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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章
一大早江威从姐姐的小区走出去，他这几天每天都出去约会。
刘锋这些天很晚才回家，老婆不在，他在外面赌博时间越来越长。
江威这段时间和女朋友一起疯玩，花光了身上的钱，现在女朋友又说想换一个新的游戏本，要一万八。于是他继续找刘锋要钱，先是说两万，又说八千，五千，威胁他不给钱就把视频发给江柠看。
一开始刘锋还糊弄几句，就说手头紧，过几天再说。后来江威一打电话，刘锋就挂了，江威没有办法只好晚上回家去要。
刘锋又开始整夜不回家，直接住在麻将室。
江威最后选择撕破脸，给江柠打电话。
江柠回老家好几天了，带着孩子每天在家做饭，帮她爸挖菜地。江志强天天数落她，说她没本事，吵架为什么要回娘家来丢人现眼，应该回去给刘锋道个歉，继续好好过日子。
江柠的日子也不好过。
这天她接到了弟弟的电话。
“姐，你还不回来吗？我快被饿死了！”
“你不是每天回家吃饭吗？”
“刘锋都不回家，哪有饭吃？”
“什么？他几天不回家了，他不回家住哪啊？”
“你还不知道吧，他被公司裁员了，这些天都瞒着你，在外面打麻将，估计这几天都住在麻将室了。”
这给江柠一个晴天霹雳，她从来没有想过会这样，刘锋失业了？还瞒着她？还打麻将？一连串的信息掖得她喘不上气来。
“姐，你还是回来吧。”江威听她半天没说话。
江志强刚刚从外面回来，听到江柠打电话，一听语气就知道是江威打来的。又听到说不回家这种话，马上凑过来。
“再不回去，男人要和别人跑咯。”江志强阴阳怪气。
江柠挂断电话，头脑还是有些发晕，耳边是江志强那充满嘲讽的语气，她握着手机不知所措，突然两眼一黑栽倒在地。
醒来的时候，江柠发现自己躺在村里的卫生所，是江志强和孟秋莲一起把她送过来的。医生说她头晕可能是劳累引起，但是建议去医院检查一下。
江柠觉得除了头晕胃里也很难受，一阵翻江倒海就开始干呕。
孟秋莲看这个情况，一拍大腿：“这不是有了吧？”
江柠之前想起小段让她买个验孕棒，她和刘锋吵架就忘了这个事。她从卫生所回家，下午就坐车来了镇上的药店，买了一个早早孕。
当晚就回家测了，等结果的时候她心跳得厉害，如果怀孕了怎么办，刘锋失业，这时候不等于雪上加霜吗？
结果不出所料，果然怀孕。
江柠第一时间就给刘锋打了电话。虽然吵架，但是每次都是江柠主动退让的。这回又因为怀孕了，她觉得自己突然心里很难受，需要一个人安抚。
刘锋接了电话：“喂？”
就一个字，语气还淡淡的。
“我怀孕了。”
这四个字一出口，江柠就哭了，她忍不住的泪奔体质就是觉得十分委屈。
“啊？怎么会这样？！”刘锋吓到了，他脑子一直想不是做措施了吗，上一次是什么时候，等他推算完这些以后，才回归到情绪层面。
孩子对刘锋来说完全不是什么喜，因为他父母灌输的传统观念必须结婚生子，他只是需要一个女人代替母亲对他嘘寒问暖，体贴照顾。
“还不是怪你。”江柠说。
“那我明天去接你回来。”
“好，你把越越的玩偶兔子带来，她说了好几天想要玩。”
“嗯……好吧。”刘锋发出一个不爽的鼻音。他觉得江柠凡事把孩子的需求放在第一位真让人心烦。自从他们有了孩子以后，她每次两句话不离孩子，再也没有好好关心过他。这就是他越来越开始不爽的理由。
回家后，刘锋把孩子抱上电梯，江柠跟着。
一路上两个人没有交流。
直到进家门，放好了行李，把越越的玩具找出来，让她自己玩着。
两个人开启谈话，毕竟各自都憋了一天。
刘锋先开口：“怎么才发现怀孕？”
江柠也开口：“你失业了？”
两人沉默。
江柠在回忆，刘锋有一天晚上回家时情绪低落，问他怎么了，他也不说。就是需要江柠的安慰，他们吃完晚餐，江柠穿着刘锋喜欢的真丝睡裙，坐在沙发上抱着刘锋。
他的脑袋枕在她的大腿上，江柠的手摩挲着刘锋的头发。他突然就搂住她的腰，两人在沙发上温存了一阵，等到江柠进屋把越越哄睡着，才回到卧室大战了一番。
虽然三十多岁的男人还是有些力不从心，短短十多分钟结束，但是刘锋那天和往常不一样，他表现得十分情绪化，似乎是在发泄什么。
江柠现在回忆起来才觉察，莫不是那天他已经失业了。
刘锋在想，如果说现在工作不好找，让她把孩子打掉，她会不会不同意。可是如果再生个二胎，刘锋的日子就彻底沦为父母期盼的那种牛马，他不想做牛马，他想要自我。
结婚这几年，江柠都尽量维护着刘锋的“自我”。他想做什么，想一个人去哪里玩，不想跟她和孩子玩，她都包容并且接受。
现在刘锋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她，果断又决绝地说：“把孩子打掉吧。”
江柠的心脏砰地一下就爆炸了。
她没想到刘锋会这么说，她以为他会先向她交代一下找工作的进展，什么时候能恢复收入，她以为至少刘锋会疼惜她一些。
她想起今天从家里出来之前，江志强拉着她说的悄悄话：“这个孩子怀的正是时候，趁这个跟他们要点钱，给小威买车。”
她现在看着眼前的刘锋，这个男人的脸和她爸的脸重叠了，一时间分不清谁更可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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