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鲤女配她一心抱大腿

　　季澄身上魔气四溢，因着刚刚的打斗弄散了他的发髻，恶狠狠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禾钰，简直像地狱里爬出来要噬人血肉的恶鬼。

　　禾钰心一惊，脚步不自觉地往后退，悄无声息地拉开距离后，哆哆嗦嗦地问道：“师兄，你···你怎么了？”

　　季澄眼里看到的东西仿佛蒙了一层红纱，红色的刺激让他止不住杀人的欲望，他走近几步：“你怕我？”

　　禾钰吓坏了，她从没见过季澄入魔的模样，双手控制不住地哆嗦，手中的佩剑都拿不稳了。

　　“没···我只是觉得有点冷···”

　　季澄冰冷的手慢慢抚上禾钰的脸颊，然后顺着脸颊慢慢往下滑，禾钰细嫩脆弱的脖颈被他一掌握在手心。

　　“现在还觉得冷吗？”他附在禾钰耳边轻轻说道。

　　禾钰心想大佬你别吓我，你这样我还怎么抱你大腿，我不想做你的鬼仆啊！

　　捏住脖颈的大掌慢慢收紧，眼见着自己的小命即将交代在这里，禾钰一不做二不休，掏出符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贴在季澄额头，以灵力催动符咒：“恶灵退散！”

　　这符咒是师父他老人家画的，可以驱散附身在人身上的恶鬼或者执念，无往不利。

　　师兄杀死山神后就变成这样，肯定是被山神附身了，用这张符准没错，禾钰很有信心。

　　就在她信心满满地期待着季澄恢复正常时，耳边却传来一声轻嗤。

　　“哈哈哈哈哈哈哈。”季澄仿佛遇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笑得前仰后合。

　　“你以为我是被鬼附身了吗？”季澄冰冷的眼神看过来，“师妹，你错了，我入魔了！”

　　话音刚落，他便干脆利落地捏住禾钰脖颈，不再给禾钰机会，打算一招捏断禾钰的脖子。

　　察觉到季澄似乎真的想要捏死自己，禾钰也不再手软，反手一剑从背后刺向季澄胸膛。

　　季澄眼也不眨，挥手打落禾钰的剑招，另一只手手也慢慢加了力气。

　　“师兄···”禾钰的双手扒拉着季澄，她快要说不出来话了。

　　这是重生以来禾钰第一次面临死亡威胁，没想到却是在自己的救命恩人手上。

　　就在禾钰即将命竭之时，季澄右手腕上佩戴的青玉手链却幽幽地发着光。

　　那青光仿佛带着平静人心的力量，青光闪后，季澄减轻了捏住禾钰的力道，手慢慢垂了下去。

　　禾钰注意到季澄神态恢复正常，周身魔气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师兄？”她试探性地喊了一声。

　　季澄茫然地眨了眨眼，环顾四周，似乎不懂自己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听到禾钰的声音后，季澄视线转移到她身上，他首先注意到的就是禾钰脖子上的红痕，“你···”喉结滚动，他想说些什么。

　　记忆突然回笼，季澄意识到刚刚自己差点杀了禾钰，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他差点犯下不可弥补的大错。

　　差一点，只差一点······他不该大意的。

　　“师兄，你没事吧？”视线里突然出现一双手，握住他血淋淋的双手，安抚性地捏了捏。

　　禾钰大难不死，还来不及庆幸，就发现季澄的状态不对劲。他整个人似乎被愧疚和绝望笼罩其中，泥足深陷，无法自拔。

　　季澄抬起头来望着禾钰，月光大亮，足以让他看清禾钰的每一个细微动作。

　　她脸上的担忧不似作伪，她在真心实意地担心着一个差点杀死她的人。

　　“对不起。”季澄嚅嗫着说道，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强塞到禾钰手里，“你可以拿着这把刀随意地刺伤我，我绝不反抗。”

　　禾钰被他逗笑了，反问道：“哪里都可以吗？”

　　“嗯，哪里都可以。”

　　禾钰拿起匕首，高高举起，向季澄刺去。

　　季澄闭上眼睛，静静等待疼痛的降临。

　　可预想中的疼痛久久没有开始，他睁开眼，看见禾钰手里躺着一簇头发，乱糟糟的打着结。

　　那是他自己的头发。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割了你一簇头发，就当要债啦。”禾钰笑盈盈地说道。

　　“喏，匕首还你。”

　　“不，你把这把匕首留着。”季澄并不接过匕首，突然开口道。

　　禾钰很疑惑，“我要你的匕首干什么？”

　　“这把匕首上施加了符咒，如果我再入魔伤人的话，你用这把匕首刺伤我，我就会清醒过来。”季澄解释道。

　　闻言，禾钰借着月色仔细查看匕首。

　　匕首刀长七寸许，其上并无任何装饰，刀柄处触之生凉，稍有磨损，那是使用多年留下的痕迹，但看得出匕首主人很爱护它，虽然只是一把普通匕首，却能保存许多年。

　　禾钰抬眼看向季澄，发现他的视线都集中在自己手中的匕首上，陷入无限回忆。

　　这一定是他珍之爱之的物品。

　　“我不能要。”禾钰想要将匕首还给季澄，递过去时季澄却侧身拒绝了。

　　“你也看到我今天的情况了，”他将禾钰伸出的手推回，不容拒绝道，“这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这消息如惊雷般惊得禾钰顿在原地，从未听说有人能在入魔状态和正常状态之间来回切换的，“这是怎么回事？掌门师伯知道吗？”

　　“知道。大师兄也知道。”季澄拖着重伤的身体慢腾腾地往山下走。

　　禾钰心里却在想：大师兄知道这么多秘密还能忍住不分享，真乃神人也！

　　回过神来，季澄已经走了一段距离了，“师兄你等等我！”说着快步赶上，搀扶着季澄往山下走。

　　一路上，季澄将自己入魔的事从头到尾讲给禾钰听，禾钰才知道原来季澄体质特殊，一旦大规模沾染魔气便有入魔的可能。

　　他第一次入魔，是在十五岁时应师父安排随大师兄下山除魔。除魔时不可避免地沾染魔气，但直到季澄回宗复命时才魔气爆发，幸好大师兄和掌门都在场。

　　掌门一招将季澄制服，他不信自己的爱徒会如此轻易地入魔，花费了许多力气才让季澄恢复正常。

　　从那以后，季澄每次下山除妖必定得大师兄陪同，以防他入魔伤及同门。

　　为了改变他的体质，掌门和大师兄想了许多办法，但都没有用。机缘巧合下掌门在一本上古书籍中找到可以遏制入魔的方法，但方法极其复杂，掌门堪堪将符咒施在季澄的匕首和大师兄的本命佩剑上。

　　在季澄入魔时使用这两件法器刺伤他身体任何一处，都能让季澄从疯魔状态恢复正常。

　　如果任由季澄疯魔下去，他到底会不会真的入魔，谁也不知道。

　　听季澄讲完他的过往，禾钰一路无言，仍在慢慢消化。

　　快到村口时，禾钰突然拉住季澄，郑重地向他承诺道：“师兄，以后不管怎么样，你都可以放心大胆地往前冲，我会做你的剑鞘。”

　　浩气凛然地说完这番话后，见到季澄投来意味不明的笑容，气势顿时矮了下去，挠挠头道：“我知道我修为及不上你，但我想说的是，不管你做什么，我、还有周渡，都会是你的后盾。”

　　“就像小时候一样。”她小声地补充了一句。

　　“杀人放火也是吗？”季澄好整以暇道。

　　禾钰愣了一下，似乎在思考这个提议的可能性，片刻后道：“你杀人，我放火。”

　　季澄没想到会听到如此直白的回答，他本以为禾钰会劝阻他，同他讲一番济世救人的大道理，可她没有。

　　禾钰心里却想的是救命恩人这么好的人自然做什么都是对的，就算他要杀人，那也有非杀不可的理由。

　　两人兀自沉思着，搀扶着走进村子里时发现吵吵嚷嚷的，全村村民似乎都集中在村中央的广场里，七嘴八舌的议论着什么。

　　死掉的山神明显和村子里有勾结，不知道山神许诺了村里人什么好处，他们竟然将本村老人献祭给山神做人牲。

　　此时不适合直接露面，禾钰扶着季澄在一处广场角落的阴影里坐下，暗中查看广场的动静。

　　广场里很亮，散落在四周的篝火架都被点燃，映照出村民们或焦急或惶惑不安的面孔。透过人群，禾钰看到绫瑶一行人被绑在石柱上，灰头土脸的，虽然没有性命之虞，但也十分狼狈。

　　“怎么办？”禾钰回过身，低声问道。

　　此地偏僻，天高皇帝远的，现在去报官让官兵来抓人显然不现实，只能将村民们制服后再报官处理。

　　可乌泱泱的村民都聚集于此，少说有百来号人，在不伤人的前提下制服他们着实有点难度，否则绫瑶也不会束手就擒了。

　　“我来。”季澄从储物戒中拿出一个透明玉瓶，从外看去，这个瓶子仿佛盛着浮动的蓝色光点，随着手的动作不断变换形状，好看极了。

　　“这是什么？”禾钰好奇道。

　　“昏睡虫，是我在一处秘境里收集到的，小小的一只，最喜欢钻人的耳道，一旦爬进去，对普通人来说没有个两三天醒不来，但对身体无害。”

　　说着他拿出两对棉塞，堵住自己和禾钰的耳朵，随后打开瓶盖，倾倒出一些昏睡虫。

　　昏睡虫果然是小小的一只，若非是一群昏睡虫聚集在一处散发出莹蓝色的光芒，根本没有人会注意到。

　　季澄掐了个风诀，将昏睡虫往广场吹去。

　　一靠近村民，昏睡虫仿佛开了定位似的一个劲地往村民们耳朵里钻，一钻进去村民就立刻宕机，软绵绵地往地上倒去。毫无防备的村民见到这一幕，大喊着“有鬼啊”，慌不择路地往外跑，没跑多远就中招了。不一会儿，整个广场的村民都陷入昏睡状态。

　　反观绫瑶一行人，她们在发现村民不明原因倒下的瞬间就挣脱束缚，跑得远远的，躲在一旁观察情况。

　　当看到禾钰扶着季澄从阴影处出来时，她们才松了一口气。

　　不用说，这肯定是他俩的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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