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抄完经书,又领取下一个任务
昼夜未眠专注地在屋中关了三日。
手僵硬到麻木,感觉都不是自己的了。
数数书册也才刚好抄完二十本。
司空苓呆在靠椅上静静思考了一刻钟,随后提起纳戒里另一把长剑大步出门。
门拉开,即将敲下的两指顿住了。
两人面面相觑。
“司空姑娘,如此匆忙是要去哪里?”
她偷偷将手后捏着的剑收回纳戒,皮笑肉不笑回他不去哪儿,就在院子里透透气。
总不能告诉他,自己去找他敬爱的师尊单挑吧。
“翠道长来我这是有何贵干?”
他若无其事说他只是顺路来看看她最近怎么样,在这里住的惯么。
“挺好的,我挺满意。”
她觉得两人这样站着有些奇怪,就让他去屋里坐着。
意外客套地还给他倒了一杯茶。
还没入口,他便知是师尊收藏的雪茶。
没想到竟舍得分匀给司空姑娘…宗主那时可是求了好久也没如意得到。
“对了,司空姑娘。”
“嗯?”
“这个给你。”
他手掌张开,掌心躺着一颗亮着淡粉微光的透明石头,里面能清楚看见裹着一朵粉色雏菊。
这是那日自己叫他摘的…
她拿起放在眼前仔细看着,亮晶晶的还挺好看。
翠知微说他用的冰凝石保存花朵不会枯萎腐败,晚上还会比现在亮上许多,可做夜灯。
“谢了。”
司空苓没有收进纳戒里,随手将它放置在书桌上。
顺着她,目光扫去看见桌上堆砌的书册,还有撕下的两页摊在旁边,看字迹是青山和晴师侄写的。
他听说姐妹俩和好了,也替她高兴。身边又多一人爱护她。
“你在抄写静心咒吗?”
她点点头。
翠知微能看出她身上的怨气。
不禁轻笑一声,“我刚拜入师尊门下时,也抄了不少这个。”
“哦?”
他边说着,边起身坐到书桌的椅子上。
这个似乎是他师尊的恶趣味。
每个衍阳宗弟子都抄过静心咒,特别他是师尊的唯一的弟子,那就更惨。
“我大概抄了一个月,有上千本。”
司空苓看着他行云流水的字迹,难怪不对书册也能写出来,还一字不错。
他听宗主说,师尊因为年轻时脾气急躁,冲动莽撞。被凌月神尊罚抄静心咒整整大半年才收敛了些性子。
司空苓气得后槽牙咬紧了,那老古董是自己淋过雨,就要把大家的伞都撕破。
“你就这么听他话?”
“总归是有好处的,比如现在可以帮上司空姑娘的忙。”
唉…她心里叹气,该夸他脾气好,还是喜欢当牛马呢。
她去拉了个凳子坐到他对面,静静看着那只修长的手指夹动着紫玉笔杆,流畅顺成写满一页页白纸。
看着看着她觉得眼皮打架,不知不觉趴在桌上进入梦乡。
……
突然她睁眼醒来坐直了身子,低头看见自己外衣没脱,躺在床上盖着被子。
扭头看去窗外才入夜,也就睡了几个时辰。
她打着哈欠,穿好鞋走向那边书桌还在埋头抄写的人。
“休息会儿吧你。”
他停住手头的动作,抬起头看了她一眼,随后放下毛笔径直朝她走去。
司空苓刚睡醒时脑袋比较迷糊,呆在原地也不知道他要干嘛。
望着他走到自己身后,只感觉后脑勺扯动了一下。
反手去摸,摸到了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抓住扯过来才发现是他的手指。
立马尴尬松开扭头问他,“你干嘛呢?”
冰凉的指腹轻擦滑过她的后颈,头皮,好像按摩似得有些酥麻。
“好了。”
翠知微化出一面水镜映出了她的容颜,知道了刚才他是替自己重新系好了发带。
绑得很好看,很熟练的样子,也不知道平时是给谁在梳头。
“你歇会儿吧,我自己来写。”
她假客气地想夺走他手中的笔,他却说他刚才已经歇过了。
“……”
真是天生的牛马,不是…是天才…
她数了数了有三十本了,他抄写速度比自己要快许多。
“我们一起写吧。”
这样会快点。
她拿起空白书册,取出另外一支笔,坐到翠知微对面认真抄写起来。
根本没注意某人唇角微微上扬,还时不时分些余光悄悄偷看她几眼。
在司空苓再一次写到趴桌上睡着时,他化出一个香炉,燃起了特制的安神香。
他询问过师尊为何追踪术还有大部分的法术对她无用。
师尊说她天生神体拥有神格,仙尊阶以下是无法使用追踪术逆天追查她。
自己仙尊阶也就勉强推算她大致的位置也被反噬了一番。
至于其他低阶法术对她神体的影响也微乎其微,她相当于自带了防御屏障。
不过直接的物理伤害,还是可以伤到肉身。所以褚师太和叫他注意提防魔界那些有心之人用高阶法器和阴险之法侵害于她。
再次将她抱回榻上后,翠知微加了结界阻隔外界声音后,继续替她抄下完剩下的书册。
……
她这一觉睡得很久,很安静很舒服,还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自己回到寺庙又见到师父、师兄们。
他们都开心笑着说她终于找到属于自己的道缘了。
什么缘,不过是换一个地方又重新开始,从头来过。
“阿姐…阿姐你还要睡多久呀?”
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她逐渐苏醒抓起胸前的被子盖过脑袋。
“阿姐,你醒了呀!这几天小师叔都不让我进来,说会打扰你,我…”
“你说我睡了好几天了?”
司空晴不是很明白,阿姐不是和小师叔一起在屋里抄静心咒吗,阿姐难道一直在睡觉?
阿姐可太能睡了吧…她心里想着。
司空苓穿上鞋子大步走到书桌,看见整整齐齐叠好的一百本书册。
这个翠知微,到底在想什么…他就这么喜欢抄书,自己又不是不让他抄,还得用东西让自己昏睡这么久…
罢了…她也懒得想。
挥手将抄好的书册都收进了储物袋。
“阿姐,你饿不饿呀,我给你带了你以前最爱吃的乌梅酥。”
司空晴说着,甜甜笑着打开食盒,端出几盘餐食,双手捧起一盘走到她面前。
她没拒绝,捏住一块往嘴里送。
咽下后她说:“太甜了,我不喜欢。”
“啊?可是…”
“我说了,我不是你的姐姐。”
她走到圆桌旁坐下,夹起筷子去尝其他菜品。
“这个辣子鸡和剁椒鱼头不错。”
司空晴端着盘子坐到她身边,思考了半晌后对她说:“不对,你就是我的阿姐。”
时间会改变一个人的饮食习惯,生活作息很正常。
“就算阿姐现在脾气不…”她接收到司空苓冷冷的目光后马上改口。
“就算现在阿姐脾气变得更好了,喜好与从前也不相同。”
但是她觉得阿姐看她的眼神与以前一模一样,多年未见就能一眼认出她。
刀子嘴豆腐心,阿姐从来就是这样。
抱住司空苓的腰,将头靠在她的腹前,“外在东西瞬息万变,那颗心是不会变的。阿姐,永远都是晴儿最爱的阿姐。”
推开她的头,嫌弃地看了她一眼,“怎么又穿这身衣裳。”
这衍阳宗的宗服她是看腻了,特别翠知微那个…怎么又想到他了…
她沉出口气,从纳戒里拿出一包衣服塞给司空晴。
“年纪轻轻不多穿花色,整日学某些假正经的人干什么。”
她欢喜地抱住衣服回她,“小师叔就只穿宗门服,我最钦佩小师叔了,他是我学习的榜样。”
可别吧…好的不学学坏的…真是…
司空晴打开包袱看了又看,真漂亮,都是自己喜欢的颜色。
“谢谢阿姐,阿姐对晴儿最好啦。”
她收入袋中,又赶忙收拾着空掉的菜盘。
然后提起食盒,“阿姐我先回去啦,改天再来看你。我知道阿姐现在喜欢吃什么了,下次会给阿姐带其他好吃的。”
她三步一回头,依依不舍地离开了院落。
她想着阿姐不喜欢自己穿这身衣服,自己得赶快回去换一身,之后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再来看阿姐。
眼光送走司空晴后,打水泡了个澡。
除尘术也没有直接沐浴舒服,还是最原始的方式才最安逸。
收拾好后,立即去了太和殿。
……
太难走了,每次上太和殿都要浪费这么多时间。
她也想学御剑术,到时候自己御剑上来,才不管这种无理的规矩,反正她又不是衍阳宗弟子。
“咚咚咚…”
“前辈,你在吗?我抄完了。”
她又敲了几声,没人回应,准备离开时,听见殿里传来声音――“司空小友,请进。”
这声音爽朗与褚师太和的声音截然不同,她疑惑着推门而入。
掀开纱帘进去后,发现屋里并未有人。
视线落在那面铜镜上时,看见了一个男人,青衣翩翩,长相俊美,他正对上自己的目光看着。
“刚才是你在说话?”
他礼貌地笑着说:“对,是我。”
本以为这个镜子只是可以照出幻象,没想到里面还藏了个人。
“你是?”
“付邶修。”
她听后愣住,褚师太和不是说他死了吗…怎么他会在铜镜之中?
“之前不知是前辈,多有得罪。”
“无需客气。”
他知道司空苓好奇,便告诉她自己战死后,褚师太和拼尽全力护住了他的一魂一魄,放置在这观天镜中。
肉身毁坏,其他魂魄消亡,他只能待在这里。
“前辈不能轮回转世吗?”
他苦笑说道,自己可不像凌月神尊那样拥有神格。
被魔功浸染,失去身魂已经没法去幽冥界转世轮回。
自己早就该消失于存在世间,却还有神智活着,已经很好了。
“您不无聊吗?”
他轻轻摇头,“仙途漫长且枯燥。太和陪伴我上千年,我并不孤独。”
“你们在聊什么呢?”
褚师太和现身在屋内。
他之前设置阵法被司空苓几拳伤到神魂,闭关了些时日,这会儿才刚刚出关。
“没说什么,太和你怎么样了?”
他轻咳一声,给付邶修投去个眼神,“本尊能怎么样,肯定是好得不能再好了。”
他浅笑着闭嘴没再说话。
“前辈,我已抄完。”
司空苓说着将百本书册摆在桌上。
他一页未翻,书册收进乾坤盒里摆在旁边的书架上。
“倒是好能耐,找到救兵这些时日就已写完。”
“难不成您要反悔?您可没有说过不许别人代劳,只需要手抄即可。”
他回道,他也没说收到手抄册就得告诉她六魄下落。
“……”很好…自己被他摆了一道。
“你到底要干什么?将我困在衍阳宗,也不告诉我六魄下落。”
瞧瞧,这年轻人就是脾气差,没耐心,一点规矩都没了。
“本尊就不告诉你,你能奈我何?”
她拿出长剑,举剑对着他,“我打不过你,但他们呢?你一日不说,我就杀一人。你总会说的。”
他蹙眉瞬移到司空苓面前,一指轻轻碰到剑身,整把剑霎那间灰飞烟灭。
“你敢威胁我?”
小小年纪,杀戮之心如此重。为达目的,不顾生灵涂炭。
“所以呢?他们与我何干?”
“残杀朋友师门,你可忍心。”
“除了我自己,皆为我所用。”
两人就这样互相盯着,直到付邶修看不下去,出声打岔,“太和,别逗孩子了,多大的人了。司空小友,你也别嘴硬了,你不会那样做的。”
“本尊哪有闲心逗她,真是。”
褚师太和坐到铜镜旁的蒲团上烧水泡茶。
司空苓勾唇反问他,凭什么那么肯定觉得自己不会。
他说知微和青山能安然带她回来,足以证明。
更何况知微那孩子,从未那样赞许何人。
“他的眼光是好的,我也觉得司空小友值得一交。”
“再夸她几句,她就要上天了!”
褚师太和丢出一袋种子给她,叫她去后山灵田,等种子开花结果再来太和殿。
“给你明说,你现在就安心留在衍阳宗。等时机成熟后,本尊自会放你离开去寻六魄。”
她收下种子没问其他,准备离去时转身又说了一句,“他帮我,你不可罚他。不然后果自负。”随后离开了太和殿。
他手里的茶盏碎裂,茶水悬在空中。
付邶修将茶水引入另外杯中装盛,无奈笑着他,怎么跟个孩子怄气。
“本尊自己的徒儿都不能管教了,她是真不把我放在眼里。”
“你也不会责罚知微,她是替你爱护徒弟罢了。”
他重新端起茶盏品茗一口,说着司空苓这脾气性子,和她师尊真是天差地别。
“我倒觉得她同你年轻时一般模样。”
“哼,就她?也就…一点点像吧。”
褚师太和扬唇笑着,虽然胆大妄为,但这小妮子有趣得紧,确实招他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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