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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惑
风见薰正准备追上前面的影山飞雄问个清楚，就见对方很突兀地停下了脚步。
风见：……诶？
她顺着影山的视线看过去，只见两个身穿青叶城西运动服的少年站在对面，和影山相对无言。
风见薰认得这两个人。那个藠头发型的是金田一勇太郎，另一位中分发型的是国见英，都是青叶城西排球部的一年级部员。
……也是和影山同样毕业于北川第一中学的，影山曾经的队友。
短暂的沉默过后，金田一把头撇到了一边。影山什么也没说，只是继续往前走着，风见也静静地跟在后面，那两人就这么落在了他们身后。
就在风见以为他们打算沉默到底，在这种奇怪的气氛里结束这场偶遇时，身后的金田一却突然开口了——
“影山！”他叫道。
影山停下脚步回过头去，却并没有看见金田一的脸。对方仍然保持着面朝影山和风见来时方向的站姿，只是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着。
“‘下一次我是绝对不会输给你的’，他要说的是这个。”旁边的国见临时充当了一下代言人。
“……哦。”影山说道。
然后国见顺手拍了一下金田一的后背，两人就这么离开了现场。
只剩下影山和风见留在原地。
“影山，你刚刚……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风见看出他的表情有些欲言又止。
“我……”
影山沉吟片刻，最终还是缓慢地摇了摇头。
“不，没什么。”他说，“就算我想要说什么，他们也不会愿意听的。”
……所以果然还是有话想说啊。风见心想。
不过在这件事上，她倒是同意影山的想法。乌野赢了青城，这已经是不争的事实。而他们在未来两年的比赛中还会继续隔网相见，这也是无法改变的事情。在这样的现实面前，无论什么样的语言都只会是徒劳，更何况这三人都是不折不扣的，又别扭又不坦率的男高中生。
既然如此——
“那就继续往前走吧！”风见提议。
“……诶？”影山一怔。
“既然已经做了决定，那就不要再原地停留啦，继续往前走吧！”风见说道，“只要大家都一直向前走的话，总有一天还会再碰见的吧？到那时，如果你还有想对他们说的话，可一定要大声地说出来哦！”
影山愣了愣，最后还是低低地“嗯”了一声。
他倒是不介意……当然，前提是得真的有那么一天才行。
不过，还有一件事让他比较在意。
影山一边缓步向前走着，一边悄悄偏过头来看向身边的风见。
就在刚刚，在听见那句“那就继续往前走吧”的时候，他似乎又看到了从前的风见，那个对待人际关系淡然得几乎有些淡漠的风见。但他很清楚那并不是，因为那样的风见是不会说出后面的那些话来的。
只是，在发现他心底的犹豫后，风见居然没有建议他直接去找金田一和国见说清楚，而是希望把一切交给未来，这还是让他有些意外。在夏季集训的那个夜晚后，他还以为风见对于人际交往的态度已经不一样了呢。
嗯……或许确实是不一样了，只是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不一样？
影山觉得自己的大脑有些过载了，要读懂身边这位精灵小姐的想法果然没有那么简单。
不过这一次，他倒没有被这个问题困扰太久。因为很快地，新的困惑又出现了。
***
当然，在此之前，还发生了许多事情。
比如就在击败青叶城西的第二天，经过五局比赛的苦战之后，乌野终于战胜了拥有“绝对王者”之称的白鸟泽学园，成功获得了全国大赛的入场券。
再比如影山凭借在决赛上出色的发挥，收到了全日本青年代表队的邀请，并在十二月初前往东京参加了为期五天的强化集训。
至于他在去的路上差点迷路什么的……嗯，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告诉风见了。
于是在课间和风见聊起这次集训的时候，影山只问了她一个问题——
“风见，你觉得……乖巧是什么意思？”
风见：？
***
虽然不是很懂影山的话题是怎么从排球跑到现代文的，但风见还是放下手里的酸奶，认真地回答了他的问题：“应该是指温顺、听话、讨人喜欢的意思吧。”
“这样啊……”
影山说着，脸上的困惑的表情却没什么变化。
“怎么，难道是在这次集训的时候，有人这样评价影山了吗？”风见猜测道。
影山没说话，但从他的表情看来，她猜对了。
“嗯……其实我也说不好啦！”风见又喝了一口酸奶，“在正式认识影山之前，我大概是不会把这个词和你联系到一起的。毕竟影山你看起来……比较有气势嘛！”
——特指他每天一放学就冲出教室去参加社团活动的行为。
影山：？
一时分不清风见是在夸他还是在损他。
风见又继续说道：“不过在逐渐了解你之后……嘛，虽然这么说可能有点奇怪，但我确实感到有点意外——影山在某些时候的表现，好像是会给人‘乖巧’的感觉呢！”
影山略显惊讶地抬头：“……什么时候？”
“比如……”
风见努力地回想着，然后忽地将两手一拍——
“比如上次在家政课上，我把多做了的饭团送给你，你二话不说就吃掉了。”风见说道，“可是等成绩公布之后我才知道，那次我的料理得分很低，差点就不及格了……”
啊……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影山也想起来了。
“总之，影山在尝第一口的时候就可以告诉我真相，却还是选择吃完了一整个饭团，最后什么也没说……”风见有点心情复杂，“那个时候我就在想，你好像有点过分乖巧了。”
影山：……诶？！
“……这不一样！”影山下意识解释道，“我这么做是不希望风见你伤心啊！”
风见愣了几秒，然后原地进入消极模式——
“啊，是这样啊，果然是这样吧，我的饭团真的做得很糟糕啊……”她面色绝望地碎碎念起来，“现在想想，我的酱料果然还是放得太多了，这样的饭团肯定会很咸，怪不得影山吃完之后一直在喝水……另外火腿片也切得太厚了，不仅影响了饭团的口感也影响了它的外形……”
影山：？！
等等，为什么突然开始复盘了啊！以及自己就是不想看见风见这副表情所以才没有说出来啊！
***
关于“乖巧”这个困惑的讨论就这么被带到了完全不相干的话题上去。不过在上课铃打响之前，风见还是给出了她的建议——
“既然这是国青队预备选手的说法，那么应该是和排球有关的吧？影山可以去问问乌养教练试试看哦！”
于是后面发生的事情便顺理成章。影山虽然没有即刻从乌养系心那里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但在紧接着和伊达工业的练习赛中，伴随着一次久违的队内冲突和摩擦，他也确实在教练和队友们的帮助下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所在。
不要去迎合攻手的坏习惯，而是要试着去提高他们的上限吗……
由于北川第一那段不愉快的经历，影山尤其害怕自己在新的队伍里重蹈“国王”覆辙，于是在传球方面可以说是有求必应，显得过于“乖巧”了。只是他现在虽然意识到了应该结合攻手的状态和自己的判断来行动，但对于具体要做到什么程度还是有些拿不准，毕竟光是田中和东峰两个人的风格就大相径庭。
“咦，你居然直接对状态不佳的田中学长说接下来要减少给他的传球吗？”知道这事后的风见努力克制着笑意，“嗯……他听到后的反应倒是不难想象！”
不过这已经是几周以后的事情了。彼时的风见正在忙着准备老师推荐她报名的数学竞赛，所以没能亲眼看到这场练习赛。
而等风见通过校内的选拔测试后，还没等影山和她聊起这场这场练习赛的经过，她就先一步找上了影山。
“听说了吗，影山？”风见在课间来到他的座位旁边。
“……听说什么？”影山问道。
虽然刻意压低了声音，但风见的语气中还是透露出隐隐的兴奋和期待，这样的情况可不多见。
对此有些好奇的影山抬起头来，只见眼前的风见神秘地笑了笑，然后向他透露了一则消息——
“今天下午，班长就要宣布修学旅行的具体安排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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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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