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轨

　　夏落猛地抬头，白发随着动作晃了晃。老赵从抽屉里取出一个移动硬盘，金属外壳上贴着"三年内战术分析"的标签。
　　"拿着。"老赵把硬盘推过来，"战队没什么值钱东西，就这些资料还能帮上你。"
　　硬盘碰到桌沿发出轻响。夏落盯着那个小小的金属块，突然觉得呼吸困难。
　　"找个新下家吧，"老赵的义肢在桌面上划出几道浅痕，"别再用雄狮的前缀了，对你不利。"
　　"坐。"老赵用义肢敲了敲桌面，"其他人都通知完了，就剩你。"
　　夏落没坐，手指无意识地拨弄着左手腕上的黑色腕带。
　　训练室外传来Fire和Monkey打闹的声音，像是另一个世界传来的回响。
　　"Wisp，"老赵突然用他的ID称呼他，"这些队员里，你最有出路。"
　　训练室外传来一阵大笑，Fire的声音格外清晰："小白毛！晚上吃火锅去！"
　　夏落的眼眶突然红了。他一把抓起硬盘，金属边缘硌得掌心发疼。
　　"我受够了！"他的声音抖得厉害，"我不是你们的Wisp！我是夏落，我有情感的！"
　　老赵的独眼微微睁大。窗外的雨突然变大，雨点砸在铁皮屋顶上像无数细小的爆炸。
　　夏落深吸一口气，把硬盘塞进外套口袋。"我明白你的一片好意。"他转身时白发扫过眼角，"但我还是会用雄狮的名号直播。"
　　老赵没说话，只是用义肢轻轻敲了敲桌面——那是他表达赞同的方式。夏落走到门口时，听见身后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
　　"小子，"老赵突然说，"Fire要去雷霆试训了。"
　　夏落的手停在门把上，金属的凉意顺着指尖蔓延。
　　"我知道。"他没回头，"昨晚他偷喝了我三瓶可乐，说是提前庆祝。"
　　老赵笑了，笑声像是从生锈的金属管里挤出来的。"滚吧。"他说，"记得直播时把摄像头调正点，上次队服只拍到个袖子。"
　　夏落关门的动作顿了一下。走廊的灯光忽明忽暗，远处传来Monkey调试设备的键盘声。他把手伸进口袋，硬盘的棱角抵着指关节，像是某种无言的承诺。
　　出租屋比想象中更小。
　　二十平米的单间，床垫直接铺在地上，电脑桌是从旧货市场淘来的，桌腿用报纸垫着才能保持平衡。
　　夏落把雄狮的队服叠好塞进衣柜最底层，却在关门的瞬间又把它抽出来，挂在了门后。
　　直播设备是Fire帮忙搬来的。"就你这破地方，"Fire环顾四周，"连个像样的空调都没有。"
　　夏落调试着摄像头，屏幕上的弹幕已经开始滚动：
　　【Wisp真的离开雄狮了？】
　　【听说Ace在招狙击手】
　　【白毛老婆看看我！】
　　"今天照常排位。"夏落对着麦克风说，声音比平时更低。
　　他点开游戏客户端，ID还是"雄狮丶Wisp"，只是前缀的狮子图标已经变成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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