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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鱼
最近一直失眠,叶伽每天顶着着黑眼圈赶到便利店上班,就连老板都问她要不要请两天假休息休息,赚钱也不是这么赚的,还是得注意身体。
叶伽摇头说不用,只是睡的有点晚但还是休息了的,不会影响工作。
临近过年,叶伽最近又和程锦失去联系,电话打不通,消息不回,就连小姨都联系不上她,前天,远在外地的程绣给叶伽打来一通电话。
“叶伽,这两个月的生活费你妈妈都没有给我,按理来说我不应该找你,但我联系不上她,你...”
彼时,叶伽正窝在库房啃快要过期的饭团,一边拿笔在本子上记账。
“姨妈,钱我明天打给您。”
电话那头静了几秒,叶伽也耐心,等她回复。
“好,你一个人在家把门窗锁好,书房还有卧室——”
“一定不能进。”叶伽说:“我记住了的,姨妈。”
“好...那就这样。”
电话挂断,手上原本半热的午餐也变凉,叶伽有些没胃口,但想到下午还要工作,还是吃干净。
和梁颂年也有几天不见了,不知道他的姥姥情况如何,怎么样了。
叶伽起身把记账本塞进书包,又弯腰把板凳上的垃圾收拾出来攥进手里,起身往外走。
想起前几天晚上,两人约定好后一晚的夜宵,当时叶伽还因为梁颂年的那句话欣喜激动一整晚,当晚的梦境都充满灿烂的阳光和芬芳的花香,结果第二天傍晚就收到梁颂年发来的消息。
“叶伽,姥姥凌晨心脏病发,在医院抢救,今晚的夜宵没办法请你,抱歉。”
叶伽怎么会怪他?原本握着牙刷柄的那只手腾出空,牙齿紧紧咬着牙刷头,仰头双手回复他的消息。
内向金鱼:没关系的,姥姥现在怎么样了?你还好吗?
在逃旷野:没事。
没事,叶伽盯着那两个字陷入沉默,猜到他这个时候应该没有心思说话,最后只给他发了一个安慰的表情包过去,就不再说什么。
果然,他没回。
叶伽把手上的垃圾扔进摆在收银台里面的垃圾桶,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两人的对话框,很重地叹了声气。
已经一周了,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叶伽盯着梁颂年的头像,犹豫要不要今晚下班之后给他打一个电话,如果可以,或许她也可以买一些东西去看看姥姥。
下班后,叶伽从便利店买了些东西去结账。
兼职夜班的是一个大二男生,性格开朗,同为打工人,两人一来二去也算熟悉,他接过叶伽手里的购物筐,一件一件拿出来扫价格。
“怎么最近每天晚上都买这么多吃的?”
觉得奇怪是因为叶伽以前下班从来都是空手离开,因为便利店每天只管一餐的缘故,他也很少见到叶伽会在便利店里买晚餐,除了偶尔会买一些打折或者临期的速冻餐留着第二天吃一外。
但一连两周,叶伽每次下班都会买一些正价且新鲜的食物,数量看起来像是两三人的份量。
“买给一个朋友吃。”
“一共70。”
叶伽从钱包里数好钞票递过去,“谢啦。”接过袋子一溜烟跑了。
往姨妈家走的路上,叶伽其实有点烦燥。
虽然近一周的时间她没有遇到梁颂年,但每晚她兼职回家后挂在他家防盗门把手上的食物在第二天早晨她起床上班去看时,都已经不见,一开始她也觉得或许是被梁颂年拿进去了,但以他的性格如果是他一定会给叶伽发条消息表示感谢。
但他没有。
叶伽皱皱眉头,那是谁呢?
这么想着已经走到梁颂年家门口,叶伽照例想把购物袋里的食物挂上去,指尖才触到把手,面前那扇门从里面被人推开。
紧接着一个陌生的中年女人面孔出现在叶伽眼前。
浓郁的花香气几乎扑面而来,叶伽抬头认真仔细地盯了两秒,女人面容精致,犹如一朵正艳的白色牡丹花,典雅沉静。
唐婉君愣了愣,思索几秒,微微俯身,柔声细语地同叶伽打招呼。
“你好,小姑娘。”
叶伽懵懵回应:“您好。”
唐婉君视线向下,看到女孩儿手上拎着的袋子,回想起这两日挂在家门口的东西,恍然明白前几天保姆打电话跟她说的那个总是无缘无故出现在家门口的餐食是怎么回事。
“你是颂年的同学?”
“是。”
叶伽瞧见唐婉君点点头,又说:“颂年这段时间都在医院陪他姥姥,我今天过来事给他和老人拿几件换洗衣物。”
“哦。”叶伽心里有点失落,但心里还记挂着别的事,于是关心问:“阿姨,姥姥还好吗?梁颂年...还好吧。”
唐婉君点头,“我母亲还需要住院观察一段时间,颂年...前几天情绪不是很好。”
“颂年从小被姥姥一手带大,关系很亲近......”话到这儿,唐婉君觉得自己跟一个陌生姑娘说的有点多,于是没继续说下去,只说:“这段时间家里没人,不必再破费了。”
叶伽原本想说明自己想去探望一下病人,但话到嘴边还没说出来就被唐婉君委婉回绝:“医生不建议太多人去探望,所以......”
“我知道了,阿姨。”
在叶伽转身上楼时,唐婉君又出声喊住她,“不过还是谢谢你啊,小姑娘。”
她脸上的笑容让叶伽心里多多少少舒服许多,除了失落更多的是无地自容,叶伽不知道应该怎样才能准确的描述出她此刻心里复杂的情绪,总觉的自己的一厢情愿仿佛被人戳穿,她此刻只想赶紧离开。
但无所谓了,反正梁颂年不会知道,只要他不知道就好。
叶伽转身对站在门口已经打算关门进屋的唐婉君礼貌笑笑:“不客气,阿姨。”
唐婉君确实没打算把这件小插曲告诉自己的儿子,她对那姑娘没什么偏见,只是觉得这种小事实在没必要说,楼上楼下的邻居而已,犯不上走的多亲近。
除夕夜的前一天,叶伽接到程锦打来的电话,电话那头声音嘈杂,母亲说话的声音断断续续,像是信号不好,时不时还掺杂着丝丝拉拉像是指甲挠抓听筒的刺耳声。
“伽伽...”程锦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
叶伽感觉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攥了一把,“他欺负你了?”
电话挂断的时候,叶伽仍旧提着一颗心,程锦哭了十几分钟,叶伽问什么她都不说,只说后悔,问她后悔什么,她也不答,最后才说是因为那男人的前妻过年来家里拜访老人心里觉得委屈才哭。
“离婚这么久了,谁会在过年的时候拎着一堆东西看前公公婆婆?你没看到那女人看我的眼神,分明就是挑衅!”
叶伽大概猜到一点,或许是两个人之间有孩子的缘故,即便离婚也会因为孩子的问题有联系。
程锦虽然在和叶启山离婚时果断决绝,却也不过是因为这么多年,两人之间的那点炽烈早就被现实磨的一干二净,最开始,程锦也是一颗心扑在叶启山身上,任谁劝阻都不听,最后甚至和家里断了联系,到头来一片真心唏嘘收场。
叶伽不敢去想母亲对待这段感情的心情如何,但听她这样说,估计也是一颗心全都扑在了这个男人身上。
上一段失败的婚姻到底是没让母亲清醒,叶伽千万句话哽在喉咙,最后化成一声叹息。
“要不回来吧。”
听到这句话,原本还在抽泣的程锦止住声音,“回哪儿去?”
“回绵城。”叶伽声音平静又坚定,“我可以在课余时间做兼职——”
“你这孩子说什么胡话?!”
程锦突然大声质问,叶伽愣在原地,连话都没说完。
“哪有女儿盼着母亲再离婚的?你这个叔叔对我很好,只是,只是......”程锦只是了半天,最后找借口挂断电话,“妈妈还有事,先挂了。”
叶伽甚至来不及反应,那句“我只是很想你...”也随着听筒里的忙音被冲散。
晚上下班回去的路上,萧瑟的冷风直往人身上灌,叶伽面无表情地裹了裹身上的棉服,低头踩着石板路上零星落叶,脆声飘荡,像是钢琴键上重重的低音。
叶伽停下脚步,弯腰捡起一片完整的黄色树叶,指尖捏住细细枝干,抬手举到朦胧月光下,轻轻捻着变换方向,一双漂亮的眼睛时而被月光轻抚,时而隐于阴影之下。
“今年的冬天真冷啊...”
除夕一大早,叶伽依旧被闹钟叫醒去便利店上班,换上工作服,手机弹出一长串消息,是在海南度假的林晓发过来的。
林晓一家前几天出发去海南,准备在那边过年。
不等叶伽仔细看完照片和文字,林晓的语音电话已经打过来,叶伽点了接听。
“叶伽,这边真的好暖和!”
叶伽笑了笑,指尖在那几张照片上来回切换,照片中的林晓身穿一身吊带长裙,正美美的冲着镜头比耶,“好玩吗?”
“好玩的!等毕业旅行咱们一起来吧,你我还有高梓晨和梁颂年?”林晓脑袋里已经开始幻想毕业旅行,“到时候咱俩多带几套比基尼,躺在沙滩上喝着纯天然的椰汁晒着日光浴,光是想想就美死了!”
叶伽一直没出声,直到林晓在电话那头幻想完所有才轻轻应了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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