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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很奇怪
又走了大半天,季情一行人才到了目的地。
西芦城的太守蔡鹏飞是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季情的马车还没停稳,他便飞奔过来,诚惶诚恐:“下官西芦城太守蔡鹏飞,拜见公主殿下,拜见三皇子殿下。”
素简放下了挡板,让季情走了下来。香茗紧贴着季情,似乎有点被吓到了。
季情懒得应酬,就让三皇子去和蔡鹏飞交谈。三皇子本来是以戍边的名义来的,害怕不已,这会见太守对季情毕恭毕敬,腰杆顿时也挺直了。
太守按照圣旨的意思给二人安排了将领的职位,让他们各带一支军队。三皇子本以为是挂个名头的虚职,却被太守通知明天就走马上任。三皇子强装镇定,拿季情说事,结果太守蔡鹏飞笑容可掬得来了一句:“公主殿下明日也要走马上任。”
三皇子当场震惊:“你疯了吗?”
太守一脸为难:“这是……大帝的意思。”
三皇子震惊失语。修为一般的人在军中很难活下来,基本都是炮灰的命,像三皇子这种,更是会被针对,因为他是很好杀的权贵阶层。如果大帝都放弃了公主,让她参军……三皇子简直不敢想象她一个女孩在军中会受到什么样的待遇!
一瞬间三皇子想让她逃。
然而季情已经听完了全程,她只问:“能带侍女和男宠吗?”太守无奈:“不能,他们得留在这里。”
这就麻烦了,她不想自己动手洗衣做饭什么的……
黛黛忍不住吐槽:“不是,宿主,你还真去啊?你应该……能打过人族大帝吧?咱大不了抗旨啊。”
季情:“你懂个屁,打仗多有意思。”一想到军中众人从质疑到服从,敌人从嚣张到颓败,她就要热血沸腾了。
无聊,我要看血流成河jpg.
太守给季情和三皇子各准备了一套宅子,留着月末回来休息的时候用着。
三皇子很悲观,觉得自己可能根本住不了几次。素简倒是对季情无比自信,尽心尽力把宅子里外都打扫了个遍,还买了花种准备种花。
香茗很舍不得季情,彻夜纠缠,直到力竭昏睡过去。天蒙蒙亮的时候,香茗惊醒,床边已经空了,被褥尚留存着些许体温。他紧紧抱住被褥,低声呢喃:“大人……我等您回来……”
季情意气风发,骑着马奔向兵营。三皇子一路追随,扯着嗓子喊:“小妹啊,路边结冰你小心马蹄打滑啊,骑慢点!”
初春的天气,还和冬日一样冷,水渠冻住了,将士们就去河边取水洗漱。
季情二人骑马赶来时,正好是他们晨起操练完,在河边洗漱的时候。军中是没有一日三餐的,或者说只有王公贵族才有一日三餐。有人饿极了,就捡地上的果子吃。季情看了看他们,也在地上捡了一堆果子,一口一个,还别说,口感不错,嘎嘣脆苹果味。
一群洗漱的人惊呆了,直愣愣得看着她。直到凄厉的哨声吹响,他们顿时不傻也不愣了,东西也来不及收拾就赶回兵营。
等季情牵着马走进兵营的时候,诡异得发现所有人都在直勾勾得望着她。
“诸位,我是季情,初来乍到。”她微微颔首。三皇子抱着季情的果子,也自我介绍:“我是三皇子季浩然。”
领头的将士对着众人怒斥一声:“看什么看,所有人站军姿一个时辰!”又转头平和得对季情二人说:“二位请随我来。”
三人进了帐中,里面只有一方小桌,一席铺子,杂物都没多少。
“军中统领李扬尘,拜见公主殿下,拜见皇子殿下。此处是我的主帐,二位平时有事相商,可以来此找我。”李扬尘脸上沾染尘土,看起来颇有些麻木不仁的狠辣样子。
“你们二人分别接手第七分队和第八分队,军中纪律刻在外面的石碑上,我就不一一重复了。”他指了指帐外的天然石碑。
季情顺指看去,看见一人高的漆黑石碑,其上刻的文字入石三分,顶上还有些积雪,更显岩石如墨。
其一:闻鼓不进,闻金不止,旗举不起,旗按不伏,此谓悖军,犯者斩之。
其二:呼名不应,点时不到,违期不至,动改师律,此谓慢军,犯者斩之。
其三:夜传刁斗,怠而不报,更筹违慢,声号不明,此谓懈军,犯者斩之……
季情只看了三条便恍然,“这不是韩信军规军纪吗?怎么,这兵营也和剧情有关?”
黛黛回答她:“嗯呐,原剧情大帝抓住了太岁,公主去要个说法,结果大帝直接给她贬到这里来了。石头上的字是大帝亲刻的,底下封印着妖魔。然后公主带领大军获胜之后妖魔横空出世,公主又带着大家打败妖魔……”
季情:“典。”
黛黛哭诉:“这是新手任务世界嘛,无脑比较好通关,那种悬疑推理、无限流解密、宫斗宅斗……以后都会有的……”
李扬尘简要说了几句又去训兵了,另有后勤部自称姜茶的人带两人领物资和帐篷。姜茶满脸麻子,笑起来眼睛是一条缝,他说:“二位平时呢,有什么事都可以来找我。像是吃的喝的,住的穿的,还有那些个干杂活的奴隶,都是我管的。”
季情回到帐篷看着乱七八糟的地方就心累,直接找到隔壁帐篷的三皇子让他来干活。季浩然:“……”
他连自己的帐篷还没收拾,就哼哧哼哧得来收拾季情的帐篷。
季情环抱双臂:“等我找个打下手的,你就不用天天来了。”季浩然好脾气得说:“没事,哥哥帮妹妹是理所应当的。”
季情眼神诡异……不是,这家伙,当初对六皇子也挺看重,屈辱忙碌,也就救了那孩子一条命。没想到竟然是弟控妹控这样的人设。
“对了,好像没有听说过你是怎么溃不成军的?不是和几个皇子斗得好好的吗?”季情发问。
季浩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愣了两秒,才说:“没什么好说的,不够聪明,不够狠辣,不够勤奋,不够体察圣意……所以被剔除出局。”
他耸了耸肩:“其实也没什么好斗的,父亲修为空前绝后,活到我们几个老死应该也不成问题。”
见季情不说话,忍不住又补充道:“只是为了活命罢了。生为皇子,无论什么都要被拿出来比较,修为,风姿,学问,品行……
我承认我是皇子里最平庸的那个,结果偏偏他们还总要和我比,父亲也有意考验我。明明我只想游山玩水,吃喝享乐,他们还以为我在藏拙!
还有六弟,他天生痴傻,记不住事,本来不该参与进帝权争执。结果民间话本子里写的什么?王爷忍辱负重痴傻数十年,一朝展露锋芒,竟然已积蓄庞大家底!彼娘之……我与六弟相处十几年,还能不知道他是真傻假傻吗?!”
明明就很在意,说了这么多,季情想着。结果她一转眼看见黛黛悬浮在半空中抠着小爪子一副心虚模样。
季情:“……六皇子真傻假傻?”
黛黛手指对手指,无辜笑道:“他装的,最后成了幕后掌权者捏……”
季情:“典中典。”
季情看向季浩然,眼中带上了一点同情,傻孩子,你该不会真给六皇子把屎把尿吧?
三皇子整理好床铺,对季情说:“好了,我先回去了。你一个姑娘家,别到处乱走,出门要喊上我。挨欺负了也别憋着……”
眼看这位有发展成话痨的趋势,季情直接把他推出帐篷。三皇子无奈拍了拍身上的灰,眼中难掩担忧。
季情盘腿坐在床铺上,睡是睡不着的,她就坐这,看看大晚上的有没有小偷蟊贼什么的。然而一夜无事,直至清晨哨响。
第一个掀开她帐篷帘子的,还是三皇子。他端着铁盆毛巾,说:“该起了,我给你打了水——你坐这干什么?”
季情鞋子都没脱,站起来说:“不用了,我洗漱过了。”
三皇子顿时露出怀疑的神色,看起来就不太聪明。头脑风暴了一会儿后,他恍然:“是不是太想家了,睡不着啊?”
季情懒得搭理他,掀帘走出帐篷。两支队伍的士兵懒散得站在空地上,手中长矛挥舞得乱七八糟。
季情上前,身上还穿着来时的提花绢制成的裙子,看起来甚是娇俏美丽。然而随着她的靠近,一群兵痞子却渐渐安静下来。
空气中安静得只剩衣服摩擦靴子顿地和长矛刺破空气的声音。
季情很确定自己没有开什么王霸之气的光环。她问黛黛:“怎么个事?”黛黛茫然:“我不到啊。”
训练很顺利。无非是按照以往的习惯继续日常训练罢了。甚至没有一个刺头出来挑事,大家都安安静静得,让干嘛就干嘛。
季情点了其中一个长相最为端正的小伙出来,问:“你们不觉得我德不配位吗?”小伙甚至不知道她公主的身份,只说:“军营里不论性别身份,强者为尊。”
黛黛愤懑:“原剧情里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季情开始检索自己的记忆,什么时候随便一个路人都能知道她是“强者”了?
噢,想起来了,昨天吃果子的时候,好像被人看见了,他们还很惊讶来着。
季情转身去拿了个果子出来,递给小伙,命令道:“吃。”小伙接过果子,周身灵气汇聚掌心,然后对着地上石头一磕——果子裂开一条缝,露出白花花的果肉。
季情:“……”原来这玩意是属于壳很硬的果子吗?作为一个游历各方世界的美食家,她什么玩意没吃过?自然也就不觉得这东西硬了。所以她当初的那一幕相当于普通世界人类生嚼金刚石……这就不奇怪了,这就不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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