李昔鱼有点退缩了。自己这般贸然前来,会不会打扰到江一树?现在走是不是还来得及?
他迟疑地背过身去,刚准备迈出第一步,就被人叫住了。
“李昔鱼?”
江一树从别墅门口走了出来。
他今天穿了一件白色衬衫,修身的西装裤,衬衫的扣子解开几颗,露出修长的脖颈。明明只比李昔鱼大一岁而已,此刻却有着与年龄不相符的成熟。
江一树在距李昔鱼几步的地方落下,他看向李昔鱼的表情充满了疑惑,“你怎么来了?”
“什么时候来的?”
李昔鱼有些许尴尬,“没多久,我给你发信息了。”
江一树拿出手机,这才看到李昔鱼半个多小时前给自己发的信息,“刚刚在忙,没看到信息。”
“没事的。”
“我没回,你不会打电话吗?大冬天的等在外面。”
“对不起,我忘记你生日了。”
“对不起什么,生日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忘记就忘记了。”
“而且你也不想理我。”
李昔鱼不知道江一树为什么还抓着这个话题不放:“我说过了,没有不想理你。”
江一树静默了一会,“好吧,那你还有什么事情。”
李昔鱼把手里的袋子递给江一树:“给你的。”
江一树接过袋子,问:“这是什么?”
“生日礼物。”
“你就是来给我送礼物的?”
他小心打开袋子,看到里面的东西时,讶异不已,“围巾?你织的?”
江一树就这样在李昔鱼面前拆礼物,李昔鱼有些紧张,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跟着视频的教程学的。”
江一树嘴角微微扬起,他缓缓拿出围巾,这是一条看起来很普通的、米白色的围巾。
他小心摊开,在看到边上缝着一颗歪歪扭扭的绿色小树时,彻底止不住笑意,露出了今天的第一个真正的微笑。
李昔鱼有点羞愧地低下头。除了许昔仪,他真的很少这样认真地为朋友准备生日礼物。
他承认自己是受到了那条视频的一点影响,围巾是很适合冬天送给好朋友的礼物,但也仅此而已,他保证自己没有其他不好的想法。
李昔鱼的动手能力其实并不算好,小学时上美术课经常要开展画报,手工剪纸之类的活动,每次都让他很是头疼,更别说针线活这种东西了,所以一开始就舍弃了高难度的毛衣。
这次他特意在网上去找了很多织围巾的教程,本着对待学习的态度,熬了好几天夜勉强做成型了,但结果有点不尽人意。
围巾织好后就被他锁在房间的柜子里了,一是怕被许昔仪看见说他不好好学习,二是他怕看到这东西就想起江一树。
加上昨晚和江一树的不算愉快的谈话,李昔鱼回去后郁闷极了,就真的给忘记了。
“我第一次织这个,织的不好看也是情有可原的。”
江一树表示很好看,但是又忍不住笑了一声。
李昔鱼拉了拉他的手臂,“你不要笑。”
他的语气有点不自然,江一树不知道怎么听出了一点埋怨和撒娇的味道。
今天晚上的生日宴更像是商业晚会,宁青禾说要为他铺路,请来了很多名流政要,把各大集团的公子子和千金聚在一起。
宁青禾更是当场宣布,决定把集团的股份转入江一树名下,希望他未来进入公司可以大有所为。
“这是妈妈送给你的生日礼物,等你十八岁时,会得到更多。”
那都是江一树自己想要的吗?
在人来人往的客厅中央,他想到了江一朵,高中毕业就被送出国,学者不喜欢的专业,又有什么选择可言呢。
周围的人都在开怀大笑,你一句我一句,高谈阔论江一树自己都尚未清楚的未来。
江一树成为了一颗很小的棋子,被那群人随意纳入安置在自己的版图中。
这一切都令他感到窒息,他明明知道是这样的场合,却不得不来参加。
黎永彦和黎歌也来了,江一树也短暂地和他们交流过后,便找借口溜了出来。
在别墅前院的草坪上透了会气,不知道怎么又有点想抽烟了,烦闷至极时,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江一树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可李昔鱼是真的,看到李昔鱼拿着笨拙的礼物出现在自己面前,江一树内心那股烦躁奇迹般地得到了缓解。
礼物或许不是最好的礼物,但对江一树而言是弥足珍贵、独一无二的。
“好,我不笑了。”江一树走近了一点李昔鱼,认真地说了句谢谢:“这是我收到过最好的礼物。”
“好冷,可以抱下吗?”
李昔鱼还未能答应或拒绝,忽而觉得肩膀一沉,是江一树的头靠在了李昔鱼的肩膀上,而后那双拿着围巾的温暖的手就环抱住了李昔鱼的后背。
李昔鱼整个身子都僵硬住了。
听到江一树伏在李昔鱼的耳边,说好冷。但却仿佛有一股热气呼出,惹得李昔鱼耳朵传来阵阵痒意。
是江一树觉得冷要抱,还是李昔鱼很冷,所以江一树要抱呢?
李昔鱼觉得自己的脑子短路了,心跳也不规律地乱跳起来。
这段时间心跳已经不正常地跳过太多次。
就这样在寒风中抱了一会,最后是李昔鱼先说,“那我就回去了。”
“我让司机送你。”
“不用了,我直接回家了。”
可这里距离学校还隔着两个区,驾车都要一个多小时,江一树,“你翘课了?”
“是请假了......”
这实在是出乎意料,江一树思考了一会,“我和你一起回去。”
“不用,你不是还要办生日宴会吗?”
“嗯,很无聊。”
李昔鱼不知道这种生日宴会的具体规模是怎么样,但印象中应该是会有很多好吃的,有一个大大的蛋糕才对。
“那你吃生日蛋糕了吗?”
江一树嘴里还残留着奶油的味道,但却昧着良心地说:“没有。”
“陪我去买个蛋糕吃吧。”
“这个围巾要怎么系,你帮一下我。”
还好李昔鱼提前预习过,他接过围巾,江一树稍稍向前倾了一下身子,李昔鱼踮起脚尖,把围巾越过他的头。
他按着记忆说着步骤,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还是在教江一树,“先把围巾围成两个圈,然后从这边穿过来,再理一下就可以了。”
戴好后,李昔鱼又调整了一下,那个小树标识移到前面。
李昔鱼退后了几步看,越看越满意。本来单看这条围巾觉得一般,但戴在江一树身上,觉得莫名得合适。
果然帅的人就是不一样,就算穿着李昔鱼织的围巾都那么好看。
江一树问:“好看吗?”
李昔鱼回过神来,拼命点头,说好看,小声嘀咕了一句,“果然得看脸。”
“什么?”
“没什么。”
“那我们走吧。”
那天晚上江一树的手机响了很多次,在关机的一分钟前极速付款。
最后,他们吃到了蛋糕店的最后一个蛋糕,是草莓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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