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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她感受不到它了。
墨白眉心拧紧，这污染物到底是什么形态？
“姐姐？”秋朝喊了一声，声音带着小心翼翼。
“你看到了吗？”墨白抬眼看向他，“我刚刚抓到它了，可是现在它消失了。”
“我看看。”秋朝抓起她的手。
他掌心的温度宛如炽热火源，瞬间灼烧到她的肌肤，令她下意识地蜷起五指。
秋朝细细摩挲着指腹上那层粗糙的茧子，突然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姐姐这些年真是辛苦了。”
墨白抽回手，不自在地问：“你看出什么了吗？”
“姐姐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去卧室看看吗？”他垂下眼帘，声音轻轻的。
来都来了，去看看也没什么。
墨白侧身让他进来。
卧室还带着丝丝冷气，秋朝在门口的时候就感觉到了，走进来感觉更明显。
他看了眼面色苍白的墨白，“姐姐，你先出去。这污染物与之前的不一样，我担心它还在这个房间。”
墨白摇摇头，“不用，我想它现在没有能力伤害我。”
“是我话多了。”秋朝垂下眼帘。
墨白移开视线，她想看看污染物长什么样子。
秋朝似有似无的叹息一声，他摊开手掌，径直走到窗户前，窗户有一条三指宽的缝隙。
墨白问：“它跑了？”
“跑了。”秋朝点点头，声音很轻。
墨白又问：“还会回来吗？”
“有可能。”秋朝不动声色地扫了眼玻璃窗，“晚上冷，我替姐姐把窗户关上。”
“多谢。”
墨白回到客厅，接了一杯热水递给他。
“谢谢姐姐。”秋朝接过杯子，笑容很干净明媚，“现在不早了，你早点休息。”
墨白顿了顿，迟疑地说道：“沙发会不会有点小了？”
她其实是想说：“你可以回去了。”
但是感觉这样有点太冷漠无情了，好像把人用完就丢一样。
“我习惯了。”秋朝目光潋滟，却瞬间低下头。
墨白：……才一个晚上不到，就习惯了？
“姐姐……是想赶我走吗？”秋朝坐在沙发上，眼里泛出水雾，“我怕它还会出现，明早就离开，绝对不会打扰姐姐。”
“没这个意思，我是担心你腿长了，睡在沙发上不舒服。”墨白尴尬地找了个理由。
“原来姐姐是关心我。”秋朝露出一个羞涩的笑容，“晚安，祝你有个好梦。”
“晚安。”墨白扶额回到卧室，希望明天能听到好消息。
秋朝看到卧室门关上，脸上才露出意味不明的笑意。
他摊开手，一团小小的雾气出现在掌心。
他看着紧闭的卧室门，压低声音轻笑道：“姐姐果然不一般呐。”
看看污染物被折磨成什么样子了？现在连走都走不动，何况飞？
他闭上眼睛，掌心的雾气团子渐渐变小，直到彻底消失，手掌不留下一丝水雾。
“原来是这样。”
秋朝睁开眼睛，终于知道这团污染物为何一直待在这里了。
谭丽和女儿月月是事情的关键。
谭丽觉得月月影响了她再婚，因此对女儿月月不太喜欢。
月月却为得到妈妈的爱，在网友的建议下去了一个古怪的地方，并从那里抱回一个罐子。
罐子里面什么也没有，但月月很喜欢她。
自从有了罐子，她发现妈妈越来越爱她了，从此去哪儿都不忘记带上它。
谭丽却觉得女儿疯了，总是说一些奇怪的话和做一些奇怪的事，并且身上开始爱出汗，上一秒擦了下一秒又会流出，而且还黏糊糊的，而且还每天都要抱着她睡觉，她感觉自己被一个怪物抱着。
后来她离开家，去了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直到半个月后才回来。
不出意料，女儿月月死了。
她把女儿的尸体扔在了荒野外。
然而时间一长她又开始想念女儿，直到有一天她打开门，看到女儿站在阳台向她招手。
并笑着喊道：“妈妈回来了。”
这一天开始，谭丽彻底疯了。
后面的几位房主也都是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才会接连出事。
秋朝站起身来，独自走到阳台上，期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他心里还有许多疑惑？
“罐子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他看到的记忆并不完全属于污染物，小女孩的记忆尤其多，并且异常深刻，但并不完整，他也只能凭着零碎的记忆推测。
“真是一个可怜的小女孩。”他怜悯地说道。
秋朝重新回到沙发躺下，污染物不是不想离开，只是它被关在罐子里的时间太长了，所以污染能力有限。
污染小女孩后，它的能力得到提升，但小女孩死后，留下的执念影响了污染物，只要它离开这套房子，它的能力就会减弱。
所以它一直在离开与不离开之间徘徊。
好在没几天，有人来看房。
最后它留了下来。
……
第二天。
“哎呀，你可算回来了。”楼下的一位邻居拦住李嬢嬢。
李嬢嬢乐呵呵一笑，“玩够了当然要回来。”
“哈哈哈，咱们就等你呢，三缺一来不来？”
“下午吧，早上有点事。”李孃孃急着离开。
“行，我跟他们说好。”
“没问题。”
李孃孃提着一大袋东西从电梯出来，刚好看见秋朝打开门。
她纳闷地看了看门牌号，“你哪位？白白呢？”
“白白？”秋朝反应过来，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扭头往卧室喊，“姐姐，有人找你。”
“来了。”墨白迷迷糊糊应了一声。
“姐姐还在睡觉，您要不进去坐坐？”秋朝把茫然的李孃孃请了进去，还热心的倒了一杯热水。
又朝卧室喊道：“姐姐，我先走了。”
说着他开门走出去，顺带把门关上。
李孃孃不自在坐下，一男一女，一个房间，她是不是打扰人家了？
不过这小弟弟还挺帅的，白白也不吃亏。
忽然她猛地站起来，嘴里念叨道：“完啦完啦，我怎么走进这间房子来了？这下可真的完啦。”
“阿姨？您怎么来了？”墨白穿好衣服从卧室走出来。
李孃孃拉着她细看，问道：“你没遇到不干净的东西吧？”
“……没遇到。”墨白正准备给她接水，却看到茶几上冒着热气的杯子。
“没遇到就好，没遇到就好。”李孃孃拍了拍胸脯，但还是有些后怕，她怎么不小心踏入这间屋子里？
她试探地问：“这房子真的什么都没有吗？”
墨白沉默了一秒，忽然看到手环闪烁，她打开一看，是秋朝发的消息。
“污染物已经被我抓住了，姐姐不需要再担心了哦。”
她这才对紧张的李孃孃说道：“我请人仔细看了，房子非常干净，没有什么脏东西。”
“那就好，那就好。”李孃孃好奇问，“是谁这么厉害，猎物组织中心都解决不了的问题，他给解决了？”
墨白笑道：“就是您的租客，他专门为了这事来的。”
“啊？”李孃孃恍然大悟，指着茶几上的一箱东西说道，“这些东西是给你的，我这就去看看租客长什么样子。”
“他长得……诶！租客您见过。”墨白还没有说完，李孃孃就已经敲响了隔壁的门。
隔壁门打开，秋朝换了衣服，身材修长，面容俊美。
李孃孃瞅了几眼，干巴巴地说道：“是你啊，长得还不错。”
秋朝露出羞涩的笑容，“可是不知道姐姐喜不喜欢。”
他可怜巴巴地看向李孃孃，“嬢嬢可以帮我吗？”
李孃孃咳了一声，“我不能违背白白的意愿。”
“不会为难嬢嬢的。”秋朝笑了笑，“只需要嬢嬢在姐姐那里多为我说点好话，顺便……探探姐姐周边有没有其他人。”
“行吧。”
李孃孃左顾右看，急忙按下电梯离开。
到了楼下她才松了一口气，看着怀里老头子爱喝的酒，以及梦城甜点，一下子有些为难。
“小伙子长得不错，人又有能力，还住在隔壁，哪里需要我帮忙哦。”
“哎，我看白白好像挺独立的，周边也没有个贴心人，下次问问她喜欢什么样的人吧。”
李孃孃做了一番自我安慰，抱着东西回了家。
李老头看了一眼，问：“你这是哪来的？”
李孃孃敷衍道：“送的回礼。”
“嗯，真是一个贴心的好孩子。”李老头笑眯了眼，这种酒要好几万呢，他平时可舍不得买。
……
李孃孃走后，墨白才回秋朝的消息。
“昨晚谢谢你。有时间请你吃饭，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有空？”
秋朝看着消息，脸上笑容逐渐灿烂，一字一句的回复：“不客气的姐姐。我今天晚上就有空哦。”
他回忆一下，又发了一条消息，“李孃孃带了好多吃的，不如晚上就在姐姐家吃？我不想姐姐太破费。”
在我家吃？
墨白浑身哆嗦，她不想结仇。
她看着屏幕回复：“我厨艺不太好，只会两个菜。”
“没关系的，两人菜够吃了。”秋朝伸出修长的手指打字，“听说外面的食物不太干净，可以在姐姐家吃吗？”
墨白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只好无奈答应：“好，晚上六点你过来。”
对面很快回复：“好的，姐姐。”
后面还发了一个可爱的表情包，墨白也跟着发了一个。
墨白关掉投影屏幕，起身来到厨房。
请人吃饭，两个菜太小气了，她要不趁时间还早，练一练？
做什么好呢？
还是问问他喜欢吃什么吧。
“你有没有想吃的菜？有忌口的吗？”
秋朝刚准备关掉聊天框，就看到墨白发的消息，他眼睛亮了亮，“我没有忌口的，姐姐做什么，我就吃什么。”
“好。”
墨白看了一眼网上推荐的食物，深深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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