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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不安的前奏（下）
阿德莱德灰蓝色的瞳孔收缩到极致，缓缓恢复的同时整个眼睛变成血红色。他伸出手勒住威尔的下巴，缓慢退出的鲜红舌尖不断滴着血。
“…呼呼…”威尔的瞳孔完全放大，神情茫然的盯着阿德莱德沾着一点血迹的嘴角，粉色的舌尖无意识的舔过红润的唇瓣。
霍尔一行人悚然的后退了一步。
“威尔？”阿德莱德捧住少年的脸庞，轻声呼唤，“威尔？怎么了？”他皱起眉，额头抵住威尔的，注视着他的眼睛放出思维，逐渐深入。还是一如既往的，思维一旦进入深处，就会遭到疯狂的反扑，无数断裂的记忆链狰狞的绞缠在一起包围阿德莱德的思维，然后像蟒蛇一样企图绞断它！阿德莱德只得小心后退，然后离开威尔的大脑。
“…阿德莱德？”少年的眼睛一点点聚焦，张了张嘴虚弱的喊道。他靠着阿德莱德站直，然后惊恐的发现嘴里慢慢都是血腥味，一股强烈的呕吐感涌上。“我怎么了？！”
阿德莱德伸出手轻柔的盖住了他的眼睛，然后接住威尔软下的身体。
剧院一片寂静。
“…他…这个人类怎么回事？”索耶有些不安的指着威尔问：“他刚才呼吸都没有了，连瞳孔都放大了…现在怎么又活了？！”而且还咬了那个利奥波特？！天，他们可是吸血鬼！
霍尔没有理睬他，转头问阿德莱德：“怎么？还是没有办法看到？”
阿德莱德低头看着怀里的威尔，心中升起盘旋不去的阴霾。“…我没有办法看到，低阶是没有办法窥视高阶的…亲王的血统一直在保护威尔的大脑不受入侵。”
“砰！”剧院的门突然被踢开。所有吸血鬼一起抬头看去，气氛突然变得尖锐起来，几乎一触即发。
老管家慢条斯理的收回脚，然后拍了拍裤腿。他一步一步的走下去，锃亮的皮鞋在地毯上摩擦的声音回响着，完全无视脚边东倒西歪的学生。
索耶不由自主露出獠牙，张开嘴吼了起来，尖锐的声音不断升高，恐怖的声波攻击让周围的灯光全部爆炸！他不顾霍尔的阻止闪到前方，眼睛瞬间全部变成血红，刚要发出超声波就猛地僵住了。一柄枪稳稳的抵住他的额心，“喀”，子弹上膛。
“你的声波伤不到我，但是少爷可受不了。”霍普铁灰色的眼睛盯着白发的吸血鬼，轻声说：“所以安静，蝙蝠。”
阿德莱德松开捂住威尔耳朵的手，制止了霍尔等人的动作，瞥了一眼霍普。他两只手都握着手枪，一只M647-0.17HMR“淘气鬼”式转轮手枪静静的垂在身侧，全枪长432mm，特制的枪口装置，可获得更高的射击精度，带两脚架接头，可远距离精确射击；另一只M648式马格努姆式转轮手枪就抵在索耶的头上，全枪长282mm，使用大威力枪弹，是狩猎小型猎物的理想手枪。
这是血猎的标准装备。
“你来自哪方？”阿德莱德微抬线条精致的下巴，问道。
霍普转过头微笑，手下却加了几分力的说：“我哪方都不归属，王子殿下…但是你怀中的人类却是我的主人。”他伸出拿着“淘气鬼”的手对阿德莱德说：“把他还给我，殿下。”
阿德莱德收紧环抱威尔的手臂，脸色变得冰冷起来。
“我们该照他说的做，阿德。”霍尔的声音响起在阿德莱德的大脑里：“他家的管家都找来了。”
“威尔的状况还不明了，我要带他回李斯特堡。”阿德莱德抿紧嘴。
霍尔的声音有了几分犹豫：“这个…按说他都使用了抑制剂，应该…”
“你很清楚，那个新型抑制剂的效用还不稳定，霍尔！”阿德莱德低头看了看一脸安静睡着的少年，心里有些刺痛。威尔没有办法接受转变，这一点再一次被证明…一点点的血就会让他惊恐，要是只能依赖血液为生，他一定会疯掉的！要是发生什么异变，而他又不在威尔的身边…要是…他消失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
霍尔看着一脸痛苦的阿德莱德，沉默下来。
“这就是吸血鬼…”霍普忽然发出嗤笑：“总是带来无数惊恐，和痛苦…却把自己变成悲情戏的主角！”
“你也不是人类吧？！”索耶咬牙吼道：“你身上的气味很奇怪，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闭嘴！”霍普不耐烦的抬起另一只枪围着索耶扫了一圈，连续的“砰砰砰”声之后，硝烟散去，地面一圈子弹的痕迹开始出现腐蚀的痕迹，让周围的吸血鬼都白了脸，尤其是索耶，他脸色惨白的闭上嘴。霍普瞪着阿德莱德，说：“新型抑制剂对吧？看来对少爷的身体不太适用，但是只要远离吸血鬼，他体内的病毒就会平静下来。”
阿德莱德静静的和他对视，仿佛过了很久，他慢慢走向霍普。怀里的少年仍然平稳的睡着，呼吸变得悠长又香甜，长长的睫毛轻颤，红润的唇瓣有多么的甜蜜…他才刚刚知晓。昨天他目送着威尔离开林区，就清楚分别意味着什么…可是这一刻他才认知，原来放他离开就是这样的结果，当别人像这样向他伸出手，他就必须把怀里的珍宝递出去。
“…你这样的家伙，怎么会在他身边？”阿德莱德把威尔放到霍普的臂弯里，眼神冰冷的问。
霍普拿枪的手紧了紧，抱紧威尔：“这个和你们没关系…但是我曾经答应过亲王，如果他的后辈不愿意…没人能转变他们。”
阿德莱德瞥了一眼索耶，后者小心翼翼的将脑袋从枪口出移开，然后闪电般的跳开，闪到几丈之外。他转头看向威尔，苍白的手指缓缓在他柔软的脸颊上游移，然后一点点的离开，指尖的温度快速的消失…就像那一次，他把手从威尔的脖子上移开，为即将离开的温度而难过不已。
“我不会…转变他…”他喃喃说，试图调整到平常的表情，“只要他还是…朗费罗。”
霍普没有阻止他的举动，他探究的看着这个以冷漠自律出名的梵卓族的王子，然后抱着威尔一点点后退，直到离开阿德莱德的身边。
“听说梵卓族的长老对你期望很大，想必不会希望亲王的child出现…”霍普说：“所以…我相信你的话，希望在卡玛利拉对你施压时，你也能坚持这么说。”
“再见了，蝙蝠们。”他转身就走，在路过倒在地上的安吉拉时，把她抗在了肩上，“这个女孩我也带走了。”
等他消失在门口，索耶愤怒的踢翻了一排座椅，“这个家伙到底是什么东西？！”竟然让他这个吸血鬼毫无反抗之力？！那种速度还有身手，还有他古怪的气味…
“看来亲王阁下在朗费罗家族里花了很多心血…”霍尔盯着空无一人的大门，挑了挑眉。不管怎么说，威尔好歹是被带走了…不然他可不知道怎么收场。霍尔又看了看四周昏死过去的这一大片人类，感到额头青筋直跳：“该死——要消除这么多人类的记忆，要用多少药剂啊？！丽贝卡会用紫外线枪杀了我！！”
索耶扔了一包注射药剂给其他两个吸血鬼，示意他们开始工作——消除在场人类记忆，然后不屑的跳到一张完好的椅子上蹲着：“这就是利奥波特惹来的桃花债…所以说梵卓族都没有什么好鸟！”族里的长老说的对，梵卓族就是布鲁赫族的克星！！看看自从他到了李斯特堡就被欺压的多惨，现在还要被一个怪物用枪胁迫！！！
霍尔忍了又忍，青筋跳了又跳，还是闪到他身边抓住索耶扔了出去：“混蛋，我真是受够了你们！！还有——蝙蝠不是鸟类！！桃花债这个词也不是这么用的的的的——”
他转头找阿德莱德，才发现原来的位置上已经空无一人。
心里忽然有点复杂。他们…也曾经在一起纠缠，虽然彼此都没有温度，但是身体的靠近还是会比一个人要好很多。爱情这种东西有多么虚幻…也许他当初鼓励阿德莱德尝试，也是想要看看…会有什么结果。可是当阿德莱德真的爱上了人类，他又觉得，有点寂寞。
原来吸血鬼也会寂寞。他突然觉得有点好笑。
“霍尔.基格瑞尔…”索耶凑到霍尔身边，小声说：“你不适合忧郁这种表情，说真的。”
“…”
阿德莱德从高高的墙上无声的跳下，慢慢穿过玫瑰丛。夜色降临，月光均匀的洒下…他抬起发出红色幽光的眼睛，变得尖锐修长的指甲扫过开得正盛的玫瑰花瓣，一阵香气弥漫…心中涌起强烈的渴望，那是威尔身上的香气，独属于他的香气…
“砰！”一颗银质的东西从几百米外的建筑里射，出，只看到一道银光一闪，止在了阿德莱德不知何时抬起的手指之间。长长的指尖之间夹着一颗银子弹，还散发着摩擦的灼热。
“阿德莱德.利奥波特…你应该离开这里。”霍普的声音传来。
“如果他出了问题…任何问题，”阿德莱德轻声说：“我要知道。”
他站在玫瑰丛里，看着远处精致的建筑，没有得到任何回答。但是他知道，那个老管家一定听到了。
“原来…人类的生命…”也很漫长。他露出一个微微的苦笑。
只要想起这样的守护会持续下去，知道威尔远离他的时光，就觉得…太过漫长。而要完全消除威尔留下的影响，那些思念，渴望，欲望，还有现在的担忧…不安…还要过多久呢？
实在是，太过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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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德所在的梵卓族希望统治英国，但是吸血鬼世界相当于光明组织的卡玛利拉比较守旧，认为应该有亲王的血脉来继续管理英国，而且还可以用来压制梵卓族的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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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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