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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楼
余洵也和梧寒简单收拾了下要住的房间,就趁着天色还好回了地下室,最近尽量保证晚上不要出门,避免团队里再添伤员。
回了地下室,留下的队员们向梧寒反应几个伤的比较重的伤员情况不太好,伤口可能有感染化脓的风险,梧寒听完沉默半响没当面回答,把自己带回来的背包给了江星让他和乐昱两个没受伤的帮忙给那些伤员上消炎药,在药物足够的情况下能预防就尽力预防,否则好不容易保下来的肢体就只能进行二次截骨,短时间内两次甚至可能还隐患存在的更多次的创伤对于身体的伤害是毁灭性的打击。
“包里的止疼药按情况分了,今晚先凑合着休息一晚明天去我和余洵也今天收拾好的别墅里睡,我们这段时间不会有别的行动,修整一段时间好好休养身体。”梧寒吩咐完,面色疲惫在余洵也身边靠墙休息。
总部那边还没有消息,不知道什么时候召他们回去,队员们的身体先吃不消了,再这么下去他可能连剩下的队友都没把握能够保护好每一个人的安全,越是往后想梧寒的心情就越是沉重,在这种时刻总部的不闻不问无疑是让他们孤立无援进退两难,接下来要怎么走,自己又能够做些什么呢?
梧寒的眉心深深拧紧,这是他第一次在带队的时候感受到迷茫和不知所措,为什么连队友都保护不好,他无力的质疑自己。
余洵也靠在他的身侧,感受到一旁焦躁的情绪,轻声问,“你在想什么,如果是不开心的事情就暂时先别想,现在你需要的是好好休息。”
梧寒的眉目一下子就舒展开来,一如往常的模样笑着应答,“对啊,现在最需要的人就在我旁边,我还去想些有的没得就太不识好歹了,小心注孤生。”
果然是自己多虑了,余洵也心想这不是挺活蹦乱跳的吗,还知道调戏人呢。
余洵也忍着脸红没吭声,闭上眼睛休息装死,梧寒脸躲在黑暗里无声的看着他笑,没再得寸进尺的卖乖,笑了一会儿也闭上眼睛和他一起休息。
余洵也悄悄松了口气,他的睫毛都快被脸上的温度烫的烧焦了那道目光才舍得从他的脸上移走,他继续闭着眼睛稍微挪动了下自己僵硬的身体,这下是真的准备休息了。
夜晚的地下室很凉,冷气吹在人身上冻得打哆嗦,梧寒在半夜起来给每个人贴心盖上了自己带着余洵也从商场搜刮的毯子,重点给伤员多盖了几层以防因为截肢后身体暖不起来而失温,等给所有人都盖上毯子梧寒蹲在余洵也的身边静静的看了他很久,没忍住用手去抚平他在睡梦中悄悄紧锁的眉头,梧寒还以为可能会把余洵也吵醒,但是可能是太累了居然一点反应也没有。
“还说叫我别想太多,结果自己连睡觉的时候都耷拉着脸呢。”梧寒对着余洵也不成器的摇摇头,又给他把手放进去把毯子重新掖好才躺回墙角睡觉。
余洵也做了个噩梦,梦中的他身处一间昏暗狭小的房间里,这里没有灯也没有窗户四周都是黑漆漆的,不了解环境的他不敢轻举妄动,在观察了一段时间后他发现这间房间里似乎是没有人的。
确认了周围情况安全后,余洵也开始在房间里寻找出口,奇怪的是这间房间里没有出口,余洵也仔细把房间转了个遍也没有发现哪里有门窗,不仅整个房间的构造是一个奇异的中间高两边低的三角形构造,甚至连张家具也没有,可是却又有一张窄小的单人床靠着墙角放着,上面铺着浅蓝色很大众款的三件套分不清主人是男是女,余洵也试着向四周的墙壁走近,一转眼发现自己又回到了房间中间原地打转。
余洵也干脆盘腿坐下不走了,梦里的世界谁说得通再诡异的事在梦里发生也显得非常正常,与其白费力气还不如直接坐等梦醒来的省事。
可是他不动了周围却有东西忍不住要开始动了,一双骨感瘦削的手如鬼魅般朝他的腿上摸索,余洵也直接一把擒住这双装神弄鬼的手正欲好好看清它的主人,下一秒余洵也的瞳孔猛地放大悚然发现那双手居然在还在自己的腿上,而手里的那“双手”的触感则变得滑腻腻的,定睛一看赫然是两只信子鲜红的毒蛇,张开两根白森森的獠牙咬过来。
余洵也一把将它们甩飞手上却是传来一阵刺痛,停留在他腿上的手乘机将他往下拽,居然拉着他穿过了地板腾空掉了下去,结结实实摔在地上的时候余洵也感觉自己五脏六腑都快被摔碎了,余光只看见自己躺着的地方貌似是一个格调灰黑色为主的大厅看起来有点眼熟,但是他还没来的及反应那双手故技重施又把他摔回了黑色的房间里,他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晕死过去。
反应过来后余洵也一把从地板上站起来,合着这个梦玩的还是强制爱,你不想动它有的是办法让你动。
余洵也强忍着头晕往前走想扶墙靠会儿,意外在空中摸到了一根丝巾被人系在房梁上,他脑中突然想明白为什么这个房间的构造这么奇怪了,有些以前从城中村搬出来的人家喜欢在房顶上修一个老式的三角形房顶做阁楼放杂物,所以说他现在应该是在某个房子的阁楼里,做梦应该也是要有依据才能梦见吧,但是印象中根本不记得自己有去过阁楼这种地方。
余洵也想松开丝带,却被那丝带凭空缠住了脖子,勒住他把他往房梁上吊,余洵也顿时无法呼吸拼命挣扎就在他快要缺氧的时候,丝巾嘶啦一声被扯断了余洵也腿一软跪坐在地上被勒的咳嗽不止,原本透过瓦片的缝隙透出的微光勉强还能看得清东西的眼睛此刻也一阵阵发黑,有女人凄厉嘶哑的哭泣声在耳边哭喊不止,余洵也伸手去摸结果摸了个空努力想看也看不到东西,声音越来越大吵得他不得不捂住耳朵,有什么轻飘飘的东西在他的脸上划过一下一下勾的发痒,他下意识抬头一看一具舌头伸出老长的女尸正挂在他的头顶,修长的裙摆正一下一下往他的脸上摆。
余洵也被吓得往后一扑却摸到了一扇木门,他不受控制的拧开门把手推开门的一瞬间小臂上传来断裂般的剧痛,惊慌间他看见一条银色的吊坠项链在眼前一晃而过,一下子把他吓醒了冷汗浸湿了他的后背,整个人控制不住的大口喘着气,心跳快的不得了。
“做噩梦了?”
余洵也回头发现梧寒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他看着自己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的毯子,平复一下心里的恐慌尽量平静下来道,“嗯,是你给大家盖的毯子吧,怎么这么晚还不睡?”
梧寒语气随意的笑道:“觉少,睡一会儿人就精神的睡不着了。”
余洵也不可置否,他现在也精神的很,就是心里不知道怎么特别慌,好像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他没想起来,梦里那个灰黑色的大厅……
想通了其中关窍余洵也睡不着了,当即坐起来准备孤身一人回别墅一探真假,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余洵也总觉得这个梦并不是一个巧合。
“去哪里?”梧寒问他。
余洵也本来不想对他说实话,可是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害怕呢,要告诉他吗,反正他一定会陪着我的不是吗?
最后余洵也还是让梧寒陪着自己去了,不是他主动邀请而是他还没开口,梧寒就打断了他的犹豫笑眼弯弯的说自己想和他一起去,甚至还撒娇说自己一个人醒着太无聊了就想和他一起去。
余洵也有了台阶下自然不会拒绝,一路来到那栋别墅抬头看着楼顶上和新式别墅格格不入的老式三角形房顶,这更加明确的验证了他的猜想,梧寒看着他走进别墅并不多问,只是默默的跟在身后亦步亦趋陪着他。
上了楼来到二楼的小客厅,果然和梦中如出一辙的灰黑色地面和墙贴,如果这些都能对上的话那楼上的阁楼一定也是梦中出现过的那个,他的心沉了沉在找到天花板上那个通往阁楼的入口时,不断强迫自己深呼吸冷静下来脑中不断浮现那条双鱼扣的银项链,梦中的细节看不清楚一切还得亲眼看过才能下定论。
余洵也率先爬上那个四方的阁楼入口,伸手拉住梧寒提醒道,“这上面可能有东西藏在暗处,我们得小心点。”
阁楼上一如既往得漆黑,静悄悄得没什么动静,余洵也凭借着记忆来到房梁下,一条断裂得丝巾系在上面连断裂得细节处都对的上,但是那个应该挂在上面的女人不在这里,他警觉的转了一圈寻找那个女人得身影,然后有了一个骇人的发现,那个女人居然四肢抱住房梁的柱子倒挂在房顶上一动不动的注视着他们两个。
“躲开!”余洵也立马朝后退,躲开那个飞快从房梁上爬下来的女人,她的四肢爬行的极快像个特异的奇行种甩着那条收不回去的舌头追逐着他们两个闯入她地盘的人。
梧寒掏出配枪瞄了好几次都没敢开枪,这间阁楼太小了万一没瞄准子弹被墙面弹回来自己也有可能会挨枪子,躲避的过程中他撞到了那张单人床,于是猎人和猎物互换了,梧寒一把抬起那张单人床追着那只丧尸到处打,她跑到哪梧寒手里的床板就追到哪。
余洵也忙着躲开他俩,一不小心踩到一条胳膊低头一看两个黑洞洞的眼眶正看着自己。
余洵也:“……”
余洵也还能怎么办,只能被这只丧尸追着跑了呗。
还好这只丧尸是一个瞎子,动作并不是很灵活,难怪他们进来的时候只被那一只丧尸追,余洵也借机躲到一旁的拐角处,那丧尸看不见只会直着往前走。
余洵也刚准备松一口气,转头看见梦中看见那条项链的木门就在手边,他的呼吸急促起来不敢犹豫的推开那扇门,里面漆黑一片根本看不清里面有没有什么项链,他走进去努力回想梦中项链出现的方位想看看到底在不在这里,脚上却踢到了什么东西,逐渐适应黑暗的眼睛看清了一点轮廓好像是一个靠墙坐着的人,看起来非常干瘦几乎只有骨头应该是死了很久了,余洵也想要跨过他往里走却发现地上根本没有这个人的腿。
余洵也脑中轰隆一响,感觉连血液都在逆流,他立马蹲下来查看这具干尸的腿和手,左腿从膝盖以上截肢了右腿稍微好点保留了膝盖,而给了他致命一击的是这具男尸的右手没有小拇指。
他感觉到眼前一阵阵眩晕,所有特点都对上了,眼前这具已经干瘪的尸体就是余叔,余洵也几乎发疯一样的跑到那个没有眼睛的丧尸面前查看她的脖子,即使她的嘴已经咬伤了自己的肩膀他仍然毫无所觉的样子,直到看见那条双鱼扣的银项链就在她的脖颈上带着,余洵也突然发不出声音了。
那是他打了两个月暑假工给婉怡姐买的,挑选的时候看了千千万万遍那么熟悉他绝对不会看错。
梧寒看见余洵也被丧尸咬了还一动不动的,急得他一脚把那只爬来爬去的丧尸踹下去,然后飞奔过来把丧尸从他肩膀上推开,抱住余洵也赶紧往后退,“我的祖宗诶,你在发什么懵啊,你不痛的吗。”
“那是我姐姐。”余洵也嗓子一瞬间哑的快要发不出声音。
梧寒愣住了,看着那只因为看不见而在阁楼里撞来撞去丧尸,他甚至不知道该用什么话安慰。
余洵也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他任由自己把头靠在梧寒的臂弯里索取温暖,闭上眼睛让自己暂时逃离那个极其残忍的现实。
梧寒听到他的哭声心脏也跟着抽痛起来,只恨不能替他承受这样的痛苦,再开口时自己的声音也忍不住哽咽了,“哭吧,哭出来就好受了。”
余洵也把自己眼睛哭肿了,身体控制不住一抽一抽的吸气,然后他告诉自己可以了哭完以后就必须要坚强起来了,他还有哥哥要保护,他现在只有哥哥一个亲人了,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
余洵也想逼自己冷静,可眼泪控制不住的往外流,他伸手摘下姐姐脖子上的项链,手抖的好几次都没摘下来,他的姐姐不认识他了张嘴不断地在胳膊上啃咬,余洵也却连推开她都舍不得下手。
但是生命是最戏剧的导演,就在项链摘下的一瞬间她自爆了,血花哗啦糊了余洵也一脸,咬住胳膊的嘴卸了力气往下栽,他把姐姐抱在怀里还像平常一样亲昵,最后的告别是再也不见。
他说,“可以等天亮再走吗?我想再呆一会儿。”
梧寒说, “多久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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