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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是我直接出卖了原本性命无忧的相。
不，不对，是铭。那个狡猾的、该死的、把真话说得含糊不清直到变成谎言的铭。
我怒不可遏。她刚走不久我就开始声嘶力竭地大喊大叫，力图吸引一墙之隔的看守，“我要见你们的老板！我要见到烽！”
于是当她再一次准时推门进入时，抬头看见的就是我，还有叉腰站在一旁的烽。铭扬了扬眉毛表示一种轻微的讶异。
你的神气到头了，恶人自有恶人磨。我怀揣着看她倒楣的浓烈期待，紧紧盯着这两个人视线相接。
“她说你违规使用消音仪器？”几秒之后，烽率先开口，“我看了看录像回放，是有这么一段。”
铭听过先是一愣，而后了然地微笑起来。“是不是这个东西？”她从口袋里掏出那个干扰器，拧松几个螺丝扔给烽，“我逗她玩的。”
“干扰器”落在烽手里的时候外壳已经散开，露出内里杂乱的纸板。烽剜了我一眼，脸色十分难看。
那头的铭已经解开自己的外衣。“你要不要给我搜身？”她坦然地望着烽，“我可不想因为一个囚犯就破坏老板对我的信任。”
言下之意是烽因为区区一个囚犯怀疑自己的得力下属。“不用了。我还能不相信你？”烽哈哈大笑，顺手从口袋里摸出手环按了几下，然后把“干扰器”扔回铭手里，拍拍她的肩膀便迈出房门。“她不老实，你帮我好好收拾收拾。”我猜她出门就会用手环验证消音效果。真是虚伪的两个人。
铭穿好外衣，在原地静静地站了一会儿，然后慢慢地向我转过脸来。我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她丝毫不逊于烽的威压。
“你还不算蠢到无药可救，”她嘴唇张合，声音极轻，一字一顿。“懂得退一步把它的功能说成消音。也省得我今后伪造录像。记住，你的威胁对我无效，为你的愚蠢承担后果的只有你自己。”
“铭总管这话不像事不关己的嘲讽，更像有求于我的警告啊。”上回摸不清她的性格，在冲动之下出卖了相，此刻我更需要冷静。“这么高级的干扰仪器，用在我一个小小囚犯身上，铭总管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话要讲呢？”
“第一，我并非只有你一个选择。”铭冷声道，“第二，你不是 ‘小小’囚犯——只有自认能力足够的人才能抓住我给出的机会。”
她背着双手，缓步向我靠近。“你有两个选择：一，在这里度过良心不安、碌碌无为的下半生，一直到死。二，为我办一件事，然后我会给你自由。”
“我总得知道是什么事吧？”我摊摊手，“你如果叫我把月亮摘下来给你，那我还不如许愿你们公司塌了然后获得自由来得容易些。”
“你办得到，而且不会因此而死。它也并不违背你的本心。”铭胸有成竹，“至于具体是什么事，现在还不到时候。”
装货。我在心里呸了一声。等到她的手搭上门把，我又急忙出声，“我答应！下次给我随便带点消遣来，我要是无聊疯了就办不成事了！”
她没回身，似乎很无奈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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