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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章
萧珩是在两天后醒来的。
林崇义本来还想让他多在林府休养几日,但是他执意要走,说是这样不合规矩,林崇义也拿他没有办法,只好派人把他送回家。
还为他带了很多补品药材,萧珩知道这是林将军的一番好意,便没有再拒绝。
萧珩支支吾吾的想问林鸢鱼的情况,但是又知怎么开口。
“萧校尉醒了?”
说曹操曹操到,林鸢鱼小跑着迈着步子,
林崇义见女儿到来,自己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便给二人腾出空间。
林鸢鱼见萧珩已经坐起来,面色比之前也红润上许多,看样子恢复的不错。
“怎么样,还疼吗。”
她说着,拉了一把凳子过来坐下。
萧珩见她生龙活虎之姿,也放下心来。
“卑职一切都好,二小姐可还好?”
“有你保护,我当然好,这不是全模全样的在你跟前。”
林鸢鱼说着摆开双臂转了转身子。
“身上该是有很多淤青,二小姐记得按时擦药才能散的快些。”
虽然林鸢鱼没说,但是萧珩也能预料到,他当时在巡视,内里都会穿什么软甲,那也不可避免的有好几处淤青,更别说林鸢鱼了,纤瘦的身子,单薄的衣服,只会更多。
林鸢鱼下意识摸了摸胳膊上的淤青:“不碍事。”
“从交手中,萧校尉可能看得出,当时那些黑衣人是什么身份?”
萧珩摇摇头:“只是普通的剑法,并未有何特征,想必都是背后之人如此安排的。”
其实萧珩心中有一猜测之人,但是还未证实,无法向林鸢鱼言明。
“没想到有一天,我林鸢鱼也会值得派人刺杀,看来我是做对了什么。”
触碰到了某人的利益,那个人只能是赵恒。
就算萧珩不说,她也能猜个大半,无非就是她提前一步抢了赵恒的马匹生意,此人真是心胸歹毒。
林鸢鱼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又和萧珩谈了几句,既然他不说,她也不会拆穿,还是多防着他些为好,毕竟目前他还是赵恒的人。
萧珩走的那日,林鸢鱼没有送他,她深知,两人的关系不能再进一步,否则会引来祸患。
林鸢鱼把红娘叫来,二人准备商谈之后的事情。
林鸢鱼见红娘总是穿那一身旧衣服,于是从自己的衣柜中拿出几套只穿过几次的衣裙给她。
忽的衣裙中带出来一个香囊。
林鸢鱼抱着几叠衣服,好奇地低头看去。
这不是那日百花宴在花园里捡到的香囊吗,那日发生了太多事情,她早就把物归原主忘了。
红娘顺着林鸢鱼的目光看去,只感觉是个很熟悉的物件。
她几步上前捡起,疑惑道:“这不是九皇子的香囊吗?”
“九皇子的?你确定?”
难道是九皇子去赏那株梅花是掉落的?但是当时她比他先进去,他的香囊怎么会早早地掉落在那里?
红娘笃定道:“我确定,这枚香囊是我亲手为九皇子缝制的,你看这里还有一个祁字。”
红娘说着,把香囊拉展,林鸢鱼这才注意到角落里的那个字。
“这就奇怪了,当时我捡到它的时候,九皇子分明还未进御花园,难不成这香囊还会自己走不成。”
红娘接过林鸢鱼怀抱着的衣裙,示意她坐下。
“你当时可有见过别人在这附近?”
林鸢鱼眼睛咕噜转着,努力的回想那日的所见所闻。
“赵恒!”
对,是他,在进御花园之前,遇到了那个人。
当时只觉他行色匆忙,现在想想,那条路是女眷进去的路,为何他会从那里出来,有问题。
“我记得你之前说九皇子是被下毒害死的,是被谁下的毒?”
红娘睫毛一抖:“是太子!”
林鸢鱼紧紧皱着眉头,这两个人总不可能联手吧。
“太子为何要害他?他藏得已经够好了。”
几乎把所有人都骗了过去,怎的偏偏在太子闭门思过那段日子,还专门找人去给赵祁下药毒害他,这其中定是有隐情。
红娘摇头:“我知道的也不多,这些都是九皇子身边的金岩逃出来告诉我的。”
“哦对了。”红娘忽然严肃,“我记得金岩说,来给九皇子下毒之人说了这么一句话。”
“谁让你知道了不该知道的,该死!”
林鸢鱼默念这句话“知道了不该知道的。”
什么是不该知道的,太子有什么事不敢让人知道?
几乎同时,林鸢鱼和红娘瞪大双眼交汇目光。
太子殿下和雁妃娘娘!
因为马匹的事情,皇上并未废了太子,但是当他发现太子和自己的女人有染时,心中的怒意再也难忍。
饶是个普通男人,也接受不了自己的妻子为自己戴绿帽,更何况是帝王。
当时是皇上寿宴,达官贵族,外邦来客皆在现场,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太子和雁妃被人撞见,捅到了皇上面前。
一国之主的颜面瞬间扫地,还是被自己的亲儿子,最爱的儿子,急得当场气火攻心,晕了过去。
至于是不是真的晕倒,林鸢鱼不得而知,也可能是要面子,想私下处理。
于是太子就被废了,六皇子开始了他的辉煌生涯。
林鸢鱼根据所有的前因后果来推断:“如果说,当时是六皇子不小心撞见了太子和雁妃的私情,然后被太子发现,情急之下就丢下了九皇子的香囊,太子捡到了香囊,顺着香囊找到了九皇子,然后在闭门思过期间,怕事情被抖出来他就永无翻身之日,所以就派人毒害了九皇子。”
通了,通了,一切都通了!
“不对,”林鸢鱼又疑惑,“六皇子为何会有九皇子的香囊,这不是你亲手为他绣的吗?”
九皇子总不可能拿红娘亲手绣的香囊送给六皇子吧。
红娘使劲回忆着,她记得这个香囊是在九皇子生辰那日送给他的。
生辰!
“我想起来了,”红娘使劲的拍了一下大腿,“那日是九皇子的生辰,六皇子也在场!”
“也就是说,六皇子完全有可能在生辰那天拿到或者捡到这枚香囊!”
事情的经过已经被二人全部推断出来,原来赵祁上辈子死的这么冤,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却为了不殃及无辜,选择了喝下毒药。
红娘眼眶已经涨红,原来九皇子死的这么不明不白,这一世她一定要守护好他。
林鸢鱼抓着红娘的手安慰她:“没事了,现在香囊误打误撞被我捡了来,所以九皇子目前也不会有危险,至于再以后,就让我们一起来保护他。”
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林鸢鱼一晚上没有睡着,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一个人。
赵祁的死,她的死,兄长的死,都和此人脱不开关系,无论如何,在目前他们力量还很悬殊的时候,以后行事还是要谨慎。
这次刺杀说明他已经知道林鸢鱼以他的名义抢了他的易马权,那之后他必然会更加针对她。
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幸好,现在赵恒的心思,都在他那个不成器的哥哥身上。
这周家,联名上书的日子,就快到了。
具体是哪一天,林鸢鱼不记得,但是她命人去了周府蹲守,周府老太爷年岁大,皇上特许他平日不需要上朝,只待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出席一下。
所以此次一旦周老太爷上了朝,那就离太子被上书不远了。
今日林家父子也都因为有事秉奏上了朝,周家那里传来消息,周庭中也搀着周老太爷出发了。
林鸢鱼知道,日子到了。
她把红娘也叫了来,二人一个写字一个研磨,静静地等待着好消息的传来。
果不其然,今日早早地就下了朝。
林羡一进正厅,就把官帽摔在桌上,面色青紫,怒气好像烟缕一样蹭蹭的往外冒。
“战马,那可是战马,他怎么敢的!”
林鸢鱼暗自松了一口气,看来这件事按照发展进行了。
林崇义更是恼怒,这可是涉及他的手下的将士的生命和边陲百姓的安危之事,就被人这么利用去敛财,他实在是无法谅解。
上面一心敛财,下面阳奉阴违,一上一下,迟早会把大临腐坏。
林崇义带兵打仗这么多年,深知一个国家的兴衰是建立在百姓身上的,上边的人要是只把心思放在自己身上,那用不了多久,这个国家就得灭亡,外面有多少饿狼在盯着大临,都在等他出现裂缝好群起而攻之。
“哼!”林崇义用力拍了一下桌面,“还是在我眼皮子底下,看来大临是不需要我这个将军了,以后谁拿了钱谁去上战场打仗!”
他手下的将士,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为了奔一个前程,来军营中做了士兵,谁不是亲爹亲妈养的,谁不想安安稳稳过日子,但是迫于无奈,只能选一条出路。
他现在每日安排的训练,就是为了能让他们到时候上了战场能活着回来,他们用命换来的俸禄,还抵不过有些人一顿饭钱,真是让人唏嘘。
现在却有人直接拿他们的命当做儿戏来为自己换取吃喝玩乐的筹码,他都替他的将士不值。
林鸢鱼让下人们先出去,堂内只有三人,低压的气氛弥漫四周,外面阳光明媚,里面好似冰冻一般阴森。
她小心翼翼询问:“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林羡听见妹妹轻柔的声音,面色才稍稍缓和。
耐心的为林鸢鱼解释:“今日上朝,周庭中带头上书太子贪墨战马费,中饱私囊,用买良驹的钱买了劣等马,剩下的钱去购置了上等好马再卖给京中的达官贵人。”
林鸢鱼摆出一副第一次听闻此事的表情,故作忿忿道:“皇上没有降罪于他吗?”
“哼!”林崇义冷哼一声,表达自己的不满。
林羡看了一眼父亲,无奈叹气:“罚俸加闭门思过。”
“果然是陛下最心爱的孩子,都这般了也不舍得重罚。”
即使知道这一切的林鸢鱼,也还是会因为这轻飘飘的责罚匹配不上他的罪孽深重而心生怨怼。
“我看,这大临朝迟早有一天会败在他的手上!”
“父亲!”兄妹二人异口同声。
林鸢鱼立即向门外探头四处张望,发现没有人才安下心来。
她怕父亲再有什么过激言论,于是顺手把门带上。
“父亲,这虽是我们自己家,但还是要提防隔墙有耳。”
林鸢鱼谨慎叮嘱着。
“是啊父亲。”林羡也附和着,“孩儿知道您是气急了才说出此话,但是旁人可不会这么想,您手中又有兵权,这话叫人听了去还以为您有二心。”
话一出口,林崇义也有些后悔,可是说都说了,也不想在孩子们面前收回,于是起身甩了甩衣袖,双手背后铁青着脸大步离开。
林羡见父亲负气离开,自己也觉得憋得慌,拿起刚刚摔落的官帽,也转身离开。
转瞬间又剩下林鸢鱼一人,虽然她很想安慰他们,不久后太子还会有一劫,但是也只是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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