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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周五下午,樊星瑶的造型团队如约而至。
一个个提着大包小包,从进门那一刻起,被眼前的富丽堂皇炫到眼花缭乱,小心翼翼,有种踩在金砖上不知如何下脚的无措。
在得知这是裴聿珩的私人住所后,一个个惊掉下巴的样子逗乐了她。
“樊老师,那是齐白石的真迹吧?一幅画要4.2亿,没想到挂在了这里!”有人指着大厅的一幅画。
要是问樊星瑶钻石珠宝她或许能说得上一二来,没想到随随便便挂在大厅里的一幅画要4.2亿?
“别说这幅画了,就连这不起眼的花瓶都是明朝的藏品,九位数起步。”
樊星瑶内心震惊表面却故作淡定,推了推手:“小意思。”
她引着团队上楼,那些人还在喋喋不休。
“樊老师现在还有什么烦恼啊,住着几千平的大别墅,被几十个下人伺候着,有钱花老公还不在家……”
樊星瑶抬了抬眼,他们是怎么看出来她老公不爱回家的?这么明显吗?
老公不爱回家好像不是什么光荣的事儿。
她轻轻拍拍那位姑娘的肩膀,笑容甜蜜:“其实我老公昨天才回来陪我和孩子一起吃饭。”
那姑娘没想到她会特意解释,愣了下,迟钝地拍了拍手:“裴总这么忙还这么顾家,樊老师太幸福了吧!”
樊星瑶眨了眨眼,笑得毫不心虚。
一伙人从电梯出来,从另一个门直接进衣帽间。
但凡往中央的首饰柜一瞥都能被一排排奢侈品闪瞎眼。
造型师刘楚跃跃欲试:“瑶瑶这次要出席的是什么场合?我一定给你做个惊艳全场的造型!”
樊星瑶不由叹了口气:“参加家庭聚会,见家长。”
化妆师八卦脸:“哦,是回裴家?”
“嗯。”
“那可能得低调点了。”
刘楚拳头放鼻下思考了会:“瑶瑶的美貌是有目共睹的,但见家长还是得保守一些,贤妻良母型的比较合适点。”
樊星瑶笑了下:“你看我的衣帽间有贤妻良母的衣服吗?”
刘楚在衣帽间翻翻找找查看一番:“呃,确实没有,没事,我手机上有,你挑几件我让人送过来。”
傍晚,天边一片火烧云,像一块橙红的幕布挂在天上。
宾利车缓缓停靠在别墅楼下,司机提醒后座男人,裴聿珩视线从文件上抽离,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我到楼下了,你们下来吧。”
“我还没弄好,你在下面等我一会吧。”电话里,女人说完匆忙挂断。
听着手机里传来嘟嘟嘟的忙音,男人眉头一皱。
他看了会文件,时间悄然流逝着,他抬手看了眼腕表,已经过去十五分钟了。
而楼上的人了无动静。
他又打了通电话,嗓音趋于沉稳:“好了吗?”
“快了快了。”
对方匆匆忙忙,又挂了电话。
不知不觉,又过去十几分钟,裴聿珩第一次感到自己的时间如此廉价。
如果在工作上有谁敢让他等半个小时,他要么炒他鱿鱼,要么拉入黑名单。
偏偏这个女人毫无道理可讲。
她到底在干嘛?
他放下文件,推开车门下车。
刚进屋,陈义连忙上前迎接,裴聿珩瞥他一眼:“太太呢?”
“太太在楼上化妆。”
所以她两次挂他电话,让他等了半个多小时只是在化妆?
裴聿珩努力让自己心平气和:“弄了多久了?”
“呃,造型团队进来到现在已经快三个小时了。”
裴聿珩的认知再次被刷新,做个造型需要三个小时?这个造型团队办事效率如此低下,该炒了吧?
男人朝电梯走去,步履略显不耐。
先前在衣帽间的团队已转至大厅,六七个前前后后忙碌的身影,一个造型师一个化妆师,还有几个帮忙递东西的助理,围着母子二人服务,使出毕生所学,好像要做出什么隆重场合惊艳全场的造型似的。
刘楚最后撩弄一下樊星瑶的侧边头发,微微偏身,看到步入的裴聿珩后,心下一惊:“裴总……”
刘楚表面上稍微淡定一些,旁边几个助理在看到裴聿珩后眼珠子都掉出来了。
极品啊!
禁欲的白衬衫,纤尘不染的气质,配上那张无悲无喜却无可挑剔的脸,往那一站,仿佛九重天上不容侵犯的神。
哪怕放娱乐圈也供不起的一尊大佛。
可是,这尊大佛竟然和娱乐圈祸国殃民的狐狸精……
刘楚不由瞄了樊星瑶一眼,总感觉那么不搭却又那么般配是怎么回事?
樊星瑶造型已经做得差不多了,这次会耽误这么长时间,主要是前面做的几个造型好看虽好看,但她始终觉得不合适,于是推翻了。
她回头看了眼,起身,“我刚好弄完了,没让你等太久吧?”
裴聿珩的站位始终与众人保持着一米以外疏远的距离。
面对女人的话一时无言以对,那可太久了……
说实话,他的家里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么多陌生人。
他不喜欢不想干的人在自己的私人空间里走动,但自从接受居家保姆之后,他的底线在一点点退让。
他目光落在樊星瑶身上,上下打量起来。
她确实做了一个很不一样的造型。
脸上化着淡妆,低调的豆沙色口红,有意收敛起她五官上的张扬,头发高高挽起一个温婉的发髻,穿着带有刺绣的白衬衫,纽扣系到锁骨以上,捂得严严实实的,但胸脯处高高凸起的弧度难以掩饰,反而更添上几分禁欲的美,下身是一条包臀长裙,包裹着两条纤细雪白的长腿,裙摆如鱼尾,走起路来步步生花。
这个造型看起来很简单,可是造型师和化妆师光要收敛起樊星瑶身上那股狐媚劲儿就费了好多心思。
尤其是她那双狐狸眼,贴了双眼皮贴,眼妆做了精心的处理。
如今终于让她看起来贤妻良母些了。
但也只是看起来。
裴聿珩喉结上下滚动了下,他是带着微微愠怒上来的,只是这会儿燥意莫名地消了。
男人嗓音略沉:“走吧。”
“嗯。”
樊星瑶向一旁的森森招了招手。
森森从椅子上跳下来,他也做了造型,穿上小西装戴上温莎结,短发打理了下,年纪虽小已俨然是一个芳心纵火犯。
刘楚在给他做造型时捏他这张可爱的脸都快捏变形了。
一家三口先后钻进车里,依旧是森森坐中间,小孩个小没有挡住两人视线,樊星瑶忍不住看向裴聿珩问:“裴总,我这个造型怎么样,好看吗?”
女人朝他眨了眨眼,豆沙色的唇漾起,满脸期待地看着他,等待他的一番赞美。
快夸我,快夸我!
裴聿珩看都没看她一眼:“就去吃顿饭不用大费周章。”
呃……
有什么东西在轻轻碎掉。
樊星瑶嘴角收起来,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你是众星捧月的大少爷,所有人敬着你哄着你,你当然没事,他们又不会把你吃了,但很可能会吃了我!
她哼了声,不理他,看向窗外。
裴聿珩适才扫了一眼她的侧脸。
微微撅着的嫩唇,秀气高挺的鼻梁,睫毛又长又翘的。
不由想到昨晚她由一开始的趾高气扬到后面突然变脸要帮他按摩,那讨好的目的太过明显。
他又怎会感受不到她的焦虑呢。
樊星瑶静静望着窗外,忽然听到听到他冷不丁开口:“今天除了我家里人,不会有外人在场。”
她愣了一下。
他是在解释吗?
虽然如此,一个裴太已然让樊星瑶觉得棘手了,更何况她尚未清楚裴聿珩的爸爸和爷爷对自己什么态度。
多少能预料得到,裴聿珩是裴家独子,相貌堂堂,身上背负着家族的重任,裴家对未来儿媳的精挑细选也是能理解的。
若不是因为那一夜的意外,樊星瑶大概这辈子都不会与他有交集,他们本不是一类人。
“嗯。”
车子在驶进裴家两个足球场般宽阔的院子。
森森坐在樊星瑶腿上趴在窗户边眨了眨眼:“我来过这里。”
“嗯,这是你爷爷奶奶家。”樊星瑶摸摸森森的头:“待会宝宝见到长辈要礼貌叫人好吗?”
“好。”
车子停下,只见门口站着不少人,裴老爷子手持拐杖站在中间,年近八十依然精神抖擞,两边分别是裴敬和苏锦,裴敬相貌俊朗,五官与裴聿珩有几分相似,儒雅多情的气质却与之完全不同,侧边站着的是管家老方和佣人们。
人刚从车上下来,裴老爷子就迫不及待过来:“快来让我看看我的大曾孙子!”
森森被一把抱了起来:“乐森是吧,叫太爷爷,还有爷爷和奶奶。”
森森看着这个年纪很多的老爷爷,迟疑地喊了声:“太爷爷,爷爷,奶奶好。”
老爷子爱不释手地摸他的头发:“我的好孙子,长得跟聿珩小时候一模一样。”
裴敬上手要去接:“爸,你抱够了,换我抱抱。”
裴老爷子置若罔闻:“你等会。”
老爷子独占大孙子,谁也不让,苏锦因为和森森接触过一次,不跟爷俩抢。
樊星瑶站在一旁,看着森森被抢着抱来抱去,这几个人身家加起来都千亿多的人,在面对森森时,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喜爱。
樊星瑶感到欣慰的同时却又感到一丢丢尴尬,因为裴家那三位长者的视线从未在她身上停留过,就好像她是空气一样。
虽然事先做过心里建设,却依然感到一丝尴尬和不自在,她始终强颜欢笑着,在想今天自己是不是就不该出现在这里?
她的存在就像个局外人一般。
哪怕她自认为有着一颗强大心脏,此情此景之下难免感到失落。
忽而,旁边递过来一只修长好看的手,摊开的手掌宽大,掌心的事业线尤其的长,是裴聿珩。
她微微意外,竟然主动和她牵手,是不想让她太尴尬吗?不枉她昨晚按了一分钟的摩。
她将手放上去,他轻轻握住,掌心带着陌生的温度,微烫,他的皮肤很白,与她的肤色不相上下,指骨分明,指甲修剪整齐干净,扣在她的手上,给她带来莫名的安全感和一种妙不可言的感觉。
裴聿珩拉着她上前,唤了一声:“爷爷,爸,这是星瑶。”
裴老爷子正逗着森森,闻声回过头来后嘴角显而易见地收住,眼底闪过一丝冷漠,淡淡点头:“嗯,进来吃饭吧。”
脸上没有过多表情,说完抱着森森转身进屋。
裴敬目光在樊星瑶身上停留了会儿,微微颔首。
苏锦不露声色,扫了她一眼。
樊星瑶微微抬高下颌,被握住的手不由收紧。
裴聿珩没有松开她,直到坐下用餐。
这顿饭对于樊星瑶而言简直度秒如年。
好在饭桌上有个孩子,吵吵闹闹不至于让餐桌上的氛围太过冷清。
“我的大曾孙子,你喜欢什么,老爷爷送给你。”
“我喜欢飞机。”
“好,太爷爷就送给你一辆私人飞机,你想去哪儿就飞去哪儿。”
樊星瑶嘴里的菜险些惊掉下来。
她知道森森指的是玩具飞机,而裴老爷子言下之意是要送他一辆真的私人飞机。
“好耶!喜欢太爷爷!”森森兴奋地挥了挥胳膊,他显然不知道一架飞机要花多少钱,别人送给我不要白不要。
樊星瑶咽了口唾液。
裴老爷子收到孩子表白,笑得前俯后仰,裴敬不甘示弱,扬言要送给森森人生第一套房。
故而,三岁的裴乐森只是过来吃顿饭,便收获了一辆私人飞机和一套房产。
而他自个对这两样东西毫无概念,就好像收到两个玩具一样开心。
饭后,裴聿珩被老爷子和裴敬叫去了书房,樊星瑶直觉是挨训去了。
森森在客厅拆玩具,身旁围绕着管家和佣人。
樊星瑶坐在苏锦对面,这是两人今晚第一次对峙。
佣人给苏锦面前放了杯热咖啡,而她面前啥也没有。
她不急不缓,兀自拿起茶壶茶杯为自己沏了杯茶。
慢悠悠地喝着,一副悠然自得的姿态。
苏锦端坐着,打量着她这副故作淡定的样子:“你是不是觉得,你今天能够坐在这里,老爷子和聿珩的父亲就接受你了?”
樊星瑶不动声色,早在落座之前就做好心里建设,无论苏锦说任何不利于她的话权当耳旁风左耳进右耳出。
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森森有个门登户对的青梅竹马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结果半路冒出个不清不楚的女人给他生了个儿子,两人还没感情,她未必就能接受得了。
“本来今天,你连踏进裴家的资格都没有,如果不是他一意孤行把你带过来,而你如今没被赶走,也只是怕吓到孩子而已。”
“嗯,您说的是。”
樊星瑶表面笑笑的。
苏锦犹如一拳打在棉花上。
她拿起冒着袅袅热气的咖啡,轻抿了口:“你猜他爷爷爸爸为什么把他叫上去?”
樊星瑶不由往楼上瞥了眼,还能为什么?因为裴聿珩先斩后奏和她领证的事情教训他?劝他离婚及时止损?
樊星瑶内心掀起一层涟漪。
“樊小姐,你和我们家注定是无缘的,你们成不了。”
“嗯。”
樊星瑶不为所动,神情故作松弛。
苏锦见她油盐不进,觉得无趣,起身,朝森森拍了拍手:“森森,奶奶带你去泳池那边打水枪好不好。”
森森眼睛亮了亮,随即看了眼樊星瑶。
樊星瑶虽然从未在孩子面前表现出和苏锦的矛盾,但孩子的心思是敏感的。
“去吧。”她笑了笑。
看着苏锦拉着森森越走越远,樊星瑶看了眼身后,空无一人的,偌大的客厅里,她的身影显得单薄而凄凉。
这仿佛就是她今后的婚姻处境,没有人站在她身后,孤立无援的。
她呼了口气。
一辆法拉利嗖得一下停在裴宅院外,苏洛灵一边解开安全带,一边和闺蜜张晓晓打电话。
张晓晓:“泽希不会真的跟那个狐狸精结婚,心甘情愿地当接盘侠吧!我要疯了!”
苏洛灵:“我可以确切地告诉你,泽希不会娶她,他们没有在一起。”
“啊,你是不是知道什么,那孩子真的是你哥的吗?虽然我不希望泽希跟她结婚,但我更不希望她傍上你哥,那样我会觉得是她甩了泽希,反而她还过上了好日子!”
“我比你更不希望!”苏洛灵愤怒地甩上车门,“她真的跟泽希在一起过吗?”
“虽然泽希从未公开过,但站姐拍过好几次他去那女人家里,还帮她带孩子,你说不在一起过我都不信!”
“我知道了。”
苏洛灵踩着高跟鞋哐哐哐走至客厅,目光定定地看向坐着无聊刷手机的樊星瑶。
樊星瑶感受到一股杀气,抬眸,对上那双盛满怒火葡萄一般的圆眼。
喏,报仇的来了。
这次不是自己的地盘,很显然,对方的气焰要嚣张许多。
樊星瑶起身,对着抱胸的苏洛灵戏谑道:“这么看着我干嘛?爱上我了?”
“你……”苏洛灵:“你可真不要脸,没想到我哥竟然娶了你这种女人。”
“我是哪种女人?”
“三心二意的坏女人,一边吊着泽希,又跑来勾引我哥,傍上我哥之后就把泽希给踹了,你果然是名副其实的狐狸精,可惜我哥没看清你的真面目,被你给迷惑了。”
樊星瑶摸了摸下颌,若有所思。
难不成是温泽希的粉丝,不仅如此,还是个不折不扣的哥控,难怪总是针对她呢。
无论苏洛灵说什么,都没能轻易激怒樊星瑶,她灵感一闪:“你是说,裴聿珩被我的美色给迷惑了?”
看着樊星瑶布灵布灵的眼睛,苏洛灵气不打一处来,她竟然还挺骄傲!
苏洛灵扫了眼樊星瑶左手无名指,空空如也的,顿时有了底气:“我哥跟你结婚不过是为了气我姑姑,他连结婚戒指都不给你买,你觉得他是真心想娶你吗?”
苏洛灵这句话信息量很大,樊星瑶花了点时间去吸收。
为了气我姑姑……
裴聿珩跟她结婚是为了气苏锦?这又是为什么?
当然,挑起樊星瑶更多情绪波动的当属后面那句“他连结婚戒指都不给你买”,在听到这句话时,她几乎是下意识缩了缩左手。
狗男人!
樊星瑶傲人的胸脯起伏着,她站了起来,径直走到苏洛灵面前。
苏洛灵个子娇小,生得清纯,跟十六七岁没成年的小姑娘似的。
在她面前显得弱小无比。
“那你倒是说说,裴聿珩为什么要气自己母亲而娶我呢?”
苏洛灵倔强地抿着唇,瞪圆眼,好像这样更有气势:“我凭什么要告诉你,总之,你别得意,等思悦姐从伦敦回来,你就什么也不是了。她跟我哥可是要好多年的青梅竹马,这么多年,裴家一直将她视为未来儿媳看待。”
秦思悦,又是这个女人。
不对,她在伦敦?
樊星瑶忽然想起一件事,和裴聿珩领证那天晚上,他抛下母子俩去出差的地方就是伦敦。
虽然她没有证据证明什么,可她就是莫名地不爽!
细长手指悄然攥紧。
“苏洛灵。”
裴聿珩的声音从后方传来,苏洛灵一阵激灵。
“阿珩哥……”
裴聿珩和老爷子裴敬在书房议事完,刚出来就听到楼下吵吵闹闹的。
樊星瑶脸色铁青,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身,踩着高跟鞋噔噔噔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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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生气了,要哄。
呜呜,有效收还不够入v线,不然我天天更,小仙女们可以帮我安利安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