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心脏
阮禾还是犹豫,沈御凛却不再想给阮禾拒绝的机会,“你为什么不能直面你的心意呢?阮禾,为什么总想着离开我?”
“沈御凛,我没有办法面对你的父母。”
阮禾静静地看着沈御凛,沈御凛只觉得心脏在不断下沉。
症结在这里,也是最开始的起点。
“无论如何,你的父亲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帮凶,我一开始是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来的,我甚至想过杀了你,然后再自杀,那样最起码你的父亲也能体会到失去亲人的滋味,体会到我的绝望与仇恨。”
看着沈御凛震惊的表情,阮禾笑了一下,“沈御凛,或许你根本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了解我。”
桌上的菜早已凉透,阮禾起身走进房间,推着行李箱往外走,走到玄关处,沈御凛站在那里。
两人对峙良久,见沈御凛没有让开的意思,阮禾往前走了一步。
沈御凛拿出一把刀,阮禾惊的后退了一步,这是军用匕首。
“你要干嘛?”
这次换作沈御凛步步紧逼,他前进一步,阮禾就后退一步,沈御凛抓住阮禾的手,强硬地把匕首塞进阮禾手里,又握着她的手,将刀尖抵上自己的胸膛。
“阮禾,你如果要走,就把这把刀插入我的心脏。”
阮禾挣扎着想松开手,却被沈御凛死死握住。
“你疯了吗!”
沈御凛眼神偏执,神情阴郁,“阮禾,选吧,这把刀很锋利,只要你用力就能刺进去。”
“只有我死了,才不会继续纠缠你,我不死,你这辈子都别想离开我。”
沈御凛知道,阮振东的事是个死结,无解,无论如何辩解,没有沈宴明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周升不敢那么疯狂地买凶杀人。
可是他做不到那么大度,放阮禾去过没有他的生活,他卑劣地想,如果是这种结局,他好像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阮禾仍在向后挣扎,可她的力气远没有沈御凛大,眼看着沈御凛真的在用力朝他的胸膛刺进去,阮禾崩溃地大喊大叫,“沈御凛!你放开我!你这个疯子!”
沈御凛眼也不眨地把刀插入自己的胸膛,匕首很锋利,仅仅是一个尖,就已经刺破衣服,插进血肉,染红了灰色的居家服上衣。
看着真的要插进去的匕首,阮禾连忙点头,“我不走,我不走了!你别这样好不好!沈御凛,我害怕——”
阮禾崩溃地大哭,沈御凛松开了握着阮禾的手,阮禾早已握不住那把匕首,匕首应声落在地上。
阮禾几乎是双腿瘫软地要坐在地上,被沈御凛一把捞了起来,沈御凛抱着她,心痛到无法呼吸,声音都带着哽咽,“阮禾,求求你,不要这么对我。”
看着沈御凛脸上还没好利索的淤青,还有胸口的鲜血,阮禾止不住地流泪,“我们这样是互相折磨,有什么意义?”
“没有你,我的人生才没有意义。”
-
从医院回来后,沈御凛就整个人黏在阮禾身边,阮禾去哪他去哪,连公司也不去。
阮禾听见他爸妈给他打了好多电话,他一开始还接,后来干脆直接关机。
晚上,阮禾躺在床上,静静地思考着从昨晚到现在发生的一切。
沈御凛从浴室出来,看见的就是脸色苍白的阮禾。
阮禾闻声看过去,皱眉,“医生不是说这几天不让沾水吗?你怎么还洗澡?”
沈御凛几乎是受宠若惊,连忙摇头,“不,没有,我就是简单冲了冲,没碰到伤口。”
阮禾再三查看防水贴没有进水才放下心。
两个人各躺在一边,终是沈御凛按捺不住,直接伸出一只胳膊把人揽进怀里。
阮禾略微挣扎了一下,无果,就放弃了。
夜里,沈御凛听着阮禾熟睡的呼吸声,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知道阮禾不会把刀插入自己的心脏,他也知道自己这出苦肉计来的太低级,但是结果是他想要的就好了。
半夜,阮禾猛地惊醒,她梦见自己真的将那把刀插进沈御凛的心脏,眼前全部都是鲜血。
阮禾的动作吵醒了浅眠的沈御凛,沈御凛睡眼惺忪地安抚,“嗯,怎么了?”
阮禾没说话,紧紧攥着被子。
察觉到怀里的人在抖,沈御凛猛地睁开了眼睛,起身按开了床头灯,看见阮禾是真的在抖,沈御凛连忙把人带起来,把阮禾圈在怀里,“怎么了?阮禾?”
阮禾视线聚焦在沈御凛的心脏处,沈御凛以为阮禾还是被白天的事吓到,“没事的,只是小伤口。”
阮禾又想起他后背的疤,前几次看见都没来得及问,两个人没分开前,后背上的那道疤是没有的。
“你后背上的疤是怎么来的?”
沈御凛哑住,随口说道,“不小心磕的。”
他骗人,那明明就是一道鞭子,或者竹条留下的。
一定是皮开肉绽才会留这么深的疤。
当时沈宴明抽他的时候,也就第一鞭用了全力,后面他其实没下得去那么狠的手,所以其他鞭痕都慢慢淡去,只有第一鞭的疤痕留在了后背。
“沈御凛,你有没有想过,我当时要是真的捅进去,你会死的。”
闻言,沈御凛叹息,“如果我当初用这招,你是不是就不会走?”
其实他这招还是跟她学的。
这下换作阮禾沉默,“当年你只是一个无实权的二少爷,你根本无法抗衡来自上位者的压力。”
沈御凛直直地看着阮禾,仿佛要把她看穿。
“所以,你当初不是自愿走的,有人逼你了是吗?我爸?还是我妈?”
一句话,沈御凛就能分析出当年阮禾的离开有力量在背后推波助澜。
沈御凛嗤笑出声,“他们的三言两语就能让你离开我?你究竟是对我不自信,还是我们的感情?”
两个人还抱在一起,阮禾能感受到沈御凛此刻胸腔里剧烈跳动的心脏。
“无论原因是什么,但结局都是我抛下了你,这是无可改变的事实。”
沈御凛不解,“你究竟在跟什么过不去,阮禾?我不是说我们可以重新开始的吗?你为什么偏偏要抓着不放呢!”
阮禾的眼泪无声滑落。
沈御凛悲凉地笑了,“说到底,你还是不想跟我在一起,为什么?你明明爱我,为什么!”
满腔悲愤无处发泄,沈御凛低头,狠狠咬在阮禾的脖颈处。
阮禾痛呼出声,刚要推开他,却感觉到脖颈处的湿润。
他哭了?
阮禾只觉得嗓子酸涩的不行,“因为你的不幸,都是我带给你的。”
他原本的人生轨道被她打乱,她知道他不喜欢跟人在生意场上虚以委蛇,都是因为她,因为一己之私害他变成这副模样。
沈御凛补偿似的亲吻那处咬痕,“所以我要你用一辈子来补偿我,阮禾,你今天答应我了,永远都不会离开我,别再说这些话了,好吗?”
“好。”
她欠下的债,理应由她归还。
-
第二天,沈母在两个人吃早餐的时候直接开门走了进来。
三个人面面相觑,沈御凛看见沈母来者不善的表情,下意识看向阮禾,随即起身走过去。
“妈。”
沈母直接把手里的包扔在沈御凛身上,沈御凛抓住,放在了一旁的沙发上。
“还知道我是你妈?不接电话还关机,还去了医院,你要做什么!”
阮禾不动声色地看着沈母,岁月从不败美人,当真是风韵犹存。
沈母抬脚走向阮禾,却被沈御凛挡在身前。
他昨晚已经知道阮禾当年离开并不是只有她自己主观的想法,还有客观因素存在,大概率就是他的父母了。
沈母绕过沈御凛,直直地走向阮禾,阮禾不卑不亢地和她对视,“阮小姐,既然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
“阿姨,我回来参加箐箐的婚礼,而且,我定的是昨天上午回日本的机票,至于为什么我现在还在这,您应该问您的儿子。”
阮禾终归还是有气的,当年自责,心疼是一回事,但如果不是沈母硬要两个人分手,或许他们两个不会走到这一步。
沈母嘴角挂着意味不明的笑,昨天医院处理完沈御凛的伤口,当即就给沈家打去了电话,告知了沈御凛受伤的情况。
“妈,所以当年是您让阮禾离开我的?”
沈母转过身,“当年发生的事,我别无选择,你要我亲眼看着你跟你爸决裂吗?”
沈御凛只觉得不可思议,“所以你连告诉我真相都觉得没必要是吗?你就眼睁睁地看着我恨她恨了这么多年,这么痛苦是吗?”
“但是,你要否认吗?恨让你成长的更迅速不是吗?”
沈御凛踉跄了两步。
“小凛,我还是那句话,我不支持你们两个在一起,她真的能做到毫无芥蒂地嫁进沈家吗?我怕她是还记恨着咱们家,再来骗你利用你。”
空气中弥漫着无声的寂静。
沈御凛再度看向沈母,眼里是决绝,“妈,爸当年就是做错了,他为了所谓的爷爷那辈的交情,一而再再而三地包庇周升,他做错了,我只是做了正确的事,当然,手段没有那么高明。”
“如果说,这一切都是报应,那么我认。”
沈母蓦地笑了,笑声在这静谧的空气中显得那么突兀,“你果然像极了你爸,你哥那个闷性子,也不知道是随了谁,不过你这个倔劲,跟你爸当年一模一样。”
“当年的确是我让阮禾离开你的,但是你要知道,无论原因是什么,但最后她的的确确选择了抛弃你,或许在她的权衡利弊里,你的感受是不重要的,她在做自以为为你好的决定。”
“小凛,你爱的太辛苦了。”
插入书签
Erebus在隔壁《黯海泅星》
阴暗疯批小说家和只有在他眼里的小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