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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网
围墙外,江浩靠在生锈的铁栅栏旁,看着三中的混混们押着个染黄发的男生走进巷子。
男生校服上印着"卫校"字样,书包侧袋露出半支注射器——那是校外"针头帮"的标记
"浩哥,这帮人这周已经撬了五个烟摊。"
王凯递来的照片里,黄发男生正在切割毒品,背景墙上喷着挑衅的"针头为王"。
江浩转动手中的弹簧刀,刀柄上的"洺城"二字被磨得发亮,那是母亲用他第一笔保护费定制的。
"通知二胖,带三根棒球棍。"
江浩踢开脚边的空罐头,
"留活口,但要让他们记住规矩。"
午夜的巷口弥漫着酒精味,黄发男生正用注射器往烟盒里灌液体,抬头就看见江浩的拐杖尖在月光下反光。
"你们卫校的,"江浩的声音像冰棱划过玻璃,
"谁让你们在安高地界做生意的?"
男生刚要掏刀,就被二胖的棒球棍砸中手腕。混混们冲上来时,江浩的弹簧刀已经抵住黄发男生咽喉,
另一只手扯下对方的耳钉——那是枚骷髅头造型的银饰,与青龙会叛徒的标记如出一辙。
"说,谁给你们的胆子?"
江浩的刀尖划破对方耳垂,血珠滴在注射器上,将透明液体染成粉红。
男生颤抖着指向巷子深处,那里停着辆黑色轿车,车窗摇下时,露出张戴着墨镜的脸——竟是大伯的司机老陈。
警笛声由远及近时,江浩已经用校服擦净刀刃。黄发男生蜷缩在墙角,手腕上烙着青龙会的"槐"字烫伤——这是江浩新定的规矩:
冒犯者留疤,背叛者断指。
清晨的安高门口,几辆警车呼啸而至。江浩拄着拐杖站在人群中,看着专案组组长□□下车,警服第二颗纽扣的线缝里露出半截银链——那是大伯常戴的款式。
"江浩同学,"
□□的握手力大得惊人,
"老周的案子有了新进展,需要你配合调查。"
审讯室里,江浩盯着单向玻璃,听□□复述案发经过:
"老周的尸体在仓库被发现时,现场有拐杖压痕,而你三个月前因腿伤使用过同款拐杖。"
他推来张照片,正是江浩丢弃在排水口的纸船,上面的铅笔地图还留着指纹。
"我那天在教室上晚自习。"
江浩摸向口袋里的橘子糖,糖纸边缘印着"安城医院
"——那是母亲工作的地方,"王凯可以作证。"
□□突然笑了,从档案袋里抽出份文件:
"你母亲昨晚在医院值夜班,监控显示她凌晨两点离开,而老周的死亡时间正是两点十五分。"
他顿了顿,
“巧合的是,你父亲的车昨晚也出现在仓库附近。"
江浩的指尖捏紧糖果,糖纸发出脆响。他想起昨夜母亲匆匆塞给他的纸条:
"别相信戴银链的人。"
而父亲今早开车送他上学时,后视镜里映着老陈的黑色轿车。
放学后,江浩在图书馆角落找到林悦。她正在整理账本,钢笔尖在"卫校销量"栏画了三个圈:
"针头帮的货突然断了,李隼说......"
"李隼的话别信。"
江浩打断她,注意到她袖口沾着白色粉末——那是镇静剂的残留。林悦猛地缩回手,却被他抓住手腕:
"你最近去了卫校?"
她的眼神闪过慌乱:"我......我哥在那读书,我去给他送药。"
江浩松开手,摸到她口袋里的硬物——是个注射器,与黄发男生的同款。
深夜的帝豪后巷,江浩看着李隼与老陈交易。越野车后备箱打开时,他看见里面堆满了医用冰柜,柜门上贴着"人体器官"的标签。
弹簧刀出鞘的瞬间,他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张诚举着警灯出现,警服下露出的银链与□□的一模一样。
"江浩,"张诚的手电筒照向冰柜,"跟我回局里聊聊。"
拘留所里,江浩盯着天花板上的摄像头,想起林悦被带走时的眼神——那是种愧疚与恐惧交织的复杂情绪。他摸向鞋底藏着的微型录音笔,里面有昨晚李隼的对话:
"器官生意是老槐树的新路子,浩哥的地盘最适合中转......"
□□突然推门而入,扔来份解剖报告:
"老周的指甲缝里有女性DNA,与你母亲的血型吻合。"
他又推来段监控录像,画面里母亲正将个黑色塑料袋扔进垃圾桶,
"我们在垃圾站找到了带血的手术刀。"
江浩的心跳骤然加速。他想起母亲的白大褂上总有股消毒水味,想起父亲书房的保险柜里锁着的医用手套。
原来老周不是普通的混混,而是威胁到器官走私的知情者,而他的父母,早已深陷其中。
"还有这个。"
□□调出银行流水,江浩的保护费账户里,每月都有大额资金转入"临山医疗科技"——那是大伯的公司。
凌晨三点,江浩被带到案发现场。仓库的水泥地上,□□用粉笔标出老周尸体的位置:
"你母亲说,她来这里是为了阻止一场交易,但现场的血迹喷溅方向显示,她当时站在凶手的位置。"
江浩盯着地面的拐杖压痕,忽然想起父亲曾教他的反侦察技巧:"
左脚用力时,拐杖会留下更深的痕迹。
"而眼前的压痕左右均匀,明显是故意伪造的。
"李队长,"他转身直视对方的眼睛,"你左肩上的头皮屑,和老陈的车座毛屑吻合。"
□□的瞳孔骤缩,江浩继续道,
"还有你口袋里的银链,应该刻着'临山'二字吧?"
警灯突然熄灭,黑暗中传来玻璃碎裂声。江浩本能地扑向□□,却听见对方闷哼一声,身体重重倒地。
等张诚带人冲进仓库时,只看见江浩握着带血的弹簧刀,□□的银链断成两截,掉在他脚边。
"浩哥,"张诚的声音带着颤抖,"你......"
江浩望着窗外的浓雾,想起母亲说过的话:"雾越大,越要看清脚下的路。"
他摸出录音笔,里面除了李隼的声音,还有段父亲的留言:
"阿浩,如果有天你看到这段录音,说明爸爸已经没办法保护你了。记住,老槐树的树根下,埋着所有的真相......"
弹簧刀上的血还在往下滴,
江浩忽然笑了——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终于明白:
在这场□□与警方勾结的局里,他的父母用命为他铺了条退路,而他,终于不再是任人摆弄的棋子。
深冬的雾越来越浓,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江浩任由张诚给他戴上手铐,却在转身时,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说:
"老槐树,该落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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