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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亲眼看看?”
姜宜年笑了一声,“难不成老人家觉得我醒了这个消息,是假的不成?”
“那怎么说得清楚,毕竟我们远在鼎州。”
姜叶开口道:“而且,明明阿姐刚刚昏迷的时候,我跟姐夫之间还一直保持着通信,后面突然就断了联系。”
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着要不要讲。
……还是讲了。
“祖母说,男人最是靠不住,更何况是长得好看的、有能力的男人。听说阿姐娶的就是这样的男人,她实在不放心。原本阿姐在昏迷中,我们就一直提心吊胆的,突然听说阿姐醒了……你一个人在嵘城,身边夫郎又这么有能力,连个可以帮忙的姐妹都没有,祖母让我过来看看,亲眼瞧瞧到底是不是那么回事。”
姜宜年笑了,问她:“如果不是这么一回事,那会是怎么一回事呢?”
她很好奇,问姜叶:“你想象中会看到什么?”
姜叶迟疑了一下,小声开口说道:“我以为姐夫会闭门不见客,以为他会找个女人冒名顶替,吞了姜家的财产……”
姜宜年笑容渐渐消失,姜叶打了个哈哈。
“不过那都是我瞎想的,现在我知道了,姐夫不是那种人,阿姐也好好的,真是皆大欢喜的结局。”
姜宜年没说话,气氛不太好,姜叶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问道:“不过阿姐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姜宜年转头看向她。
姜叶问:“除了姐夫,阿姐谁都不记得了吗?”
“嗯。”姜宜年微微颔首,表示肯定。
姜叶似乎大受震撼,“阿姐对姐夫,真是痴情啊。”她说:“还好姐夫也是有情人,值得信任,否则整个姜家的命运,都很难说了。”
说实话,姜宜年听这些车轱辘话有点儿听烦了。
她知道自己应该要习惯这些,但每每想到他们有多么“庆幸”姜宜年醒过来了,实际上醒过来的不是原主,而是她这个来自现代的孤魂野鬼,心里就不太舒服。
自己不是众望所归,商琮琤喜欢的也不是自己,所有人以为的happy ending其实已经宣告是BE了,她就觉得……有苦说不出。
原主是整个姜家的顶梁柱,是商琮琤的精神倚仗,是嵘城姜氏的定海神针,她是姜宜年,却不是原主,原主在她醒过来的时候就没了,或许更早也说不定。
她别无他法,只能尽力扮演好这个角色。
如果商琮琤真的有个意中人,而非对原主一往情深就好了。
姜宜年还是这样想,到时候可以放他们一马,成其好事,再给些钱,甚至养他们一家子一辈子也没关系。
就当是让她自己心里过得去一点儿。
“阿姐有没有后怕过呢?”
姜宜年看向姜叶,“什么意思?”
“难道阿姐没有担心过自己所托非良人吗?”姜叶说:“我听说,阿姐在昏迷之前,让姐夫守好整个姜家,阿姐就那么信任他?醒过来之后也没有后怕担心过吗?毕竟是男人,他们连自己都照顾不好,阿姐怎么会这么坚定地认为姐夫跟其他男人不一样呢?”
“如今你见到他本人了,还是认为他跟其他男人一样吗?”
“我不知道。”
姜叶顿了顿,说:“瞧着确实比其他男人更好看些,不过祖母说了,这样的男人更危险。”她说:“阿姐这一招是险棋,太险了。”
姜宜年心说,原主的险棋险不险另说,我看你姜叶这个人是太闲了。
怎么回事这到底……
怎么醒过来除了院子里的这几个人,见到的其他人都像是想瓦解他们妻夫关系似的,不停地给她灌输商琮琤这个人不可信的信息,费尽力气想让她怀疑他。
为什么?
姜宜年突然醒悟过来。
不会是……嫉妒这个男人的能力比她们强吧?
莫邈那边的情况尚不明朗,不过姜叶这头……很难说不是因为这个。
“你们打算留几日?”姜宜年直接转移话题,“怕是不能长留吧?我听郎君说,你在鼎州做事得力,那边能离开这么久吗?”
姜叶面上闪过尴尬,“确实不能长留,回去时路上还要快马加鞭呢。”
她话锋一转,“不过来这一趟,再怎么不容易都是值得的,阿姐醒了,姐夫人品也好,真是不错。”
姜宜年淡然笑笑,没搭茬。
其实姜叶为什么来这一趟,聊这么半天,姜宜年好像已经搞懂了。
姜叶亲自过来,如果商琮琤是坏人,像她所说的那样做了坏事,那么很容易被拆穿,姜叶成了铲除大奸大恶之人为姐姐报仇的大好人,收割姜氏本家的一切理所当然。
如果商琮琤是好人,姜宜年也确实醒了,但躺了那么久,能醒过来不意味着就能像普通人一样做其他事。
再加上姜宜年听说的原主小时候的事情,如果“她”回到了那个状态,商琮琤彻底没了念想,妻主亦非良人,他不可能继续把姜家握在自己手里,姜叶拿走掌权,理所当然。
现在的情况,是对姜叶来说最糟糕的情况。
商琮琤是个好人,姜宜年也确实醒了,头脑清晰,行为正常,跟普通人无异。
她明明昏迷了一年,醒过来就像是睡了一觉一样,连个头疼脑热都没有。
姜叶只能把自己算作是有情有义的好姐妹,来看看姐姐,就放心地回家去了。
可、能、吗?
“妻主的意思是,她还有别的打算?”
“呼朋唤友带着打手过来,遇到了对她来说最棘手的情况,姜叶会甘心就这么离开吗?”
姜宜年说不好,心里不太安稳。
“按你说的,姜叶在鼎州做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必然不是普通人,遇到难题就撤退?我觉得她还有后招。”
姜宜年想了想,道:“明天让柯锦也给我找两个练家子过来,今天跟着姜叶的那两个柯玉见过,让柯玉跟她姐说,要找两个比那个还能打的。”
商琮琤笑出了声,“我跟妻主想到一起去了,下午已经让柯锦去办了,原本想从看家护院的能人里挑两个,不过我看着跟着姜叶的那两个……咱们府里的人,肯定比不过。”
姜宜年听他这么说,愣了一下。
除了某些事,其实她觉得商琮琤跟自己还是挺同频的。
“妻主觉得,我们会跟姜叶起冲突?”商琮琤凑近了问她。
姜宜年反问:“你不也想到了雇佣打手,说说看,你是怎么想的?”
“我倒没觉得一定会打起来,不过……”商琮琤笑笑,“我担心妻主受伤,凡事都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只能提前安排好应对的一切,这样才能放心,已经成为习惯了。”
姜宜年安静地看着他。
商琮琤似乎被她那双美目所吸引,一开始盯着不舍得移开目光,后来一点点靠近,两人的嘴唇险些贴在一起。
最后关头,还是姜宜年恢复了理智,及时别过了脸,商琮琤温热的吻就那样轻轻落在她的脸颊之上。
“妻主……”
商琮琤虽然被婉拒,但似乎热情未减,嗓音带了点儿黏糊,撒娇似的。
姜宜年整个人突然像是被一阵羞愧笼罩起来,那两个字,一个暧昧的称呼,像利剑一样扎在她心里。
“我……”
商琮琤目光热切地看着她。
“……还没准备好。”
姜宜年看着商琮琤的脸,一点点褪去血色,心里愈发内疚起来。
她想,如果他知道自己主动求欢的对象是谁,说不定会感谢她呢。
商琮琤顶着苍白的面孔起身,点头说:“我知道了。”走了两步,又回过身来,跟姜宜年道歉:“是我唐突了,妻主莫怪。”
姜宜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轻轻点头,看着商琮琤落寞离开的背影。
第二天一早,姜叶就收到了一封信,是从鼎州快马加鞭送过来的。
姜宜年下意识去看商琮琤,不过商琮琤似乎还陷落在昨晚的失意之中,没有看她。
那种感觉就像是,天塌下来了也无所谓,跟他无关。
姜宜年有些懊恼。
如果自己的道德感不是那么强的话,其实也没什么,毕竟他们现在才是名正言顺的妻夫。
那个秘密,只要她不说,这辈子不会有其他人知道。
但她就是道德感太高了,怎么都下不去手,只要想到原主,想到听说过的那些事情,就会觉得自己像个小偷。
除了羞愧,就是内疚。
回过头想想,重新回到昨天晚上,还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吗?
或许有,但她想不到。
姜宜年闭了闭眼睛,重新把所有注意力放在姜叶身上,她已经把信看完了,表情有些奇怪。
“怎么了?”姜宜年问姜叶:“是老人家写信催你回去吗?”
“不,不是祖母……”
姜叶表情很难看,看向姜宜年颤抖着声音开口:“是我妹妹写的信,她说……祖母病重,恐怕要不行了,让我尽快回去。”
姜宜年微微瞪大双眼,“这……这事耽误不得,我让人给你套车,用最快的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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