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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亲
来到白堰关,同样有埋伏的痕迹,欧阳衡蹲身仔细观察,指尖拂过折断的草茎,“还有打斗的痕迹。”
沈月明攥紧拳头,指节微微泛白,“能帮我查查其他从雁门城到长峪城的路有埋伏吗?”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紧绷。
欧阳衡点头应下,眼底却略过一丝犹豫,“应该不可能有埋伏了,他们没有那么多兵力在每条路上设伏。”
沈月明深吸一口气,如果敌军唯独在这两条路设伏,那么为什么?偏偏是她说中的两条?巧合?
天色渐深,沈月明和欧阳衡与徐成他们在驿站汇合,沈月明吃完晚饭便早早回房休息了,她坐在书案前,把玩手中玉佩,眸中神色晦暗不明。
思绪乱如麻。
她在纸上写下三个名词。
“元白……”,她的卜卦错不了,为什么敌军还是能提前埋伏拦截?
“梁诏国的二皇子。”是她从欧阳衡口中得知的身份,那个喊他姐姐的人,纵观她从小到大的人生,她可没认过什么弟弟。
还有最最重要的一点,“溪畔草!”
她在纸张重重的写下,墨水随着纸张晕开。
这东西异常难寻,敌军手中为何会有这么多的?关于这个,凑巧的是贵妃也命人在开采这溪畔草。仅仅是巧合?还是贵妃是否和敌军有关联?
思绪猛地跳转,回到那场凶险的雨夜,还有在那开采溪畔草的山上,突然冒出一群刺杀阿兰的人……
“啧!”沈月明心底升起一股强烈的懊恼,她在这条线索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叉。怪她手快,现在已经死无对证了。
回到雁门城还未休息,她第一时间便去寻了叶尚局。
走进叶尚局家,只见屋内一片狼藉,宽敞的门厅内,堆满大大小小的箱子。
“让沈医师见笑了。”叶尚局回望这凌乱的房间,略过一丝窘迫,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沈医师来找我什么事?”
“我来看看阿兰。”沈月明目光扫过那些正在打包的行礼,眸光微微上挑,心中好奇,“这是做什么?”
“啊,前几日下了旨意,贵妃已不需要溪畔草,我们也要启程回京了。”叶尚局顺着沈月明的视线,神情坦然,带着终于解脱的轻松。
沈月明心头微动,不动声色地追问道:“你说这贵妃要这草药做什么,现在忙活这么久又不要了?”
“唉……”叶尚局叹口气,带着些无奈地说道:“这贵人的心思哪里是我们能知道的,我也只是听命做事的,真正管事的是贵妃身边的掌事女官。”
沈月明点头,心中微微叹气,看来从叶尚局这也没什么突破口。随后,她陪着阿兰玩了好一会儿,才回到北王府。
毒方录,溪畔草,一切都指向贵妃。
这一场仗打下来,疑问一个接着一个冒了出来。
越想越觉得迷雾重重,一股疲惫感席卷而来,困意上涌,沈月明支撑不住,沉沉进入梦乡。
再睁眼,脑中恍惚,太阳的余辉照在身上,刺得沈月明皱眉眯眼,用手挡住阳光。
“你终于醒了。”
略带埋怨的声音响起,顺着声音望去,楚临衍就坐在桌旁等着她。
沈月明揉揉头发,稍稍打个哈欠起身,走到洗脸架旁,稍微洗把脸清醒过来,问道:“你来干做什么?”
“长峪城之行如何?”
沈月明将长峪城发生的事一并与楚临衍说了,唯独一件事她想不明白。
思考一会,将她与军中那群女子的事告知楚临衍。
她们的婚姻也并不好,为什么还会如此执着。林叔说是因为她们没得选,可就算是给她们选择,她们同样选择嫁人。
楚临衍静静听沈月明讲述,手指摩挲着杯沿,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在云泽,像你这样的女商人多吗?”
沈月明不解,但还是回答道:“商贾云集,女商人自然也多。”
“云泽地区作为朝廷纳税重地,民风开化,市井繁华,你自然觉得眼前路不止一条。”楚临衍一顿,声音低沉:“可她们不一样,长峪城地处偏僻,山高水远,消息闭塞。倘若你在这其中,周遭所有人,你的所见所闻都告诉你嫁人生子是此生唯一正途,你会怎么选?”
“嫁人生子……”不带犹豫的脱口而出,脊背发凉。
是了,她们并非不想选,而是从未见过,自然无从想象另一种可能性。在她们眼中,嫁人生子便就是唯一被反复确认的明路,哪怕这条路是也并不是一条好路。
沈月明沉默片刻,突然向楚临衍问道:“如果你事成之后,你会赏赐我什么?”
“还没做呢就想着奖赏!”楚临衍挑眉惊讶道,“那你想要什么?”
“我想做官!”
“可以。”
她想看看如果她站在万众瞩目的地方,让世间女子都看到,那是否会有女子愿意选择别的道路。
想到这,沈月明心跳加速,眼底蹦出火花。
事情聊完,楚临衍依旧端坐在太师椅上,沈月明皱眉疑惑,“你还有事?”
“来履行我的承诺,告诉你关于阿衡的事情。难道你真的不想知道?”楚临衍似笑非笑,眼神似乎洞穿一切。
对上楚临衍视线,沈月明别过头去,抿唇点头。
“甲申逆书案你知道吗?”楚临衍指节规律的敲击桌面,缓缓开口道。
“自然知道。”沈月明抬眼在脑中回忆起来,“由夏大都督引起的一宗谋逆大案,牵连数百人。”
那段时间,朝中官员人人自危,每天都有人被砍头,据说行刑场上的血流了几天几夜也不曾干涸。楚临衍好像也因此事彻底离开京城,镇守边疆。
“欧阳衡就是夏大都督之子!”楚临衍靠在椅背上,声音略带疲惫,对于他父皇后期的不干人事,他甚至不想诉说,“当年他的母亲跪着求我将他带离京城,从此改姓欧阳。”
沈月明只觉脑袋嗡的一声,压着声音,“你是说欧阳衡是夏衡?”
夏衡这个名字,她从沈林晚口中听过一两次,打架斗殴,上房揭瓦,是京城第一的纨绔子弟,可她还是在心生出一丝羡慕,那正是她幼时最遥不可及的鲜活模样!
怎么会这样?他经受多少苦楚才会变成如今的模样。
“你要想好,你若跟他在一起,你也会被牵连。”楚临衍的声音中带着沉沉的警告。
“我只讨厌他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沈月明没有再管楚临衍,径直冲出门去,来到欧阳衡院内,大喝一声。
见欧阳衡回头,沈月明停下脚步平复呼吸,“我应该叫你欧阳衡还是夏衡?”
空气停滞片刻。
“谁告诉你的?”欧阳衡沉下脸,神色紧绷,他咬牙道,“楚临衍?”
沈月明对他的话置若罔闻。
她的目光牢牢锁住欧阳衡,一步步逼近,气息交融,欧阳衡被逼的倒退半步,沈月明停下脚步,扬起下巴,视线扫过因压抑剧烈起伏的胸膛,最终定格在那双极力维持冷静的眼睛上。
在这短暂的停顿中,时间被无限拉长。
终于,她朱唇轻起,“你就是因为这个才远离我的吗?”
锐利的眼眸中映出他的狼狈,欧阳衡侧过脸,指尖攥紧。他深吸一口气回头,强迫自己迎上沈月明的目光,强行压下眼中翻涌的情绪。
他开口,声音沉稳,字字清晰,“与我在一起,你不会有好结果,如果哪一天东窗事发,你也会……”
“死”字还没有说出口,就被沈月明打断。
“那你是不是喜欢我!”
沈月明抬手探向欧阳衡手腕,指尖触碰之际,欧阳衡侧身一躲。
而她动作更快,欺身上前,两人衣物摩擦,欧阳衡身形一僵,手腕被猛地提起,停在两人视线交错之处,清晰的脉搏在她指尖跳跃。
沈月明嘴角微微挑起,眼神里满是审视,“你最好不要说谎!”
四目相对,沈月明的眼神一点点将他吞噬,呼吸紊乱,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颤抖。
“是,但是……”
一个柔软,温暖的唇封住他的嘴,沈月明踮起脚尖,搂住他的脖颈。
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席卷全身,欧阳衡整个人都僵住,大脑一片空白。
金色的光辉披在沈月明身上,她闭着眼,睫毛微微颤抖,隔着薄薄的衣衫,就能感受到她急促的心跳。
沈月明微微退开一丝距离,鼻尖几乎要蹭到彼此。
“有你这句话,就足够了。”沈月明声音低哑却字字清晰。
她抬眼看他,眼神执拗,丝丝缕缕带着灼人的温度,像是无声的宣告。
她才不怕这些,她就想要他!
欧阳衡同样凝视着她,夕阳下,在漫天云霞暖黄的光辉下,沈月明眼神如此明亮动人。
他喉结滚动,眼底最后一丝挣扎被汹涌的爱意淹没,粗重的喘息声压抑不住从他的鼻腔溢出,带着滚烫的温度拂在沈月明脸颊,引得一阵颤栗。
强而有力的手臂攀上她的腰肢,沈月明整个人埋进他的怀中,下一秒,一种带着凶狠的,掠夺的气息重重覆上她的唇。
“唔……”沈月明一声短暂的呜咽,迅速被吞没,那个温暖静止不动的尖端,被缠绕着,索取着。
既然她不怕,他还有什么可顾忌的。
那一瞬间,他仿佛回到未经雕琢的时候,不需要权衡利弊,直面最纯粹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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