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炮灰女帝后我逆天改命

作者:迎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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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八章


      这波飓风掀起的洪流不仅席卷了宫外,连宫内也毫不例外。

      秋梨作为贞昭殿掌事,这几天已经对外拒绝许多宫外臣子或是王侯的觐见请求。

      一开始李君和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召见了一位带着自己儿子前来拜见的侯爷,虽然对方话里话外讲的都是为人臣子的礼节,顶多打探一下往后科举的风向,顺便骂一骂自己不成器的儿子,但李君和每每将目光看过去,都恰好能对上那十二岁毛小子偷偷摸摸抬眼看她的目光。
      君臣有别,直视皇帝实非礼节所为。

      因此那孩子最后是被王侯拖出去的。

      有些王侯属皇亲国戚,他们本身的荣耀尊贵都与皇权息息相关,所以哪怕是李君和卧病时期,也有不少仰仗皇威的皇亲前来请安问候,所以她一开始并没有觉得他们来拜见有什么不对。

      直到她看见那孩子被亲爹死拽出去时眼睛都恨不得朝她这边看,脸上还都是红扑扑的羞涩。

      李君和:“……”
      她抬头望天,这一刻真想直接手刃了那煞笔。

      秋梨手握着一叠拜见的请帖走进内殿,坐到李君和旁边,愁眉苦脸,“圣上,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要不要去工部找卫侍中?”

      自从圣上给卫琅布置了这个任务,他整个人就像蜷缩在工部,连个头都不露。

      李君和正吃着御膳房送来的精雕细刻的果盘,闻言嘴里苹果咬得咔嚓响,“这傻叉本就是故意的,找他做什么,指望他力挽狂澜吗。”

      秋梨虽不知道“傻叉”为何意,但看李君和的表情大概也能想到不是什么好词汇。
      她打心里肯定这个名称,重重点了点头。

      李君和仰后靠在浮锦垫子上,手指间来回翻转着纤细的果叉,百无聊赖地对着空气发呆。

      “朕是不是许久都为见过诸位皇亲家眷了?”她偏头。

      秋梨点头,“是啊,您刚登基时还每逢佳节举办宫中佳宴,后来您体力不支,就很少再举办宫宴了,这两年更是连除夕夜宴都直接取消。”

      李君和垂眸静想了一会儿。

      京都的达官贵人这些天对她产生好奇是必然的,毕竟自新皇登基,不仅宫中甚少举办宴会,就连春猎秋猎这样的盛大活动都因为圣上体弱给取消了。
      而平时除了上朝,就算是京都有头有脸的贵人也很难见到圣上一面。

      再这样下去……李君和眼神黯了黯。

      君臣产生距离是好事,身体上产生距离才能心理上有距离,而心理上的距离更能产生神秘,这层神秘极其于皇权搭建高高在上的威严……
      但这距离若是太远,反而会让人以为那层承载着皇权威严的高台并不存在,从而产生一些莫名的幻觉。

      也难怪这些天的请见多。

      她只见了一位王侯,其余但凡有点头脸的人就都以为自己也能见上了。

      “朕确实该让他们都好好见见朕了。”李君和脸上的笑意若隐若现。

      “快要五月,天气也热起来了。”她坐直了身体,叉子往果切上随手一插,“许久未重启的春猎,也该安排上日程了。”

      秋梨立刻明白,“好的,春猎的一系列章程都清楚得很,我马上就让人准备,方便圣上到时候下令,我们可随时动身。”

      李君和却摆了下手,“不急,在这之前你先帮我找一下程煜。”

      程将军之子?
      秋梨眼中浮上疑惑。

      “朕记得,宁国公膝下只有一个儿子?”李君和轻声道。

      秋梨回想片刻,点头,“是,叫赵祺瑞,那家伙活脱脱一个纨绔,整日花天酒地,但因着是国公大人老来得子,全家上下都宝贝得很。”

      宁国公赵译已年过花甲,唯一的儿子却不及弱冠,然而哪怕不及弱冠,却也是京都守卫军的领事。

      从小嘴里衔着金子长大的军侯独子,自然是天地不怕,活得如鱼得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李君和笑笑,“对,就他。”

      既然卫琅已经给她送了这么一大波热度,与其被动地承受这些关注,不如借势做点什么。

      宁国公,赵译。

      李君和慢慢抬起了脸,眼里流淌出闪烁的期待。

      这个把控着京都布防和禁军的军侯,她早就看不惯了。
      -
      春鹤楼中,明灯辉煌,丝竹乐器的声音不绝绕梁,伴随着翩翩起舞的曼妙身影描绘着一副醉生梦死的人间画卷。

      几个身穿华贵的年轻公子坐在一楼观台前面,眼神迷蒙又满意地看着台上载歌载舞,手中还抱着一两位香花入怀。

      坐在最中间的人身边围着的侍者最多,美人纷纷投怀送抱,无论男女皆是俊美秀丽。
      这样别人肖想不得的场景,他却不解风情地皱着眉,仰头喝完杯中美酒之后,将酒杯烦躁地往地上一扔,“每天都是这些东西,春鹤楼老板呢,都没别的花样了吗?”

      被点名的老板立刻满脸载笑迎上去,“怎能呢赵公子,谁不知道您不喜欢这些花红柳绿的俗物,偏要是那天上的神仙才最般配您呢,这不是您几日没来了,有些舞曲儿您还没看,这才都一一献上供您赏玩吗。”

      赵琪瑞不悦地拧眉,“都下去,没意思。”

      春鹤楼老板堆笑,“诶诶,好嘞,这就给您安排。”她转身挥手,舞台上衣袂纷飞的舞女们立刻便轻雾吹散一般退了下去。

      春鹤楼一楼登时寂静下来,方才还人间仙境一般迷蒙的氛围骤然消散。
      一些被扫兴的看客虽然肚子里有气,却也不敢说什么,更不能说什么,之前有人在春鹤楼得罪赵琪瑞最后被生生打断双腿的事情也才过去没几天,因此他们也只敢偷偷在心里怒骂一句,离席走人。

      然而陪在赵琪瑞身边的几位公子却是还都坐得好好的。
      他们虽说是赵琪瑞的朋友,但说到底无论是家世还是官职上都低人一等,而赵家又同当朝丞相交好,上赶着巴结的人多了,他们要是惹了赵琪瑞的不痛快,明天就得有人迫不及待收拾他们,迅速取代他们在赵琪瑞身边的位置。

      春鹤楼老板是个混迹商场多年的活络人,见赵琪瑞冷着脸,场子也跟着冷下来了,立马殷勤道:“赵公子这几日没来,肯定是忙坏了,再吵吵嚷嚷的也不利于安神休息,不如让公子哥儿陪赵公子坐花船游湖,好好歇息歇息?”

      见赵琪瑞脸色松动,她赶忙接着道:“最近天明湖边上的海棠花极其绚丽清雅,您一定会喜欢的。”

      春鹤楼地段极好,坐落于京都最大的一片湖——天明湖的一岸,天明湖上多是桃花、海棠这样明丽柔和的花树,每到春天远远望去芳若一整片艳红淡粉的雾,堪称京都一景。
      这些花树到了晚上,被岸边灯火辉煌的光一映,更是有种咄咄逼人的明艳,令无数爱好美景的文人墨客遐往。

      届时春鹤楼的丝竹声于三楼奏响,声声天籁传向四面八方,随着花船一同泛于湖上,不可谓之不享受。

      赵琪瑞终于被勾起了点兴趣,“行,你去准备吧。”

      老板连忙声声道好。

      从春鹤楼登船泛湖要穿过一条长长的湖上回廊,赵琪瑞走到哪身后都要跟着乌泱泱一堆人,显得无比声势浩大。

      “赵公子,今日美酒陪美乐,怎就不见您笑一笑呢?”身边美人嗔怒。

      赵琪瑞看着旁边人娇中带嗔的表情,要是平时他早就心花怒放、心猿意马,但是现在,他越看越觉得没意思,连带着游湖都不那么感兴趣了。

      “滚。”他冷声道。

      美人惊慌地愣了片刻,在赵琪瑞冷怒的注视下退了下去。

      旁边的好哥们看见他这样,忍不住打趣,“怎么回事,一点都不怜香惜玉。”

      “没事,就是烦。”赵琪瑞拧眉。

      前几天皇帝突然说要春猎,京都上下各个部门有关春猎的各种章程立刻要开始运转,他每天忙里带闲的潇洒日子突然就乱了阵脚,要带着人去排查春猎场域附近是否有危险不说,还要宫中那些没了根儿的内侍一起确保猎场的舒适性,其中乱七八糟一堆规矩,还有细小末节的各种事务。

      赵琪瑞自上任京都守军领事以来就没这么忙过,忙得他看见谁都不爽,对什么事都不感兴趣。
      尤其是宫中那些内侍,规矩和章程极多,偏偏他们一个个的做事还极其热情,仿佛皇帝是他们生身父母一样巴不得孝敬,反衬得他态度不端。

      他就不明白了,皇帝每天深居简出的,哪里来的这么多稀碎习惯!

      据说这位省上还容貌颇姣,之前他还挺好奇皇帝的长相,现在一想起他就是无边无际的烦躁。

      旁边好友笑笑,“肯定是这些天忙坏了,一会儿在湖上喝酒赏景,好好歇歇!”

      几人个分别往几艘花船上去。

      春鹤楼的花船分为画舫和扁舟,前者多是金银不缺的人最好玩的。

      赵琪瑞上了一个单独的画舫,屏退了莺莺燕燕,只允许美酒佳肴与他一同泛舟湖上。

      天明湖上弦乐飘渺,清风徐徐,他心里的烦躁终于被吹散了些许。

      他心情缺缺地站在船头,漫无目的地看向湖面,骤然一怔。

      只见一人身躺一扁舟之上,折扇挡脸,一只手垂坠湖面,在平静的镜面湖南划出一道清浅的涟漪。

      赵琪瑞目光发愣地看着距离越来越近的人,仿佛心也被那只净白素手划过了一样,酥痒难耐。

      等那人完全近了,他迫不及待扬声道:“美人儿,今夜美景如画,独坐扁舟岂不辜负,可愿一登本公子的画舫共邀喜乐?”

      扁舟上的人有了动静,似是侧脸往这边看了看。

      赵琪瑞立刻激动起来,“你且稍慢,本公子这就差人引你上来。”

      然而只见那人语气慵懒,轻飘飘来了一句,“不必,不愿。”

      赵琪瑞满胸腔的烈火都被人泼了冷水,脸色立刻难看起来,他怒目看向身后的随侍,“下水!去把人给我弄来!”

      扑通!
      几声落水的声音在耳边炸开。

      李君和偏了偏头,避开差点溅到她脸上的水花。

      几个身强力壮的随侍奋力朝静在湖面的扁舟游去,拿出了攻打城池的架势,然而在即将游近的时候,双脚却是被什么东西勾住,眨眼间便被带到了冰冷的湖底。

      湖水灌满喉鼻,几个人来回挣扎,瞪大了眼睛。

      平静的天明湖底,不知何时潜着一群黑压压的带刀兵卫,一直沉静地漂浮在湖中,看着他们。

      几个随侍心里猛地一突。

      人跳下去,结果没动静了。

      赵琪瑞一摔酒杯,瓷片在船板上四处迸溅。
      他走到船头,看向湖上,却不见一人。

      不仅没有方才那抹不知真幻的身影,甚至连他的随侍也都消失了。

      赵琪瑞脸色一变。

      “呦,这不赵兄吗?”

      右方突然响起一声嘹亮的招呼。

      赵琪瑞转头,看见他平生最烦的人正站在逼近的另一艘画舫上,脸上挂着一惯吊儿郎当的笑容,“怎么脸色这么难看,撞鬼了?”

      赵琪瑞盯着程煜不怀好意的脸,咬着牙道:“是你?”

      “什么是你是我?”程煜笑起来,半个身子恨不得倾在栏外,想看清楚赵琪瑞脸上五色交杂的表情,“赵兄不会是这几天忙晕头了,脑子也跟着掉进湖里了吧。”

      听他这样说,赵琪瑞直接笃定,“是你做的!”

      “我的人呢?”他瞪着程煜。

      程煜两手一摆,“不知道~听不懂~”

      “程煜,你今日做这一道究竟是要做什么?”隔着两道栏杆,赵琪瑞脸色无比难看。

      然而对面人无论的表情还是心情都和他完全相反,笑得无比开怀,“做什么呀赵兄?我刚到。”

      “别装傻卖疯。”赵琪瑞冷冷道,“这样,你把刚才扁舟上那个人给我,我的几个随侍,你随便处置。”
      赵大公子的随侍要多少有多少,但他现在满心满意都是方才那个人。

      程煜渐渐敛了笑,眼里的深意莫名,“赵琪瑞,你这样横行霸道,就不怕哪天惹到了惹不起的人吗?”

      赵琪瑞听了,冰冷绷直的脸却是乍然笑起来,仿佛听到了一句极其好笑的玩笑话。

      “是啊,我怕。”他笑着道,“我真怕我惹不到这样的人,所以我的生活如此无趣。”

      他是京都守卫军领事,他爹又是一品军侯宁国公。
      他才不信有谁敢主动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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