窥不见

　　放学，老刘人还没走，周嘉早已积极地站在姜凡班门口等着。人站在后窗边冲着坐在窗边的姜凡挥手。

　　“等会。”姜凡照着他做口型，小心翼翼地指了指前面的老刘。

　　周嘉脸都直接怼在窗户上，嘴角都要咧到耳后根了，他点头比了个OK的手势。

　　“咳咳。”前面老刘看向姜凡这边咳了一声意有所指道：“同学们，做任何事都不要急，要保持耐心。”

　　姜凡身子往下缩了缩，尽量把自己藏在桌子上摞起来的书中，嘴里还轻声反驳着：“我没急，急的人在外面。”

　　老刘又说了一些事项才离开，他前脚刚走，教室瞬间闹了起来，相熟的相互约着去吃饭。姜凡隔着大半个教室喊：“习睢，吃饭去不。”

　　“去去去。”习睢动作干脆利落地把桌面摊开的书合上塞进桌子内，堪称闪现般地出现在姜凡面前。

　　姜凡挑眉道：“迅速。”

　　习睢只关心最重要的事，他说：“去哪吃饭。”

　　“阿夏，去哪吃？”姜凡看向许夏道。

　　习睢道：“学神也去啊。”

　　“当然。”姜凡开玩笑道：“和学神一起吃饭，荣幸吗？。”

　　习睢应和着：“倍感荣幸。”

　　“别贫。”许夏停下手中的笔道：“你们想去哪吃，我请客。”

　　“好，学神大气。”瞧着习睢那样恨不得直接高兴得原地气氛。

　　许夏把最后一题写完收笔：“走吧。”

　　“快点快点，夏。”周嘉扒拉开窗户朝着许夏喊：“饿死我了。”

　　一行人出了校门，看着外面五花八门的饭店，小摊陷入沉默，四人找了个树荫下开始讨论去去哪吃的问题。

　　周嘉对那家湘菜店情有独钟，张口闭口都在暗示去醉今湘。

　　许夏对于周嘉大热天要吃辣菜的行为不置可否，但姜凡和习睢却是一致反对。

　　姜凡劝说着：“大热天吃辣，易上火。”

　　“天气已经这么火热了，不在乎那么点。”周嘉开玩笑般道：“让生活变得更火热不好吗？”

　　“你有病吗？”姜凡笑道：“我觉得你需要降降火。”

　　四个人鼻尖都已经冒出细小的汗珠，即使傍晚太阳已经西沉得只剩半个头露在外面，也依旧热得很。

　　今天还没刮风，空气都是燥热的。

　　“去爱食尚。”习睢目光穿过人群停在街对面一家饭店：“听说他家酸菜鱼不错。”

　　“那家啊。”周嘉的目光顺着习睢所指看过去，有些嫌弃：“行吗？”

　　爱食尚店面挺小的，装修比较老旧，跟旁边几家大店面，装修得崭新的饭店没得比，周嘉平时经过那的时候都会自动忽略它。

　　“试试。”习睢拉着周嘉就往前走：“不试试怎么知道，大少爷就别嫌弃了。”

　　“别这么叫我。”周嘉被这句“大少爷”叫得鸡皮疙瘩掉一地。

　　习睢反倒是跟周嘉唱起反调：“行，周大少爷。”

　　“嗨，你还来劲了是吧。”周嘉直接一个起跳，跳上习睢的背上。

　　走在后面的姜凡看着前面打闹的两人用胳膊碰了碰许夏好奇：“他们之前不认识吧？”

　　许夏也不确定，说：“应该。”

　　这才认识多久，两个小时都没到吧，就好得恨不得穿一条裤子了？

　　姜凡自认自己很社牛了，没想到还有比他更社牛更自来熟的，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习睢和周嘉两人还挺像的。

　　“小心车。”姜凡见两人都到了马路边上还是打闹，开口提醒着。

　　“知道。”两人头也不回地异口同声道。

　　有他俩姜凡都要显得安静很多，他一路跟在许夏身边没怎么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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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食尚的环境真跟其他店子没法比，店内狭小还没空调，地面看起来也挺脏的。

　　周嘉特别讲究地拿纸巾给椅子擦了几遍才坐下，坐下后又忙着擦桌子，这一系列的动作又成功收获习睢的一顿调侃。

　　“大少爷，别擦了。”习睢制止准备擦第四遍桌子的周嘉，说：“要不小的给您把桌子削一层皮吧。”

　　“去去去，一边去。”周嘉停下动作道。

　　习睢开玩笑道：“那不行，我一边去了，谁给你当牛做马。”

　　“我有我狗儿子就够了。”周嘉把目光投向姜凡。

　　莫名其妙躺枪被牵扯的姜凡瞬间炸了，笑骂：“操了，这都能拉上我？”

　　“儿子别太爱爸爸”他反击道：“不要在外面受了欺负就来爸爸这寻求安慰，爸爸我不吃这一套。”

　　“你们关系这么乱的吗？”一旁听着的习睢吃惊的同时又异常兴奋。

　　“想吃什么？”许夏把菜单推到姜凡面前：“看看？”

　　“好。”姜凡还想说什么，被许夏这么一打断也消停下来，翻着菜单开始思考吃什么。

　　一般许夏开口，也就意味着嫌他们吵。对面两人也很默契地闭上嘴巴。

　　“阿夏，尝尝酸菜鱼？”姜凡指着菜单上看起来还不错的酸菜鱼图片：“感觉还不错。”

　　“他不吃鱼。”不等许夏开口，周嘉率先说了出来。

　　“哦。”姜凡带着点可惜地看了眼酸菜鱼图片，翻到下一页。

　　许夏道：“没事，你想吃就点。”

　　“好。”姜凡偏头看向许夏，脸上露出的笑很深，嘴角显露出来一颗浅浅的梨涡，眉眼就像含着炫目的光芒，耀眼夺目，又晃得人不敢直视。

　　许夏忍不住想，怎么会有一个人笑得跟没心没肺一样。

　　他突然想起第一次遇见姜凡时的场景，受伤了还能笑得那么灿烂，就像没什么能打败他，他无坚不摧。

　　这样一个人，还挺可爱的。

　　“你有烦恼吗？”许夏看着用食指在菜单上指指点点的姜凡，也不怎么的突然开口。

　　闻言姜凡一时没反应过来，有些懵地从菜单上移开目光看向许夏，不明所以地“啊”了一声。

　　“没什么。”许夏反应过来移开目光不去看他：“就当什么都没问。”

　　“那怎么行。”姜凡在快速在菜单上点了几个菜，合上菜单：“你明明就问了，我也听见了，怎么能当不知道。”

　　“我当然有烦恼啊。”姜凡不给许夏开口的机会直接往下说：“得不到想要的东西时，我都会觉得烦。”

　　“阿夏，你是有什么烦心事吗？”他仔细地观察着许夏的脸色，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但许夏平静无波的脸上什么都看不出来，他只能放弃直接开口问。

　　许夏不答反问：“怎么会这么问？”

　　“一般这么问别人的人，大多都是自己有这方面的困扰或者有着某些需求。”姜凡直接化身人生导师，说得头头是道：“有烦恼可以说出来，说出来心里会好受很多的。”

　　姜凡问：“你是有不开心的事吗？”

　　“没有。我就是觉得……”许夏看着姜凡顿了一下继续道：“你好像很喜欢笑，好似从来都没有过烦恼。”

　　“那怎么可能。”姜凡吃惊道：“我又不是圣人，怎么会没烦恼。”

　　“不对，圣人说不定都可能有烦恼。”

　　“我只是喜欢笑。”说着姜凡又扯着嘴角冲许夏笑道：“笑一笑，十年少。”

　　“我这样一直笑一直笑。”姜凡说着开始打趣自己，开玩笑道：“你说，我笑多了，会不会等会直接变回胚胎。”

　　“呵。”许夏成功被他逗笑，他也跟着调侃：“那你以后少笑点，保持现在这样就很好看。”

　　“阿夏！”姜凡耳朵动了动，双眼亮晶晶地看着许夏道：“你觉得我很好看吗？”

　　许夏：“……”

　　这让他怎么回答。

　　原本普普通通的一句话，被姜凡带着期待直白且认真的单独提出来问一遍，让他觉得不管怎么回答，都有种怪怪的感觉。

　　许夏模棱两可道：“嗯。”

　　“阿夏，你也很好看。”姜凡一直都是大胆且直白的，他说：“我见过的最好看的。”

　　“对面两位，别调情了。”周嘉看着对面相互夸赞的两人扶额，简直没眼看。

　　他把筷子分给众人：“吃饭，吃饭。”

　　姜凡接过筷子：“调什么情，不会说话闭嘴。”

　　“咋，你那么喜欢夏，不是调情是什么？”周嘉说就说，看着姜凡的眼神还贱兮兮的。

　　“滚边去。”姜凡很是嫌弃：“你恶心人的功夫越来越炉火纯青了。”

　　“夏。”周嘉故作惊讶且夸张地指着姜凡对许夏，说：“姜凡嫌弃你。”

　　姜凡不满道：“你怎么还曲解意思呢。”

　　“嘿嘿，我是实话实说，卧槽，我的菜。”周嘉看着桌上眨眼间就快没的香葱排骨，整个人都变得不淡定了。

　　就在他和姜凡拌嘴的时候，习睢坐在一旁默不作声专心干饭，速度之快，用风卷残云来形容也不为过。

　　他身子往习睢那边靠，试图阻挡习睢的干饭的步伐：“你慢点，我靠，没人跟你抢。”

　　习睢吞下口里的东西，看了一眼周嘉，眼神里写着：你不就是跟我抢的那个人吗？

　　周嘉懒得管习睢那眼神是什么含义，直接上手去争夺菜。

　　姜凡也来劲，三双筷子在菜碗里你争我抢毫不相让，就连一碗汤，他们三也抢着汤勺去舀。

　　倒是一旁的许夏，从头到尾就没动过筷，坐在旁边看着他们，不过偶尔有飞溅出来的油洒在他的衣服上。

　　一件白色校服沾染上星星点点的油污。

　　三人齐刷刷地把目光停在许夏校服沾上油污的地方，不约而同地收回还停在菜碗里的筷子，装作若无其事地扒拉自己碗里的饭。

　　最后还是姜凡先开了口，他把碗里唯一一块排骨夹起放进许夏碗里。

　　许夏侧目看了他一眼。

　　他继续扒拉着碗里的菜，油豆腐，黄焖茄子，红烧牛肉，烫青菜，他把碗里能扒拉出来的菜都放进许夏碗里。

　　一抬头，见许夏正看着他，他不好意思道：“阿夏，吃吧。”

　　许夏夹起烫青菜吃了一口。

　　不明白为什么他们吃个饭能跟打仗一样，一顿饭下来桌子上一片狼藉。

　　晚上还有晚自习，吃过饭姜凡请喝奶茶，几人心满意足地喝着奶茶回了学校。

　　离晚自习还有一段时间，许夏打算回宿舍洗个澡，姜凡和周嘉他们先回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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