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

　　冷澈搬走了，那天他离开的最后，他说他会搬出去，他不想林辰书为难。
　　时间过得很快，快得像是要追赶什么一般。一转眼，入了春，出了年关。元宵节那天，林辰书没有回家吃饭，他不敢面对冷澈。因为他知道，此刻的他很容易就会被动摇。那一夜，冷澈说的那些话，一直在他的脑海中盘旋，挥之不去。那是这辈子，他听过的最真诚的剖白，来自他心中深爱已久的人，却被他狠心践踏。
　　转眼间，春天即将过去，夏日在浅尝辄止中，试探性地到来。回首时，总觉时间飞逝而去，却又缓慢向前。一切仿佛都过去，却又像是一本载满了心事的笔记，只是落满了灰尘，不再被人翻动。
　　冷澈在搬离了林辰书家后，有一个月，都没有跟林辰书有任何联系。
　　林辰书回到家，瘫坐在沙发上，脑海中万般思绪，只余空洞的自言自语：“这样很好，不是吗？”可是空荡荡的房子却没有给他想要的答案。这小小的房子，在冷澈离开后，却让人觉得孤寂得可怕。
　　后来的某一天，冷澈给林辰书发来了日常联系的短信，只是告诉他，他明天会回爸妈家，给爸妈带点出差买的土特产，问他要不要，要的话，可以回家拿。林辰书知道，冷澈答应了他的，一定会做到，正如林辰书期许的那般，冷澈回到了弟弟的位置。林辰书看着手机，斟酌了半天答复的字句，输入又删除，删除又输入，最后跟冷澈说，让他一并放在爸妈家，过几天他再回去拿。林辰书突然发现，即使冷澈回到了他该在的位置，可他却好像不知道，该怎么像从前那样，作为他的哥哥面对他。他苦恼着，谨慎回复每一条冷澈传来的简讯，他害怕他的话语太有分寸感，太像陌生人，又害怕太不像一个哥哥。
　　“你啊，就是想太多，虽然这也是你的优点。”
　　电话那头传来夏菡的声音。林辰书得了空闲，正在为下一次小说更新，奋力码字。夏菡最近一直和男朋友分分合合，所以有事没事，心情好或不好，都会来骚扰林辰书。
　　“你的小说，你想怎么写，不就怎么写，想那么多干嘛？”
　　林辰书还以为她说的是冷澈的事，愣了一下，没想到她说的是小说的事。关于写小说这件事，是怎么被夏菡发现的，也是一个再奇怪不过的巧合，林辰书收到了一个邀请，有一个漫展协会，想要邀请一些小众作家来办签名会，林辰书不知道是不是想多找些事情，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竟然破天荒地答应了。可是，戴着口罩、帽子，裹得严严实实的林辰书，却还是被正好来参加漫展的夏菡发现了。夏菡别说有多激动了，林辰书花了好久，才让夏菡对于这件事冷静一些。之前所写的长颈鹿和小狮子的故事，林辰书突然觉得，想要给这个故事结局了，他想让长颈鹿和小狮子在相互的陪伴成长后，各自回到自己的家族中更好的生活。可是有的读者像是猜出了他的意图，留言道：
　　——作者大大，你要是让他俩分开，我给你寄刀片，呜呜呜。
　　——大大，给他们一个好结局吧。
　　于是，林辰书陷入了为难。
　　“难道，让他们最终回归到正常的生活，回归自己的家族，不是正确的吗？”林辰书对着电话这么说着，又像是自言自语。
　　“其实，没有什么是一定正常吧。每个人对于正常的定义，都或多或少有点不一样，恰是因为这个世界，每个人都有不一样的生活，才让这个世界更加多姿多彩吧。”
　　林辰书若有所思的“嗯”了一句。
　　“虽然，我在你要写什么样的结局上，保持中立，但是，也许你觉得回到同类之间才是好结局，可狮子和长颈鹿不一定这么觉得呢？快乐与否，都只跟每个人，嗯，不是，每个动物内心相关，不是活成大家所认定的样子，就一定幸福的。也许，他们的分开，会是他们一生的遗憾呢。毕竟，像狮子和长颈鹿这样差别很大的物种，要结下缘分，本身就很难得了。”
　　林辰书没有回答，只是打开了手机对话框，简短地回复了一条冷澈发来的消息。林辰书知道，他害怕的不仅是社会的压力，父母的不理解，他更害怕，冷澈只是一时的冲动，等他冷静下来想明白了，却发现这一切不是自己想要的。如果是这样，那还不如一切从来没有开始过。
　　就这样，林辰书和冷澈，保持着正常的哥哥和弟弟之间的通信，遵守着该有的分寸，时间一晃到了六月。就在某一个平平无奇的上午，林辰书突然接到了久违的王弘的来电，林辰书按下接听键，那边却传来了十分惊慌的声音。
　　“林哥，刚刚医闹，冷澈被一个病人家属给捅了。”
　　林辰书手中的水杯落在了地上，所幸杯子是金属的，没有碎裂，但水却撒落出来，流了满地。
　　放下电话，林辰书急冲冲地拿了钥匙出门，却不敢开车，打了部车，赶到医院。他看着电梯从地下室笨重地拉上来，楼层缓慢地增加，林辰书内心的焦灼也在一点一点加重，汗水从林辰书额前沁出来。到了急救室门口，林辰书看到了正在来回踱步的王弘。
　　“怎么样了？”林辰书强压慌乱，佯装镇定。
　　“还好，冷澈这臭小子走运，刺得不深，也没有刺中重要脏器，只是出血量比较大，杨主任操刀，林哥放心。”王弘说着，也像是在让自己安心。
　　林辰书只是点了点头，却也说不出更多的话。
　　过了大概一个小时，杨主任走了出来，摘下口罩，带着令人安心的微笑，拍了拍王弘肩膀。林辰书见状，深深地松了口气。
　　“林哥，冷澈基本稳定了，但今天可能要在加护病房里观察一天，也不能留亲属照顾，你看要不先回家，处理一下相关的事，顺便也给冷澈收拾点衣物，他估计还要住院一段时间。”
　　林辰书点了点头，突然想到，刚才慌乱中忘记通知爸妈。
　　冷毅堂和蒋冰接到电话的一瞬间，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蒋冰一路上泪流不止，冷毅堂始终紧抓着她的手，另一只手却也是紧紧攥着拳头。
　　二人来到医院，看到了林辰书，却见他面色苍白。林辰书还没开口，蒋冰便用力地抱住了他，那一瞬间他假作的坚强全部崩塌，控制不住的一滴泪落下。
　　几人只被允许探视了一小会儿，之后又在ICU门外陪伴了一会儿。便先回去了。林辰书回到家，才发现这里根本没有冷澈的衣物，冷澈早就搬走了，那一瞬间的空洞好像吞噬了林辰书，他瘫坐在地上，这数月来的孤独、思念、忧虑、恐惧尽数爆发出来，他像一个险些失去了最重要的宝物的孩子一般，痛哭流涕。他不敢想象没有冷澈的生活，如果一味地推开他，最后换来的是争吵，是隔阂，甚至是永别，林辰书无法接受，他突然觉得自己很愚蠢，冷澈曾经将他最纯粹的真心摊开给他看，可是他不敢要。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四周已经不再充斥着尖叫声，怒骂声，只有护士站偶尔传来的呼叫铃和电话的响声，却格外的让人安心，冷澈的记忆还停留在，那个长得很高大的病人家属，突然拔出刀刺过来，他把当时站在旁边的一个年轻的护士推开，估算着大概会被刺中的位置，这里应该死不了吧，他想着。可是他的腹部好痛，他试着动了一下，结果丝毫没能挪动身体，反而牵动了伤口，这时他才发现，他的被子被什么压住了，他极力拧过头去看，才发现，原来是他哥。
　　好像很久没看见他哥的睡颜了，自从他搬出来以后，别说睡颜，好像上一次见到他哥，都还是在清明节一家人去扫墓的时候。其他时候，他只敢偷偷驱车在他哥楼下，从窗户看他熄了灯，等他入睡了，就离开。他答应了他哥，要好好当他的弟弟的。冷澈伸手，想要触碰林辰书，却见林辰书突然睁开了眼，他看见他哥眼角微红，眼皮有些微肿，是没有休息好呢？还是哭过了？
　　林辰书见他醒了，一下绽开笑颜，冷澈本来想要收回的悬空的手，突然被林辰书握住，冷澈一惊，但没有想要抽开的意思。
　　“你醒了，终于醒了。”林辰书高兴地说，又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按响了呼叫铃，又赶紧给爸妈打了电话。护士过来检查了一下各项数值，正好在上班的王弘也过来了，检查各项数值基本正常。
　　“林哥，你放心，这小子命大的很。”王弘看见冷澈醒了，也很高兴。
　　“嘿，王弘，你个臭小子，我看你是巴不得我出点儿啥事儿是吧。”冷澈道
　　“呸呸呸，你个乌鸦嘴。”王弘倒也没生气，反倒是对冷澈的胡说八道表示抗议。
　　林辰书一笑，却见王弘好像一直看向他这边，才发现自己从刚才开始，一直紧紧拉着冷澈的手，立马放开。
　　几人闲聊了几句，见冷澈精神还不错，就各忙各的去了。病房里突然陷入了尴尬的沉默当中。自从搬出来之后，两人还没有像这样独处过，冷澈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第一次，他这个话痨，哑了火。
　　林辰书却先开了口。
　　“爸妈守了你好几天，他们年纪也大了，我让他们晚上回去休息，我来陪床，他们应该等会就来了。”
　　冷澈轻声“嗯”了一下。
　　“你救的那个护士看护了你两天，今天休息了。”
　　“嗯，也不算是救她了，当时也不是很确定那个家属，到底是要扑向谁，我只是想着，我如果不挡这一下，搞不好，她就没命了。”
　　“嗯。”
　　就一个‘嗯’字？没有了，冷澈皱眉。
　　还没等到冷澈再多思考这个“嗯”字意味着什么，爸妈就来了，林辰书也就先回去工作了。
　　蒋冰一进病房，先是急匆匆地把带来的各种吃的放下，虽然也不知道冷澈现在能不能吃，但是做了，总让她安心些。然后，就用一只手拎起了冷澈的耳朵。
　　“啊啊啊，妈，疼！”冷澈发出惨叫。
　　“你还知道喊疼啊？你这臭小子，你吓死我了！”蒋冰生气道。
　　“妈，我错了，我错了，你快松手。”冷澈赶紧求饶。
　　蒋冰瞪了她一眼，松开了手。
　　冷毅堂倒是没说什么，只是稍稍走近，跟冷澈来了一个眼神对视，仿佛在说：
　　—可以啊，臭小子，有继承你老爸衣钵，见义勇为。
　　冷澈也用眼神回复：
　　—那是，不能给老爸你丢人不是。
　　然后，又听冷毅堂轻叹了口气，说：“下次不要这么鲁莽了，要先保证自己的安全。”
　　“遵命，老爸。”
　　“这个行凶的人是什么情况？你和我说说？我跟小李他们说说，让他们好好办这案子。”冷毅堂严肃道
　　冷澈知道，这个小李是他爸退休前，跟着他爸办事的下属，也算是一手带出来的徒弟，现在也是副局长了。
　　“爸，没事儿，不用麻烦李叔叔了。公事公办就行。”
　　“那怎么行？欺负到我儿子头上来了。”
　　其实冷澈知道，冷毅堂这么说，并不是真的要做什么，只是气不过罢了。他爸这顽固的臭脾气，就是因为不会阿谀奉承，也不会搞特权这一套，所以当年在局里没少遭人排挤。人啊，总是害怕别人和自己不一样。我若满身污泥，你必不能白净无暇。
　　其实，这件事，本就是个无妄之灾。病患是个老太太，术前主治医生便和病人家属交待过，如果手术成功确实可以延长她的性命，但是，尽管病人的各项指标符合手术要求，可病人年纪比较大了，风险也会比较大，让家属和病患考虑清楚，再决定要不要做手术。
　　最终，病人和家属还是决定接受手术，但手术结果并不是很理想，老太太没有死在手术室里，可最后在病房里，还是没有挺过来。当时，那个病人家属，也就是她儿子，面对母亲的离世，立马陷入了极端的情绪之中，他将无处宣泄的悲痛，发泄在了最后照顾老太太的那个护士身上。
　　“你怎么照顾人的？我妈怎么会就走了？是不是你害死了我妈？”男子歇斯底里地喊着。
　　他抓起护士的衣领，掐住她的脖子，用力摇晃，近乎绝望地怒吼。
　　“你怎么这么狠的心？我妈这么好的人，你要害死她？”
　　冷澈恰好当天上午没有手术，在医生办公室听到了动静，便赶过来查看。他一把推开了，让护士几近窒息的双手。因为失去了母亲而发狂的儿子，被一下推倒在地，心中不甘，却不知道从哪里突然掏出来一把水果刀，直直冲向了那护士和拉着那护士逃跑的冷澈。
　　冷澈当然没有把情况，这么详细地说给爸妈听，只是大概讲了讲，他们都年纪大了，真怕他妈听了吓出个好歹。但冷毅堂还是气得差点把冷澈病床掀了。
　　而后他们又闲聊了几句，冷澈还是有些虚弱，坚持着和爸妈聊了两句之后，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他梦见，那个人又拿着刀刺了过来，可是这一次，站在他身边的人，变成了他哥，他想也没想，直接冲了上去，可是来不及了，对方的刀就要落在林辰书身上了，他突然醒了过来，一身冷汗。朦胧间，他看见病房内，不远处恰站着林辰书，夕阳洒在他的身上，让他看起来格外温暖，仿佛安心了，他又再次睡过去。林辰书走过来，见他好像出了很多汗，想着待会儿等他醒了，一定要帮他擦洗一下。林辰书刚想起身，却又听见他的梦中呓语，一遍一遍呼唤着他，呼唤着他的名字。
　　“哥”
　　“林辰书”
　　一下又一下，撞击在林辰书的心上。
　　再睁开眼，天已经黑了，爸妈也都走了，方才的噩梦，也遗失在了大脑的某个不知名的角落里。
　　“哥，你来了？”冷澈笑着，发自内心的开心。
　　“嗯。”
　　又是‘嗯’？不对劲，这很不对劲，难道他哥是生气了？
　　林辰书拧了毛巾，走过来想帮冷澈洗把脸，再擦拭一下脖颈处流汗多的地方。冷澈本想说，他自己来就好，手还是能自由活动的，但是他哥一副不容拒绝的样子。温热的毛巾触碰到皮肤的时候，冷澈却像是被什么烫了一下一般，一瞬间很想要逃走，林辰书侧身靠过来，冷澈想避开，却又避不开，说好了，只做弟弟的，我答应了他的，冷澈这么想着，想让自己冷静下来。终于熬过了令人如坐针毡的三分钟，林辰书擦拭完起身去洗毛巾，冷澈想了想，觉得他哥这么白天工作，晚上陪床会不会太累了，便开口道：“哥，其实，我晚上一个人在这里可以的，门口还有值班护士，王弘这家伙，大部分时候也都在医院，还有其他同事也都在。”
　　冷澈忽听厕所里洗毛巾发出的水声，突然静止了一瞬间，而后又听见林辰书“嗯”了一句。完了，他哥真生气了，这可咋办。
　　冷澈见林辰书从厕所走出来，一言不发，立马改口道：“不过，有哥你在，真好。”
　　沉默，这次连“嗯”的回应都没有了。
　　良久，冷澈突然听见林辰书说。
　　“我以为自己要失去你了。”
　　冷澈一愣，旁侧老旧窗户突然发出像是“鬼叫”一般的声音，林辰书走过来，想把这窗户关紧，让风不再有机会从缝隙中挣扎着穿过。林辰书走近了，冷澈才看见林辰书眼神颤动，仿佛写满了恐惧。冷澈的心一瞬间被捏紧了，他假装想要伸手够水杯，却够不着的样子，就在林辰书靠近想要帮他的时候，他一把拉过了林辰书，把他朝思暮想的人拥入了怀中。
　　“我错了。”
　　见林辰书没有回应，冷澈继续说。
　　“我保证，下次先想想有没有别的解决办法，不会再这么鲁莽了。”冷澈认真地许诺。
　　林辰书仿佛花费了巨大的力气，才将方才那句话宣之于口，此刻，他本应推开冷澈的，应该要从冷澈的怀抱中挣脱开的，可是，听见冷澈胸膛里传来的有力而坚定的心跳声，他却像卸了力一般，一丝一毫也不想要放手。冷澈忽然感觉到，他哥伸出手回抱了自己，于是更用力地抱住了林辰书。
　　“臭小子。”林辰书把头埋在冷澈的肩膀上，低骂了一句，又小声道：“别离开我。”
　　“好。”冷澈应道。
　　接下来的几天，夏菡，傅玖都陆续来看望了冷澈。见冷澈还是很健谈的样子，大家都放下心来。不过，前来探望的夏菡，倒是发现了一些端倪和不对劲，她偷偷凑到冷澈耳边，留下了一句，“总觉得你俩，嗯？怎么说呢？哪里不一样了。”
　　冷澈皱眉困惑，哪里不一样？
　　待到快出院的时候，冷澈本来只想把林辰书买的这些东西，打个包，搬回值班室，可是他哥买的太多了，值班室里好像放不下这么多，可是扔了又很可惜，这可是他哥买的，冷澈陷入了纠结。林辰书迈步进了病房，收拾了一下病房内的垃圾后，突然说：“你要不要回来住？”
　　冷澈微微一愣，不过身体却在大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点了头。林辰书淡淡一笑。冷澈想着，好像是有点不一样了。
　　林辰书把冷澈和自己的大包小包放进了后备箱，其实东西也不多，只是有点杂。冷澈恢复得差不多了，只是被告诫不要做重的体力活儿，吃东西也要再注意一段时间。保险起见，林辰书还是给他继续延长了病假，也不让他搬动任何的重物。在二人准备上车的时候，突然有一个人从不远处跑了过来，怀里抱着着一个很精致的水果篮。
　　“冷医生，要出院了吗？”
　　是那天冷澈保护的护士。她叫唐灿灿，圆圆的脸蛋，乍一眼看，就会觉得她有着不符合年龄的稚气。那天，那个家属也是看她长得小，好欺负，就冲她一直发脾气。她讲话声音不大，有些淹没在附近路过的汽车声中。但是，她努力提高音量，想让对方听清。
　　“冷医生，那天真的很感谢你，”年轻的女孩弯腰低头，郑重道谢，“抱歉啊，你醒了之后，也没能来看你。那天之后，照顾了你几天，看你好些了，我就暂时被我家人带回去休息了，那天我也被吓坏了。”
　　“没事儿，客气啥，当时换别人，也会这么做的。”冷澈笑着道。
　　“不，当时在场有很多医护人员都被吓坏了，旁边的其他病人也都事不关己的样子，如果没有冷医生，就难说了。”
　　冷澈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明明我们只是治病而已，为什么他们要我们的命呢？”唐灿灿忍不住发出疑惑的感叹。
　　冷澈轻叹了口气。
　　“不好意思，冷医生，我又没有控制住，朝你发牢骚了。我知道贵重的东西，冷医生也不肯收，这是我自己去挑的水果，拼好的果篮，里面还有一些，是我老家寄过来的，没有农药的当地水果，正适合给你养身体。”
　　“你不用这么客气，”冷澈本来想婉拒，看对方这么真诚，又实在觉得，一个果篮都不愿意收，是不是太虚伪了，转而说道：“那我不客气地收下了，谢谢你。”
　　唐灿灿用力地点了点头。
　　就在冷澈伸手要接过果篮的时候，林辰书伸手，替他接过了果篮。
　　“啊，忘记介绍了，这是我哥。”冷澈赶忙道。
　　“你好。”唐灿灿一时有些不好意思，刚才光顾着和冷医生说话了，完全没注意到旁边还有其他人。
　　“你好。”林辰书略颔首，微微一笑。
　　唐灿灿感觉心仿佛空了一拍，而后立马回了神。冷澈像是发现了唐灿灿一闪而过的表情，微微皱眉，瘪了瘪嘴，带着一丝醋劲儿。
　　“那冷医生，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一定开口，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冷澈听着她像是武侠小说里的发言，有些忍俊不禁，但又不好表现出来，毕竟对方是很真诚地说出这些话的，只好笑着点了点头。
　　唐灿灿看着林辰书扶冷澈上了车，然后二人和唐灿灿告了别，驱车离去。看着驶离的车辆，唐灿灿觉得这两人的关系看起来真美好。

该作者现在暂无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