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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斗朝臣
定远侯府。
男子的嘶吼哭嚎从东厢房传至西厢房,整个院子里扫洒下人都吓跑了,连这树上的鸟儿都惊的飞走。
沈清泽哭得撕心裂肺,那别在耳边专为博取太子欢心的花朵也掉在了地上。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凭什么不让我去东宫,凭什么不让我去参加选侍,我就要去我就要去!开门!”
沈清泽被绑住手脚,扔在床上,哭了半天,哭得嗓子都哑了。
定远侯夫人站在门外唉声叹气,摇头离去。
沈清许一脚踢开木门,手里拿着从院子捡来的扫把,一下一下将沈清泽打到床上角落里,蜷缩着再也不敢吱声。
“再哭再哭!再哭一声,把你屁股打烂!”
沈清泽涕泗横流,蜷缩在床脚抽抽搭搭,头发上的簪子也不知道掉哪里去了,这精挑细选的衣衫,被打得尽是尘土灰痕。
“我要……我要去找太子殿下!我要去找太子殿下……”
沈清许举起扫帚便打:“就你这样,去了也白搭,给我好好在家里待着!敢坏了大事,你就别活了!”
“沈清许!本少爷的终身大事就被你毁了!我要去敲登闻鼓,告你!”
沈清许将扫帚一扔,双手叉腰:“你去吧,你看谁搭理你。”
沈清泽又开始哭天喊地,叫苦连天。
沈清许嫌他聒噪,拿出帕子堵住他的嘴,离开厢房锁紧门。
她派去东宫的奴仆刚刚传回消息,太子殿下将那品行不正的乐平侯世子赶出了东宫,并不允他再参加选侍,她便知该进行下一步计划了。
沈清远正在书房里看文书,近日定国公世子魏丰曜交予他几方罪证,皆是那乐平侯世子逼良为娼迫害良家妇女,虐杀春江楼女伎的罪行。
他搁在手里如烫手山芋,正犹豫着要不要交给那御史大夫,监察此事。
这乐平侯世子不仅背靠宸王,还是陛下亲选的东宫正侍备选人,倘若这乐平侯世子博得太子殿下欢喜,入了这太子府,那便是皇亲国戚,他若将此事上报,岂不是惹了祸端。
可此事搁在他手里,也不是个事儿,这无辜女子难不成白白让那乐平侯世子害了,他还任其逍遥法外,这还有没有王法了。
沈清许敲响兄长的书房,推门而入,怪里抱着家养的黑猫,自黑猫进了这书房后,便睁着那双幽绿色的眼睛四处打量。
沈清远收起桌上文书,抬首看向她:“小妹,找为兄何事?”
她坐在一旁的木椅上,一下一下轻抚着怀里的黑猫。
“兄长可是见过那定国公世子了?”
沈清远眉头紧蹙,手中动作稍停:“男子之事,你这女儿家家的少打听,还是说你属意那魏公子?”
沈清许:“兄长说笑了,魏公子如今在太女卿名册上,小妹哪敢与太子殿下抢人。”
“你怎的知晓?”
“小妹我不仅知晓这太女卿名册上有魏公子,还知晓这乐平侯世子因品行不端德行有亏,今日被太子殿下赶出了东宫,再也不允参加选侍。”
“你是如何知晓的,速速交代。”
沈清许并不想多解释什么,解释多了,无非是横生事端,自找麻烦:“兄长,小妹此番前来,只为提醒你一句,贵人有心提拔,这升迁机遇兄长务必好好把握,若得了贵人青眼,那这机遇便是整个定远侯府的机遇。”
她抱着怀中黑猫,起身便走。
沈清远望着自家小妹的背影,陷入沉思。
不过两个时辰,这乐平侯世子被赶出东宫的趣事儿,传遍了整个长安城。
另有武信伯世子与定远侯三公子未赴宫宴一事惹人议论,听闻是那恪宁伯世子殿前失言,将武信伯世子与风月女子夜间游船,不幸坠湖一事,抖了出来,这才引得殿下震怒。
这桩桩件件终是传到了皇帝耳朵里。
次日上朝之时,这太和殿上一片肃然。
昨日之事,定是惹得某些官员不悦,便要趁此机会参上一笔。
“陛下,臣认为太子殿下过于咄咄逼人,犬子不慎落水导致风寒,怎能听他人胡言乱语,就认定犬子是那流连风月之人。”
武信伯虽巴不得儿子落选,但也要让儿子落个好名声。
恪宁伯生怕惹得陛下和殿下震怒,连忙替犬子正名:“回禀陛下,太子殿下,昨日臣已问过犬子,他说是亲眼所见,并未说谎。”
武信伯:“你空口无凭,休要冤枉人!”
恪宁伯:“是真或假,派人一查便知!”
皇帝被吵得头疼:“两位爱卿,莫要在殿前争吵。”
乐平侯更因儿子被赶出东宫之事,怀恨在心:“陛下,太子殿下实在欺人太甚,犬子被奸人所害,散布谣言,太子殿下不分青红皂白便掌掴犬子,犬子实在委屈,这回家之后便一病不起,殿下请给微臣一个说法。”
定国公已然暗中站在太子殿下这边,自然是要为殿下说话,正要开口说些什么,便被奚昭一个眼神劝阻。
定国公乃她在朝中暗棋,岂能因这等小事引得猜疑。
奚昭走至殿前,作揖行礼:“陛下,儿臣有话要说。”
皇帝倒是想听听她闹到如今地步,当如何处理此事:“讲。”
“儿臣要重选太女卿,凡是身子清白的王侯士族子弟皆可参选,这腌臜不洁之人,不允参加选侍,至于林御史和赵尚书说本宫污蔑二位世子,那待本宫查证以后,自会给你们一个交代,如若有半分虚报,那便是你们要给本宫交代!”
宸王上前出来说和:“太子殿下,何至于此,依我看这二位世子并非那顽劣风流之人,定是殿下误会了。”
奚昭语气冷然:“这误不误会,自是要查证过后方能知晓。”
宸王失笑,一语多义:“这女子和男子本就不同,当如何查证。”
“纵是这女子与男子不同,本宫也是陛下颁布诏书昭告天下册立的皇太女!是东宫之主,是这大周的太子殿下,本宫自有法子取证,轮得到你来质疑本宫,怎么?宸王多次阻拦本宫取证,是知其中另有隐情,还是瞧不起本宫,想让陛下废黜本宫,好自己来坐这太子之位!!”
奚昭怒目而视,语气威严,字字句句,针锋相对。
宸王即刻下跪,众朝臣也被奚昭的发言吓得不敢吱声。
宸王:“陛下,儿臣绝无此意绝无此意啊!”
众朝臣:“臣惶恐,陛下恕罪,太子殿下恕罪。”
皇帝怒道:“太子!够了。”
“陛下!儿臣自诩勤政为民,不曾松懈半分,在这东宫两年,纵是被诸位朝臣所不屑,儿臣也是一忍再忍,不曾说过半句怨言,这太女卿之位事关重大,儿臣也从未忤逆过陛下半分,全凭陛下做主,奈何陛下日夜劳苦为儿臣选了几位郎君,儿臣却不被这公侯世子所待见!也不知是不将儿臣放在眼里,还是不将陛下放在眼睛!”
武信伯紧忙为自家辩白:“太子殿下何必阳嘲暗讽,臣绝无不敬之心,犬子风寒之症愈重,如何去殿下府中宴饮?”
奚昭冷哼一声:“这个落水那个风寒,今日会佳人,明日逛青楼!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在本宫宴请之时出事,还真是凑巧,这是真或假本宫哪能知晓,到底本宫还是女儿身,这个个儿敷衍本宫,瞧不上本宫呢!!”
奚昭语气浩荡,言辞灼灼,心中愤懑不平,亦不忘帝心劳苦。
众朝臣鸦雀无声,万万没想到,这平日里看似温和的太子殿下,竟如此牙尖嘴利。
这字字句句听得是人心惶惶,忐忑不安,既诉说了心中不平,又不忘这帝王的用心良苦,到头来都是朝臣的不是。
倒也不是所有朝臣,而是那些阳奉阴违妄想让陛下废黜太子之人。
正当皇帝不知该如何安抚太子及朝臣之心时,这定远侯走了出来。
“陛下,太子殿下,下官断然不敢瞧不起殿下,昨日犬子高热不退,无半分虚报,今早还哭着喊着要去给太子殿下道歉请罪。”
奚昭作揖回礼,不怒自威:“若定远侯所言句句属实,便也不必多疑,本宫说的原不是你,这说的是谁,他自心中有数。”
皇帝被此事折磨的实在头疼,挥了挥手起身便走:“太女卿一事,容后再议,退朝!”
齐公公反应不及,紧随其后,声音尖细:“退退退,退——朝——”
众朝臣:“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下朝之后,奚昭与风遇安一同离去。
风遇安再忍不住,左顾右盼见四方无人,小声夸赞:“阿昭,今日这仗,打的漂亮。”
“舅父谬赞,不过是以牙还牙,提醒敲打,让那些心怀不轨之人,莫再猖狂。”
风遇安甚是好奇:“不过这乐平侯世子一事,究竟是真是假?你莫要栽了跟头。”
奚昭:“舅舅放心,本宫若无万全把握,便不会如此兴师动众。”
风遇安:“那这武信伯?”
奚昭缓缓道来:“这武信伯世子夜会佳人没错,但这落水是本宫让他落的,派了人把他扔在湖里泡了半宿,这受罪是必然的了。”
风遇安难忍幸灾乐祸:“那这林兆河岂不是冤死了。定远侯呢?总是真的了吧?”
奚昭笑道:“假的,独独这位,是本宫有意安排,如若宴请当日只有那武信伯世子未至,本宫何来理由说他们沆瀣一气敷衍本宫。”
“阿昭啊阿昭,你可真是……”风遇安佩服的五体投地,今日殿前一战,他这悬了半辈子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想必此事一出,那原本有意将自家小郎君送去东宫,却没有机会的高官后妃,便也蠢蠢欲动了。
“不过阿昭,这重选太女卿一事,务必谨慎再谨慎,陛下那边,可不好糊弄。”
奚昭心中有数:“舅舅放心,船到桥头自然直。”
“殿下!殿下!太子殿下留步!”
这定远侯急匆匆的跑来,险些将官帽跑掉。
奚昭驻足,面露疑色,今日这定远侯恰逢其时走出来,也是帮了大忙,想必沈清许规劝的很成功。
“沈尚书,何事如此慌张?”
定远侯气喘吁吁,面露难色:“殿下,唉,下官实在羞愧难言,家中老三只因没去东宫参加宴席,自昨日起便不吃不喝,今早连话都不说了,下官夫人急得直打转,求请殿下移步沈府,只吃一盏茶的功夫便好。”
奚昭倒是意料之外,原以为这沈清泽同魏丰曜一样,并无入东宫的想法,高兴还来不及呢,怎得这样了。
“沈尚书莫急,本宫回府换身衣裳便去。”
定远侯:“下官拜谢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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