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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子
第一次两人都中了药,哪有余裕嘴上撩火?
只是一味的撞撞撞、顶顶顶,换得一波又一波的痛痛痛、爽爽爽。
祁熠从善如流装纯情无辜,装委屈,像只被凶了的大型犬:“我是该闭嘴,哪有女朋友嗯哼的声音好听。”
又恶劣至极补了一句:“但不保证手乖。”
真就加深了动作,指尖灵活打着转,一点点戳弄内侧最软的肉。
“……”
简凝被他一副无赖模样惹得咬牙,指甲狠狠掐上他小臂,指节泛了青白。
可那点力道于他不过挠痒,反倒惹得他低笑一声,胸腔震动贴着她起伏。
她呼吸乱了,欲偏过脸。
却被他另一只手轻巧扣住下颌,迫使她对上一双含笑又黑不见底的眼。
“嗯?刚才谁说要我闭嘴的?”
他语调懒散,尾音拖得无辜又无赖,却又肆意十足:“可你也没说,不许我听。”
“……”
才不要他得逞,唇齿将合时,有人抢先一步,指腹骤然加重力道,引得她脊背倏然弓起,一声破碎的呜咽溢出唇角,溃不成声。
他眸色一暗,俯身贴上她的耳轮,轻咬着耳珠低语:“听到了?这才叫好听。”
“……”
这人要点脸吗?
前戏做足了,后戏一切水到渠成。
可偏偏有人不按套路出牌,磨磨蹭蹭。
只在入口处打转,半点不急着进正题。
像故意吊人胃口的混蛋。
简凝被他弄得浑身发软。
偏又不肯服软,咬着唇硬撑着最后一丝倔强。
卧室的玻璃上落了雨痕,模糊了古城区与霓虹梦。
祁熠盯着她楚楚可怜的媚态,要哄不哄的捏了捏她的脸颊。
慢条斯理秋后算账,一字一句,声线阴恻恻的:“不是答应给我送水么?送给我别人要扔垃圾桶的水,什么意思?”
其实少说了一句话的——送给简松言电解质水。
不愿让某三枚中国字扫了他的兴。
“……”
料到送水这事躲不过。
反反复复蹭了又蹭。简凝煎熬难耐,咬着唇不敢发声,唯恐泄露了细碎的喘息。
可她又怎会不明他眸底的暗涌?
她不语,他便寸步不进。
两人僵持着,看谁先败下阵来。
情.事上,女生本就易陷被动,一着不慎,便落了下风。
简凝不逞强了,似认命似倦极闭了闭眼,小小声解释:“有答应就会有反悔,我反悔了,不想送了。”
理不直气不壮的一句话,硬生生给祁熠气笑了。
不愧是琼柯玉叶蕴育的骄纵骨,行事全凭本心,翻云覆雨如游戏人间。
祁熠宽容大度般不追究送水的琐事,故作委屈巴巴为自己讨宠:“送水这事儿我认了。可我比赛输了,作为女朋友,难道不该给点安慰?”
“女朋友”三个字被他咬得又轻又重,似提醒,又似警告。
生生给简凝添了一层责任和义务。
女朋友安慰输了比赛的男朋友,天经地义。
“……”
奈何简凝不上道,他让她不好受,她也不让他痛快。
指甲一寸寸刮着他的脊背,落了一痕红印又一痕。
似哄非哄的敷衍吻了吻他的唇角,诮讥反问:“你缺我的安慰吗?”
有妹妹殷勤问候。
有兄弟拍肩打气。
热闹从不缺席。
她一句轻飘飘的安慰,当真重要?
奈何祁熠半点不觉理亏,理直气壮吐落一枚单音字:“缺。”
又得寸进尺提无理要求:
“不要一句话就打发我。要千字小作文式的安慰。”
“……”
简凝冷哼一声,抬腿欲夹他。
却被他眼疾手快压住膝弯,彻底展露于他的掌控中。
又变本加厉蹬鼻子上脸加码:“这一千字不能有重复的话,意思相近也不行。”
“而且,我明天早晨就要看到。”
祁熠慢条斯理沉身,一寸寸填满,每一寸都故意拖着人煎熬。
修长的手指好心替她拨了拨湿黏黏的额发,彬彬有礼威胁:“听见没?一千字。”
“……”
他的动作不疾不徐,却步步紧逼,像夜色中最烈的酒,让人避无可避,逃无可逃。
简凝喘不上气,一口咬上他的肩胛骨。
她倔犟,气音碎了一地:
“我不写。”
一千字,他想得美。
换来小小熠顶撞一下。
本就处于下风,偏又嘴硬,不肯软语讨巧。
自讨苦吃。
祁熠嘴上说得狠,却也只是试探。她若真应了,就不是简凝了。
倔强如她,怎会轻易低头?
节奏由缓至烈,他将先前的所有拖延与磨蹭尽数补回。
又漫不经心抛一桩看似退让的条件,为彼此各留台阶,没让气氛冷掉:“不写可以,在学校见了面,不许再喊我同学。”
难听死了。
要求看似微末,实则意味深长。
是“同学”二字太过生分,太刺耳了?又或他希望公开两人的关系?
沉默的间隙,他给了她一次。极致的快感蔓延四肢百骸。简凝忍不住呢吟一声。
婉转动听。
让埋得深的人,给个甜头似的浅浅退了一截。
简凝的长发凌乱铺散床面,眼角晕着艳极的胭脂红。
“总不能唤你男朋友吧。”
她不打算公开。
一是,他拿不出手。
是生得一副好皮囊,身骨清隽。可偏偏不是她心动的类型。
非但不沾边,甚至背道而驰。
人人喜欢将爱意昭告于朋友圈,晒合照,晒甜蜜,因爱而炫耀,因心动而张扬。
当然,有人擅长玩朋友圈的“权限游戏”。屏蔽八百人,只留给恋人与闺蜜窥见的角落。
可她全无半分演绎的兴致。
真正在乎的人,何须以一则动态证明存在。
二是,三个月的体面联姻,何必闹得人尽皆知?
留几分体面,是给他的尊严。留一条退路,是给自己的清醒。
谁不想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校园恋爱?
某个阳光炽烈的午后,牵着手穿过教学楼的长廊。晚风轻拂的操场,他们并肩而坐,不言不语却说尽一生。
为一个人逃课,为一个人哭,为一个人变成更好的自己……
简凝想。祁熠也想。人人都想。
爱情,是理想主义者的孤注一掷。
一条不成文的定律罢了:
心动难得,体面易得。
祁熠听得出她语气中的嘲弄。一声“男朋友”,不就等于向全世界宣告他们的关系?
他倒愿意公开。
南大校园内,光明正大以恋人身份行走:陪她吃饭,带她约会,做尽小情侣间亲密琐碎的事,让简松言亲眼看着,却无能为力。
但女孩偏要躲。
不愿挂名,不愿昭告。
他不勉强,主打一个无谓。
唯有一条底线。
简凝意识将散未散时,听见他不容错辨的要求:“不需要公开。没人时我们怎样,外人面前也怎样。”
“……”
人后他时不时亲她一下,咬她一下。
不过是换种方式在全世界面前刻下名字。
变相的宣告,比高调官宣更嚣张。
她忘了自己怎么回答的,只依稀记得被他抱进浴室时,眼角滑落一滴泪,被他吻走了。
窗外雨声淅沥,不歇不止。
今年的秋天,注定不平静。
冷清,萧瑟,落寞,悲凉。
像一局未收官的棋局。
人人落子,无人认输。
*
阴雨天,最适合虚度光阴。
譬如,心安理得贪睡一整日。
偏生简凝醒得早,水眸惺忪,茫然望着天花板。
身侧人呼吸低回,一吐一息灼着额角。她眨了眨蒙着雾气的眼,睫毛上挂着未醒的倦意。
静卧片刻。大抵是清醒了几分,不愿再被人紧紧圈着。
她不动声色挪动肩胛,指尖轻轻抵着他的胸膛,试探般推开一寸距离。
可祁熠模糊低哼一声,臂力骤增,将她拽回更深的梦境。
简凝无奈,只好翻了个身,被角卷着梦的余温,却再难觅回酣眠的入口。
凭窗而望,雨声笼罩着整个世界。她索性睁眼,盲人摸象式摸索自己的手机。
昨夜忘了充电,屏幕一亮时,电量仅余百分之三。
想看会小说解闷呢。
下床赴客厅充电时,腰间骤紧,一道压着起床气的沙哑禁令沉沉压下:“别动。”
简凝一怔,方觉惊扰了他的清梦。歉疚般斜他一眼。
两人神同步般,颤了颤含情的长睫毛。
灰白的天光跃入卧室,两道平淡的目光相接。
一瞬的对视,却似看了很久很久。
简凝眼中映着点点碎光,映着他不耐的倒影。
自知理亏,小小声为自己辩解:“我手机没电了,要去客厅充电。不好意思,吵醒你了。”
室内弥漫着淡淡的潮意。雨天的空气,湿漉漉压着眼皮。
祁熠闭了闭眼,将脸深埋她颈窝处,闷闷的声音,带着刚醒的粗粝:“不用去客厅,床头柜就能充,放上面就行。”
简凝淡淡“哦”了一声。
现代社会高科技发达,将手机轻轻一放,充电线自动吸附、锁紧,无声无息开始传输入电。
清醒的状态,她不愿被人亲密侵占体温。
暧昧的依偎,像一场没有预告的雨,淋湿了距离,淋湿了心跳。
依赖型圈禁她的祁熠,似乎又沉入了梦乡,呼吸有一下没一下点着她的肌肤。
怕又惊扰他,她不敢轻举妄动,索性阖目,随他一同坠入睡意。
奈何亢奋神经与困觉神经反复拉锯,终是清醒的一端占了上风。
全身澄明如醒,困意杳然,又怎能入梦?
她试着放空思绪,数他的呼吸,数心跳,数时间,数着数着,反而更清醒了。
无奈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去掰他横亘她腰间的手臂。
他眠浅,稍有动静即刻感知。手臂一紧,将人更深纳入怀中,喉间溢一声黏糊糊的低喃:“公主,乖点。”
“……”
实在受不了他的缠绵劲儿,简凝生硬搡他的胸膛,不温不火解释:“我不困了,要起床。”
不是多想起床。只是不愿沉溺太过亲密的温存。
偏有人秒懂她的心思,似嘲非嘲的喉音沙沙的哑:“起床去哪?做早餐么?”
“不是很饿,我不困了,无聊不想待在卧室。”
“是不想待在卧室,还是不想和我待在一起?”
“……”
简凝不擅长说谎,直球出击:“不想和你待一起。”
“……”
祁熠睁了睁倦极的眼眸,语气意味不明:“生气了?”
他的眼睛生得极漂亮。晨光一落,眸色由黑转褐。
目光勾着她时,懒懒的,却逃不掉。像慢火煨着,灼而不伤。
简凝欲盖弥彰似的躲他的视线,抿了抿唇:“没有。”
其实是有一点点的。
昨夜他非得把她弄哭,逼她落泪,看她眼尾泛红,才肯罢休。
仿佛她的崩溃,是他唯一的餍足。
可分明是她先招惹他的。
自作孽,不可活。
“还疼?”祁熠捏了捏她的脸颊,语调疏懒,似关怀似戏谑:“今早上药时,红得没那么厉害了。”
“你给我涂药了?”简凝颦着眉,眸光难掩惊异:“你哪来的药?清晨出去买的?”
倒不介意他趁她熟睡时为她敷药。
毕竟体温交换过两回了。再斤斤计较,未免太矫情。
真正在意的,是她迷迷糊糊时随口嘟囔的一句“有点疼”。
连她自己都忘了的碎碎念,他却跟接了圣旨似的,硬是记了一宿。
雨没停,街没醒,他却晃晃悠悠出了门,踩着湿漉漉的清晨,把药膏顺手拎了回来。
再无声无息贴回床沿,趁她半梦半醒,指尖温着药,一寸寸揉纳入肌理。
可以装睡,偏要冒着雨去买药。
可以无视,偏要记下一句“有点疼”。
晃着步子出门,却为她折返风雨里。
话不多,事却做到底。
冷的是脸,暖的是手。
明明可以冷漠,却偏偏选择了温柔。
不像他的作风。
惯于掌控的人,怎会甘愿为一人折腰?
铺天盖地的雨声灌耳。简凝垂了垂眸,睫影细碎覆着眼窝,滚落一瞬的柔软。
难道又是他棋局中的一子?
对她好,让她不经意间动心,一点一点沉溺,最终彻底离不开他?
思绪流转间,忽觉脸颊上热意蔓延。
一张勾着坏笑的薄唇,蓄谋已久般覆上她的颊肉,不轻不重吮了一口。
温热的触感稍纵即逝,却留下了一枚淡淡的红印。
简凝一怔,下意识抬手摸了摸发烫的地方,嫌弃似的觑他一眼,咬牙斥责:“能不能当个人?”
大早晨的,一点不安分。
祁熠迎着她愠色的视线,得意洋洋歪着头笑。喉结一动,滚过一道蛊惑的弧。
冷不丁唤了下她的名字:“简凝。”
“又干嘛?”三字未及出口,绯唇被人一口含住。
他一手掐着她后颈,指节用力。另一手牢牢扣着她的腰段,难以挣脱。
沉郁的下雨天,游离态关系的少年少女,互不相让吻得昏天黑地,不分昼夜。
奈何有人欲望无度,贪心不止,得寸进尺般一再拖延。
她的呼吸被他尽数夺走,肺腑全是他的气息,滚烫,黏腻,无孔不入。
欲退,他却掐得更紧,指腹摩挲着她颈肉。
不耐烦咬他唇,带着点小暴躁。
不知是被雨搅乱了心绪,是因忧郁太深,又是欢喜太浓,祁熠一反常态,大发慈悲般纵容了她。
慢慢退开一寸,唇贴着她的,装模作样喊“疼”,唇角却挂着懒洋洋的笑。
简凝细细喘着气,眼底泛水,却倨傲乜他。手一抬,指腹慢悠悠抹过他唇角的血,毫不客气按压他的喉结上,如玩弄自己的猎物。
语气挑衅,瞳仁却淬着冰:“谁教你的吻技?这么糙,要不要我亲自调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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